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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管理部弄了一批国旗让商户购买,但很多商户都买过了。于是国庆节我们接办公室通知,为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各部门人员须购买国旗2面、部门主管以上人员须购买4面。
要逢上艾滋病宣传日,我说是不是我们要集体购买安全套了。通知可以这么写:为加强人身安全,凡是包二奶的、有情人的、经常去假日酒店消费的、家里有小孩子的,须购买四盒。有同事问:为什么家里有小孩的得翻倍啊?同事甲替淑女我回答:当气球玩啊。同事乙说:我觉得发安全套比国旗用途大了,所以我居然有点期待艾滋病宣传日的到来。
当天晚上我们部门人人携带着国旗去一个密林深处的木楼聚餐,很惊艳,曲径通幽不说,主要是饭桌很大,整整围了27个人。一人一菜,轮我我说:既然桌子那么大,干嘛不上男体宴呢…… 嘿嘿,就啤酒鸭吧。同事皆笑:真乃公司第一闷骚。我不以为意,对闷骚我从来也不以为耻,闷骚者,一般都是集合了才华、低调、沉静、风情。如果一种风情路人皆知,那么它显然像刚出锅的油条,浑身香喷喷地散发着大众底层的香气,即为明骚,此为我所不屑也。
国庆三天,几乎都是在各类饭局中。今天中午又参加一高中女同学的婚宴。七拐八拐地她又和初恋情人勾搭上了,弄成了二婚。这不足为奇,我很好奇最近四年我起码换了6个电话号码,她居然还能找得到我,我说你人肉搜索来的吧。谈笑间看到一只大号肉球从旁边一辆车上滚下来,操着一口难听的普通话叫着我俩的名字,我吃惊地辨认出该球竟然是昔年和我同台校演过情景剧的校友,当时我相当认定这个瘦不啦几的男生真的不适合演我老爸,就适合扮演白粉仔。如今,当年那个校联欢会上弹唱耶利亚迷倒半数女生的学哥,你怎么也让岁月搞大了肚子?
肚子大了,脾气相对就小了。他说,在家,甭管离得有多远,他的烟只要刚点上,他老婆大人马上就能闻到。然后就会像一匹烈马那样跨哒跨哒奔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使劲拧断,然后眯着眼睛笑吟吟地说:下次拧断的,将会是手腕。我们哈哈大笑。席间,他们又把话头转向我,问我有孩子了吧,多大了,我指着窗外天空:哇,有飞碟!也把自己逗乐了,这是最近少有的事,因为我知道最近我比较浑噩,常觉得脑汁像果冻,缺乏流动、缺乏生动。
真是感慨啊,说起从前,感觉时光如此锋利和苍茫。当年的校花现在活脱似包租婆,当初人见人爱前途广大的班长在一个私企拿着低微的薪资,倒是一个逃学威龙,现在看起来人模人样、雄姿英发,不过也和老婆打着旷日持久的离婚战。作为七十年代生人,我们都是一群连记忆都快留不住的人,很多景致都被忽略,多少往事都似是而非。那时的云烟,现在望过去,都那么轻薄,那么渺远,仿佛一次旅行。我们永远敌不过岁月,在它面前,我们只能是一个走卒、一个阶下囚。来吧,跟往事干杯,跟生活干杯!我们离席前,站起来齐声说。
他们送我回来,到步行街,我执意下车,我只想在人流中逛一逛,参与人们的悠闲和幸福。已是国庆第四天,人还是很多,都把衣服当白菜似的买。路中间有人卖金鱼,我蹲下去看那些鱼。它们全都在不多的水里游泳,全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游着游着,吐出几个气泡。据说,鱼的记忆力仅能维持七秒,所以它们大概从来不知道伤心,更不会知道人世间有一种长亭外古道边的断肠。
回来上网,想起五年来的泡网光景如同莲花的开落。看起来仿佛镜花水月,很不靠谱,却影响着我的生活。我用三年的时间检讨我的感情婚姻,我不能再用三年来怀疑和等待它。镜子里头的我越来越老了。
一个朋友说:“生活就像一只画笔,很多笔画错了,即使你纠正了,也会有很多痕迹在,会影响你的思维和心理。” 我想辩解:我们虽然无法用橡皮,彻底擦掉曾经,但我们可以重新拿起画笔,给自己添彩。用新的色彩轻易就能掩盖住那些旧的斑点,我以前在画室画画,非常有此类经验。当时无力,如今借此文,也当是共勉吧,给他给我及所有有经历的人,祝福他们,借组织上规定的这个必须热热闹闹歌舞升平普天同庆的节日里,都能及早找到自己的幸福,砸烂旧世界,奔向新生活!
那么所以。我准备尽快的时间里,泡到一个男人。和他睡觉。一辈子就和他一个人睡觉。看他孩子般的入睡,没有神秘,那么安详,显然很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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