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复制链接]

憨憨

主楼

发表于 2013-2-6 13: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暮雪于 2013-2-7 14:40 编辑

本帖最后由憨憨于 2013-2-4 21:31 编辑

跟着工人，顺着大巷（井下主要巷道），急匆匆前行。一切黑洞洞的。
猛的就有点后悔了，这矿太老了、太陈旧了，照明也太暗了，加之多年的浮尘挂在巷壁上、灯泡上，更觉久远的古老。更要小心脚下的路，以防道岔、高低台阶绊着。灯光罩在右边，是时有时无盖板的水沟，水黑黑的滚着，看样子很深，不错，前面是穿着连身雨裤跳进齐腰深的清淤者。
左右不断出现岔口或硐室，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忽见一载人列车过来，“呼噜、呼噜”从身边摇摇晃晃而过，不免有点惊心，也吓跑了上夜班的睡意。
紧跟着队伍，生怕“丢”了。忽然前面的工友不见了，那是左转弯了，远处未能察觉到岔口的存在，而老工人凭着感觉就能意识到。转而猛地急回，眼前很是空旷，随着道轨沿行，地全是踩实的煤渣子，顶板黑乎乎的隐约不见，道轨是最低处，两旁是圆滑的高出很多。走到风门处一看，这段路呈一弧形，只是圆周的四分之一，加之左帮安置的一些庞大设备，不免觉得复杂很多。
几个队友努力顶开风门一道，接着又一道，工作场所乍现眼前。
“八”字形的工钢支护方式，被压的扭七拐八，不成形状，失去了原有的直线、垂直的几何形状。上面搭的一根梁（工钢）有的搭接部分只剩一点，快要掉下。站立的两腿歪曲，重者似“油条”形状，拧了劲一般。应是匀称的间隔五百毫米左右，现在谈何距离，挤的挤、远的远。间隔处是铺垫的荆片，一张一张，这回儿如鼠盗一样，凌乱不堪，有的破了“肚”的，偶尔会掉下煤渣子，“铛”的一声砸在矿帽上，没事，因为只是一人的高。有许多地方还要猫着腰走路，这比干活还累。
闭眼一回忆，风门这边二十米应是东北方向，顺着刚一走，左边看不到尽头的一拐口内同样不免心凉：坡度约四十度，右边是水沟，由事先水泥预制成的形状一节一节摆放而成，水势一扑多高，溅起的水花打的那都是，全是湿漉漉的、光溜溜的。工钢锈迹斑斑，不断有凝成的水滴子滴下，时间久了，矸石上滴成了小凹。水蒸气漂浮了上部，如雾如梦，只听见“哗哗”的水猛烈的撞击声和滚下的碎矸石，好像要冲垮了所有人为修建的东西。踏进几步，一股霉气而来，感觉好久没人来过了，一切让人生畏。不知里面有多远，通向何方？与之相对的下方是很大的下坡，地全是水冲下的乱石，不固定的存在，水蒸气充斥整个巷道，飘渺无定、朦胧隐约。我此时应踩在了十字口中间。
再顺着东北方向步二十下，便是尽头，左一开口、右一开口，右下方不知有多长，但应是死头。左上方便是准确的工作之处，同样呈四十度的上坡。所有纵横巷道呈横着的“干”字交错，有点烦乱，但活儿不容你的思考。
“铛铛”两点拉车，老赵回了两点，只见矿车从变坡点匀速而上，一会就不见了影子，只听见半山腰绞车“哈哈”的齿轮啮合运转声。“铛”的一声，窝头的人打了一声停点，绞车骤然停止，一切死的寂静。赶忙爬上坡顶，“嚯嚯”的装煤，一吨的矿车一阵的功夫便满。踩着松软的煤沫，连滚带爬的跑下，赶快躲到呈一条线的下部巷道，里面有一能容忍几人的口子，算是躲避洞。地上铺着许多杂乱的荆片，坐在上面小憩一会，美妙无比。只几分钟，矿车便放到了底，又只听见老赵又再喊“来来、来来，”吆喝推车了。
只一次的一夜，逃离的心不断萌生。索性是害怕了那种坏境、顶不住那种艰辛……
熬，感觉时间停止了，过了一年似的，才看见里边的人滚下一般而奔出，方知是下班了。沿着来时的路，欢呼雀跃。只感觉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井底，左拐、登罐、升井。
出了门，抬头望天，刺眼的太阳升的老高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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