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
看完一部电影《那山那人那狗》,干毛巾浸上一大把冰水,使劲擦了几遍。看表,九点多钟。拖着一副臭皮囊,棋王王一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该吃饭了......”
校门口的舂鸡脚店竟然还开着,一路直奔进去。
“老板,给我来一份舂凉面,一份舂豆腐。”
小店中夫妻俩都不在柜台上,平常放在食柜中的凉面也很例外的在桌子上摆着。男人看电视,女人搞卫生,孩子一动不动看着动画片。
是,是九点多钟,就准备着老板说要打烊的答复了。
“哦,......好。”低着头洒扫的女人答复到。
男人从桌子上端过来了面,女人起来走向柜台,豆角,香菇,各式香料,麻溜儿地一齐都备进了器具。
“辣不辣?”女人很简练地问。
“尽量多放些吧。”我一向都是这么含糊地回答。尽量,几乎,将就,甚至爸爸问起过得好不好时,也说凑合还能行。突然间想到的是这些,内心中升起一丝轻笑,感觉面容舒展了些,此时如果找找镜子,哦,我知道自己微笑了,虽然还是被他人看不出。
两大勺小米辣放了进去,女人抬头看了看我,又放了半勺,又抬头看我,又放了半勺,我还是一样,她终于再没抬头看我,也再没往进继续放。
我知道这样的后果。但是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付好了钱,还没转身,女人收拾着器具提醒道,“筷子在桌子上。”
“哦,不要了罢。”转身,又转身,塞进了一双筷子,然后走出了小店,还没过到马路对面,听见“腾”的一声,小店的食柜前的折叠门已经拉下来了,只剩一道小门,照出几许昏黄的灯光,以及灯光下的三个人影。
回到宿舍,迫不及待地打开,狼吞虎咽的,一溜烟儿就吃了一半,才发现额头上冒出了豆状大的汗珠子。才放缓了速度,边吸着边吃着边吸着......
当内心燃烧起来的时候,一个人都能整成热锅上的蚂蚁,辣的叫出声,辣的起身跳起来,辣的毛巾拴在脖子上,直找毛巾......
不洗筷子,不收拾锅碗。就是一个辣,这种状态能持续好长时间。在午夜胃的翻江倒海中很快安然入睡。
我知道这样的后果,第二天天不亮就跑进了厕所......
朋友们,你能读出我对辣子的喜欢么?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当时小店中的女人放多少辣子才能让我喊“停”。
我也不知道我吃辣子的量。
味精
中午牺牲了午觉看完一部影片《阳光灿烂的日子》,哦,都小两点了。骑上自行车,其实也只是为了去校门上对付一口吃的。总是害怕碰见台湾风味的大爹大妈,因为他们的热情,以至于让我必须用抄远路走的方法来绕过他们到斜对面的大理凉面。也经常去这家,老板和我也熟。
“老师,还没吃啊?来份儿凉面吧?”老板问到。
“嗯,出去办了点事儿,迟了。就凉面。”很自然的这样子答道,记的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回答过了。老头子跟父亲年龄相仿,大理人,俩子女,姑娘已成家,在本地上班;儿子和我同岁,搞音乐,说是在北京出息着了。他跟老伴儿俩开着这个小店,也是风雨无阻的。我见他的时候总是要么在洗碗,要么在扫地,反正没见过闲着的时候。
挑起了一撮早已备好的面,开始伴各式调料。
“老师,辣子多些哈。”话还没问完,一超大勺红辣椒油汪汪的已经泼在了凉面上。我一个劲儿的答道,“嗯。嗯。”
葱花,精盐,香油,泡菜,卤水,香菇,海带陆续都有节奏地放了进去,我经常看着他这样认真的样子,他很专注,有些料比如海带香菇泡菜等放进去后又会接着再加第二遍,第三遍......
味精,一大勺,待我刚要出声时,已经放上了。
“老师,怎么了,味精不够吗?”
“哦,不不,”我很不好意思的答道,“味精多了,呵呵呵,下次你给我放几粒就好吧。”话也还是没说完,他已经把味精又一次用调料勺抄了出来。
小店里两张桌子,就我一个人,坐下来吃起来,跟他也聊了一会儿,“你们家的凉面有我们北方的味道,大理凉面都这么做么?”老板也嘿嘿的笑着,“都是我老婆配的料,我也不咋会做。”我又接道,“我们那边味精放得很少,吃饭就放几粒,能调出一个甜兮兮的味道就好。这边本地人看他们吃米干米线时,老放一大勺或者甚至是两大勺进去,呵呵呵,真的不好。”“哦,不好啊,是不是味精伤胃?”其实我也很含糊,也就随便回答,“可能还是不好吧。”
呵呵呵,坐下来原本也没想着要说个啥,突然想到这辣子和味精二事。又像是有矛盾,又像是很和谐;又像是有酸楚,又像是很幸福。总之一切很微妙。包括打到这最后一个字时,也感觉很微妙,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