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41分,我醒来
窗外的月色苍白,一条狗
尖利的叫声划破窗帘
是因为寒冷恐惧,还是
暂时的失恋
许多事情都没有究竟。就像我
此时醒来,不是因为梦境凄凉
也不是因为身体病痛
作为男人,我承认对女人的渴望
作为芸芸众生,我承认有失败的阴影
有生活尖锐的刺伤,甚至很重
但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
许多时候我们都是莫名其妙的
睡着,醒着,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就像带离我们的日子
一会儿黑了,一会儿它又白了
今夜,秋风摘去了很多
今夜,秋风摘去了很多
它让树上的叶子
落了一片,又落了一片
也让我的心
抽了一下,又抽了一下
记忆中,母亲是在秋天变老的
是秋风,让母亲的黑发一根根变白
让母亲的身体缩小,变瘦,变单薄
它让母亲的眼镜变花,穿不了
近处的针,也看不见远处的人
并且啊,总是莫名的涌出眼泪
更要命的,母亲的老寒腿总会犯病
这个要了一辈子强的女人
不能上山采菇子,捡栗子
不能下地,下河,下楼梯
她只能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地看着
人口日渐凋敝的村庄,看树上的叶子
一片片老了,黄了
又被秋风带离,一片,一片,一片
回到生养她们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