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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前兆》
文/殷晓媛
黑鸟带着天青石的眼睛,在废墟的电线上
小心翼翼,放下另一只脚。月光
在逃逸的水源深处,吞吐着油彩的糙感
和霓虹的烈性,扶着千丈悬空之下
涌来的烈风,从不毛的砖石中
爬起,钻进老宅的后窗。书房:
所有书页,像无人照料的
黄水仙,兼具盛放与丢弃的神情;
卧室:床头相框中,一帧帧蜕变的
圣经插图里,故事从终结
重新走向开始;厨房,过于整齐的铜黄的炊具
像一排编钟,在风里零乱地响。终于
有一个人伏案的背影,出现在
老式打字机旁,从跳动的键子里
新分娩的章节里,佞臣、元帅和叛徒的名字
都成了他自己。他说:你还在生活包围之中吗?
他说:是的,而且
我很爱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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