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浅容 于 2012-12-2 02:41 编辑
栀子花香—托孤(二) "镜儿不是我的亲表妹,她是我妈妈一个远房表亲的女儿"童辉显得有点伤感。
于是很自然地就讲起了镜儿的身世.她是一个很苦命的孩子.三个月前的清明节,我们家族回老家祭祖,一切操办完后,我们沿着出村的山路一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当来到一处山边的破平房时,村中的一个同宗的老人跟我爸说:"这里住着我妈妈一个远房表亲,可惜已于去年过世了,只剩下孤苦零丁的奶奶与孙女,太可怜了".我爸听后,不知是想起了我早归天国的妈妈,还是被这位老人的话感染了,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摘下眼镜,擦了擦两眼的泪水。然后往山边的小屋走去,他推开了一扇半掩的木门,木门发出了“吱吱”的声音,由于屋里太暗,大白天从外面进到屋里,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我朝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随后听到低沉、嘶哑的回应:“谁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拖着拐杖从隔壁的一间小屋蹒跚着走了出来。村里的老人走近她身边,在她耳边说起了话,她终于明白了我们的来意。爸爸快步走到她身边,想拖住她的手,好让她坐下来。可她执意要搬来一张小木椅,并用衣袖擦干净,让我爸坐下。我爸与老人家寒喧了十多分钟,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辉儿,你拿两千块钱给大娘买点补品吧”。可老大娘很倔犟,无论怎样都不肯收,并低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知道自己已时日无多了,可怜我那小孙女呀!才十九岁,从小到大身体多病,小时候就经常发烧,两耳都快烧聋了,我想请大表公把她带出这个穷山区,随便找户人家嫁了,我就可以闭眼喽!”。听到这,我爸早已双眼含泪,面对如此凄惨的表亲家,善良的爸爸怎忍心推却呢?于是我爸强忍泪水说:“大娘,我答应您,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小孙女。”
老人家话刚说完,从门外进来了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刚进门的一刹那,她的眼神有一点惊恐,但仍很有礼貌地向童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两手扯住衣角,站到她奶奶身旁,不时用脚在地板上来回擦鞋底的泥巴。老妇人有点责怪地说:“你又跑到哪里玩去了?”,女孩瑟着身说:“前两天下了大雨,我去给栀子花疏水去了”。
只见老大娘扯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她好像习惯性地蹲了下来,老大娘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会。小姑娘突然哭了起来,大声喊着:“我不去,我那也不去,我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这时,老大娘发怒了,拿起手中的拐杖捅了几下地板,边咳边说:“你太不懂事了,你这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呀!你不走,我马上死给你看。”小姑娘此时真是吓呆了,颤抖着说:“那、那、那我也不能现在就走呀!”老奶奶终于明白了小孙女的心思,她一定是想送完自己的最后一程,才放心离开呀!老人家擦了一把眼泪,转过头对我爸爸说:“大表公,这个孝顺的孙女想等我死后,才肯离开这里,你看该怎么办呢?”于是,爸爸叮嘱村里同宗的那位老人家,到时负责通知自己,再派人来接小姑娘。此时,童辉见天色已有点晚,怕山路不好走,就提出早点赶路。童辉走出离小屋二十多米后,看到老大娘朝他们盍完三个头后,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童辉心想:老大娘肯定是怕爸爸不守承诺,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他们离开山边小屋的第三天,老大娘病逝了,也许是心愿已了的缘故吧!童辉听村里的老人讲,老人去时很安详。办完了老大娘的身后事,爸爸派人把镜儿接了回家。
听完镜儿的身世后,伊凡沉默了,心里像挂了一大块铅,沉得胸口发痛。
童辉正要讲镜儿在童家的生活时,吴妈走了过来:“童先生,舞会要开始了,老先生请你回去主持。”于是,童辉与伊凡一起进屋了。童辉发表完简短的感谢词后,舞池响起了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圆舞曲,可舞技不错的伊凡却已失去了兴趣,他坐在舞厅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左顾右盼,怎么也找不到镜儿的倩影.一曲完毕后,童辉走到他身旁不惑地问:"我们班的舞王,今天好像兴致不高,是否没有好舞伴的缘故呀?"伊凡推说酒喝多了,不太舒服.他正犹豫着该不该问起镜儿的事,可最终还是忍不住,伊凡拿起茶杯以掩饰自己的唐突,边喝茶边问:"楚小姐怎么不下来跳舞呢?"童辉轻轻地拍了一下伊凡的头:"你傻呀!她刚从农村过来,那会跳舞,况且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我买了几本关于文学的书送给她,她每天都看到很晚才睡."这时,又一支舞曲响起了,童辉往舞池走去,可走了几步后,好像醒悟起一些事情,突然转过身来,伸出右手食指抖动了两下指向伊凡:"你小子,今天出大问题了."伊凡满头雾水地问:"我出什么问题了?""嘿嘿、嘿嘿、嘿嘿,你的那块松子鲑鱼有问题呀!”童辉一脸的坏笑。原来自己夹菜给镜儿时给童辉看到了,伊凡的脸“唰”的一下子胀得通红。
舞会在童辉的感谢声中终于完场了,伊凡陪童辉一一送走了客人。临离开童家前,童辉很严萧地对伊凡说:“镜儿是一个好女孩,好好把握吧!需要帮忙,尽管找我。”伊凡有点失落地点了点头,开车离开了童家。(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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