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同事在市局加班,让我帮他照顾女儿。我打好了饭,又端好了汤,独自坐在食堂里等阿等,别人的孩子来了,吃完走了,我的孩子来了,吃完也走了,只有我守着一份饭,傻傻地坐在窗前凭栏望,望的眼都穿了。 小女孩姗姗来迟,未语泪先流。问她咋啦?她抽泣着,说,我爸爸咋还不来? 耐心地等她吃完饭,我看了一下表,差10分一点了。走路回家,在小区里碰到俩孩子,各骑一辆崭新的捷安特,在那儿比试车技。其中一个穿的比较夸张,一套骑行服,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头盔,眼镜,手套,脖子上还松松地围了条丝巾,标准的赛手进行中。那车子一看就比我儿子的贵。我上前搭话,同学,这车几千啊?3700,阿姨,加上这些配备5000多了。这表200多,这眼镜200多,这前后瓦100多,这头盔300多,这水壶架,这。。。。。这手套,手套没要钱是韩寒送的。一边说一边抑制不住地得意。我说,真行,还能跟韩寒套上关系。孩子说,汽车拉力赛的赞助商是我爸。我说欧,难怪难怪! 孩子毕竟没有城府,忍不住滴向我这个陌生的阿姨显摆。我说车是父母给买的吧?真大方。他说不是,是他自己用压岁钱买的,刚买的,因为上初中了嘛,自己给自己的礼物。嘿,这些个孩子们,对自己真够狠。孩子还说,他省城还有辆好车,叉子是碳钢的,三个手指头就能踮起来,组装下来,有8000了。我说,你喜欢车?他说,喜欢,超喜欢!我说,我也喜欢,喜欢不花钱的。 上了楼,儿子已经睡下了。我钻进他被窝,用手一搂,发现他光着膀子。我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大中午啊,还脱那么光,不怕被女生看见!儿子一把抢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打闹中,把蚊帐也扯了下来。 我说我碰到一辆好车,贼漂亮,就在咱家楼下。儿子说,妈妈你真想买那辆自行车啊,2800呢,真不买电动车了?我说,想是那样想,不过最近不买,我想多跑跑,减减肥。儿子又说,他们老师可能没钱花了,想钱想疯了,学费要每人交540呢,有同学提出质疑,老师说包括保险费。我们问了10班的同学,他们才交440,也包括保险费。我说,那你们咋不直接问老师呢,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不然肯定是稀里糊涂。儿子说,是啊是啊,初一我多交的40,老师到现在也没还我呢。我笑,这小子,记性可真好,整个一个小气鬼。像谁了? 记得儿子上小学的时候,有天放学我看见他跟在一个男同学屁股后面,同学向左他向左,同学向右他向右。我问他跟着去干啥?他说他要跟到他家去让他妈妈替他还钱。我说他借你多少啊?儿子说五毛。我说我给你,别追了。儿子说,不能贯他毛病,有借就有还,哪有借钱不还的理?我说,区区五毛,送他得了。儿子说,别人行他不行,他天天从家来拿好吃的给女同学吃,就不给我吃。 看看看吧,还是馋的! 一觉醒来,两人一起飞奔下楼后分道扬镳,儿子去车棚我去车站。刚下公交就被一辆自行车撞了,车速很猛,冲击力很大,一下子就把我撞得贴在了站牌上。一个30多岁的女的,连人带车倒伏在绿化带上,十分狼狈。我望望她她也望望我。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没事没事。她说,去看看吧?指着斜对面的中医院。我说不用不用,你走吧。 呲牙咧嘴一瘸一拐走到电梯里,同事们问,咋啦,裤子上面全是土。我说被车撞了。他们异口同声,砸不抓住她去医院检查检查? 回到办公室,一抹裤腿,皮都蹭掉了,向外沁着血星子,脚踝、膝盖,好几处。怪不得那么痛。 往茶杯里蓄满了水,端起来坐下去,一边喝一边想,如果,如果刚才,我像天津大妈那样,咣当一下,躺倒装死,后果会咋样?会不会也变成网络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