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不干净了 一年一度评职称已进入暗香浮动时刻。 十几位,成果实绩秤称不得,斗量不得,习惯沿用“土政策”——比表彰,看文章。数红本本,查报刊杂志,说是硬货吧,其实未必尽然。荣誉有实干出来的,有杨柳枝水洒洒照顾的,论文有真才实学发表的,有自付版面费的,大家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并不道破。 我以中层身份位列七人评审领导小组内,按上面下达的指标数,参照杠杠,对照条条,比照分值,孰长孰短,孰肥孰瘦,实际已经了然于胸。但是,毕竟评委七张票,各有各的领会,各有各的圈定,无论哪一轮都是无记名,所以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去年评聘时,小胡还是刚调进,在本单位工作不足一年,谁都知道这是软肋。但是,小胡的实绩却很过硬,原单位提供的材料像一朵朵花,耀眼灿烂。这就给了小胡无限期望值,万分迫切要挤上这班车。 为了增加保险系数,他不惜走起了“夫人外交”路线,夫妇俩借着夜幕站在我家楼下。我散步归来碰见了,小胡站得远远的,露出恭恭敬敬的讪笑。小胡夫人笑吟吟地贴近了,亲滴滴地喊了一声“老师”。这声老师可不是随当下热络流行称谓喊的,我真的当过小胡夫人的老师,小胡夫人真的是我的学生,只是现在小胡是我的同事,小胡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是小胡的老师。小胡说过,我是他夫人的老师,也就是他的老师。我说不是不是,不能乱叫。 如今小胡夫人成熟丰润多了,再不像做学生时候的天真烂漫了,说:“老师,到你家坐坐吧!”说着就准备进单元门。看看小胡夫人手中提着沉甸甸的包包,我就知道是来“礼拜”的。我没有上楼,没有让小胡夫人随我到家中,说意思我明白,东西不能要。小胡夫人能说会道,说是学生对老师的感恩,没有其他任何意思,老师不接受就太没意思了,是不是看不起人呢?啊呀,简直难以招架,无奈我愣是拒绝了,小胡和夫人只好怏怏然离开了。 投票结果,6票反对,1票赞成,小胡落选了。 今年,小胡夫人事先给我打了手机,说来坐坐,我说这里停电,来了不方便。小胡夫人笑笑,没有坚持。 投票结果,6票赞成,1票反对,小胡榜上有名了。 小胡看见我,眼睛里多了躲闪成分,小胡夫人看见我,也喊一声老师,不过明显有了应景的水分。 有一次,小胡夫人的同学晶晶,也是我的学生,路上见到我,挺神秘地问我和小胡之间有什么过节。我说没有,小胡挺好的。晶晶说别瞒人了,两年你都投了反对票,还不承认吗? 我知道没有必要解释,尽管自己真的都投了赞成票,摊上囧事了,只能付之一笑。 (已发2013.07.31《滨海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