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诗意天涯 于 2013-1-14 17:28 编辑
出了火车站,往南走一里多地,在第二个交叉路口往右拐,便是小诗时常说起的裕华路。裕华路贯通公路南北,兼有东西之分,覆盖了市中心很大一片区域。小诗工作的地方,就在裕华东路靠北的一个小院子里。院门是典型的中式建筑,正对门一幢五层的办公楼,与楼前五十米处平台上的五星红旗交相呼应,让所有关于这个院子的答案呼之欲出。
走进办公楼,顺着楼梯直上二层,有一扇古铜色的拉门,拉门坐西朝东,其上雕刻一江山社稷图,蔚为壮观。推门而入,行至长廊前三分之一处,几间几十平米的小屋零星地立在那里,小屋精巧别致,室内物品摆放的简单又不失雅致,杉木做成的屋门,更是为它凭添一抹尊贵、庄严的气息。面南而居的门牌号,在日光的照射下显的有些斑驳,细柳隔着窗户投射出大片大片阴影,让几个镂空的数字更加阴晴不定、模糊不清了。
小屋同这座楼,仿佛已经存在了很久,甚至连它的门牌号都少有人再记起。房间内千篇一律的摆设,窗外随风摇曳的红旗,经由数十年光阴洗礼,仍如以往般桀骜,偶有人还会追忆着往事,翻看起相机中保存的一张张古老图片,可心中的那扇门,却如院门一样,在时间的长河中站立成雕塑,任由肆意的情感在旷古的记忆中穿梭。
相逢*人生若只如初见
小枫和小诗在小屋相遇。那天,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宽松又不显慵懒,看起来还算舒适得体;她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头发用紫色的发夹轻轻挽住,露出稍显宽大的额头。她进门的时候,他正在翻看一份剪报,上面收录着近段时间单位在纸媒上发表的相关新闻报道。他看的好像有些投入,整个人都要扑倒在报纸上,她就想到了儿时玩过的一个“跳马”的游戏,于是恶作剧般地走到他的身后,两手扶住椅子把手,轻声地“嗯嗯”了两句。
他抬起头,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慌乱。他慢吞吞的整理好剪报,分门别类放到原来的位置,然后转身,伸出右手,笑着对她说--“你好,我叫小枫,认识你很高兴。”
第一次握手。第一次对视。他对着她笑,她记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眼实在太小了,像是眯成了一条线;可他的眼看起来又很有神采,一个细微的波动,就能传递出很多想说的话。她想,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就低下了自己的额头。而他,自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再也忘不了那对硕大的黑眼圈,那厚实的一层一层,仿佛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让他无时无刻不想去一探究竟。
初次见面,两个人没说多少话,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他问的实在是无处可问了,便是长时间的静寂。窗外的柳条被枝芽盖住了脸,很是无精打采的低垂下头,两双眼睛在不经意间对视,这一次,竟多了几许尴尬。
“呃,人生若只如初见,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些无奈,也有一些期待。她就对着她点了点头,交换了彼此的手机号,匆忙溜走。
她不知道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说不上好,也找不出哪里不好。他坐在那里,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你很难从他身上找出一点发光的东西,相貌,年龄,他并没有太过明显的优势,甚至他讲的一些话,都让她有些似懂非懂。她不想去探究“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个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应该立马赶回前台,她家“孩子”着急着要去吃饭,她不能让她们错过了饭点。
相识*不是冤家不聚头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又为你打开了一扇窗。透过门缝审视着外面的世界,隔着窗户重新定位自己。小诗知道,她不是一个受上天眷顾的人。幼年的苦楚,父母的抛弃,让她承受了太多太多,她不信任爱情,甚至在爱情到来的时候,她都会刻意的保持距离。
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到底如何才能让她走出孤独的困境?她该选择怎样一种方式去面对日后的生活?可想的越多,痛越深。她索性不再理会,用日复一日的工作稀释着自己的麻木,只在自家“孩子”面前保留最初的那份纯真。
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正处花季雨季,本是做梦的大好时节,可现实的负累,让她逐渐长成一个大人,她过早的告别了欢声笑语,她开始冷静的思考人生。
其实,她也一直希望,有个人能在某天闯入她的领地,陪她疯,陪她闹,高兴她的高兴,心疼她的心疼,甚至,连她那点小小的叛逆,他也能够一并接受,如果这样,她的心会全部打开,她将释放生命中所有的可能。
小枫的到来,像是遵循着某个预先设计好的剧情,从起先的淡定,慢慢变得热情,到后来,竟直接把欺负她演化成一种习惯,她说说不过,打打不过,每次都是气的肚子鼓鼓的,可他简单的一个玩笑,又会让她开怀大笑,以往的种种不快全部随风而散。她觉得他天生就是一个好演员,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甚至连动作都像是事先演练了几百遍,演技纯熟的令人发指。
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那算不上英俊的脸庞,朴实中透出一股狡黠,阳光晒在上面,像是铺上了一层自信的面纱,让他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她跟他频繁的通着电话,从一小时,到两小时,直到最后连他们都忘掉了时间,心中洋溢的满是幸福和温暖。她从未想过,她的生活中会出现这样一个男人,温柔时如和风细雨,霸道也会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他就是这样奇怪,可不知怎的,她竟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念头,心底泛出的全是欣赏和喜欢。
她想,她前世应该是欠他的吧,既然今生还要来索债,那么勿论好坏,她都认了,她会去享受交往的这个过程。
相问*打开天窗说亮话
有人说,如果在你年轻的时候,不能轰轰烈烈的爱上一场,那么等你年老的时候,你的记忆里就会缺失很多东西,它很有可能会让你抱憾终生。可是这样的爱,从一开始就背离了最初的方向,既然明知将要失去,那又何必开始?既然没有能力保护这份唾手可得的幸福,索性就此分开,彼此放手。
小枫和小诗总会保持着超出平常的理性。家庭的压力,认知的不同,未来的走向,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们,他们需要考虑的有太多太多,容不得半点任性。
他们都是靠自身本事吃饭的年轻人,在自己的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可是他们知道,这并不足以支撑他们的全部,他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他曾告诉她,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坚强的靠山,在他在外奋斗的时候,照看好他的父母,教育好他的孩子,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去闯去拼,那么,等他成功的那一天,他必定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愿意穷尽一生的时间去守护。她的心忽然就有些小颤动,一直以来,她总是要以坚强示人,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无时无刻不希望着,能有一个人始终站在她身前,愿意为她遮挡下漫天的风雨,如果这样,她会为他打消所有的顾虑,安心做一个幸福的旁观者,欣赏他华丽的演出。
她就看着他笑,俏皮的对他说,“如果你肯请我吃一顿牛排,我就考虑认你做我哥哥。”他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大脑皮层大概保持了三秒钟的缺氧状态,然后无奈的摊开手,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也真够奇葩的,竟能想到这样低级的方法蹭我吃喝,好吧,我也跟着奇葩一次,允许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喊我哥哥,直到有一天我的自动提款机里验出假钞。”
或许是因为这层关系吧,两个人再也没有隔阂,她有了什么心事总会跟她分享,受了委屈也会第一个找他哭诉;而他也真的像个哥哥一样,安慰着她,鼓励着她,支持着她,甚至于她工作中出现的失误,他都会毫不留情大加呵斥,丝毫不理会她写在脸上的不满和愤怒。
可每次回味过来,她都会跟他说,我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是坚决不会记我哥哥的仇的。他直接扔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回敬一句,遇上你,算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又当爹来又当妈。然后两个人对视而笑,再去街边搓上一顿小吃,又会和好如初。
他和她,都能够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可他们一样知道,如果现实中还有那样多的不确定,他们宁愿保持这份纯真的友情,愿意一辈子,互相守护,不离不弃。
相劝*高山流水觅知音
相会*也是风雨也是晴
相知*手写我心行且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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