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转玲 于 2012-3-18 19:01 编辑
一罐新茶 文:谢建平
朋友住在南方,给我寄来一罐新茶。而我总觉得自己粗俗,还没雅到煮茗品茶的程度。渴极的时候,一瓢水,一仰脖,就可以咕咚下去。那种焚香除妄念、一看二闻三品的雅致,暂时还没有学会。朋友笑说,别扯啦,你只闻闻那茶香,管你会醉。
乡村的生活有些忙碌。虽说是早春,麦地却干得厉害。一连两天都忙着抗旱。抬机器,安装,布管道,抗不上的高地还要一盆一盆地戽。今天终于结束,浑身疲惫。洗了澡,换一身干净衣裳,在窗前坐了。下午的阳光照进来,暖暖地,才觉得渴得厉害。
倒一杯开水,瞥见那茶叶,捏一撮,放进去。茶叶打着旋,轻飘飘的,最后沉在水底,再不肯动弹。拧紧杯盖,我倒想闻一闻,那泡开的茶叶会有一种怎样的奇香!
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仿佛在等待一个朋友。下午的阳光很温暖,上眼皮思念下眼皮,一直暧昧着。直到阳光照到眼睛,才惊醒。更觉口渴。我拧开杯子,学着那雅致的模样,闭了眼睛,轻轻地嗅,再轻轻地嗅。嗬,这是一种怎样的奇香?
三月的麦子充满生机,争先恐后地长。小时候在麦地里打滚,累了也不起来,我就闻过这种奇异的香味。那是温暖而浓郁的麦香。
我还闻过那荠菜的清香。三月的田野里随处可见,挖一篮,洗净了,包成菜饼,烙出来,也是清香扑鼻。孩子们唱,二月二,挑荠菜,荠菜包饼经拽拽,不吃不吃吃两块……这茶香分明就是那荠菜香。
或许是香椿的浓香。到了三月,香椿光秃秃的枝头渐渐鼓出几个新芽,再过几天,就长成几片紫色的新叶。掐了来,洗净了,开水烫出的也是这种奇香。
还有田野路边那些随处可见的小花,叫不上名字,各种颜色,各种形态,在春风里炫耀。站在田野里,闭上眼睛,轻轻地嗅,也是这种奇香。
……
我扭头看向窗外,阳光下,麦田,树木,野草,不知名的花,满眼都是啊。
我想,我太奢侈了。我早就拥有这一切,又何必要在茶水里找那奇香?
人们费尽心机制成各种茶叶,品茶的人又要在想象当中去努力复原,真是麻烦!我转身出门,向田野深处走去。这周身的香气可是纯天然的绿色产品呵!谢谢你,远方的朋友。
(81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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