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苏丹卿 于 2014-1-6 23:30 编辑
《古城·印象平遥系列之生活》:纯粹的脚步,慢得像是你的呼吸
脚步快得话,总能赶上前面的人,但争着抢着,回过头来,羡慕的还是身后慢悠悠的晃着荡子的脚步。 平遥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调子,慢慢的,但又不同于慢生活的调子。要是跟成都比起来的话,平遥没有舒适闲趣的模样,跟古镇的慢时光比较起来,平遥又没有文艺复兴的掠影,但它的慢脚步倒是跟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一般,能回到过去,也能穿到未来。
看不到奢华的外表,也看不到文艺的内秀,荒凉的北风吹着,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这与江南不一样,我无法用柔情去述说一个故事中的生活。但也不是旷野,因为生气是十分的充足的。我无法去寻到一个准确的调子来形容平遥,一路走来,从太原到平遥,有荒芜,也有荒凉,可以是荒野,也有是旷野。冬天的北方似乎是没有颜色的,我难以形容平遥的颜色是属于哪种的,想必就是艺术家的内心也不能很好的抓捏到的吧。
所以,我的步子很慢,也无法快的起来,这跟调子无关,生活的掠影像是瓦缝里枯萎的生命,高高的树立着,若不是颜色的萎缩,实在是看不出这已是一棵死了的生命。但高傲的挺立,任凭北风呼呼,即便是没有了活力,仍是瞻望。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这样的一个画面:在一块遥远的荒芜的大地上,一个牧民赶着一只羊,天地之间彷佛只剩下他们,一个人,一只羊,一种生命,两种生活,相依为命,生存在世界的荒凉之地。但这并不是一个悲剧,因为活着,是为了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当一切都苏醒的时候,一切也都复活了。
牧民在等着复活,羊只在等着苏醒,不管是谁,生活都在生命的体系下维持着。 因此,从太原到平遥,一路的天地灰色茫茫,即便是城市,也难以见到绿色。更何况我算是走在城市的边缘,往最接近生活的方向迈出脚步。因此,不禁感慨,北方的色调显得沉重,有些沧桑,但无法联想到悲伤,关于这一点,还是值得高兴的。 所以,牧民生活的很快乐,羊只也不会特别孤单。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能理解我的心情,但走进平遥,最好是选择在一个清早,看个日出;抑或是傍晚的时候,等个日落。但一直觉得,坐在高处,赏着月色,却是极好的。虽说不是塞北,但这样的意境总能想到塞北的明月。因此,来到平遥,勿要把它看作是一个文艺的北方小女孩,总觉得她是一个老艺术家。 ——亲近于民,艺术生活,源于平凡。
每到一个古城或是小镇,我总喜欢待上几天,然后慢慢的享受着这里的生活。每个地方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吃饭,走路,睡觉,做一个梦,都是那样的不一般。遇见的人,碰见的事,都像是小说情节里一般,不同人有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活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故事有不同的人生。所以,为了饱满我这个可怜又单薄的人生,我只能选择读书,或者是出去走走。
灵魂与身体的话,我不想说的太完美,怕是会误导了谁,尽管这话的确是好听,又显得美好,但一直不赞同为何灵魂和身体只能选择一个在路上呢?倘若灵魂丢在书里,身体遗弃在路上,很想问问自己,这算是一个漂亮的堕落吗?
因此,同往昔一样,我不会丢下任何一方,让自己独自上路,否则只是一件躯壳。背着沉重的包袱溜达在城里的时候,天气正好,阳光落在肌肤上比风温柔,这令人的心情十分愉快。曾经,读朱自清先生笔下的《南京》的时候,我甚是喜欢,因为南京是一件古老的古董铺子。但这话,倘若是放在平遥,怕是再适合不过。一砖一瓦,哪怕是土,都是上好的稀物。更何况,是散落在城里各个角落的店铺子跟前的那些密密麻麻,琳琅满目的玩意儿。这里我想称之为“古董”。
凡是在景区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冠名了一个“假”字儿。但作为一个追求不多,不懂艺术的文盲而言,这些“古董”怕就真的是“古董”了。只敢看看,不敢摸摸,生怕手脚僵硬,破坏了这沉重的气氛。像是这里的生活,不敢有所怠慢,更是不敢敷衍,这话听起来骇人,但确实是这样。倘若走马观花的匆匆,那我宁可此生不曾遇见这里,甚至是路过,因为实在是太辜负了。哪怕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的生活,一旦闯入了,就要小心翼翼,这并不是你所能猖狂的。
所以,就是吃碗面,我也得小心翼翼一番,毕竟生活不容易,作为远方人,来到这么一块远方的地上,这脚步必须得扎稳的走着,而且还不能太快,否则内心会产生愧疚,怕是辜负了这种质朴,热情的生活。路上,我两次遇见了一对卖煤的老夫妻俩,第一次是我刚进城门,不经意的相视一笑,就接着擦肩而过。缘分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看不见也抓不住,但碰上了就不得不承认了。所以,当我在莫大的古城里瞎转悠(一般先开始熟悉熟悉环境)的时候,不知道是在哪条道上哪个胡同旁又遇见了他们。
这里,我不想用缘分来诠释这种相遇了。 我想说是生活。放慢的脚步,是纯粹的,就像是生活,卖煤的老夫妻俩在城门处的一个笑容像是一个印章,当我们相视的时候,这种笑容就已刻在我的脑海里。所以,生活的一道轨迹在无形的轨道上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山西煤矿是出了名的,往年的“煤老板”等同是一个土皇帝,叱咤风云,远名四方。但今天的山西煤矿似乎是没有了当年的辉煌和气势,夫妻俩的生活就已经是证明了这个衰竭的事实。一车子的煤堆得高高的,像是个山坡,但谁也爬不到山顶,骄傲的大声说“我是煤老板”。当然,这样的措词并不愿意见,怕是会坏了接地气平凡生活。老夫妻俩虽说不辉煌,一车子的煤卖得也不好,而且又廉价,有时候跑了几个地方,也卖不完一车。这日子似乎说的有些凄苦,令人叹惜。但瞧着老夫妻俩总是笑着,这是无法允许我们暗自伤神的。似乎在他们的眼里,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凑合凑合,简简单单,喝饱穿饱,有个地儿。 这对于今天的我们而言,这恍如是回到父辈的小时候的年代里头。
所以,庆幸的是在这个荒唐的今天还能碰到质朴的眼神,这算是一件幸运的事儿,毋庸置疑,我就算是个幸运的人了。或许是北方的缘故,古城给我的气息实在是太凝重,当然这个话题暂且还不适合放在这里。因为生活不应该是凝重的,人们为它而忙碌,或奔波,是将从凝重拉出来,使其变得欢快一点,毕竟是谁都想过上没有沉重的轻松日子。尽管说,古城的凝重与生活的沉重是两回事,但还是习惯分开的品味,或触碰。
只是渐渐的,我发现我错了,错得还很离谱。如果没有这座城,或许质朴的生活早已跟风沙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或者是在新的地方又了建立了新的土壤,开始了新的生命。但一切,都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不管是城,还是人,生活始终是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从心底里还是很感谢这座完整的城,继续延续了一个完整的生活。当走在居民区的时候,这种强烈的感觉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触碰着烟火的砖瓦,生活就在你的脚下,实在无法想象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想想,身居都市的我们,还能找到多少以前的踪迹?因此,我的脚步更是不敢加快了,它慢得像是我的呼吸,一点一点儿在熟悉着这里,妄想融入其中。
如果不是我带着相机,如果不是我穿着冲锋衣,如果不是我的眼神带着寻觅,如果不是我的灵魂与身体在行走着,我想,没有谁会注意到我,也不会有人停下脚步看我一眼。——是,是的,这就是生活与旅行者的区别。很遗憾,我没有能抓住。 因此我的步伐还是一个局外者,好在,我就这样碰巧的遇上了这里。
请原谅我不用缘分这一个词,两个字。因为有时候,缘分并不知道是浪漫的身份,它或许还是一种悲伤的开始。我不愿自己每到一个地方,留一个脚印,就结束了这个地方的行程,这对我是残忍的,对这座城是极其不公平的。因此,第一次的相遇,我只道它是碰巧,如果还有第二次,那将是缘分。
我不知道这种心情你是否明白,抑或是不能理解。但没关系,如果有一天,你跟我一样,遇到一个这样的城,令自己这样的一座城,或许就能明白此时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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