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小梦又开始续写《读书笔记》,心下甚慰。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爱读书,你读的这本《古文小品咀华》我没看过。我读什么书取决于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什么书。
我上学时没有认真学习,84年到管理干部学院当教师,李校长看我年龄太小,资历不够,不让我主讲《大学语文》,让我先做两年助教。我也知道自己读书不多,于是每天一上班就一头扎进图书馆,后来干脆在藏书室里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坐在书架边上看。有一天中午,看书入了迷,直到肚子饿了要吃饭,才发现自己被锁在藏书室里了:图书馆的老师下班时以为我早走了,锁上门回家吃饭去了,下午两点才来开馆。无奈,饿着肚子继续看书吧。事后我还写两句话凑成一副趣联,贴在藏书室那张书桌上。
曰:少吃一顿午饭
多看两本好书。 有一天李校长看到藏书室里的那张桌子和对联,问管理员:谁的? 基础课的小王老师。——我们学校姓王的老师有四五个,我是最小的一个。 校长找我谈话,让我从下个学期开始,主讲《大学语文》。 小梦,85年四哥第一次站在大专院校的讲台上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呵呵,我22岁,穿的跟现在一样:T恤,牛仔裤,运动鞋,不一样的是那时的我比现在要瘦的多,头发很长,没有这顶帽子也没有这一脸褶子。 我当了五年教师,在图书馆读了五年书;我们学校是84年成立的,与文学有关的藏书不多,我几乎都读过了。 我妹小梦读书还挺严谨,从我的跟帖里指出我一个错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我说成了“靡不有始,鲜克有终”。;上次我把“一语成谶”的“谶”字,读作第二声,也是你帮我指出并纠正过来的。 对此我有些感触,在这里一并说说罢,与你一起斟酌。 89年离开学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好好读书,现在肚里这点东西,都是教书的时候积累下来的,上次你抄写《岳阳楼记》,我对照了一下,发现我背下来的有两处虚词与原文不符。 这些错处,不是因为不知道:若是不知道,我一定会查字典,查资料,反而不容易出错。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就错在以为自己知道。 佛学认为,人们已有的知识,往往会成为学习新知,认识“真知”,领悟佛法妙境的障碍,即“所知障”。 所以佛家强调“虚、无、空,灵”;而禅宗认为佛性是与生俱来的,无需学习,只要自证菩提即可,就是“顿悟”,能够普度众生的所谓“大乘”佛法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无需知识的积累,相反,越是一无所知的空明心境,越容易“心领神会”:于是神秀和尚的“心是菩提树”便输给了六祖慧能的“菩提本无树”——克服了“所知障”,却陷入“读书无用论”的另一个极端。 但读书的确有个“所知障”的问题。有个小孩上学第一天,学会写一,二,三,以为数字都是这样写的,后面就不用学了,四就是四横,五就是五横。。。。。。这“一,二,三“就疑似“所知障”。 当年,在师专上学的那年冬天,雷三哥带我们到窦双树子村另一个同学“编炕席”家玩,我们几个人中,只有雷三哥去过窦双树子村。东北农村,冰天雪地,小北风嗷嗷滴,雷三哥二虎巴拉滴领着我们骑着自行车跑到首山那边去了。。。。。。 如果不是雷三哥硬装认识道儿,我们一路打听,怎么也不至于整到首山。 王翔雨当场就给雷三哥的错误定性: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 很多常识错误,并非因为真正意义上的无知,大多是因为略有所知或所知不真,却以为自己知道,这就形成了“偏见”。再以这些“偏见”去格物致知,指导社会实践,是必然要犯错误的。 所以从读书的角度上,解决“所知障”的唯一有效方法,是一生读书。 《中庸》有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一生不断的读书学习,并慎思明辨,就会在获取新知的同时,发现并纠正自己的肤浅和偏见;每当我们从书中读到自己原来不懂的新知识,特别是通过读书发现自己原来的认知是错的,都会感到无比喜悦和欣慰——读书会使人越来越精深,正确,越来越认识和接近真理:这就是读书的快乐啊。 小梦这样的读书形式非常值得推广,读一篇,写一篇读书笔记。既学古文又练笔。这子写的都好,第一篇可以再简练些,,赞一个。
《古文小品咀华》选的篇目很好,但我觉得编者的评语有点罗嗦。颇有些“点金成铁”的味道。杜甫,韩柳的文章,早有大家品评,可以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