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憨过年
小楼又东风
外面的爆竹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二憨似乎有点心烦意乱的,他原本是个喜欢日闹的人。几只鸡在鸡笼里,被炮竹声吓的不敢做声。小花狗也吓的不知躲在哪里。这个除夕夜别人家都是热闹的,似乎只有他家很清冷。 打开了电视,晚会还没到。但电视里也是一片吉祥的歌舞。四十二寸的挂壁式电视将喜庆的画面演绎的淋漓尽致。二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心里想,娟子也是的,花这么多钱给我买来这电视,真是浪费。夹起一粒花生米在嘴里嚼着,桌山几个菜他都没动筷子。这几个菜都是娟子平时喜欢吃的。娟子过年不在家,原本他不想做这几个菜的,可是不知不觉中却做了。和老伴比起来,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娟子出息的时候,自己看到了。而老伴却没有这福分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刘婶来了,刘婶五十多岁,是个贤惠的女人。几年前,丈夫出车祸走了。刘婶端来一大碗圆子,圆子是这里过年家家都做的。二憨懒得去做,这几年刘婶都给他做好送来。二憨知道刘婶对他有意思。他几次想征求女儿的同意,可是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娟子事情多,他怕女儿分心。出门时,刘婶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二憨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笑着。 电视的画面很精彩,但声音他调的很小。他时不时的用眼睛去瞅桌上的电话。春晚要开始的时候,电话来了。听到娟子的声音,二憨心里暖暖的。唠叨了足有二十多分钟。娟子一直是他的骄傲。从大学到考研,再到大城市工作,他一点都没烦心过。娟子不止一次想把他接走,可是二憨却离不开呆了一辈子的山沟沟。 外面的爆竹声渐渐少了。小花狗从外面哆哆嗦嗦的跑进家来。二憨在狗碗里放了很多肉骨头,对着狗儿说,过年了,肉骨头管够。 初一的阳光很灿烂。阵阵花香从窗外飘来。门前有一颗开的正盛的腊梅花儿。娟子那一年大学毕业出门时种的。娟子管这棵腊梅叫什么北堂萱草。二憨不懂什么是北堂萱草,只知道花开的时候,女儿总是不在。 放了很多糖果在桌上,泡了一杯茶,远远的望着屋外。等着小玲带着儿子来拜年。小玲和女儿娟子是最好的朋友,同桌一直到高中。小玲没考上大学,就回家学手艺了。如今,早就结婚生子了。小玲的娃儿个子似乎又长高了,很懂事的叫二憨爷爷好。二憨把早准备好的红包塞给娃儿。每年的初一,小玲都来拜年。出门时,和往年一样,小玲让二憨去她那里吃晚饭。她爸准备了好酒等二憨。望着小玲和娃儿远去的背影,二憨常常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要是娟子考不上大学就好了,要是娟子也和小玲一样多好啊!每次想到这里,二憨又会自责:罪恶的想法,自私的想法! 每当他出去散步时,总是选在往东边去,是不是刘婶的家在村东的缘故,二憨不知道。村口的路上到处是拜年的人群。绕过那颗老槐树,刘婶家就在眼前。刘婶家今天似乎人很多,门口还停了一辆小汽车。二憨心里有点纳闷。 二憨,在遛弯啊!刘婶的堂哥迎面过来和二憨打招呼。 老哥新年好,你这是去哪拜年啊?二憨也热情的和刘婶的堂哥问好。 哦,城里有个退休的老干部来我老妹子家看看。年前见过一面,双方都满意呢。总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刘婶的堂哥一脸的喜悦。
二憨没有继续朝东,转身朝南边走去,玲子家就在南边。他想和玲子爹好好的喝一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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