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疯老爷子 于 2013-8-25 09:42 编辑
坐火车 疯老爷子
不知道去上海的人怎么那么多,网上售票之前,每次去上海都要提前好几天去火车站买票,因为离市里较远,一天的工夫都白白的搭在买票的路上,要不就买不到卧铺,甚至连买个座位的机会都没有。 女儿从上海买房的那年国庆长假期间,打算和老伴一起去看看,我又要提前到市里买票,老伴说等休假的、旅游的都走了,火车就没人坐了,结果失算了。当我俩满怀信心的赶到唐山火车站,准备买上票就走时,看到浩浩荡荡的买票的长队,我俩差点坐到地上。困难再大也得走。老伴让我蹲一旮旯看着行李,她义无反顾的加入了一眼看不见头儿的买票长队里。我靠着行李睡了好几觉,才等来了老伴费尽艰辛买来的四张票,两张唐山到天津的不在一截车厢里,两张天津到上海的一张有座,一张无座。从天津站到上海,铁人也得散了架,年过半百的我老爷子又不是铁打的,保准到不了沧州就哏儿屁潮凉。我坚持不去了,老伴我说到车上给我补张卧铺。我就是一个挨糊弄的脑袋,外人的话都能当真,内人的话就更不会当假了。 我不大情愿的和老伴登上去天津的火车,本来是伴,却分坐在两截车厢里。为了证明我是资深猛男,我把最沉的行李抢了过来。一到天津,我就冲下火车,急着与老伴相会。我扛着行李狂挤到站台上,踮着脚,把脖子抻到最大长度,恨不得满脑袋都长上眼睛,也没从黑压压的人群里搜索到老伴,直到站台上的人都走光了,也没见老伴的倩影。我估计她一定在哪个关口上等着我呢,我追到检票口没有,休闲广场的条椅上没有,去候车大厅的滚梯口还没有。我知道老伴这样的资深美女,智商高得不得了,就是神仙也拐卖不了她。在滚梯上,我气急败坏的掏出手机,准备歇斯底里的呼叫她,因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机上,忘了脚下的滚梯,还没容得发作,就被摔了个实实在在的仰八叉,手机也摔出去好几米。我躺在地上,等着潮水般的人流从我身上踩过去。也许是怕被我这把老骨头硌着脚,人们都尽量的躲着我,实在躲不开的就从我身上迈过去。我看没人踩我,就连滚带爬的摸到手机,重新躺下向老伴求救,等了半天老伴才把我找到,还假模假样的问我摔着哪儿了?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我非嗷嗷的嚎两嗓子给她听听不可。不过,她一脸紧张的把我搀了起来,还是很让我感动的,我在地上躺了那么长时间,也没人搀我一把。我一瘸一拐的跟着老伴进了候车室,其实哪儿也不疼,我就是要装给她看看。 登上去上海的火车,就等于踏上了非人之旅,不用说补卧铺,就是补个座位,也他娘的没门儿。无座的旅客一点尊严都没有。我想,咱们大老爷们,怎么也不能让老娘们受委屈呀!我主动放弃尊严,把座位让给了老伴,自己硬着头皮混入了受苦受难的无座大军,骑着行李堵在了过道里。这时候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推车叫卖的列车员,她一叫,我就得扛着行李站起来;另一种是坐着喝热水的旅客,他们喝干了就去打,喝饱了就去撒,打水撒尿都要从我身边挤过去,把鞋上的泥点子尿点子都蹭在我身上,我新买的裤子竟成了他们的擦鞋布。 吃饭的时候,我想去餐车,听回来的人说餐车里也占不到座,多数都是站着吃的。还是老伴心疼我,让我坐到座位上慢慢吃。我翻出两只给女儿带的河蟹,摸出了亲爱的老白干,慢条斯理喝了起来,直到喝得晕晕乎乎,一个劲儿的打酒嗝,才把老伴换回来。车到了南京已是后半夜,听广播里说可以补到卧铺了。人们说都快到终点了,还补个屁卧铺!妈拉巴子的骑驴的不知道赶脚的苦,莫说屁卧铺,就是屎卧铺我也补,哪怕睡上一分钟也不觉得亏。还算我命好,火车一过苏州,就一再规避动车组,一停就是两个点,让疲惫不堪的我老人家把丢失的觉都睡了回来。 火车到上海,女儿已经等候多时了,不仅沉行李不用我扛了,还把我俩带到一个干干净净的地方,请我俩喝了我从来没喝过的、差点把我香醉了肉末粥,她奶奶个缵儿的,她不会天天都喝这样的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