一滴净水何由彻，真纯乡愿写黎明 [复制链接]

冷雪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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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净水何由彻，真纯乡愿写黎明
         -------浅谈梧桐散文诗《一滴净水》

文/冷雪独行

   品读梧桐散文诗《一滴净水》之后，给梧桐画了张素描。并题上我对此文的感悟：草木与人前生友，山川香草自风流。工笔细细花间梦，凭轩听雨忘轻愁。一抹新绿心中记，缤纷堪惜岁月茶，陕南流水琴如诉，锦绣家山陌上花。
   她诗文的曲线大抵是这样的，那就是暖而柔韧，驻足时，常关注尘埃的暖，素手抚天籁，净水濯嘉年，用一抹微笑吸纳毓秀空灵的山水灵气，驻足于初春的鹅黄，谛听夜的钢琴，或潺湲，或辽阔，薄凉中，敏感灵慧的眼睛捕捉到事物的细节，用坚定的脚步踩出一条心路，哪怕是一条伤痕，也咬紧牙关，用诗意的灵魂细细织补，一任自性的情感，抵挡生活里迎面扑来的霜冷，捧起一颗不事张扬，而又谦逊温和的轻柔，却不空洞。淡墨习书，笔端饱蘸柔情，不论春云夏雨，也不论唐诗晋字，不管是题图诗的遐思，还是对底色生活的写生，都能在诗文里找到创作的自觉性。这正如一个亲近自然的孩子，揣一个雨花石，也能在休憩的时候，细细把玩，乃至见一张古琴，也要轻拢一曲，抓住光阴里那些美，修内而不假雕饰，这就是梧桐气质。
   一滴净水，也许，她来自上坝河童年的浣洗，自况是上坝河怀中飘荡的一抹绿，一叶梧桐一滴水，幽怀长忆晓风时。把生命里那些痛用文字敷贴，于悠悠红尘，摇曳一颗善感的心。“我多想，把你捧近我烦躁的生活，救赎我疲惫的心灵；我多想，把你挂在夜空，为我的梦照明。“压力，或者说心灵的缺憾，无论对谁，都在寻找一个突破，但作者是挑剔的，她把生活中的摸爬滚打用一剂偏方来救赎。那必须有一滴净水，来自“万树梅花一潭水”，来自“四时烟雨半山云”，这就是诗的原乡，也是淙淙涓涓的的河水，总在拉伸疲惫而感伤的思维，疏松酸痛的筋骨。梧桐诗歌的明净，就这样触动着读者的心灵。
   曾有忧心不离居，空谷拾音隔岸听。在执着的守望里，在久别重逢的心印里，就多了弥漫诗意的芬芳。个人觉得，散文诗的格调，必须是浸润山水，暗合古典。对临真山真水真心，观想从容，才能在文字中别开生面，未有不临名帖而戛戛独造者，经历过狂飙的秋风，走出寒凛的自闭，才有灵魂的引领。
   展卷评诗，甄别诗境，不难发现梧桐诗歌骨肉停匀，文字间的举手投足，是充满乐感的，不僵化，也没有矫揉。惟其一滴梦的甘霖，就让作者身处快乐景深，在陕南的镜头里，留下一个铭记。将身为水，与自然融汇，蝶梦翩跹于清溪之上，不期而遇，夙愿成行，这就使文字有了流动的涟漪。
   举凡“寓物于情”的景语，南朝吴均《与朱元思书》曾经做过清隽的表率，对东坡的《赤壁赋》若有影响，共性在于一派天然，前者诗味浓郁，不事顿挫郁勃，“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出于流水心怀。还有东坡从诗的“水光潋滟”到散文“江流有声，断岸千尺”的演绎，都来自自然与自我的淬火，用墨者必知道水的催化，“干裂秋风，润含春雨”，也是行文的体貌，是需要借水而磨砺剑锋，掬水月在岸，赏花香满衣，这就是《一滴净水》折射的天光云影。
      诗人并不缺少顽皮，只是，这种单纯，是经过提炼的。再来看梧桐诗歌《一朵花，两朵花......》与此文的奇异关联： “想飞的心/只消秋水一滴/便洇开了花瓣/梦想的翅膀/一旦张开/出发就是抵达 ”，这是充满哲思的，为什么说出发即是抵达呢？耐人品味。
   流水光阴，滴滴嗒嗒，叶叶声声，若是你在用心与世界对语，不难遇见清新的乐曲。“宁陕，你是我梦里的熟悉，吐不出含在心中的名字，近乡情更怯啊，如何让我，以素白赴约你的静谧；你以幽谧的空旷，将我吸引；天南地北，循着你的芬芳而来，迎面，你给我一个热泪盈眶的拥抱！”，一路走来，见浊流九曲逐渐澄明，诗人的压抑情怀终于刹那间舒放自如。在作者笔下，宁陕令人心醉的妙处，就是清新，你可以漂流，也可以静下心来，看木屋里的茶盏，那沁着森林之香的，那汇聚古典暗语的“梦里江南”，就是诗人巧绣诗锦，再现了，或者说刻画了一个绿梦传奇，穿梭蓝的空灵，光的斑驳，弦的低诉。
   诗人是细腻的，那门牌上会是什么样的谐音数字呢？谜底没有揭开，这又呈现出一种女性的幻想美，也是诗意的调味。兴致，都基于血脉里的反射，“近乡情更怯”，这个古典诗句引用比较给力，一个“怯”，把一直期盼，如今陡然相见，似曾相识，却恨相见意迟的情绪揭示出来，一个素白，一个静谧，想要表达，却又省略了已经袭来的冲动，这正如含在嘴里的话语，竟然一时语塞，惊诧于这绿野清风，浑忘了跋涉的辛苦，读来，让人对陕南的风景有了更细致的了解。
   诗人是注重用线条表达的，她用线简省，彩墨相融，无多赘语，注意到了散文诗的声部，最忌嘈嘈切切，规避急管繁弦，就用若即若离的倾听，吸纳了山水灵气，笔端，也自然多了具象而又光润的色泽，字与字之间的步距，也平添了一点轻盈姿态，呈现出风雅多情却不失稳重的气质。
   “童心是回归大海的游鱼”，词句曼妙，掩藏在如水行文里，却也真实的游过读者的眼睛。从佛学角度看，一滴水，即是大千世界，而大千世界，也可以浓缩为一滴水，这关乎视角。
   我们所遇见的一切风景，都暗含机缘，作者珍重这份心灵之约，用倾心文字去讴歌，去赞美她心中的桃源，怡然之间，也与物相契，将上坝河畔、小木屋旁、梦里“边城”，尽作一场心灵的面对，这样的相对，应该是“前世在你锦衣上绣花的女子”欣喜重逢她的故旧，这就把对山水的热爱升华了，充满诗意的嵌入，穿针引线，使散文诗的特征凸现出来。
   音乐讲究“以情运声”，绘画讲究“传神阿睹”，古筝讲究“起落转承”，都可从一针一线的局部看出绣工，赏一个水袖悟出舞台情绪的表达，观一片绿叶而知树的秀美。
   梧桐诗文读得多了，品味多了，就让人觉悟了水的精神。“想飞的心，只消秋水一滴，便洇开了花瓣”，出自她的诗歌《一朵，两朵》，这样的含蓄和谦恭，就是一种诗性的高贵，也来自诗人的大胆构思。表象看是潋滟微波，细体味，还是一种情怀的炽烈，这也是一滴水的真实，落在湖海，或者生于雪域，乃至上坝河的“洇”。细细思量，柳丝深处舴艋舟，纵不载儿女缠绵，却也道不尽风物之情，只把琴茶花鸟，与心中风景，做了一次零距离的接触。方有“天南地北，循着你的芬芳而来，迎面，你给我一个热泪盈眶的拥抱！”是泪，是雨，洇开花的翅膀。
   行文至此，我仍不愿意引用任何术语去割裂诗意，只是轻轻诵读。文读百遍，自然就有“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感慨了。诗评，是灵魂的交流，正如我们拜读任何优秀作品，“辨材须待七年期”，是一个参悟的过程，一蹴而就，不识水的禀赋，那是暗含刚柔的。
   再用梧桐的现代诗歌《无情的手》平行对比散文《一滴净水》，“我知道自己是一枚疼痛的河蚌/在喧哗的浪涛里/只笃定一个方向/在属于我的季节/谱写不息的旋律”，现代诗与散文诗身高虽然不同，但那分神似，应该是孪生的姊妹吧，或者，是结伴而来的水滴，一滴滴，滋润蒲公英的翅膀，一簇簇，唤醒疼痛的珠蚌，追寻梦想之光！守望，那永远的黎明！　

附梧桐夜雨散文诗《一滴净水》

（一）
七月流火，循着兰花的清幽，终于能够，带着我的心飞向梦里“边城”。
一排齐整的葱茏，擦亮窗玻璃上的蒙尘，也擦亮了久居城市的郁闷。
蜿蜒的公路，弯弯的汉江，由黄变清的，不只是江水，还有我的心跳；
静寂里的鸟鸣，愈加清脆，在绿色的牵引下，有一种气息，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宁陕，你是我梦里的熟悉，吐不出含在心中的名字，近乡情更怯啊，如何让我，以素白赴约你的静谧？
把陕南风情，搁在林木深处，你以幽谧的空旷，将我吸引；天南地北，循着你的芬芳而来，迎面，你给我一个热泪盈眶的拥抱！
（二）
不必说上坝河，透亮如眸的水，怎样款款地注入我的心田；
也不必说，静静的木屋如何与一簇野花，说着情话；
阁楼上，别致的书坊早已拨动了我，古典的琴弦，一曲《高山流水》，顿觉相见如故；
四方的庭院，围住回廊流水，围成一个江南的驿站，木制的门牌，镌刻着数字的暗语，恍惚间，上演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
亲，我可是你溪里的一滴水？我可是你怀抱中的一片绿？我可是前世在你锦衣上绣花的女子？
（三）
水上乐园，童心是回归大海的游鱼；绿色天地，敞开的胸襟是鸟儿的欢歌。走近你，就走进了世外桃源。
是绿色唤醒了眼睛，是绿色唤醒了心灵，走近你，就走进了一个绿色的传奇。
我多想，把你捧近我烦躁的生活，救赎我疲惫的心灵；我多想，把你挂在夜空为我的梦，照明。
亲，这一滴净水，是我心头永远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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