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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摄影与其说是一项全民艺术,倒不如说是全民运动,每天清晨,西湖边总有上千人在追光逐影,9月的坝上,凌晨五点草原上已经全是车灯,霞浦那颗著名的大榕树,每天都有上百人摆拍一模一样的老农拉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要是你上前问每个人“你为什么摄影”?大部分人可能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那么到底什么是摄影呢?
摄影最初发展只是为了记录一些简单的画面。在我们小时候,我们也会去照相馆拍照,但那时候基本不会在意照片拍的是否漂亮,需求很简单,要的只是真实的人物出现在相片上,作为纪念。所以记录是摄影最本质的需求(可以看我以前写的一篇博文《摄影的本质是记录》)。可是慢慢的人们发现摄影不仅于记录,他可以把人拍的更加美丽,于是小女生兴起拍艺术照,男生们发现玩摄影还可以泡妞,于是也纷纷拿起了相机。这里,摄影就从本质的记录过渡到了艺术层面,或者可以说是泛艺术。那么摄影的需求仅仅是单纯的艺术这么简单吗?
摄影是快乐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
根据美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马斯洛的人性需求分析,人是有五个精神层面的,包括生理需要(physiological needs) 、安全需要(security needs) 、归属与爱的需要(love and belonging needs) 、自尊需要(respect & esteem needs)和自我实现的需要(self-actualization needs)。人在实现了温饱小康之后,就会想一些更高精神层面的东西来愉悦自己。
想想要还是以前的战乱年代,无论有多少美景,都不会有这么多人会去玩摄影。我们经常会去一些偏远的地方拍照,在当地人看来,摄影就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或者是艺术家才会干的事,就像我们小时候看达芬奇梵高一样。所以对于大部分爱好者来说,摄影是其精神价值的实现,或者更简单来说,摄影带给了他们快乐,精神的愉悦。对于这部分人来说,不需要讨论什么摄影的高尚意义,在当今这个中国人普遍不快乐的社会,摄影能带来快乐就足够了。
摄影是一种表达方式
安塞尔 亚当斯说:我们不只是用相机拍照。 我们带到摄影中去的是所有我们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听过的音乐,爱过的人。古语又云:文载道,诗言志,图传情。摄影到了一定程度照片就是你内心情感的写照,是你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相机之于摄影人,就如画笔之于画家。
有人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能拍出怎样的照片。最近快拍快拍网给一位听力障碍者“小小相机”办了一次影展,主题是《无声的世界》,看完这组照片,你似乎可以听到他再用图片静静的跟你叙述内心。我以前拍过一组《杭城乞讨父子生存实录》,想表达乞讨父子的艰辛,如果用文字去叙述,估计要长篇大论,但图片替我完成了一切。当下是一个读图时代,图片是最直观的反映,也是最容易抓住人的。如果你语言贫乏,又缺少表达能力,何妨用摄影语言来和大家交流。
再来谈点别的——专业和业余界限
上次在理工和笑笑 @夏晨笑 姬哥 @姬晨还有牛牛 @牛嘉彬 都谈到了这个问题,当下摄影已经完全进入了大众的圈子,拍的好不好不是摄影师说了算,而是大众说了算。就好比现在的互联网上,谁掌握了舆论,谁就掌握了一切。(舆论干扰司法,不懂经济的谈经济受到众人追捧,一言以蔽之,只要是公知,他说的都是经典,无论他是否是该领域专家)
时间倒退到20年前,那时,除了专业摄影师,摄影从业人员,还有极个别有钱的爱好者,几乎没什么人玩相机(傻瓜机不算),那时的单反价格昂贵,操作复杂,又都是胶片,摄影只是一个极小的圈子里的事,专业和业余的界线分的很清,一张照片的好坏全凭摄影师说了算。近几年,相机价格越来越便宜,操作模式也越来越傻瓜,即拍即看,好的机子,只要会基本的操作,就能拍出一张曝光正确的图片,然后稍稍在ps上下点功夫,你会发现自己也可以拍的像模像样,摄影不过如此嘛,我也会了。再加上互联网推平了一切,给了每个人面向大众的机会(谁都有机会在摄影论坛上发片),于是就有了这个人人都是大师的时代,摄影论坛上,大家互相吹捧。
去新疆西藏一些边远的地方拍一些其他人没见过的照片,回来一发,大家都惊呼你是摄影大师。甚至还有些人觉得只有有了单反才叫摄影,用手机是不可以摄影的。摄影人也会收到诸如:我想学摄影,该买什么单反?你的照片是不是修过啊,摄影师怎么能ps呢?既然你会摄影,那么能不能把我脸拍小点,身材拍瘦点,人拍美点...吧啦吧啦一大堆。
很多摄影师在圈内很有名,但因为不懂互联网,或者大众看不懂他的片子,圈外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而很多人在圈子里不过如此,但因为掌握了舆论的途径,片子又比较迎合大众,在圈外反而名气很响。作为摄影师,随时都要考虑该去迎合专业者的眼光还是大众的眼光。(还有一个是隔代摄影观念问题,遇到很多了,现在不同年龄的审美差别很大,这个此文暂不展开叙述)
开工作室的也会常常遇到这样的问题,摄影师选片和客户自己选片可能会完全不一样,摄影师觉得好看的照片客户未必喜欢,客户觉得好的摄影师又往往觉得不过如此。(大多数人眼里一张好的照片只不过仅仅是一张看起来美的照片)在大众眼里,一个摄影师拍的好,很好,非常好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他们认为那些山寨影楼,工作室的团购299写真已经不错了,没必要为了再好那么一点去付出可能5倍甚至于十倍的价钱(虽然在我们这些经常拍照人眼里这两种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很多开工作室的都抱怨市场被低端从业人员毁了。
很多时候你想拍一些自己喜欢的,更加的独特的照片,但这些片子拍出来未必符合大众口味,自然看的人也少,久而久之,虽然在专业圈子里,你是越来越好了,但大众会慢慢淡忘你,而没了名气,开工作室就很难再有客户,于是摄影师再次陷入了两难。(再举个例子吧,我在腾讯活着栏目发表的那组照片《杭城乞讨父子生存实录》其实使用的摄影语言是很贫乏的,基本在于记录式,或者说流水账,当时一个老师挑出了很多毛病,但是这组照片发表后,大家可以去活着那边看看,点击量意外的高,一些我觉得比我好很多的照片点击量大不如我)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拍到一定程度就陷入了困境,再也无法前进。所以我也非常佩服那些为了自己理想而摄影的人,不跟风,不盲从,不在乎外界评论,安静的做自己,虽然大多数都淹没在了时代大潮中。
但,总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比如爱情,比如亲情,比如灾难,一张真实,富有感情的照片永远都是打动人心的关键,不论是专业还是大众领域。就如南方周末在新年献词中所说”没有什么可以轻易把人打动,除了真实“。 摄影术的发展可以使我们更加关注摄影的本身而不是繁杂的操作技术,有人说摄影变得简单(操作),但也变得越来越复杂(普通的场景谁都可以拍,所以要变的更加有想法)。
结语
前段时间采访我同事时,我记录下了这么一句话:当我们直接在吹嘘摄影,反复的强调着技术,理论和品味,而又当互相称呼“老师”或者“大师”的时候,摄影变成了无聊庸俗的炫耀。而只有我们聚在一起,互相彼此分享生活中的快乐,而摄影只是我们的表达方式而已的时候,摄影才有它真正的意义。”
其实说了这么多,摄影究竟是为了什么,谁也说不清,就如你为什么活着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没有对错。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代,波澜壮阔,这也是摄影人最幸福的时代,有非常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去拍摄,好好思考为什么要摄影,然后拿起相机,拍下属于你自己的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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