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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习惯于用文字记录生活的人,突然之间什么也不愿写,委实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几天了,一坐到电脑跟前,就莫名地心烦意乱,既没了写的兴致,连看的兴趣也降至冰点,一切似乎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一个从来不写诗的朋友突然写起了诗,我表示诧异,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本人的理由却非常给力:太累了,不愿再写散文、杂文或是小说,写写诗,省心了许多。
我对诗歌知之甚少,不敢评说这位朋友写诗的原由能否站得住脚,但我理解那份累,理解疲惫状态下对文字的那份厌倦和疏离。
是啊,面对美好的事物,人们尚有审美疲劳之说,何况可以藏尽天下喜怒哀乐的文字呢?
其实非常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揪心挠肺的事情,只是最近忙于工作上的文字,忙于那些没有太多实际意义的八股文,忙得极为混乱,忙得失去了方向感,忙得忘了注意日出日落和云卷云舒。
正如谁都不无法事事如意一般,与文字为伍、靠码字生存的人同样很难做到直抒胸臆。偶尔也有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时候,但那是在心里,或是在密不宣人的日记里,更多的时候,要么胡编乱造,要么言不由衷,要么干脆沦为别人的打字工具,任由他人强奸自己的思维和文字。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话对,也不对。
说它对,是对文字精品普遍意义上的尊重或敬重;说它不对,则源于现实中的太多世俗考量:谁作主,谁说了算,谁拥有评判标准和话语权,谁能最终决定一篇文字的走向和命运。
尤其是工作上的文字,或叫公文材料,好与差,行与不行,全在领导好恶和行文习惯。对了他的路子,不顺也畅;不对他的路子,再好也白搭,只能推倒重来,反复做无用功,白白浪费时间和生命。
不能说所有的公文都这般无聊,但所占比例应该不小。一件事情,本来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非要掉过去翻过来表述,非要把简单的事情整复杂。
而这,可能正是不少写手的生存之道吧。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还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全看领导好恶,全看实际需要,与对错无关,与质量效益无关。
如此这般,即便倍感无聊,也要装出兴趣盎然的样子;即便无话可说,也要慷慨激昂地发表见解;即便连个标题也不愿去写,也要强迫去面对那些无病呻吟的文字垃圾。
非常佩服那些把公文材料当兴趣爱好的高人。那种孜孜不倦的劲头,那种深入骨髓的热爱,那种百写不厌的状态,想不肃然起敬都不可能。
天高云淡2013年3月30日07:06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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