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春江潮水 于 2012-9-5 16:12 编辑
贝姐说进京不容易,得有荣誉和献礼才成。我是九七年第一次进京的。
当时也没人管,第二天报道。头一天在需要报到的地方附近找了一个招待所。金鱼胡同里的北京金笔厂招待所。长得跟长方的四合院似的。然后就跟北京人民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那时不懂事儿,说话也冲,在招待所里和两个江苏人掐过架,回去的时候在火车上还跟别人掐过架。总之,北京三个月,掐架一火车。不说了,单说和北京人民掐架的二三事儿吧。
有天出去钉鞋掌。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大爷。我说夺少钱啊,大爷。他说一块一个。我说钉。他说便宜吧?我说真不便宜,我们那儿两毛五。他说你哪来的啊。我说我来自黑龙江,天上众得皆拱北,世间无水不朝东直道不,说的就是东北。
这老大爷一听我来自黑龙江,就开始牛B了。他说你来到北京啊,要尊纪守法。钉了十来分钟,那是口吐白沫给我讲了十分钟。总之,他是天子,我是草根,我来到北京,应该好好受教育。牛B之情,溢于言表。
我忍啊忍啊,毕竟鞋在人家手里。等我穿上了鞋,交完了款。我说,大爷,你看我啥也不是,用东北话来说是小逼崽子,你老人家是北京人,还德高望众,为啥还得给我掌鞋哪。说完话,我就一溜烟地跑了。
又混了几天,胆气壮了。就开始到处溜达了。走到胡同口,看一大爷,五六十岁,脑后扎一十厘米长的小辫,用红头绳系着,前面是一卖油条的摊。北京的油条不是窄的,是三十二开纸那样的。我瞧着挺新鲜,就过去问:唉,这啥呀这。把脑袋凑过去就近了看。
然后大爷又开始牛B了。又装北京人了。我就装了把黑社会,我说MB的你卖不卖东西了。估计把大爷吓着了,大爷也就不吱声了。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然后用手翻了翻油条,扬长而去。
再过了几天,坐公共汽车。我背了一个大包,那卖票的非得让我买两张票。我说好的。买完了票包没地方放,就放到了售票员的脚跟前,她非得让我拿走。我这个气啊。。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穿校服的高中生,下车的时候拿个月票一晃。那售票员也机灵,说不对,你那是假的,拿来让我再看看。那个高中生纯北京人,说我给你看过了,凭啥再给你看啊。两个人就僵那儿了。
北京人吧,掐架一个毛病,不专心掐架,专找同情者或者是帮着说话的。那卖票的就开始用眼睛找人了。后来用眼睛找到了一个东北人,那人一说话我就明白是老乡了。东北人刚帮着售票员一嘴。我就打断他说,狗咬狗,你管那B事干啥啊。
整车人好象都听到了,谁也没吱声。我到了站,拿了包,就下车了。。。
一晃都十多年了。当时的小年青,变成了大叔。当年的大叔,估计现在走不动了。金鱼胡同,估计也早就拆了。还记得那个招待所里的姐姐,用一个巨大的洗衣机洗衣服,有普通的四个那么大,没盖子,转不动的时候,用个拖把在里面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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