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报国
文/殷晓媛
《朱砂。血》
青篾之间,家书和战书的族谱
被会意字扰乱。营帐中,紫色的太阳
在挑灯看剑的时分,缓缓升起
并落入史载的灰。手执毛笔者
从青铜的碎片中,顶着光
从上古而来,从某个羽毛凌乱的覆巢
以鹰隼的筋腱站起,浑身淌着
梅雨和夜的蛋清,把翅膀下一粒树种
糊涂间带到当世。有风推帘而入。
暮色旷大,在颠簸中站不稳的
榕树和山石,一粒粒滚入杯中
成了一场醉的肇端。
《把昼夜假设成一场辩论》
你面朝群儒的时候,万物
静下来,像无声落下的羽毛。
曾经有那么多火样的言辞,路过
你的舌头,在这驿路之上
留下咝咝作响的风声,和一串串
游离的影像。那些倒伏的婀娜的城阙啊!
它们是种在远方的甘蓝,在飞沙
和水流间,挽留一道
奔赴子夜的光。你收拾
纸上的棋子,收拾奔走于石头尖上
流血的风,走开。
他们说,你的沉默像一座空城。
《停顿的、开放的问号》
它就静静放置在那里了,像一只
长茶锈的茶杯盖,站在参天的蕨草里
无人问津。镀金的落日里
英雄和他们的马奔出隧道,带着江水
洋洋洒洒穿过茶杯。这些对你来说
不过是蚂蚁的把戏。你抬头看,经年前
挂在风中的宝剑,与枯藤、飞鸟
和醉日的犀利的光,撞出苍郁的响声。
剑柄上的红宝石,像一只
带血丝的眼睛,不眠不寐,望着
深邃而晶亮的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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