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笑传 by 北国少爷

蟾宫折桂

金瓶梅笑传：幽默解码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风月禁书！
北国少爷
【内容简介】
　　我们的故事要从那一次流传千古的仰望说起：西门庆在街上闲逛，却被叉杆打中了头，他犹如怒吼的雄狮就要爆发，却见窗前出现了一张仙女般的面孔。她带着歉意的微笑看着他，雄狮立马变成了可爱的“维尼熊”。楼上女子正是潘金莲。小潘若无其事地在窗前看市景，眼角的余光却盯着西门庆暗自数数：一次、两次……欧耶，他回了七次头！开茶坊的王婆将小潘与西门庆的初遇全看在眼里，她以商业的眼光分析，这里面有钱赚。一扇竹帘开启了一个花花世界……

作者简介：
    北国少爷，山东人，新浪、天涯人气写手。自幼性格叛逆，喜爱钻研名著，反思历史。已出版历史传记《春秋那杆秤》。
     题外话 这世上不止一个西门庆


    题外话  这世上不止一个西门庆
    1961年12月20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各大区第一书记会议上说：“你们看过《金瓶梅》没有？我推荐你们看一看，这本书写了明朝真正的历史。”
    为了探索历史，我在父母和老师的“白色恐怖”管理下，坚持阅读了四大奇书之一的《金瓶梅》。好吧，我承认我撒谎了，我是冲着西门庆大战潘金莲的经典名段去看的，不过看过之后没有那种“欲火焚身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心潮澎湃心跳加速”的感觉，我很失望，比起日本著名“女演员”的作品，《金瓶梅》差远了。但脑袋清醒后，我才察觉，《金瓶梅》确实是一部好书，中国人的人性在《金瓶梅》里演绎得最为透彻。因其作者对世界充满着绝望，文中的思想才会如此放荡不羁。
    西门庆没有学历，没有专业技术能力，没有早起晚睡拼命工作，但他在清河县顺风顺水，春风得意。这其中的奥秘《金瓶梅》讲得清清楚楚：西门庆原是个破落财主、生药铺老板。他善于夤缘钻营，巴结权贵，在县里包揽讼事，交通官吏，知县知府都和他往来。他不择手段地巧取豪夺，聚敛财富，荒淫好色，无恶不作。为了满足贪得无厌的享乐欲望，他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由于有官府做靠山，特别是攀结上了当朝宰相蔡京并拜其为义父，这就使他不仅没有遭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左右逢源，步步高升。这正是各王朝统治者所害怕的，也是它屡遭查禁的原因之一。大家都以为世上只有一个西门庆，岂不知在腐败的朝代，每个州县都有一个“西门庆”，所差的不过是外表没有真正的“西门庆”帅罢了。
    《金瓶梅》是我国明代长篇世情小说，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金瓶梅》借《水浒传》中武松杀嫂一段故事为引子，通过对兼有官僚、恶霸、富商三种身份的封建时代市侩势力的代表人物西门庆及其家庭罪恶生活的描述，表面上揭露了北宋中叶社会的黑暗和腐败，而实则反映了明朝的社会现实。因此，我在文中会对宋明两个朝代进行分析，望读者能够自由穿越其中。
    关于《金瓶梅》的阅读年龄，本人觉得三十岁以后看比较适合，少年人压抑不住体内奔流的荷尔蒙，容易擦枪走火。只有冷静的人才能把《金瓶梅》看出《论语》的效果来。
    郑重声明：虽然本人脱离了高尚趣味，但是这篇文字绝对比天使的翅膀还纯洁。我尽量做到适合幼儿园大班小朋友阅读。想通过本文缓解体内多余能量的朋友，建议你出门左拐找个夜市买上二斤日本肉搏片。有好片子记得通知我，本人电话常开，号码：110。
    闲话少说，咦，小潘呢？金莲，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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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潘金莲
    潘家是小户人家，潘金莲的父亲潘裁早就去世了。潘裁早逝虽惨，却扔给了潘家人一个更大的悲剧：挣钱的死了，花钱的都活着。
    潘家家底薄，一家七口很快就到了饥饿的边缘，七双眼睛全透出逮什么吃什么的目光。当生存都无法保障时，说什么道德廉耻都是扯淡。潘妈妈的目光盯着9岁的老六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潘六（金莲排行老六）卖了。（原文：做娘的度日不过。）
    买家王招宣是个伟大的收藏家，有人收藏古玩，有人收藏字画，招宣同志负责收藏美女。大概老王不喜欢二手货，所以他的收藏注意从娃娃抓起。潘金莲是个美人坯子，王招宣将其收入囊中。
    倘若潘金莲长得跟难民儿童似的，王招宣就得安排她倒夜壶了，谁叫她俊俏呢？小潘每天的工作就是学习弹唱，闲暇时王招宣还会教她读书写字。这一切都是为了老王将来享乐做准备。三年后，老王发现自己的买卖做得很值，12岁的潘金莲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化妆天赋，描眉画眼，傅粉施朱，样样在行。有点姿色的女人一旦精通此道，想不漂亮都难。
    老王很欣慰，他在等那一天的到来。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含苞欲放，清纯可人，多么令人期待啊。大概王招宣的行为太招男人嫉妒了，潘金莲刚满15岁，老王就被阎王爷召唤走了。辛勤耕耘六年，庄稼没熟种地的死了。
    王家乱作一团，潘妈妈突然悔恨自己当年的决定，拼着老命把潘金莲要了回来。一家团聚了？开玩笑，接着卖。15岁的潘金莲漂亮脸蛋不同往年，价钱自然高，潘妈妈赚了30两银子。
    这回的买家张大户可不同寻常。张大户家财万贯，光房屋就有一百间，去他家转一圈的时间基本上可以逛一回天安门广场。但是这位“万恶的封建社会旧势力”一点儿也不幸福，他日复一日地忍受着老婆的压迫。张大户小时候也像多数男人一样，想着娶好多漂亮媳妇儿。以他的财力，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太简单了。可自从第一个老婆嫁进门，张大户火热的激情就被浇上了一盆冷水。这位老婆长得不咋地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母老虎。是个母老虎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怕老婆。有多怕呢？《金瓶梅》上说张大户“软如鼻涕脓如酱”，想想都叫人胃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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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潘金莲（2）




    余氏过门没几天，就面临着已婚女人都担心的问题：老公有外遇怎么办？鉴于张大户的窝囊样，余氏决定强力镇压，“想出门泡妞，除非我死了”。外边不可能，张大户将目光转向家里。每次新来一个使女，大户同志都投去色迷迷的目光。余氏果然会挑人，新来的使女猛地一看有点丑，仔细一看还不如猛地一看。张大户很悲怆，家里这么多女人，个个都是猪八戒下凡，叫他如何不心碎。（原文：主家严厉，并无清秀使女。）
    为了做一个有尊严的“妻管严”，张大户决定着手反击。他找到了余氏的死穴：结婚几十年没有生育，这在当时可是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攻击开始，张大户在余氏面前做痛苦状：“我这么大家业，连个儿女都没有，有什么用啊？”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你自己不生养，还不让我碰别的女人，我都断子绝孙了”！余氏心里很内疚，她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自此，张大户隔两天都会来上这么一句，还捶胸顿足，表情抽搐，痛斥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余氏站在崩溃的边缘。
    “我给你买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天天给你吹拉弹唱可以吗？”余氏开出条件。
    张大户立马笑逐颜开，“相当可以。”此刻的张大户把祖宗都撇到云彩外边去了。
    其实余氏的让步很小，“我是让女孩子给你唱歌拉琴，不是陪你睡觉。”但是余氏忽略了一个问题，你把一块肉放到狼嘴边，狼不吃那不是傻了吗？斗争正式开始，一个严防死守的母夜叉，一个绿光四射的老豺狼。
    就在这个时候，潘金莲和白玉莲进了张大户的家。两个清纯的花骨朵进了张家，六十多岁的张大户立刻焕发了青春，被封印了四十多年的下三滥思想喷涌而出。张大户有钱有势，就剩这点追求了。每天一大早，小老头就迫不及待起床，“天是那么蓝，树是那么绿，金莲玉莲快给我拉首曲子。”快乐的一天过去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大户刚要上前动手，余氏那张有威慑力的脸出现了：天晚了，早点睡！
    为了防范猥琐张，余氏安排金莲、玉莲住在同一间房，金莲学琵琶，玉莲学古筝。过了几天，悲剧发生了--玉莲死了。张家人待金莲更好了，余氏没事就给她些首饰物件，把她当亲闺女看待。就这样，三年过去了，潘金莲18岁了，出落得脸衬桃花，眉弯新月。她的美丽发生了质的飞跃，气质更是了不得。张大户的精神近于癫狂，“三年了，难道老天爷就不肯给我个下手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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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潘金莲（3）




    机会来了！邻居家办宴席，张大户和余氏要去捧场。张大户蔫头耷脑：“不行啊，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余氏只好独自去了，反正一顿饭的工夫。
    余氏一出家门，张大户的小宇宙就爆发了：“金莲！金莲！快来一下！”
    接下来的情节，有位立志翻写《金瓶梅》的朋友是这么描写的：在一个小屋里，张大户朝着小潘步步逼近，脸上带着狞笑，而且笑得那么从容不迫。小潘一脸惊恐，口中说着不要……两人朝夕相处三年了，还会有这种情景出现吗？再说了，时间紧迫，母夜叉随时杀回来，张大户他得讲究效率。
    自从张大户和小潘有了这一次交情，两人的关系就无愧于“奸夫淫妇”这四个字了。一顿饭之前，小潘是个懵懂的少女；一顿饭之后，她就跟纯洁说拜拜了。张大户以前是孤掌难鸣，现在有小潘的配合，他们的行动方便多了。在任何一个没有余氏的地方，他们都能随时随地开展活动。照理说，这种秘密关系可以保持几年不被发现。但是老张忘了一件事，他已经六十多了，他不想暴露，但是他的身体把秘密暴露了。
    余氏已经察觉，老公最近经常流泪流鼻涕，上个厕所就得半小时，听力也变差了，最重要的是张大户老说腰疼。腰疼！余氏一切都明白了。“这两个混蛋，绿帽子戴到我头上了，老虎不发威，当老娘是病猫啊。”
    余氏和张大户大吵大闹了几天几夜，张大户吓得大气不敢喘，他只有忍，忍到老婆消气。孰料，余氏闹完之后就对潘金莲下手了。女人一旦报复起来，地狱都要抖三抖。余氏只要想起潘金莲，就要将她痛打一顿，现在的潘金莲在她手上就是只蚂蚁，她要慢慢地将她折磨死。死只是时间问题，这就是婢女的命运。
    张大户爆发了：“小潘我不要了，我要把她嫁出去！现在谁要她，我就给谁钱。”这样的人家一时还难找，但是时间紧迫，晚了小潘性命堪忧啊。这时，张家的下人们提了个建议，说有个寄宿在张家的人，和潘金莲挺配，不如嫁给他吧。此人的名字叫武大郎。
    武大郎是阳谷县人，《水浒传》中记载：武大郎身高不足五尺，也就是1.5米左右。更关键的是，上天赋予了武大郎一个最致命的缺点：懦弱。说得再明白点：没有男人味。武大的为人原则是“我不欺负别人，但是别人要敢欺负我，哼哼，那就欺负吧”！幸运的是武大郎有个好弟弟武松，因此武大郎在阳谷县过得还算太平。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子胆儿肥辱骂武松，武松是多么善良的人，骂不还口，上去一拳把对方干死了。武松自知惹的祸不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开始了逃亡生涯。他这一走，武大郎的苦难生活就开始了。
    首先是阳谷县闹灾，武大郎只好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富裕的清河县。清河县有个还算繁华的街市叫紫石街，这天，街坊们发现新搬来一家房客。
    两天后，有街坊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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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潘金莲（4）




    甲：哎，你看三寸丁谷树皮在街头转悠什么呢？
    乙：你说谁？
    甲：就武大郎啊，我新给他起的外号，跟他外形挺配吧？
    乙：小声点，让他听见。
    甲：听见又怎么样？看他那怂样，我儿子都能撂他一跟头。
    武大郎确实听见了，但他没心思生气，因为他的工作还没着落。老婆和女儿迎儿除了在吃饭上能帮他大忙，其他的，唉！到了晚上，武大郎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从事卖炊饼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迎儿12岁的时候，这天武大郎回家了。迎儿跑上前：“爹，你看我娘睡了一天了，怎么还不醒？”武大郎急忙上去探了下老婆的鼻息，瞬间眼泪流了下来：“孩啊，你娘这是不打算醒了！”
    薄田丑妻家中宝，武大郎算是体会到了。老婆走了，顺便把他的好运气也带走了。半年之内，武大郎的炊饼生意一亏再亏，连紫石街的房租都付不起了。武大郎只好租了大街坊临街的一间房子。这房子的主人可真了不得，穿金戴银，人们都叫他张大户。
    张大户的仆人们都喜欢武大郎，时常照顾他的买卖。有的仆人干脆跟张大户求情：您看武大郎怪不容易的，要不把他房租免了吧，咱买炊饼人家少收不少钱呢。张大户怎会在乎这点东西，嗯，免了！为什么武大郎会受这种优待？那时候可没有“五讲四美”、“学雷锋”，世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武大郎受到优待的原因是他嘴甜，会拍马屁，每次都让那些仆人觉得自己跟大爷似的。（原文：闲时在铺中坐地，武大无不奉承。）有人会说怎么武大郎也这样，答案很简单：都是生活逼的，不然谁愿意站在马屁股后边？
    马屁再次发挥作用，这天，张大户找到了武大郎。
    “大家都说你这人不错，我想把我的使女潘金莲嫁给你，你觉得委屈吗？”
    武大郎激动、兴奋，心跳每秒380。
    “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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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潘金莲（5）




    “嗯！不委屈！”武大郎做千年美梦也不会料到，那风情万种的美女居然能嫁给他了！
    武大郎谨慎地问道：“小人家里贫寒，您、您要多少彩礼？”
    “谈什么彩礼？咱们什么关系？不要彩礼，我再陪送些首饰！”
    好家伙，天上掉下个潘金莲！
    余氏对老公的做法相当满意，还有什么比嫁给武大郎更悲惨呢？只要想到潘金莲领着一个小黑煤球四处逛游，余氏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处不痛快。
    潘金莲的幸福就此终结，武大郎却已经幸福得飘到天上去了！简单的结婚仪式后，大美人进了他的被窝。第二天一起床，武大郎满腔斗志，奋斗！赚钱！今天卖三十个炊饼，明天就卖三十一个！但是武大郎的家底已经空了，张大户迫于余氏的压力，没敢给潘金莲太多东西。唉！天生的穷命啊。
    武大郎低头思索出了家门，冷不丁一个人将他拽到角落里，他定睛一看，是张大户。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嘘！小点声，这是十多两银子，我看你买卖不怎么好，光在铺子里卖烧饼能赚多少钱，拿这钱多做点，出去卖。”
    武大郎泪流满面，好人啊！
    张大户面色惨然：“金莲这孩子命苦，我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看，这点钱也算我的心意，我盼着你们幸福。”
    武大郎更感动了，“Thank you very much”之类的话说了一大筐，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
    武大郎回家后，一口气做了满满两筐炊饼，第二天伺候潘金莲吃了早饭，挑着担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财运来了关上门都挡不住，当天的炊饼卖了个精光，武大郎喜气洋洋地往家赶。刚进家门，居然传来一阵美妙的声音。武大郎探头往里屋一看，张大户与小潘赤条条地在床上。武大郎怒火中烧，抬起扁担悄悄出了家门。回头一想：“不对啊，我这么走了怎么可以？”又返回来悄悄把门关上。
    老婆本来就是人家的，现在拿去用他敢说什么呢？关键是张大户一句话可以夺去他的一切：钱、房子、女人。武大郎已经到了再穷就只剩裤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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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潘金莲（6）




    到了街上，武大郎心中问候了张大户父母一百遍，“还把金莲当亲闺女看，你家闺女这么养啊！王八蛋、贱人、浑球……”（原文：武大虽一时撞见，原是他的行货，不敢声言。）
    此时潘金莲也正对张大户破口大骂：“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让我嫁给这么一货！一点儿上进心也没有，就会做炊饼。尤其是晚上，那地方跟图钉似的，半个时辰都不见他动一下！我哪辈子作了孽，碰这么一极品！”
    张大户累得瘫在床上呼呼冒汗，口中不时应着：嗯嗯嗯。潘金莲是他忍耐几年千方百计弄到手的天鹅肉，怎么会让出去！找个帅哥把她远远地嫁出去，让他自己回家面对那个母老虎？开玩笑！哥心中只有性没有爱。单从感情而言，骂张大户“龌龊”都侮辱了这个词。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武大郎家就像《格林童话》里写的那样，每天早上小矮人上工去了，小老头进去了。黄昏，小老头出来了，小矮人回到家里。终于，小老头干不过小矮人，他病危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色是刮骨钢刀”。在此跟各位说句实话，《金瓶梅》确是本劝人不要沉迷女色的书，《水浒传》中的潘金莲只是婚外情出轨，《金瓶梅》中的潘金莲则有了性欲旺盛的特点。其实现实中这种女性也不少，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小潘只不过是18岁就提前把潜能开发出来了，所以潘金莲遇到的好色男人多是精尽而亡的下场。人虽美，却是杀人的色。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莽夫。莽夫都斩杀了，又何况60岁的小老头。
    看着受了她四十多年欺负的老公闭上眼睛，余氏陡然感到如此孤独。大夫已经告诉余氏真相，积压一年的嫉妒、愤恨一拥而上：告诉武大郎，今天就给我全家滚蛋！
    紫石街上的街坊们发现武大郎一家人又杀回来了，大郎还是那个大郎，老婆却换了精华版，这简直就是仙女啊。男人们一看到小潘，脸上立刻笑成了花，再一瞅她身边的武大郎，脸顿时黑了下来！
    武大郎摆脱了张大户的控制，心中倒也轻松。重新开始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是大郎发现，这明天新得比较诡异，为什么家门口老有不明身份的男人经过？
    这一切的主谋正是他的老婆小潘，王招宣、张大户人虽老，但都是豪富。现在她潘金莲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她要破罐子破摔了。下面请看紫石街一位街坊的艳遇：
    街坊甲日记：
    十月一日   晴
    我今年二十多岁了，因要求太高，至今未婚。在我万般苦恼之时，街上来了一个美女，身材仪表都是上等人家的气质，听说只有19岁。我激动了！令我不解的是，她的老公居然是个又矮又丑的中年人，苍天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我呸！不能侮辱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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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潘金莲（7）




    十月二日   晴
    武大郎出门后，小美人在门口吃瓜子。我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召唤我过去，于是我突然想起我借了李大伯一两银子需要还，要去李大伯家就得经过小美人的家门。我一步一步从她面前走过，突然小美人唱了一句“好好一块羊肉落到了狗嘴里”。啊！原来她也对自己的处境不满！我机械地扭过头和她看了个对眼，瞬间我感到她是电，她是光，她是唯一的向往。
    十月三日   晴
    昨天太激动，到了李大伯家门口把还钱的事忘了，今天又去还，又是一次深情的回眸。路上，我遇到了邻居张三、李四，他们也说要去李大伯家，原来李大伯这么受欢迎啊。
    ……
    就这样，每天武大郎一走，潘金莲就在门口噼里啪啦放电，整个紫石街弥漫着发电厂的气氛。有胆大的年轻人，晚上直接趴在窗户上吹口哨。（原文：那妇人每日打发武大出门，只在帘子下嗑瓜子儿，勾引浮浪子弟。）
    为什么潘金莲做得如此过分？这是人的劣根性。《金瓶梅》中说得好，这世上的女人，如果长得有几分姿色，人又比较聪明，肯定想找个好男人。可是遇到武大郎这样的，就是对她有千般好，也难免会厌恶。有的人特讲道理，说这潘金莲不守妇道，嫁鸡随鸡嘛。我只想跟这些人提一个问题，让您娶一个丑女您愿意吗？您敢说您能经得起美女的勾引，与丑女白头到老吗？
    武大郎的致命处就是他太懦弱，不够男人。矮脚虎王英也不高，不照样娶到扈三娘吗？
    气氛越来越令武大郎紧张，终于他爆发了！
    “金莲，我们搬家吧。”
    “去哪儿？”
    “重新找个地儿租。”
    “租！租！租！整天寄人篱下受欺负。咱多花点钱买栋房子不行吗？！”
    武大郎耷拉着脑袋：“我哪儿有钱啊！”
    潘金莲彻底火了：“你个蠢货！老爷们儿的事一件都办不了，害得老娘受气。把我的首饰卖了，先买房，将来有了钱再置办吧。”
    首饰是张大户送的，他总算做了件好事。
    潘金莲心高气盛，买房子也要买最好的，县西街是清河县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那儿了！武大郎买的楼房是上下两层，一共四间，下边还有两个小院子。更重要的是，这栋房子紧靠着县衙，不久，衙门里就会来一位顶天立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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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吊睛老虎遭遇英雄醉汉
    有了新房子，潘金莲不像以前那般胡闹了。这天，武大郎对金莲说：“明日有热闹看了。”
    潘金莲问道：“什么热闹？”
    “有个汉子把景阳冈上的老虎打死了，明天县太爷要见他。”
    “一个人打死老虎？！”
    东平一府两县都听说过景阳冈老虎的大名，古代老虎多了去了，但唯一在历史上留名的就是这只。这只老虎在景阳冈犯下了不少案子。《水浒传》中记载：晚上出来伤人，害了二三十条大汉性命。《金瓶梅》中的这只老虎更威猛：只俺这清河县，这两日好不受这老虎的亏！往来的人也不知吃了多少。
    一时间民怨沸腾，清河县令找来当地最有名的猎户，“这只老虎你能除掉吗？”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是打虎能手，我们家是世传！”
    “好，交给你了，除掉老虎重重有赏。”
    三天后，猎户让老虎除掉了。
    这哥们儿牛皮吹大了点，他爷爷是经常打虎，但后来他和他爹都没见过老虎。
    路人死亡数量继续飙升，更让县令恼火的是，老虎的反围剿能力还挺强，光猎户就让它咬死了十几个。
    如此下去，清河县令年终政绩考核要倒霉了，他一怒之下召集所有猎户：都听好了，三天之内抓不着老虎，各打二十大棒，第四天还抓不到，各打三十大棒，要是第五天再抓不到！哼哼！哎呀，我数学不好你们自己算去吧。上级压下级，我撤职之前先打死你们！
    猎户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还睡什么觉啊，赶紧抓老虎去吧。当天夜里，猎户们准备好弓箭毒药，上景阳冈设埋伏。
    此时，老虎又出动了，人在它眼里那就是美味烧烤。全副武装的猎户要伤它，几下就被它咬死了。它不是普通的老虎，它是吊睛白额大虎，在老虎中算得上是老大。
    人类软弱得让老虎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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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吊睛老虎遭遇英雄醉汉（2）




    当天夜里，一个人正躺在青石上休息，老虎猛扑上去，刚要张开血盆大口，哎，人呢？在身后呢，屁股一掀，那人又一跳，没掀着。老虎恼了，再次猛扑，这回那人躲不过去了，正扑在肩膀上。老虎张嘴撕咬，那人顺势将老虎摁到地下，冲着脑袋一阵猛踹。老虎抬头吼叫，那人一只手按住老虎，提拳一顿猛揍。老虎最后一声呜咽，那人最后一击，嘭！直接把老虎给了结了。
    武松有命案在身，他怎么敢出现在清河县？让我们追溯一下一年来武松的逃犯生活，尽多地了解武松。
    一年前，武松失手打死人后愣了五秒钟，随即以百米赛跑的速度离开了阳谷县。必须找地方藏起来！到处都是官面上的人，谁敢容留他这个杀人犯呢？武松又累又饿，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这时他想起一个好朋友说过，有个地方兴许能够收容他这样的人。武松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了那个地方--沧州横海郡。
    到了横海郡柴家庄，武松求见沧州地面头号人物--“小旋风”柴进。
    柴进问道：“你杀过人？”
    “嗯，不小心一拳打死了。”
    “哎呀，英雄啊！”柴进欣喜若狂。
    武松乐得占这个便宜，接受了柴进杀鸡宰羊的款待，就此在庄里安身。
    柴进此人非同寻常，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夺了柴家的江山，自觉对不起柴家人，特赐“誓书铁券”，相当于免罪金牌。但是赵家人担心柴家人重新夺权，于是彻底剥夺了他们的政治权力，防止他们东山再起。有钱没有政治权力，就面临着被新贵欺负的危险。到了柴进这一代，他不甘心任人宰割，靠着“誓书铁券”的庇护，开始发展自己的政治势力。发展对象很单一，会打架就行，最好是打死人的那种。于是犯了罪的各种地痞流氓恶霸纷纷投奔而来，武松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不务正业俱乐部--柴家庄。
    投奔的人多了，就会有滥竽充数的，有些半辈子没打过架的也来混饭。
    “我的拳棒在东京是数得着的。”
    “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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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吊睛老虎遭遇英雄醉汉（3）




    “我打架三四个不在话下！”
    “你被录取了。”
    就这样，大家互相吹捧，在柴进府里混日子。碰上酒席宴更不得了了，那阵势，沧州有多少牛，他们就敢吹死多少。
    武松来了没两天，赶上庄客们一块喝酒。他本来离乡心里不痛快，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只听一个人吹嘘道：
    “三十个人哪，都让我放倒了。还有一次我把阳谷县的一个矮胖子……”武松起身将那人拎出去，一顿乱踹。
    五天后，那人能起床活动了。他不敢向柴进告状，因为英雄好汉是不会挨揍的。他选择了打小报告。
    “柴大官人，武松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霸道，上次我看见他把咱庄上一个客人给揍了，哎哟，踹得那个狠啊……”
    “柴大官人，武松刚才看了夫人好几眼，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好色。”
    “柴大官人，武松又随地吐痰了……”
    如果一个庄客告状，柴进倒不会怎么介意，但是更多被武松酒后狂扁的人出动了，有多少人呢？《水浒传》中写道：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他好。
    武松打庄客很大程度上和他的精神状态有关系，当时的武松还是个老实青年，一心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他只能躲藏在柴家庄这个别样的大监狱里。白道不容他，黑道他不去。加上性情刚烈，边缘人的生活使得武松酒后控制不住，频繁打架。
    很快，武松发现柴大官人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再也没有请他去府上玩，供应的食物也差了很多。小伙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他想回家，因为他得到一个消息，阳谷县那个人没被他打死。
    武松刚要准备行李，厄运突来，他得了一场很可能让他丧命的疾病。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头痛难忍。
    庄客们互相转告。
    “听说了吗？武松得了疟疾（此病在古代死亡率很高）。”
    “是吗，什么时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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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吊睛老虎遭遇英雄醉汉（4）




    “你太心急了吧。我希望是本月内……”
    武松彻底成孤家寡人了。一天夜里，武松身上冷得像冰块一样，他强打精神在廊檐下点了把火，用小铁铲拨着炭烤火。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亲哥哥武大郎，“刚来的时候说我是好兄弟，别人搬弄是非，他柴进就翻脸不认人啦！还是我亲哥哥好，二十六年了，我再胡闹，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原文：我初来时也是“客官”，他也曾真心相待过，如今却听庄客搬口，便疏慢了我，正是“人无千日好”！）
    武松出生后，母亲就死了，很快父亲也一命呜呼，抛下他兄弟二人。武大郎虽然懦弱隐忍，却是个善良的人。武松没有奶喝，大郎抱着他一家一家地去求，这叫“喝百家奶长大”。在武松的眼里，武大郎既是哥哥，也是父母亲。
    武松正郁闷，有个喝醉的人路过，一脚踩到铁铲柄上，铁铲头撅起来，火热的灰炭扑到了武松的脸上。怒火在燃烧，武松一把抓住那人。
    那人文质彬彬道：“抱歉，抱歉，消消气。”随后几个人从后面拥过来，“别打，别打，这是柴大官人的贵客。”
    武松叹了口气：“好吧，我原谅你了。”拽起那人又要开打。
    “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原谅你和揍你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正吵闹间，柴进出现，向武松介绍了那人的身份--纵横黑白道的“及时雨”宋江。武松立刻服了气，宋江当时已是江湖上的大腕儿。宋江无奈之下杀了阎婆惜，逃到柴进庄上，他和武松同病相怜，都是犯了事又不想进黑道。两人越说越投机，武松心情好了，病也就很快好了。武松病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去找武大郎，他太想念哥哥了。
    离开柴家庄，辞别宋江，武松连夜赶路，哪知一只老虎要拿他当晚餐，于是他把老虎干掉了。武松与老虎搏斗的声音惊动了下边的猎户，深夜里虎吼一声强似一声，胆小的猎户都尿了裤子。等了一会儿，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山来，带头的猎户蹦出来：“你不要命了！山上有老虎！”
    武松哈哈大笑，“老虎被我打死了，你们可以上山看。”
    猎户们一块儿上了山，果然发现一只满头是血的猛虎倒在地上。猎户们飞报清河县，县令当场就震惊了。消息传出，“武松打虎”瞬间成了清河县的头版头条新闻。
    “听说那人力气奇大，顺手拔了棵大树，就把老虎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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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吊睛老虎遭遇英雄醉汉（5）




    “不对，不对，我听说那人面目十分凶恶，老虎见了乖乖地趴下让他打。”
    清河县人几个月来深受虎害，大家都想知道这位英雄长的何等模样。终于，打虎英雄来了。县西街上人潮汹涌，逛街的人有的被挤成肉饼，有的被挤成相片，几千双眼睛齐刷刷望着街口的方向。突然，锣鼓声响起，一队猎户手握缨枪登场了。猎户们的神情很酷，那牛逼的表情很明显向围观群众表示：老虎是我打死的。果不其然，他们身后有一只猛虎，这老虎体型庞大，四个壮汉抬着还摇摇晃晃。最后出现一匹大白马，马上端坐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长得面目俊朗，轮廓分明，身穿血腥衲袄，披着一方红锦。
    众人有些失望，不是想象中的加强版肌肉猛男啊，是他打的虎吗？冒名顶替吧？白马到了县衙，武松下马走到死虎近前，一哈腰，四个壮汉都抬不动的猛虎扛在了肩上！围观群众一个个目瞪口呆，旁边酒楼上一位贵客竟然把手指放入口中，连连惊叹：“这样的人，没有水牛大的力气，想动他一下都难啊。”这位贵客名叫西门庆。
    武松在西门庆畏惧景仰的目光之下走入县衙，刚一进门他的眼睛就闪了一下，大堂桌子上放着白花花的银子。清河县令笑呵呵地端起一杯酒：“敢请武壮士饮了此酒，这50两赏银全是你的了。”武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大堂内鸦雀无声。大家集体看着银子展开无限遐想：要是钱归我多好啊。武松道：“银子都给猎户们吧，他们为抓老虎吃了不少苦。”满堂皆惊，傻了吗？50两银子在清河县买三处上好的宅院绰绰有余，这小子的打扮一看就是穷光蛋，居然把银子给别人！县衙内的人对武松的敬佩也顿时犹如滔滔江水。
    其实大家都不清楚武松的黑道背景，他在柴家庄之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日喝酒如喝水一样，自然不觉赚钱辛苦。加之后来遇到了宋江，宋江是个花钱不要命的主儿，黑道上都知道这哥哥谁缺钱就借给谁，掏钱包的动作绝对如行云流水。武松跟他混了一段日子，学会了一个理念：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
    武松辞别县令就要离开，清河县令当即劝武松道：“你虽是阳谷县的，但阳谷离清河也不远，依我看，就在我这儿当个都头吧。”武松大喜，跪拜谢恩，清河县令更是高兴：“快快，拿文书来马上签字画押。”
    为什么清河县令要拼命留住武松？这里面可有说道。其一，手下都头能打死老虎，说出去很拉风，过几天带武松去东平府开会，风头定能盖过阳谷县令。更让清河县令放心的是，武松不贪婪。清河县令胸中有“浩然正气”，他最恨手下贪污，因为手下多拿一分他就少贪一分了，不合算，于是县令老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武松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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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吊睛老虎遭遇英雄醉汉（6）




    武松做都头后的第二天，清河县的里长、大户像蝗虫般涌了上来，都声称自己打从娘胎起就想认识武都头，再不请他吃饭自己都没脸活了。武松明白，他掌管刑讯追捕，这是个肥缺，新的利益通道建立，各方来拉关系了。欢庆酒宴持续几天，武松每天酒里来肉里去。终于有一天没人来请，武松在街上溜达，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兄弟，你做了都头，怎么也不想着我？”
    武松低头一瞧，欣喜若狂，“大哥啊！”
    武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疼地看着哥哥道：“许久不见，你憔悴多了。”武大郎笑呵呵道：“没啥，就是胖了十斤而已。”他急忙扶起武松，兄弟俩手牵手赶回家里。
    小潘的左眼今天莫名其妙地直跳，难道今天有好事了？小潘一想，跟着那个夯货能有什么好事？挣钱没能耐，一和他出门就感觉像领着只猴子，这个丑鬼、混蛋、垃圾、王八蛋。骂的时间长了，小潘感到词汇缺乏，又换了种方式：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突然楼下传来武大郎的声音：“大嫂，快下来，我弟弟来了。”
    小潘有点奇怪，刚到楼梯口瞥眼一看，顿感胸口过电一般发酸：“我的那个天儿，哪整来这么一帅哥，长得太男人了……”她走下楼去，武大郎隆重介绍：“这是你小叔，我的亲兄弟武松。”
    小潘内心被雷了，“不会吧？！”
    “前几天打死景阳冈上猛虎的就是他。”
    “打死老虎？！”
    “他现在是清河县的都头。”
    居然还是官面上的人。小潘叉手向前彬彬有礼：“叔叔万福。”
    武松再次倒地便拜，父母不在，他视武大郎为父，小潘自然为母了。小潘花容失色，一把扶住：“叔叔请起，这我怎么受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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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吊睛老虎遭遇英雄醉汉（7）




    武松非要跪拜：“嫂嫂受礼。”潘金莲情窦初开，偏舍不得让他跪拜。两人掰扯了许久，最后折中，你给我磕头，我也给你磕头。
    三人上了二楼，迎儿端茶上来，大郎出门张罗酒菜。
    大郎一走，小潘的眼睛对武松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好家伙，全方位扫描的视觉猥亵。
    武松感觉很别扭，潘金莲在他眼中，那是芙蓉面，冰雪肌，身材婀娜，亭亭玉立。此时小潘的神色如含蕊的梅花，似开还闭。武松心道：“这嫂子真好，长得如天仙一般，看来还是哥哥有福分。可惜这眼光太犀利，我怎么就不敢看她呢？”
    倘若武松知道小潘此刻的想法，他定会惊骇不已。这个已经25岁的女人满怀无法言表的喜悦，又带着一点自怜的忧伤。忧伤？淫妇还能有这种调调？我们去小潘的情感天空逛逛就知道了。
    15岁的小潘在给老色狼张大户唱曲，18岁到24岁她正在床上伺候60岁的张大爷，那是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光景。
    其实她完全可以刚烈地拒绝张老头的无耻要求，然后自尽，或者被张老头天天打个半死，或者被转卖给一个更加变态的穷光蛋，或者被送到妓院，这样可以获得一个“贞洁烈女”的荣誉称号。是啊，她为什么不这么干呢？答案很简单：她不傻。
    24岁之后，小潘终于脱离小三儿的队伍转正了，转到了武大郎的怀抱。小潘爱武大郎吗？相当于老鼠爱猫的几率吧。不爱就离呗。
    可是，小潘问遍了当时的法律，发现满足下面三条之一才可以离婚：1.丈夫受到刑事处分而离乡；2.丈夫外出三年不回家。大郎是个老实孩子，绝不干这种傻事；最后一条更不靠谱：受到丈夫亲属的强奸威胁时，可以提出离婚。
    小潘最后认定，一切都不可能，她的未来彻底毁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武大郎正经生活。事实确实如此，自从搬到县西街后，小潘安分了许多。
    但是小潘没有放弃，她在等待，如果上天还当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的话，也许还会给她一个机会。
    终于，在接连3600多天面对张老头那张衰老的脸，又接连390多天忍受武大郎的野兽派造型之后，武松这个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的纯爷们儿坐在了她的面前。
    世界原来这么美好，25岁的小潘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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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1）




    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
    生活环境的不同让小潘的思想多少有点扭曲，她觉得恋爱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这个汉子弄到她的床上，玩那些吟诗作对的调调没用！必须将武松弄到家里才好下手，几分钟内，一个完美的钓帅哥计划形成了。
    小潘的脸瞬间堆满笑：“叔叔在哪儿住？每天谁给你做饭啊？”
    武松照实回答：“刚来，随便在县衙附近找个地方，上司派了两个士兵衙役给我做饭。”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小潘神情陡然关切起来：“呀！糙老爷们儿做的饭多脏啊，来家吃，有热汤喝还干净。那个，嗯，我亲自做给你吃。”
    武松沉吟一下：“谢谢嫂嫂。”
    嗯？听这话不太想来，怎么回事？啊，他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没有相好的！小潘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假意随口问道：“是不是别处有了媳妇儿？没事，把她一块儿叫来就行。”
    “武二不曾婚娶。”
    潘金莲心口的石头一下子搬开了，俩人聊起了家常。
    楼下武大喊：“大嫂，你下来炒个菜！”
    小潘道：“叔叔，你看他多不懂事，让我下去，撇下你一个在这里，这是待客之道吗？”
    武松笑了：“嫂嫂你下去忙就行，没关系。”
    “嗯，也好。”小潘嘴上答应，人没动地方。良久，才朝楼下喊：“大郎，你让隔壁王干娘过来帮忙吧！”说完，笑嘻嘻地转过头，“叔叔，你刚才讲到在沧州待了一年多，后来怎样了？”
    半刻钟后，饭菜做好了。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午餐：鱼肉酒菜水果点心。潘金莲坐主位，武大郎打横坐，武松就坐在小潘的对面。
    武大郎斟满三杯酒，小潘笑呵呵端起酒杯：“叔叔，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款待你，喝杯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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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2）




    武松道：“嫂嫂可别这么说。”
    三人一饮而尽，武大郎溜下板凳又斟满了酒。小潘第一次与武松近距离对面而坐，小心脏怦怦直跳。几杯酒后，她忘记了武大郎的存在，从少女时代就蠢蠢欲动的纯情尽数注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那销魂的眼神如不可抑制的浪涛涌向武松。
    “呀，叔叔怎么不吃肉果啊，来，我拣给你。”小潘将面前盘子里的肉果专挑大的给了武松，心中默默想道：“嗯，这是我第一次约会晚餐，不知他是不是像我一样高兴。”（原文：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了。）
    武松一样高兴，“这是我兄弟分别后的第一次全家宴，家的感觉真好啊。尤其是这位新嫂嫂通情达理，看她的言行就知道没拿我当外人，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啊！”
    武松情之所至，回敬了小潘一杯，美酒入口，两人均觉得很幸福。
    最开心的当属武大郎了，“老婆美艳绝伦，是清河县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兄弟力大无穷，是清河县人人敬畏的武都头。世间的好事都让我一个人占全了，哈哈哈哈，斟酒，斟酒。”武大郎矫健的身影忽上忽下，在桌子和凳子间神出鬼没，全然不知此时两大高手正在进行目光之间的对决。
    武松毕竟是个男人，一个大美女坐在对面直勾勾地看着，慢慢地他觉得不好意思，红脸低着头不再说话。
    一个时辰后，三人起身下楼。武大郎再三挽留，出了门外，武松道：“改天再来看望哥哥嫂嫂。”
    小潘哪还忍得住，改天？改时辰都不行！“叔叔，一定搬家里来住啊，你不来，旁人会笑话我们的。”转念一想，还有什么理由？“你们是亲兄弟，你来了，我们就不至于受别人的气了。”（原文：亲兄弟难比别人，与我们争口气，也是好处。）
    武松本不想来，心中犹豫：“是啊，哥哥老实，我不在，必受别人欺负。”这句话击中了武松的死穴。“既然嫂嫂这么说，武松今晚就把行李搬了来。”
    今晚？小潘直想扑到武松身上，身子不敢动，声音飘给了远去的武松。“我在这里等着哦。”这情景被摆茶摊的王婆看在眼里，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寡妇喃喃自语道：“嘿嘿，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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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3）




    武松一走，小潘的魂儿就丢了。今晚他会不会来住呢？他公务繁忙可能来不了，可是他说过了呀。两个时辰后，小潘确定武松不会来了。
    这时，一个衙役挑着行李到了武大门口，后边跟着一人，正是武松。小潘以被狼撵的速度跑进一个房间，等她出门迎接的时候，房间已经干干净净了。那是武松的专用房间。
    武松当夜在哥哥家住宿。因为要到县衙画卯，第二日他起得很早。潘金莲正迷糊，听到武松房间有动静，她慌慌张张起床跑到厨房熬汤。熬到半截，她又想：他待会儿还要洗脸。又慌张跑出去打好洗脸水，准备好干净毛巾，这才安心回到厨房。
    武松梳洗完毕，小潘嘱咐道：“画完卯回家吃饭啊，别去别的地方了。”武松应了一声，赶赴县衙。到了7点多钟武松赶回家，小潘早已齐齐整整地准备好了早餐。一家四口吃完饭，小潘笑眯眯地看着武松，双手捧一杯热茶递了过来。
    武松说话了：“嫂子，我已经安排了一个衙役，以后你不用这么忙活了。”
    小潘心中一凉，以后得少多少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啊。不行！“叔叔，您怎么这么计较啊，咱都是一家人。迎儿这孩子迷糊，办不了事。就是找了衙役来，那种人手脚不干净，上锅上灶的多恶心啊！我不让他们来！”小潘玩的是逆向推理，结果就是：我潘金莲是伺候你的最佳人选。
    武松只好答应：“给嫂嫂添麻烦了。”
    武松搬到哥哥家后，除了王婆以外其他邻居都不认识。第二天，武大郎的邻居们都收到了武大郎送的一包糖果，大家平时欺负武大软弱，也没拿他当回事。
    “谢谢啊，武大郎，没事你怎么想起送糖果啊？”
    “是我兄弟要送的，他前天刚刚搬到家里住。”
    “你还有兄弟啊？”
    “嗯，就是前些天打死老虎的那个武都头。”
    “谁？”
    “咱们县里的武都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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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4）




    “大郎哥快请坐！哎呀，招待不周，真对不住。来来来，喝茶。”
    当天夜里，邻居们开了碰头会，每人掏了一部分钱凑够了一桌宴席，盛情邀请武松。宴席之上，众人对武松言语恭敬之至。掌管一县刑狱，平民老百姓哪个不怕呢？
    小潘看看武松威严之态，再看看武大郎，不由感慨：人和人的差距真大啊。她对武松的爱慕之心更加强烈了。
    小潘追求武松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勾引的最高境界是让被勾引的人自以为是勾引了你。武松对小潘开始感兴趣了吗？她拿不准。一个人可以掩饰任何情绪，但是他的眼睛一定不会撒谎。可是，武松复杂的眼神让小潘彻底迷惑了。
    “若是他喜欢我，怎么眼睛里没有当年张大爷那种爱慕的神色？若是不喜欢我，怎么我看他时他总是那么害羞？”
    很快，一个突发事件让小潘有了答案。这天武松回家，小潘刚要张罗饭菜，武松叫住了她：“嫂嫂，我送你一样东西。”
    小潘强自镇定道：“什么呀？”
    武松打开手里的包裹，一匹彩色缎子摆在小潘面前。
    “这匹缎子送你做衣服吧。”
    小潘心中如千年干涸的沙漠涌出了一股泉水，她想挥舞双手跳动，想拼了命地大声狂喊：“他心里终是有我的！”不能让他看出来，小潘手中死死抓住彩缎，笑道：“使不得，我不能要。”没等武松反应过来，她继续说道，“可是既然给我了，我怎敢推辞！”一边接过彩缎，一边优雅地道了个万福。
    武松送彩缎确实有暧昧的因素，以他的直性子，除非对有好感的女子，否则他不会送这种礼物。
    小潘已经认定武松喜欢自己了，自那日起，只要是侍候武松的事情，小潘就干劲十足，大有舍我其谁之势。既然武松上钩了，下一步，怎么走呢？嗯，武松定会自己展开行动。小潘认识武松之前根本没什么恋爱经验，她的印象里恋爱就约等于上床。武松一定会像张老头一样，找机会和我单独在一个屋里。
    这天，武松衙门无事，便回到了家里，武大郎出去卖炊饼去了。机会来了！小潘特意穿了贴身的衣服，支出迎儿，自己跑到了厨房。
    “叔叔，这袋面我抬不动，你来帮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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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5）




    武松应了一声。小潘热血沸腾，他来了！他来了！我站这儿好不好，还是站这儿吧。背对着他，嗯，得靠这儿一点，待会儿拥抱起来舒服。
    很快，小潘听到了武松掀帘进来的声音。小潘经常偷偷抱着武松的衣服闻，对他的气味再熟悉不过。近了，是那股男人味。小潘做好了被放倒在地的准备。许久，没有声音。小潘回头看时，面袋已经归置好，武松不见了。
    没开播就剧终了？！
    其实武松不想做任何有损兄弟亲情的事，再怎么暧昧也不会突破兄嫂的尺度主动出击。小潘认为这次行动的失败在于时机不到，她决定改变战略，由被动勾引改为主动诱惑。
    当然用正经人的话来说，那是一次表白。那次表白发生在冬季农历十一月，当时纷纷扬扬下起了一场瑞雪，雪一直下到深夜，清晨时外面已是一个银装世界。武松去了县衙，潘金莲赶武大郎出去卖炊饼，还跑到武松屋里烧了一盆火，又请王婆帮忙买了些酒肉摆在屋里。
    小潘的漂亮脸蛋红扑扑的，心道：“今天好好调戏他一番，看他还不动情？”
    万事俱备，小潘独自站在门帘下等待，天空不时落下几片雪花。小潘卯时起就站在帘下。想到武松很快就会出现，小潘心中美滋滋的。为了凸显身体婀娜多姿，她特意穿了几件薄衣服（外衣布料是武松所赠）。清晨天气严寒，美丽“冻”人的小潘瑟瑟发抖。两个时辰后，小潘冻得快在帘下石化了。古代没有空调暖气，帘子是那种从屋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不挡风。迎儿见小潘老跟门帘子较劲儿，不由感叹：“冻死你个门帘下的守望者。”
    “武松向来准时到家吃早饭，为什么偏偏在我想表白的时候不来了呢？”小潘牙齿直打颤，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突然，她透过帘子看见了武松高大的身影。她的喘气声开始缓慢，小潘发现原来呼吸有时也是件困难的事。小潘急忙推开门帘子，笑脸相迎：“叔叔你冷吗？”
    武松随口答道：“嫂嫂挂心了，没事。”小潘没话找话：“真是巧，我一推帘就看见你了。”眼看着武松摘掉头上毡笠，急忙伸手去接，武松自己将毡笠挂在墙上，“不用麻烦嫂子。”
    小潘心慌意乱，一时弄不清自己该迈左脚还是右脚。看着武松脱了身上的鹦哥绿丝衲袄，走进房间。小潘心一横，跟了进去，脱口问道：“叔叔早上怎么不回来？我等了你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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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6）




    武松随口答道：“早上有人请吃饭。”
    “这样啊。”小潘道，“叔叔快烤火暖和暖和。”
    武松应了一声，脱掉油靴，换了双袜子，穿了暖鞋，拿条凳子靠火盆坐了。
    这当口，小潘消失了。当她微笑着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些煮熟的蔬菜。小潘笑得很自信，她出去时，顺便做了件重要的事：让迎儿将前门上闩，后门紧闭。
    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小潘也搬张小凳子靠着武松坐了。武松突然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我哥哥呢？”
    小潘笑吟吟地看着武松：“你哥哥卖炊饼还没有回来。”沉吟片刻道，“我陪你吃上三杯。”
    “等他回来再吃吧。”
    “等、等他？那哪儿来得及！”小潘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扑到武松身上。此时，吱的一声，门开了。迎儿暖了一壶酒，端着杯盘放到桌上。小潘心下大喜，终于摆开战场了。
    武松道：“又让嫂嫂费心了。”小潘假装搬凳子靠近火盆，又靠近了武松几分。
    小潘拿一盏酒擎在手中：“叔叔，满饮此杯。”武松接过一饮而尽。
    小潘手快，又斟满一杯，“天冷了，请叔叔饮个……”小潘顿了一下，“饮个成双的盏儿。”
    武松道：“嫂嫂自己请便。”又是一饮而尽，喝完后，武松不待小潘动手，斟满一杯酒递给小潘。小潘抿了一小口，伸手又给武松斟满。
    醉吧，醉吧。如果是张大户或武大郎，三杯急酒之后就开始失去自控力了。遗憾的是，小潘没有调查武松的饮酒记录。景阳冈20度左右的白酒，武松喝了18大碗。醉打蒋门神之时，在到蒋门神庄上的路上，每路过一家酒店就要喝3碗酒（10度左右），一共路过了30多家酒店，就是喝了100多碗。此时，小潘和武松喝的是清酒。所以，我们基本可以认定，武松就当在喝“可口可乐”。小潘看武松脸色一点儿没变，开始心慌了，暗道：“怎么一点儿醉意也没有呢？”不过，她从武松脸上看到另外一种东西：甜蜜。甜蜜？不错，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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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7）




    武松在外流浪一年，受尽柴家庄人的欺负，天生的神力却落得个重病缠身、无人理睬的下场。小潘做了十年张大户的兽性发泄对象，最后走到了被逐出家门的地步。男才女貌，一个美女，一个英雄。武松和小潘注定是追和被追的关系，简言之，他们就是汤姆和杰瑞的关系。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武杰瑞”已经习惯了“潘汤姆”的凛冽攻势。而真正让他感受到温暖的，是今天他的回家迟到事件。
    早上武松点完卯刚要回家，一个衙门里的朋友喊住了他：“武都头别回去了，我请你喝酒。”
    武松厌倦了在外面东奔西走的生活，他惦记着回家吃小潘做的饭，但如果把理由说出来，在清河县他就是超级混蛋了。于是，武松只好勉强去了。到了中午又有人请他吃酒，武松不乐意了，心道：“反正我要回家吃饭。”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潘就是家的化身。有了大哥的存在，一切的情感，武松都只能用家来解释。
    值得关注的是，武松一生经历坎坷，西门庆、蒋门神、张都监，无不想置他于死地，逼得他杀人越货，走上黑道。那时的武松心中只有一个义字，却再也没有了情。如果他和潘金莲之间也称得上是爱情的话，这风雪中的一餐是武松生命中唯一的情侣宴。
    小潘斟完第三杯酒，目光突然出现了爱慕的味道，这是生活中真实的小潘！也许是火盆太热，她的玉手轻抚过胸口，胸前衣服开了条缝，正好可以隐约看到她微露的酥胸。
    这一招，小潘对着镜子演练了千百遍，露多了影响气氛，露少了引不起男人的窥探欲。小潘做得恰到火候。如果人可以复活的话，张大户肯定从坟里爬出来看。
    武松抬头看时，发现小潘的云鬓歪斜，常年喝酒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酒后狂态，小潘开始无所顾忌了。
    小潘笑着问道：“我听说叔叔在县前街上包了个卖唱的，有这事吗？”
    武松正色道：“嫂嫂别听别人胡说，不信你去问我哥哥。”
    小潘登时不耐烦：“啊呀，你别提他，醉生梦死的人，他知道这事就不卖烧饼了！”
    小潘有点失落，人家都说公孔雀开屏求偶，我都屈尊开了一次，你咋就把我当秃尾巴鹰呢？开弓没有回头箭，小潘决定来点猛料：“叔叔请再进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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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8）




    这是第二波急酒，这酒喝下来的后果是：武松还是没事，小潘却已醉了。传说中的酒壮美人胆。小潘欲火焚身，开始胡言乱语。到此时，武松一切都明白了。（原文：武松也知了七八分。）小潘的心中既紧张又冲动，他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样？
    武松没有怎么样，他不再给嫂子斟酒，只是低了头不说话，此时的武松心中没有半分生气，有的只是紧张和害羞。柏拉图爱情是不是武松的真正底线呢？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的，小潘现在的心也是盲的，喜欢或不喜欢给个话啊！
    小潘突然起身烫酒，武松心中松了口气，她终是退却了，不然这位盖世英雄也不知如何应付了。哪知小潘的离去是为了更猛烈的进攻，她重新归坐的时候，趁机用柔软的小手在武松肩头捏了一把：“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吗？”她将手停留在武松肩上。
    天平开始倒倾，武大郎的形象在武松眼前晃动。哥哥，哥哥，一手养大自己的哥哥！
    小潘见武松不再喝酒，只是默默地用火箸拨盆里的火。她呼吸紧促，夺过武松手中的火箸，“叔叔，你不会拨火，这样拨到一块，似火盆一般热就好了！”
    武松越来越急躁。这一刻，小潘什么也顾不得了，她丢下火箸，斟满一杯酒，自己喝了半杯，剩下半杯递到武松面前：“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残酒。”
    武松猛然夺过酒盏，泼在地上，“嫂嫂，不要这样不知羞耻，若是想做这种勾当，武二认识你，这拳头却不认识你！”
    无可挽回的抉择。9岁开始被潘妈妈两次转卖，在潘金莲的眼中，亲情是可以卖的。她等待着武松饮尽残酒，断绝兄弟情义。小潘毕竟是小潘，越是这种时候越没有半分眼泪，哭只是对付他人的手段，她永远不会在他人面前真哭。只见她脸色通红，“我不过是自己耍着玩，谁知道你当真了，真是的。”接着，她吩咐迎儿来收拾盘盏，自己缓步回到了房间。一关房门，小潘闷声大哭，毕竟是女孩子，原本以为这时候可以和他床头恩爱，这倒好，让人给轰出来了。
    天色逐渐昏暗，寒气更盛了，小潘独坐窗前，想及武松便伤心不已。楼下迎儿在开门，武大推门而入。

蟾宫折桂

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9）




    开门声惊动了小潘，危险即将来临。倘若武松将事情告知大哥，武大郎还不抓狂，怎会轻饶了她？法律规定，有夫之妇通奸者，杖打九十。如让老公当场捉奸，打死勿论。事情闹大了，街坊邻居会怎么看她？现在的主流文化可是“贞妇”、“节妇”、“烈妇”，我混不着牌坊，也不能落个荡妇称号！（据《古令图书集成》记载，“烈女”、“节妇”唐代只有51人，宋代增至267人，明代竟然达36000人。而《中国古代妇女孝行史考论》中，明朝所谓的女子孝行远远超过在此之前各代的总和！）武松告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除非……小潘眼珠一转，哭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但小潘终不是普通女子，她自幼混迹大家族，始终都是一个人在战斗。论心黑脸皮厚，谁又能及得上她！若想阻止武松，就得像古语说的：恶人先告状。
    武大郎进门先来到老婆屋里，看见小潘，武大郎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化妆术？美瞳？怎么眼珠比兔子的眼睛还红？
    武大郎问道：“谁欺负你了？”
    小潘的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是你弟弟武二那厮！我拿他当弟弟看待，哪知他见前后无人，起了色心，用言语调戏我。我不为所动，他竟然伸手摸我，多不要脸的人，太龌龊了！”
    武大郎皱起了眉头，出门进了武松屋里。
    小潘心中暗喜，真如红眼兔一般，竖着耳朵听武松房间的声响。只听武大郎大声道：“你吃点心吗，我给你买了些。”
    屋里再无动静，武松没有说话。
    武大郎闷头回到屋里，小潘破口大骂：“我说纯爷们儿，你老婆被非礼了，你就这样跟强奸犯理论啊？！”
    武大郎歪头看小潘：“嗯？”十秒钟后，“哦，你说刚才那些话呀，不可能，我兄弟不是那种人，他这方面不开窍，老实着呢！”
    正说着，外面传来武松下楼的脚步声。武大郎喊道：“二弟，你上哪儿去？”武松还是不答应。小潘快速跑到武大郎身边：“你问什么问！有什么可问的？他这是知道丢人了，没脸见我们。等着吧，待会儿肯定带人拿行李。”小潘在窃笑，终于没让他们有交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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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10）




    只听武大郎弱弱地嘀咕一句：“他搬走，邻居该笑话了。”
    小潘火冒三丈，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正无处发泄。山中无老虎，也不容你武大这只猴子称大王。小潘手指武大破口大骂：“你个贼糊涂虫、死小鬼，八脚踢不出个屁来，被人欺负成脓血也不敢出头的活鳖，就你这小私孩儿……”
    门突然再次大开，武松带着一个衙役径直走入。小潘噌的一下躲进屋里，不再言语。武松果真进屋收拾行李，武大郎走进屋里道：“到底怎么了，你就要搬走？”小潘的心脏怦怦直跳。
    “大哥你别问了，说出来伤你面子，叫我走就行。”
    武松与衙役搬行李，小潘在屋内低声嘟囔：“走了更好，本以为兄弟做了都头，能沾点光，没想到招来个色狼。哎呀，谢天谢地，我的眼睛总算舒服了。很开心，哈哈，很开心。”
    小潘半天内把一年的瞎话都说完了，当然是为了说给武大郎听。武大郎果然心怀疑虑，他以审视的目光看了小潘一眼：“我兄弟都走半个时辰了，你怎么没完没了？”
    走了？小潘来了精神，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武大郎又是破口大骂：“你个贼糊涂虫、死小鬼，八脚踢不出个屁……”
    武松暂时搬到了县前客店居住。一晃十来天过去了，武松有点想念哥哥，他知道武大郎仍旧每天上街卖炊饼。“天天经过我家门口，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正当武松纳闷之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走进武松的客店：“武都头，大人有急事找你。”
    武松火速赶往县衙。县衙里，县令李达天面现焦急之色，背着手来回走。武松走入衙内，李达天脸上登时故作轻松之态。“武松，我有点小事要麻烦你一趟。”其实，能麻烦县刑警队长的绝不是小事。
    李达天道：“我有个亲戚在东京做官，此人是殿前太尉，姓朱名。快过年了，我给他送点礼物，捎封书信问个好。礼物倒没什么，关键是书信挺重要的。最近不太平，到处都是贼寇，所以还得麻烦你一趟。你千万不要推辞，回来我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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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11）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武松怎好推辞，只得欣然领命。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县令所说的书信并不重要，那箱真金白银的礼物才是最重要的！这些银子的来路更是非常，均是人民好知县李达天同志上任两年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搜刮来的。银子将用于李达天的任满朝觐，而银子的去处至关重要，它关系到县令大人的官场命运。在此向大家介绍朝觐，一窥官场内幕。朝觐也就是任满进京述职，然后由朝廷给予评判，表现好的升职，表现不好的原地踏步走，甚至卷铺盖滚蛋。至于表现结果，那就要看你给京城里的官送多少银两了。因此，每到地方官员到京城朝觐的时候，京城送礼的人比金融危机时的就业市场还要热闹。明初的严峻法典再也不起半分作用。以至于明弘治十八年，明孝宗无奈地宣布，进京述职者到齐之后，所有京城里的大臣都把大门关起来！（原文：述职者集矣，大臣皆杜门。）当然这个主意再差劲儿不过，想送礼的话可以早送嘛！这不，李县令提前一年就将钱运往京城亲戚家了，武松就是行贿的执行人员。这种事情毕竟涉嫌违法，县令尽量保密。他又担心礼物半路被人劫了，思来想去，还是武松去最合适。李县令再三嘱咐：“事不宜迟，明天你就动身。”
    “明天？”武松心头袭来一阵阴影，“我一走只怕大哥那儿要出事啊！”
    小潘的媚惑功力武松已经领教过，在她伸手摸肩头的那一刻武松已然认识到，小潘的心不再属于大哥（压根就没属于过），哥哥随时都会被天上掉下的陌生绿帽子砸中。武松在，外人碍于“打虎武二郎”的盛名不敢招惹。武松一走，小潘这枝妖艳的红杏定会伸出墙头。蛋有缝了，就不愁没苍蝇来啊。
    必须阻止她！为了哥哥的幸福。可明日就要起身，怎么才能保证离开的日子里哥哥家里风平浪静呢？武松做出了大胆的决定，在他看来，甚至在不知后情的世人看来，这个决定都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举措。主意拿定，武松行动了。
    清河县县西街武大郎家中。小潘心里的伤口刚刚开始愈合。良家妇女勾引老公亲兄弟，一旦指正确认，肯定会被批倒批臭再踩上一万脚（当然要根据女子家里的势力，豪强没人敢惹），小潘一脚也不想挨，所以断然自保，诬陷武松。市井的小民有着别样的命运，他们有时像电视剧中好人般高尚，有时像反派般恶毒，因为他们不是在演电视剧，而是活在人间。
    不过小潘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她成功地阻止了武大郎去见武松。“要么见他休了我，要么留我不见他。”（原文：你与我一纸休书，你自留他便了。）
    武大郎很爷们儿地服从了小潘。兄弟，不要迷恋哥，你嫂子不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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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12）




    这天，小潘在楼上窗边发呆。突然小潘的血液有点沸腾，只见武松走到自家门口，坐了下来。小潘知道武松不是来找麻烦的，因为他手里还拎着酒菜。小潘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断：“这家伙对我余情未了。”
    小潘转身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梳妆打扮，脸蛋，长发，时尚得体的外衣。两刻钟过去，一个美女出现在窗口。小潘没有下楼，因为武松一直坐在门口，只是打发一个杂役进厨房做饭。两个人都在等待。
    终于，不远处挑炊饼担子的男人出现了，小潘火速下楼，武松立马起身，三人在同一时刻聚在门口。
    小潘上前对武松一拜：“叔叔怎么了？好几天也不上门，叫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武松道：“有些话要跟哥哥说说。”
    小潘听武松语气友好，更加确认武松回心转意了。“那大家楼上坐。”
    这次武松不再坐上首，他打横坐着，武大郎和小潘坐在对面。杂役端上酒饭，武松劝哥哥、小潘多吃些，随即自己也闷头吃起来。小潘侧头瞄了武松几眼，想来点心灵沟通。武松不言语，饭桌上只有武松自己倒酒一饮而尽的声音。小潘有点慌，气氛有点怪异，仿佛狂风暴雨来临前的沉闷。
    啪，武松把筷子放到碗上，抬头喊道：迎儿，拿副劝杯来！别的酒都可以不喝，这种酒由对方恭恭敬敬地捧到你的面前，不喝基本上等于打人脸了。
    杂役上前在劝杯里斟满了酒。武松道：“大哥，嫂嫂，我有事去东京一趟。多则两三月，少则一个月回来。明天就走！”
    武大郎心想：“原来他是来辞行的。”
    小潘暗自伤感：“原来他是来辞行的。”
    武松将劝杯端了起来，“大哥，你为人软弱，我这一走，你难免被人欺负。”武大郎嗯了一声，低下头。武松胸有成竹：“所以我想了个主意。”小潘笑道：“叔叔的主意定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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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13）




    武松道：“从明日起，大哥你每天只做平常一半的炊饼，晚出早归，别和人喝酒。特别是……”武松看了看小潘，“回家后立刻放下帘子。这样是非少，就没人欺负你了。”
    小潘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僵住了，“怎么听着这话像是针对我啊。”
    没等小潘反应，武松高举劝杯：“大哥，你若是听我的就喝了这杯酒！”这气势似猛虎下山，武大郎无法推托。况且，他也不想拒绝。“兄弟说的是，我都依你！”一饮而尽。
    武松乘势追击，再次倒满一个劝杯，转向小潘，“嫂嫂。”其实这是武松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嫂子您是个明白人，我大哥为人老实，家里全靠您做主。”
    武大郎笑呵呵道：“对，对，咱家你嫂子做主。”
    武松接着道：“常言道‘表壮不如里壮’，有您在，我武松还愁什么！”
    武大郎更乐了：“对，对，你嫂子能干着呢！”
    武松又道：“古人说得好：‘篱牢犬不入’，您……”
    武大郎没听懂意思，习惯性地低头含笑：“对……”
    小潘猛地站起来，指着武大郎的鼻子大骂：“对你妈个头，你个混账！欺负人的话到别处说，老娘不怕这个。我是不戴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老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不是缩头缩脑的乌龟王八。我嫁了武大郎，连个蚂蚁都进不了屋，说什么犬不犬的？！你别在这儿云山雾罩的，有什么话直说出来！”
    武大郎满脸唾沫星子，小潘的怒火烧得他半天没醒过神了。他被吓呆了，因为小潘雪白的脸蛋瞬间发红，都显出了紫色。（原文：一点红从耳边起，须紫涨了面皮--这是整部《金瓶梅》中，小潘唯一一次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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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14）




    “篱牢犬不入”五个字犹如带钩的钉子，深深刺入小潘的心。小潘很委屈：“我喜欢人有错吗？武松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母狗啦？！”
    武松不是武大郎，从小到大没什么人敢这么对他连吹带唬！便是后来做人肉包子的孙二娘还不是让他扁得俯首求饶！“一只手就能把你扔到楼下做不戴头巾的男子汉去！”武松火气直撞到头顶，五秒钟后，他笑了。
    “嫂嫂做主最好，只要心口相应！您的话我都记住了，请您满饮此杯。”一切的一切都为了哥哥。武松双手捧着劝杯，送到小潘近前。
    小潘与武松对视一眼，委屈、绝望、怨恨尽在美目之中。玉手推开劝杯，走向门口，突又转身道：“你这么对我，难道就不知道长嫂为母吗？！”泪水再也忍不住，她急忙扭过头跑下楼。
    武松沉默不语，楼下又传来小潘哽咽的声音：“我嫁武大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小叔，没有！”
    世上只有一种感情能让人一夜间如胶似漆，一夜间又反目成仇，那就是爱情。
    武大郎兄弟俩已无心吃饭，随便喝了几杯。武松道：“哥，你不做买卖也行，就在家里歇着，钱我给你送。”武大郎沉吟片刻，叹了口气。
    天色渐暗，武大郎依依不舍地将弟弟送到街上，“早点儿回来。”眼睛一湿，泪落了下来。武松也是伤心不已，转身离去。行了不远，武松喊了声“哥”，又走了回来，“记住我的话，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等我回来自然去找他。”
    “哦，知道了。”
    这是两个孤儿兄弟的最后诀别，从此便阴阳相隔。
    武松走的第二天，武大郎家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武大郎才睁开眼睛，忙碌着蒸完炊饼出门了。下午刚过了一半，武大郎凯旋了，“老婆，我卖完了。”
    小潘心说：“你只做18个炊饼，卖不完才奇怪！”武大郎快速向楼上跑去，小潘一时好奇跟了上去，只见武大郎在板凳上踮着脚放帘子。
    “你干吗呢？”
    “天晚了，关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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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叔叔和嫂嫂摆开了战场（15）




    小潘一阵晕厥，“太阳还高照呢，大爷！”
    “是吗？我去看看。”武大郎放下帘子，跑到楼下，关上了大门。
    武大郎关完大门后发现不对劲儿了，小潘看他的目光有点儿似曾相识！果不其然，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美女开骂了，小潘骂人堪称一绝，一开场就犹如滔滔江水，伤人不绝。夜晚之时，小潘停战，试探武大郎的反应：“不识时务的脏货，你大白天关门，把家整得跟阎王殿似的，不怕邻居笑话你啊？”
    “笑呗，我兄弟说得对，这么做不惹麻烦。”
    嘿！一想到武松，小潘就差张开血盆大口咬死他了。她怒火升腾，更加猛烈的口水扑向武大郎。两个时辰后，小潘再次试探：“你长个鸟嘴是干吗的？男子汉得自己当家做主，听他的干吗？”
    武大郎都蒙了：“说的也是。”
    小潘暗喜：“就是嘛。”
    武大郎道：“可我兄弟的话确实是金玉良言啊。”
    小潘直接晕倒。
    如今的武大郎在小潘骂声中成长，已然产生了抗骂免疫力。如此交锋几次，小潘败下阵来。每天下午，不等武大郎放帘子，自己主动早早地放下帘子来。武大郎心中狂喜：“我成功了。”
    很多时候，成功只是飞蛾扑向了烛火，到达的那一刻就是灭亡的开始。武松为了大哥的幸福，想出了早放帘子的主意，他不知道上天注定的事，人是无法阻止的。因为，那是人类最原始最狂野的欲望，一扇竹帘开启了一个花花世界。
    西门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