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撕开草原上的传说。剩下的只有湖边的牛和羊。”美丽的那木措,就这样被你坦露于远方,坦露于灰色的天空,怎么了,牛和羊都进入了角色,进入了一种尴尬。我美丽的向往呢,那片湖,那些蓝,牛和羊,一样安静,一样圣洁……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没发现帐篷周围的石堆里都是雪莲和骆驼刺吗?在这里,我们既美丽,又安全。”雪莲花,骆驼刺,柔软,坚硬地护佑每一个生命,护佑我们的地球。
“像一枚锃亮的铜钱直线掉入水中。我突然想到一个词:拜水。”水,
原本就圣洁,而不小心城市的渲染,那些水变成各种颜色各种味道,光洁的水,我们的灵魂寻找,跪拜,那本初的生命之源? “在梦中,我大声对着那只自由飞翔的鹰说,如果你是神,就让我抵达吧,让我载着灵魂的喜悦,触着雪山的冰冷、吻着湖水的生机,让所有山川大地在我翅膀滑动的弧线中缓慢地消失,最后只剩下一滴泪花……”万物生灵,终将消失,也终将生生不息?
“那是1993年12月的某一天。山上的雪是一张白纸,牦牛如苍天泼墨的大字,若隐若现散落在米拉通往尼洋的路边,那时,屋脊太高太高,我低头没有说话。”那时的世界屋脊,高高在上,我们仰望,仿佛仰望当时的青春。那时的雪山静默,牛羊和雪莲花,静默……
“我停在他的背影里,犹如停在异乡,看见霜降似大雪。村庄在隐没。我抱也抱不起,我抱也抱不动,他的村庄比我重。我心上的故乡,我的潮水,我断裂的世界……不知他明天是否会在太阳升起以前远望小镇过尼洋?有时真想追上去问问他,你坐在太阳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每次欲言又止的时候,一个老僧侣的话就会降临在我来时的路口——你的未来像不像他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太阳成熟了就要坠落。” 夕光里,散落了满满的青稞味道,我隔着时光的距离,隔着千山万水,守着十六年的隐与忍,冷与寂,空与满的揭秘,我看见一位老人,一块经石,一片空空的青稞地,夕阳如血…… 很久了,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地阅读那片雪山了,灵魂,此刻,正好被一阵静好的夕阳,映照,涤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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