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南 于 2012-1-11 11:54 编辑
回家过年啊哩哩
文/楠楠
我的家乡,地处广西南越南北十万大山之中,那里居住有壮、瑶、京、汉等民族,每到新年,那是我的壮乡最忙最热闹最开心的时间。新年将至,女的要忙着包糯米粽子,做糯米饼,米花糖,还要蒸粉利和年糕。男的要忙着杀猪宰羊,如有鱼塘的还得下网捉鱼,当然,土鸡土鸭小命也不保。准备这些年货,除了拿些上祖庙拜祭祖宗外,余下的相赠亲朋好友、村里左邻右舍和孤儿寡老。这些自产自足的土特产,喻义五谷丰登,年年有余,事业顺利,生活像甘蔗一样甜甜啊哩哩!
我们壮族过新年呀,还有个特別的日子,叫开年。那是每个村或家庭从初二到十四的民俗相约,喻义新生活开始。全村不管老老少少,贫穷富贵,大吃特吃可是开年的头等大事。那一茬茬人呀,滚动着从东乡饮到西村,又从北家吃到南屋,尽把民以食为天表现得淋漓尽致。轮到哪个村开年,那一天整个家族是最开心最热闹的,喝酒吃饭少则10桌,多的达50桌以上,那场面鞭炮轰鸣,高朋满座,人声喧杂,熙熙攘攘。来客人越多,做东的显得更有脸面,为村庄更添光彩啊哩哩。
吃开年饭落座很讲究,男长辈的围一桌,相互猜酒令,赌输的喝得东倒西歪,赢酒的笑靥如花啊哩哩。女辈们另择一桌,相互唠长叨短,吃得满牙见太阳,忘情哼上几句山歌啊哩哩。较年青的男女呢混合一桌,扮帅的,妆美的,卿卿我我,羞羞答答,眉目传情相约,三月三踏青唱山歌,牵手抒怀定情啊哩哩。
自从读小学我就离开了家乡,每逢过年,我必须听从家乡亲人们召唤回家团圆。我会在回家路上想起孩提的我第一次看宰猪羊,见到大人拿着亮亮尖尖的刀晃来晃去,我和猪呀羊呀一样吓的哇哇直叫,我哭的比羊的声音还凄怆。大人见到我两眼泪汪汪,掏出“大团结”甩手一扬,哈哈笑道:切咧妹(俏皮女),大吉利是(红包)!到现在我还是那么记忆犹新,回家过年得个父辈送的红包是个好日子啊哩哩。
去年回家乡过年,我敢拿菜刀闭起双眼狠抺鸡脖子了,虽然给弟弟笑得差点掉下巴。我也敢和男人Pk畅饮甘蔗酒了,虽然已不会唱壮族的敬酒歌。和村里那帮土生土长的男生女生,来一阵喜笑怒骂,唱一曲《常回家看看》童年的好时光又浮在我眼前啊哩哩。
但不幸的是,本该是女人做的年货,糯米粽子、年糕、粉利、糯米饼、米花糖的技术活,我不会做了,山歌好比春江水的壮族歌谣我不会唱了,还有那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人儿,远远地站在村头,晀望着我回家,那么沉默无语,为啥他见我不唱啊哩哩?
今年,归心似箭,我回家过年要带上好礼物,要给阿爷买台收音机,满足他聆听越南山歌,让他怀念年少的初恋啊哩哩。要给奶奶买只玉手镯,祝福她长命百岁,别再呢喃把我挂在心上,健健康康啊哩哩。还要给阿叔买台好电脑,扫扫他的脑袋信息茫,种养富裕啊哩哩。还要给阿婶买双金耳环,夸夸婶婶勤劳又孝心,和和睦睦相处啊哩哩。
还有年年站在村头,甘蔗酒没饮话儿没说,脸红红到耳根的他,这次回家真想要靠近他,问他在想什么呢?是怪我真的忘本忘家乡啦?还是惦记那份儿时纯朴的思恋?
Hi,啊哩哩、啊哩哩回家过大年喽、啊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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