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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零七分
雨下了一整夜,很好,家乡旱得很厉害。估计姐姐家的禾苗和姐姐一样,一宿无眠。
我也无眠。
一个神秘的女子昨晚与我聊了一万字。我打字的速度还算可以,但她打字和她的思想一样,断续的叫人费解。我很清楚地知道,她只是在跟我一个人聊天。也许她喝醉了,也许她的手机装上了过滤软件。过滤木马,还是过滤男人的软侵入,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她那边是否也在下雨,或者雨滴也在打着车棚,让人无法沉入自己的世界。
打字的间隙,我认真读了四十首杨森君的诗,还有古马的九组。煮了两杯拿铁,吃了17颗花生,抽了一包味道有点古怪的烟。想想今晚没有欧冠,我把电视机关掉了,很沉着。就着电脑的余光,又读了十页坛经。路过儿子的书房,桌上摊着几本“斗罗大陆”,我以飞快的速度读完了一本。看看儿子稚气的面庞,乌黑的长发,13岁就喜欢上了爱情与血腥,有点意思。
阳台上的窗户开着,儿子种的那几盆我不认识的植物,被雨淋湿了,长得很黑亮。
好吧,像这种漫长的雨夜,应该放一放勃拉姆斯的安魂曲,或者浏览隐藏在硬盘里的老照片。但是,没有用。失眠像一头魔兽,总在我的窗外盘旋。我打了个电话,给某个常去的会所管家。可惜,她也好像睡着了。或者她也可能正在网上聊天,跟某个像我这样不睡着的男人聊天。
电脑上,出现了哭声,5555,就是这种音律,带点和弦的味道。哭有什么用,与我不相干,我也学不会安慰女人。你要问我,这件湖绿色的长裙应该洒纪凡希,还是迪奥,我倒是可以权威指点。不要哭,这样的夜晚,谁也没时间告诉你,西藏或者阿尔卑斯山上有纯净水,喝下去可以疗伤。
沙发、椅子、书桌上横七竖八堆满了书籍,像顾城艾略特梁思成贝聿铭怀海禅师周国平科特勒艾未未等,还有一本卷了边的新华字典。淡淡的灯光下,它们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难道真要如那只灰头麻背的乌鸦一样来一次滑翔?
四点零七分,阳台上的我,和植物一样,黑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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