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静
玉米对我说,行走于山水之间感受,给她带来心灵的宁静而已。我说你心不静何来外物的静?以前她对我说她很烦躁,纠结于尘世,很想超脱,而不是解脱。解脱无非是化解肉体,散于风雨,归于厚土,而后在他人心中慢慢模糊,随着记忆而淡去,好似没有来过,真得来过,却不如超脱,有些佛家的论调,是遁出三界跳离五行,肉体失迷而元神仍在,以另一种姿态重生,是高质量的存活,与天地同修同生。当然,这很难达成,无论解脱还是超脱,都需扔掉现在的活着,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底气,试问谁能把生命当做儿戏?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什么活着,因为有着太多的无尽无休,吃喝拉撒睡有高有低,外在的愉悦的享受满载着诱惑,那是真实的,不是若即若离,当然同行的还有那些忧愁和困苦,像太极的两个黑白组合,不停的转,始终为一个圆圈,我们这些男男女女就圉在其中,思考了践行了多日多年,有跳出去的,很少的数量;有沉迷于其中的,大多的数目。跳出去的著书立言,抑或不可言只可意会,嘻然一笑,放手既得;跳不出去的局限于自我的范畴,为一时的获得或者失去而长吁短叹,游走于白日黑夜,从孩童步入耄耋。无论解脱还是超脱,无非先是心不静而后求于静,心不静源于种种诉求和自我困惑,心静归于荣辱不惊和处之泰然。
其实我没有资格问她,明通过聊天知道她的心难以平静,她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在属于她的那个圈子里,她说感觉很无聊,在工作和诸事中,精神找不到落脚点,寄托在文字中,寄存于驴行中,寄发于施舍中,难得的一点佛性。忽然一夜一点多她问我:情为何物?我说在我心。她随即悄然下线,没有再问为什么在我心。可几天后她又问:你说现在的爱情值钱吗?现在还有真爱吗?没等我申辩什么,她说你说一个人孤独一辈子怎么样?我说过了62天也就习惯了吧。我想思想净化,不再想感情的事了。她似乎有困惑无法言明,保留那些神秘吧,不需剖腹来相见。有一个在读书的儿子,有担任某企要职的丈夫,不需要节外生枝的折腾。不过我知道她是一个好人,聊天这么久了,在电脑屏幕那头,坐着一个给我讲鬼故事和诉说某些心迹的姐姐。当我说如果那些鬼故事发表的话,是同属于我和你的,她说那是你的,你整理和梳理了,那是属于你的文字。豁达就在我心里升起了光,由此扩之,文字的版权和感情的磨合同一物。不言而能。
其实我没有本钱问她,我也处身于这个有着太多欲望的人间,有欲望不能说是错,而是在于实现的手段,伤人和伤己的选择题,趋利避害是唯一的答案。有些随手可取,有些尽了心智也难达成,保持住固有的已经不错了,谁也难保半途会有什么变故,紧张慌乱不期而遇,在心底画满痕迹,当心还在跳动时,才发现得过且过。风雨依然,阳光依然,生命依然,只是心境改变了些许,从幼稚攀上成熟,而成熟的生命越来越怕死,为了不死就只能舍了,毕竟社会还是安定的,不似混乱的史上一页,杀身成仁,抛命为义。死轻于鸿毛而又重于泰山,难得一遇,如对阵必挺身而出。只是小人物看过一些历史书,历经过一些事,早已被磨平,多了一些傻气,退而求其次,管好自己和亲人罢了,更何况在取舍中淡定谈何容易?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对立而又统一,心境被搞得寝食难安,寝食难安多日后,我忽然顿悟,如上所述,作为一个小人物,平凡里平安吧,心是本位,万物在心,一如四季轮回,迟滞于心是困苦的折磨,福祸都是咎由自取,顺遇而安吧。
找到心静了吧,自我的感觉,有待于再次试验和实践,我却不得不说,这是心的谨小慎微,体现在我就是退缩了阵线,不再有更多的贪欲,着眼于目前不被改变。当玉米再向我告诉她到徽杭古道游玩了三天,还发给我照片,照片里的山水风景的确迷人,身不能到心向往之。我说那真是仙境般,好像我到过似的。我说身累而心快乐吧,她发了笑的表情,在山水间里行走,比起文字中行走高尚百倍。她刚打上这段话,我说,错误的论调,是与文相结合,心里心外,心是真的。她说“我是感受山水,给我带来心灵的宁静而已”,所以我才不顾自身的问到:你心不静何来外物的静?心不静用山洗啊,山不静用风洗,风不静用鸟洗,洗来洗去的,其实一空无色才是对。鸟不静用啥洗?我问。她说,一切都是假的何必执着呢?心不是真的,心的尘很厚。我倔强的说心活生生的跳着,蒙尘也是尘来于现实。她在说了所以我们都是俗人之后写了一段文字给我敲响钟:“我说心不真,有原因也是历练的,心是人的身体转动的方向盘,可是心到底去哪里呢,有时候他游离我的体外,令我茫然,有时违背我的意志。随性的飘来飞去,好似我这人有2半:一半是阴,一半是阳,她不统一。这颗心令我很无奈,她真吗,一点不真,不真诚,连淡定都做不到,我也就放弃了它,我想一个人融进山水里,然后从山水里获得我自己。我去了安徽古道,看到了景色如画,如黛,如白色的织锦的云雨,不过似乎这一切还不够美,而是中间增添了一种厚重的彩,安静,带着霸气,带着唯我独尊的架势在俯瞰,我也看,我看到了彩中央是柔和的云,披着一点金色,添了一点的白,很柔和,很纯净,这时候大地万物一片宁静,徽派建筑在谛听,雨滴无音,不急不躁就这么下,一场连着一场,似乎所有的事物都通灵似得。顺着这些儿云雾雨舒展自己,脸上无忧,喜在心里。我的泪很想落,可我偏不,这样的洗刷无非让我浮躁的心得到短暂的宁静罢了,我固执的站在雨里,拿着相机拍下这一幕幕如画的景,我很想说些什么,表白什么,当我拿起笔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的描述不重要,这是上天馈赠徽州人民的一片净土,何必拿笔去打扰他们,就这样吧,我用眼睛看,心来赏,还有一些所谓的忧愁在这样的地方似乎都无力了,太美了,这地方仿佛是孩子的心,我说绝不是我的心,我终究回归,归位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什么才能让我见到我的真心,说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想在山水里静静,再静静。”
这的确是一段妙文,很符合古人的胃口,小隐隐于山嘛,当无法面对现实,就跑到山水里寻求心灵的安静,悄然出世,隔绝了人间烟火。但是大隐隐于市,在烦扰的街头目视这来去劳碌的众生。为什么?心即理,知行合一,大千世界都在一心里,洞悉了天理和人性,他知行合一了,小则独善,大则教化,与人于己都是心静,处江湖之波涛汹涌而临危泰然,何等的高度?或许可以肯定的说,我们穷一生也难以到达。
我想对玉米说,游山玩水很好,可以暂时脱离无奈的现实,为心静描上一笔浓重,可我们都得活着,都得在如此这般的世间活出自我,心里有光的,把那些尘变作泥土,把善和良知当做一颗种子种上,心静就会从一颗小苗长成大树,除此亦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