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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成都开往德阳的长途汽车,只余一个位置,倒数第二排,靠右的窗边。
这是我喜欢的一个位置,可以把自己深深的窝埋在椅背后面,临窗,亲近阳光。
旁边坐了一个年轻的帅哥。
因为年轻,有一张洁净清爽的脸庞,板寸,白色T恤。
我向他点点头,他侧过身,我坐进去,掏出手机,打开网络,挂上Q,然后摸出平板电脑,放音乐,戴耳机,头抵在车窗上,座椅上的空调出口滋滋的冒着冷风,吹在裸露的黑瘦的胳膊上,阳光带着微微的炙热的暖意,呵,想起一句话来。
友说,我知道自己黑,可是,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黑,吓我一跳。
他说的是一张他的照片,歪歪的正襟坐在一张椅子上,嘴角似笑非笑,很有一股子别样的精气神儿,傲而不驯,又似孤高讥讽。
他未说时,我正没注意。
人很少被一些自己在意的东西吸引眼神,我率先看到的,就是他那歪歪的轻薄的嘴角,仿佛那里是一个缺口,可以滔滔的涌出许多绮丽的字句。
就如此刻,在阳光下审视自己的胳膊,她那么黑,那么瘦,还有蚊子叮咬过后的红色小点,我正视自己的黑来,是阳光下一株青幽的野草,或是,路边安静躺着的一块圆石。
乘务员挨着位置发水,到我这的时候,只余一瓶了。
我微笑的盯着她看,她毫不犹豫的发给旁边清爽洁净的帅哥,停顿一秒,转身向前走去。
男子顺势把水递给我,偏着头说:你喝吧。
我摆摆手。
又窝回自己的窗边。
在这样一个浮躁的社会,这是一个极之有修养的动作,那是一种本能,关于礼让,关于宽容,还有,在人与人相撞的环境里的礼貌。
那一刻,我想写一个关于香的文字。
蓝色的椅背上贴着白色的宣传纸,五一黄金周,欢乐小长假。
七张弧形不一的笑脸张着嘴巴,正在激流勇进的船上落到水面。
而欢乐,是可以传染的。
我渐渐在音乐声中,盯着这七张不一的笑脸,微笑着心平气和的入睡。
这个文字,没有别人,她只是我。
有一个女子,写了一本散文集,题目叫《一个人的村庄》
是很自我的独白,带着霸占世界的野心。
我只略略的翻了几页。
故事里有很多的人物,邻居,亲友,动物,花草,云朵,山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起名叫一个人的村庄?
这是我的实在之处,我总想着,一个人的村庄,应该是一片旷野。
穿着朴实的女子独自在田野之间游荡,她捡拾一朵落花,身后跟一群野狗,会蹲坐在一块路边杂草之中的石头上默然微笑,在没有阳光可以穿透的幽暗的树林里寻找出路,当然,她也会在田野里劳作,种菜,种粮食,种一切可以换来口腹之欲的物种。
可这么多的人,在她的故事里穿插,一碗茶,一只猫,一片叶,都有人声繁杂,要是我,我会取名,我们的村庄。
没有更多的修饰,也寻不到更加贴切的修饰。
年少的时候,喜欢喝茶。
这是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数的状态,还有,游牧民族,似乎也不能离弃的一种文化。
茶真是一种好东西。
冬夜里,一壶香浓的茶,只需慢慢小口啜饮,在舌尖上轻轻回旋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香气,那时候会想的是,嗯,吐气如兰。
有时候无聊了,可以蜷坐在窗台,偎着紧闭的玻璃窗,用一个透明的杯子,置茶叶于其中,滚水而下,眼望着茶叶慢慢翻腾起伏着舒展出卷着的身姿,
这与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徐徐燃烧的烟雾一样,会带着一种盅惑人心的力量,熨贴自己浮躁而显露忧伤的情怀。
川人喝茶,多喜在绿茶之中放置一些晾干的茉莉花。
美其名曰:茉莉花茶。
最特级的茉莉花茶也赶不上二级龙井,茅峰等茶中贵族。
香味当然大打折扣。
她少了那种纯净的,香馟的口味,她的香,是平民化的,是一种在口里撞荡出来的微苦中静静漾开的清香。
那时候,我还爱一种茶,洛神。
洛神并不香,质差的甚至还带微微的涩味。
但她在冲泡当中,那种一丝一缕的红在水中漫延的感觉,非常的美丽,还有,微酸的口味,这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子,对一切幻境安静的憧憬。
有一句词说得很好: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所有美丽的幻境,都为了一个明确而强大的结果,慢慢辅展开来。
前两日与友从医院出来,坐在旁边的小店子里正点了一碗白粥,轻笑慢咽。
另一好友从门外迤逦而进,直接就坐我旁边,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头偎
在肩膀上,我放下勺子,说:坐这干嘛,坐对面去?
她娇喘轻嗔,吐气如兰,幽香袭人,问:凭什么嫌弃我,我就要坐你这?
唉,我只好低眉顺眼:亲爱的,你今天的香水和昨天的不是同一款吧?
“啊,你怎么知道?”她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特别的天真,细腻的皮肤因为白净,而透着一种入眼柔和的神光。
“昨天的香水味很淡,还可以接受。今天的,香味太浓,有点薰人了。”
嗯,昨天用的是男士香水,今天,用的可是女士香水哟,亲,你的鼻子快赶上狗的鼻子了,这么灵。
唉,为什么男子可以用如此清淡的香水,女子却要用如此浓郁的呢?难道男子们的嗅觉和荷尔蒙,是因为这薰人的浓郁而被引发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在一段距离之内忍受。
渐渐成为,不爱香之人。
喝白开水,或纯净水,清水洗脸,沐浴液一定会选极为清淡的味道。
有时候会抬着胳膊用力嗅闻,很好,没有味道。
没有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自我的一种常态,或者,她掩住了自我散发的种种能量,而自已无法去领会感悟的。
前两天写了一个字,叫共一朵落花,埋藏流年。
是很寻常的文字,里面有描写两个女子,还有一词:奇葩。
这个文字的刻薄之处在于,那不搭配的衣饰和一圈一圈环形下叠的赘肉。
我想,更多的眼光都注视到了这里。这里,透着两个叫刻薄的文字,无法言说。
这或许是自己的言词表达,无法准确的缘故,而那坦率的,自若的微笑,无人留驻。
并不想分辩。
而又能分辩什么呢?
生活的表象那么的纷繁,你我共求的不过是几个字,安心生活。
安心这两个字,讲出来,多么的顺口,一若在嘴里轮候很久,会迫不及待的冲口而出,而实际,实际我们拥有一份安心的生活,只是自己的内心,不够安心。
扯得越来越远。
一如自己不受控制的心绪,在平凡之中向往平凡,在平淡之中渴求平淡。
去其千奇百怪的各色香味,也仅仅是一杯温暖的白开水。
而我,想烧沸,还想,存真。
人生若诗,仰或诗许人生。
此刻,我忆起那句: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而我,在这个山里,画着一个又一个的怪圈,寻求出路,梦想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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