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油纸伞 于 2013-2-1 10:23 编辑
年末碎语
油纸伞
每天早上睁开双眼,麻木的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无数次的这么想过,会不会有一天早上,窗外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而时光在那一刻永远的忘了唤醒我。 不在家里吃早饭已经很多年了,小区对面那个小面馆对我而言很温馨,有一种家的感觉。每天早上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喜欢吃这家的面条。下面条的老奶奶一脸的慈祥,很像和我隔着尘世的祖母。吃过面条,我常常忘了给钱就走,也许我把她当成祖母了。我忘了给钱,她也不要,也许他也忘记了,或许她也把我当成她的孙子了! 华丽的写字楼里没有一点阳光。打开属于自己的那扇门,坐到属于自己的那张桌子上,打开电脑,一杯茶,一支烟。微笑作为一种表情挂在脸上是必不可少的,送给同事,送给领导。 我从不吝啬,笑容可以复制,比电脑复制来的快。 八小时的工作时间用于工作的最多就两个小时,工作对我而言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剩下的六个小时咋办呢?打游戏,斗地主,或者看看八卦新闻,还有达人的文字。这样的工作方式会持续多久呢?我不知道,或许在未来的日子里不会改变了。我总是刻意的喜欢在办公桌上放一盆常青藤,这是一种一年四季都长青的植物。可是在我的办公桌上它总是无精打采的生长着,虽然也是绿色,似乎是那种伤心的绿!或许,它不应该长在这二十多层高的写字楼里,或许它离大地太远了。 也很喜欢去工地现场转转,每次都会站在那棵老樟树下。 年前这里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田野,如今林立起了一座座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冬日的阳光很冷,可是那些农民工们头上依旧冒着热汗。他们原本是种地的,依赖土地而生存。可是如今,他们自己亲手铲去自己的麦苗,又亲手往上面浇筑混凝土。他们不想种地了。当然,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按照我和我的同事设计的图纸做的,而我和我的同事也是无辜的。老樟树下有人在下棋。农民工似乎就是那不值钱的卒子,而我看起来似乎是马,或者是车。其实车马卒都是一样的,都被那只手操纵而已。身不由己是生活的主导。 这棵老樟树很大,要三个人才能和抱起来,据说有两百年了。园林管理处挂了牌子,才被保护起来。这是这片土地上幸存下来的唯一一棵树。我们虐杀了那么多的绿色,当楼盘造好后,又刻意的去种植一些绿色的树木,这些树木星星点点的,很想一件灰色外衣上绿色的补丁。 看到这些补丁,我就会自然想起办公桌上那盆常青藤。 站在老樟树下,会听见树上有很多鸟鸣。 这些鸟儿总是一对对的,很像红尘中的男女。它们是在庆幸这片钢筋的丛林里还有这么一棵大树,还是为失去昨日的那片绿色而悲哀?鸟鸣如人心,我又怎么听的懂! 站在树下注视着这一栋栋建筑,心情总是很复杂。西方人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的确,很像现在的流行音乐。 中午,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扒了一会,居然睡着了。梦见自己漂在一块浮木上,在一条河中顺流直下,河水很冷,河的两岸开满了花儿。我越漂越远,岸上的花香渐渐远了。岸上有熟悉的人走过,我大声呼喊。可是无济于事,我终于沉到冰冷的湖心!醒来时,一身冷汗。办公室的空调依旧很暖和。 这一年,除了工作,很多时间都游荡在达人文社里。喜欢写一些简单,放松或搞笑的文字。随意是我的思想,别字和标点都不重要。一如我喜欢穿着沙滩裤四仰八叉的躺在沙滩上晒着自己的心情。有人说,人生是被砍成一段段的,每一段都有欣喜,每一段都有别离。这个“砍”字用的极妙。自己一直刻意的告诫自己,达人文字只是游戏,不要被左右。那一个个亮着灯的头像,只是一幅没有生命的画儿。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的这种刻意是无用的!一些人的离去在我的内心留下忧伤的影子,在这岁末一个静静的夜晚里。 很喜欢听那首叫“一个人的夜晚”的那首曲子。有时,夜越是漆黑,而我的内心就会越亮。亮到透明的那种。所以,不敢面对黑夜就是不敢面对透明的自己。自己很少夜晚写文字就是这个道理。穿过透明的自己,我想起来一些离去的达人。“临窗听雨”、“怜花秀屏”、还有我的好大哥“断桥残雪”。我真的很想念他们,或许他们会用别的头像说话,可是我依旧怀念那些曾经熟悉的影子。或许,我会很快忘了他们。很像多年来我怀念的一个人,有一天我们在匆匆的人群中相遇了,彼此紧紧的握着手,可是我却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 窗外的路灯很是昏黄,远处一排柳树的影子寂寞躺在我天天走过的那座小桥上。夏日的葱绿远去了。路灯照在柳树上,一片枯黄,很像一件穿旧的衣服挂在那里,而穿衣服的那个人走远了。或许,那件穿旧的衣服是我的,是我走远了,在那些曾经爱过我的那些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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