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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
民
脚痛许多天了,昨日下午去小区会所洗脚房洗洗,按摩按摩。为我服务的是个二十多岁女孩。我见她戴个质地较好的墨玉堕子,手腕上还戴个玉石镯子,便问她:你是云南人?她惊奇地把我看看说:你怎么知到?是不是见我长的黑。我说:不是,我看你戴的玉佩,只有那里的人才爱戴。我不好说这里的打工妹是戴不起的。
她很憨厚,我们也就随便谈起来。她说,我住在云南芒市,也就是中缅边境线上。但我也是成都人。我父亲是支边去那里的,后来就定居那里了。我知道她所说的支边,就是文革时期,大批成都知青下放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我问她后来许多人回来了,你父亲么没回来?她说,我十岁时父母亲把我和姐姐带回了成都。父母亲做卖手机小生意,也没弄个名堂,加上他弟兄之间关系也不好,互相间没啥照应,前两年他又回云南了。他的户口还在农场,每月有些退休金,天气好,没有大太阳和下雨,就蹬个三轮车到外边挣几个零花钱,到也自在,比成都没朋友好多了。
在谈到她成都老家时,她十分宽容地说,我们回到成都,不是父亲的几个弟兄不帮衬,他们自己也难呀!现在一个三叔还靠作个交通协管员维持生活。我说,就是是那穿个黄背心,拿个旗子,吹个哨子,站在路口,维护交通秩序的?她说,就是。她还说,爷爷奶奶九十岁了,身体又不好,风湿病痛得睡不着,全靠我爸爸扯点草草药医治。
我们谈的很融洽,我问她你妈妈也是成都人?她说,不是,是广东佛山人。她见我惊奇,又补充说,妈妈父亲早年带上妈妈到越南谋生,是华侨,上世纪越南打仗,母亲才回国到农场的。啊,真复杂。
当谈到她父亲和云南那里的风情时,她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她说,那里的蛇很多,我们家的井台边的草里,常常就有蛇,我父亲干脆就用石头堆了一个园圈,留下一进出小口,蛇就把那当成了它的窝。我去提水,经常去看睡在窝里的蛇。
我问她,你父亲懂玉为什么不做玉的生意呢?她说,玉是很有灵气的。我们许多人认为玉不能买卖,只有缘份。玉能养人,人能养玉。玉还能知道喜怒呢,我送我一个朋友一只玉镯,她很高兴,但她手手上原来的镯子,就生气了,无缘无故地碎了。
当我问她你在这收入高不高?她很满意地说,包吃包住每月两千多点,比外边洗脚房少点,但这儿干净,人的品质好,没有乱七八糟的。
这简单的闲聊中,使我学到许多东西,看到了贫民生活的艰辛朴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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