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张凡修说过,写诗如种地。我深以为然。
在逃离土地之前,我也曾经在土地上摸爬滚打过若干年,对此有切身体会。依我看来,种地可能是天底下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儿。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在我的老家,人们都把干农活叫做“活路”,即倚仗活命的路子。由此可以看出,种地之于农民的艰辛和重要。这是其一。其二,种地是件严谨,认真,来不得半点马虎和投机取巧的活儿。老家有谚:“你欺骗地一时,地欺骗你一年”。内行的农民,每一年,每一天都踩着农时的节拍,认认真真种地。何时耕地,何时育种,何时移栽,何时耕耘,何时收割,都必须一步不落按时做好,否则,届时收获的可能就是一个空瘪的秋天。
写诗多年,也逐渐悟到了凡修老师那句话的真理性。写诗也是个必须严谨、认真对待的活儿,必须像种地、种庄稼一样,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对待,而不能急功近利,靠哗众取宠,投机取巧就能创作出好作品,取得社会认可的。不然,到最后你得到的可能是徒有虚名,甚至背上一世骂名。
诚然,写诗的门槛很低,甚至低到仿佛没有门槛。只要稍微能够识文断字的人,甚至没有什么文化的人,都可以提笔写诗。但要真正写出具有正能量的,得到社会认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好诗,却难上加难。没有相当的天赋和十年八年的艰苦磨砺,恐怕不行。于是一些急功近利的人,一些急欲出名的人就打起了歪主意,搞起了旁门左道,扯起这样那样的“大旗”作噱头招人眼球,赚得一时虚名。最近部分女诗人对所谓性爱诗、器官诗突然感冒,纷纷效法,一夜之间,网络上到处充斥着性器官诗和和令人作呕的性爱诗。
到不是我已经老朽了,顽固不化了,或假正经的卫道士,实在是无法接受那些赤裸裸毫无美感的所谓诗歌。我应该是个还不算老的写诗的普通人,也想出名。但我给自己定了底线,即不能逾越道德和法律,肆意妄为,而是自觉写作严肃诗歌。当然,所谓严肃诗歌,不是板着面孔写一下冷冰冰的东西,而是指严肃的写作态度。无论干什么事情,如果没有端正的态度,很难设想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性是美好的,也是隐秘的,是人类得以繁衍的生理活动,我们应该以恭敬的心态来对待,认真思考怎么写出有美感,有品位,有艺术性的作品。而不是无所顾忌地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把诗歌当做性器和性事展览平台,更不应是出位的色情展演。
有人问器官诗、性爱诗作者,为什么不把这些性诗、器官诗朗诵给自己的父母儿女听?话虽偏激,也道出了一个事实,文学作品最终面对的是人、是广大读者。很大程度第一读者可能就是自己的父母儿女。你既然不愿意朗读给自己的父母儿女听,不敢面对他们,不愿意毒害他们,为什么要公之于众,毒害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个道理。
个别女诗人觉得被人批评、指责很委屈,甚至措辞激烈的进行回击和谩骂。认为怎么写是自己的自由和权利。在言论相对自由的当下,一定程度是可以想这么写就怎么写。但也别忘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做任何事都得遵循一定的规则。在高速公路上行车,就得遵守交通法规,否则就有可能发生交通事故,甚至命丧黄泉;在赛场上,就得遵守比赛规则,否则就会被淘汰出局。言论,或文学创作也得在一定的伦理道德和法律框架下进行,否则你将遭到公众谴责,或是受到法律制裁。退一万步说,任何言论和文学作品既然公之于众了,就得接受公众评价、质疑,甚至指责。如果你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如果你创作的东西只是自娱自乐,自我欣赏,不愿,甚至不敢面对公众的批评和质疑,最好别拿出来示人。
回到正题上来。所谓下半身、口水诗、废话诗,以及当下涌现的器官诗、性爱诗,我个人认为都不是诗歌主流,皆系哗众取宠的行为。可能一时会引起轰动,不乏看客和吹捧者。就像某女诗人所说,几百上千点击率,有一百人多支持,只有几十人反对。这话是站在她的立场说的。如果她去看看其他批评的帖子,无一例外全是谴责和反对。绝大多数人都厌恶下三滥的器官诗、性爱诗(很大程度可以说是色情诗)。鲁迅先生当年最感到悲哀的事情是,官府杀革命者,却不乏看客,甚至有人用烈士鲜血做药引为孩子治病。一个女诗人毫无顾忌的展览性器官,毫无保留的描写性活动,有正义感和道德感的人们表示反对,何错之有?立即就有人给这些人扣上“卫道士”的帽子,不知他们还有没有是非观念?
作物万物之灵长的人,要有一点羞耻之心。这是人与畜生的本质区别。我老家还有一句话:人不要脸,鬼都害怕。从小父母,老师教育孩子要讲文明,不说脏话,最主要的内容就是不要随便把一些性器官说出口。试想,一个随将把性器官,性活动赤裸裸,毫无隐晦地大写特写的人,怎么让人相信他(她)是文明人!现实生活中,如果谁随时将“阴茎”、“阴道”、“做爱”这些词汇挂在嘴上,那么他(她)不是疯子就是变态狂,人们必将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躲开他(她)。网络小社会,同样要接受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审美标准,都讲求含蓄美。毫无遮掩,赤裸裸的呈现非但不会给人美感和享受,只会让人作呕和厌弃。这些哗众取宠的恶心之作也许会暂时让写作者名利双收,但它们丝毫禁不起时间的检验。人类社会正是扬弃了那些假的、恶的、丑的东西,弘扬了真的,善的和美的东西,才得以延续到今天。一个有正义感,有道德感,有良知的作家和诗人,留给后世的必然是具有正能量的、将人类社会引向正途的好作品。
老老实实写诗,并非固步自封、食古不化,不是这也不能写,那也不能写,而是要端正态度,按照诗歌创作规律进行创造性写作,创作出具有艺术品位,意蕴深厚,意境优美,情感动人的,符合社会道德规范和社会审美要求的作品;老老实实写诗,不是反对创新和探索性写作,而是要善于拒绝那些低级下流的东西入诗;老老实实写诗,不是不能儿女情长,卿卿我我,而是要让儿女情长,卿卿我我更有诗意,更能让人回味;老老实实写诗,就是要自觉维护诗歌的尊严,不要让世人小瞧了诗歌,甚至鄙视诗歌,蔑视诗人……
既然我们热爱诗歌,就要自觉维护诗歌的尊严,而不是肆意抹黑诗歌,践踏诗歌。糟蹋诗歌,实际上就是糟蹋诗写者自己。诗歌诗无罪的。有罪的只是糟践她的人们。诗人要乐于为时代代言,要敢于鞭笞和揭露假恶丑,弘扬真善美,敢于为弱势者撑腰鼓劲。即便永远只能是个二流、三流诗人,甚至不入流的诗人,也不要写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哗众取宠,自毁名声,遭人唾弃!
一些下半身、口水诗、废话体的写作者已经转向,或正在转向,说明低级、下流的东西没有市场。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诗人,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热爱诗歌的诗人,请停止谩骂和狡辩,低头下来反思一下,今后的创作往何处去。
(我知道,这篇很不成熟的文字发出来,可能会招致一些谩骂和攻击,但为了捍卫我热爱的诗歌的尊严,我作好了一切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