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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挂了,大行前没见巨星陨落、天地同悲一类吓煞人的异象,倒是有一群亢奋的士兵、百姓轮番痛殴之,并脱下鞋底抽其耳光、轮流啐唾之——据悉,这是伊斯兰习俗中的极端羞辱方式——地狱般的侮辱。这还不算,一士兵竟然拎起军刀插进了他的后庭。唔,惨遭异物暴菊,确实凄楚而屈辱,比丧家犬更丧家犬。
这激起了一帮正义文明之士的极大愤概:太不人道了!他是一个老人!违反了日内瓦公约!虐待战俘……等等。鸣冤叫屈之声四起,乍一看,上校竟是个横受凌辱的无辜羔羊。
似乎很有道理,文明嘛,当然得普照众生。从常理上说,也确乎说得过。就笔者本人,也觉得钢刀暴菊不太妥:无它,上校到底也是一方之雄,一枪暴头或一刀斩首似乎更符合所谓礼遇。
但正义诸君在讨伐野蛮的同时却选择性地忘记了一个基本事实:这位老人同时也是一个残暴的独裁者。我不知他们在上校残酷屠杀平民时,是否也以文明卫道士的面目出来哼哼过?
别忘了,上校是被执于战场。战争是什么?血与火的暴力。太祖也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人道、文明固然重要,但非得要求身处战火中的士兵对敌酋——反对派起事,本来就是以推翻、猎杀上校为终极目标——仁至义尽,不说扯淡,多少也有些迂腐罢。
就本朝,将敌手挖坟掘墓、挫骨扬灰的事还怕干少了?所谓天道循环,或许,这是上校的报应?
君视民为草芥,民视君为仇寇。如是而已。若上校真是英明神武爱民如子,下场岂会如此不堪?
上校被辱致死,几乎是自找。就不说虚无的报应论,也是拜他自家懦怯所至。尽管,早几天他象个不屈的勇士般还誓言战斗到底,可当叛军临近时,他何尝有什么英雄气慨?在被拽狗拖猪般掳出下水道前,那柄象征身份权威的金枪竟成摆设。与其衰弱地叽咕乞怜苟活,倒不如干脆饮弹自尽——那样,多少也能保住最后的尊严,象个一国之君应具的样子。束手就擒,自取其辱——仅从这点上看,也实不配享受亡国之君的礼遇。
在反对派没扯旗造反前,上校从来都是以英雄或神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那时,谁敢说他会凄惶如丧家犬,卑贱毙命?什么权力财富,全不敌钢刀暴菊。可见,这世上还真没什么大神:他们同样会如同狗一般哀鸣。民怨沸腾时,最卑微的草民也可脱下沾满尘土的鞋来,用鞋底痛快淋漓抽他的龙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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