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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赞助贴014：父爱如钢 [复制链接]

墨梅

主楼

发表于 2011-5-23 20:2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芳紫陌于 2011-5-24 22:17 编辑

（旧贴）父爱如钢

　　突然就这么地想念起父亲来，在这个有些温暖的冬日．
　　家父去逝的时候，像睡着了一样，那一刻我没有哭。直到要埋进土里的时候，晃然明白，至此真是要阴阳两隔了。泪水突然像决堤了一样，一向羞于掉泪的我，放声嚎啕，那一次的痛哭，让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呆了二十多天。
　　老爸也曾风云一时，约16岁的时候，就是县团委书记。但同时，旧时代的印记也不容分说的刻在他的身上。奶奶在生了三个女儿后，方在43岁高龄的时候，得了老爸，当然的视若掌上明珠。在他只有11岁的时候，就把老妈娶进门来（依我推测，那可能就是人们说的那种童养媳了，不久，奶奶去逝。后来，爷爷故去了――我没见过爷爷奶奶）。妈妈就此开始了一辈子伺候老爸的历程，而且这种不平等一直印在我的心中。小时候，半工半农的家里，只有妈妈一人生活清苦地领着我们。老爸偶会从城里回家，定是两锅饭：爸爸小锅，孩子们及妈妈一锅。我由于最小，而且也是老爸快四十岁的时候才生的，老爸可能在那个年龄才真正懂得爱子，故较哥哥姐姐得父亲偏爱些，可以蹭上来吃些小锅．
　　老爸的严厉是出了名的。记忆中，老爸笑脸极少，从来不需训斥我们，他只要脸一拉，大我20岁的哥哥就乖乖的。12岁的时候，我以全乡前几名考入一中，虽和老爸都在城里，但住校还是不容置疑。当时，老爸已是一个局的局长，我偶会到爸爸的办公室，就有一群的叔叔阿姨围上来嘘寒问暖。小城不算大，故在学校也可得到从校长到老师的照顾。在教室里打排球；上课时间去校外的湖里滑冰；每有一部新的电影上影，在晚自习时必光顾影院；上课中翻窗跳走，骑着自行城满世界乱跑，并美其名为“画地图”；上课看课外书那更是小儿科。以至于高中时代飞扬跋扈，横行校里。甚至在高二的时候迟到，得不到老师许可进教室，便把老师反锁在教室里，之后与校长发生争执也不屈不挠而被劝退。班主任老师不得不领着依旧倔强不屈的我送到老爸单位。老爸一如既往的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只说了一句：“你真能干！”。我立时就掉下泪来。这泪竟让老爸没有再说我什么。那一次觉得爸象大海中一座的冷峻的岛屿。退学一词的含义对于当时傻子一样我来说，不咸不淡。但得以住到老爸那里外套间的办公室里，很是得意了一阵子（从来都没有单独与爸相处过。那是这一生仅有的）。白天可以外出游荡，淘了好些当时的好书，如张贤亮、贾平凹、金庸等的小说；顾城、席幕荣、汪国真的的诗集，每每挑灯夜读，如醉如痴，看它个翻天覆地，老爸也不预干涉。
　　高三第一学期开始的时候，老爸沉着脸递过一些钱来说：“你去学校报道，如果人家要你，就继续上学，不收你的钱，你就看着办。”我接过钱忐忑不安的去尝试，谁知报到竟畅通无阻，好像闹校长室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不用探究，定是爸中间斡旋）。高中生活，继续。倒是自己害羞，不再在校内滋事．要么学习，要么跑掉。像吃饭一样频繁的模拟考试卷子也是交也成，不交也好。老师们像没看见似的，有我不多，少我不少。很是自在。到我拿到入学通知书的时候．包括班主任老师在内的所有教师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回到爸那里，看到爸淡定的笑着从屋里出来，那一刻，我突然从爸的眼睛里看到“坚定”二字。
　　那一年，我飞跃式成长。
　　到外地上学的以前，爸爸心血管病已发作了两次。在我二年级的时候，老人家开始有些行动不便并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忙碌了一辈子的老爸一下子就倒下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即显出老态来。常常溜至火车站，探探他的小女儿是不是会回来。89年我毕业参加工作时，他已经出现口齿不清，说话困难，这让能把一次会议讲话讲得口若悬河，舌绽莲花的他受尽了委曲。困难的看着老爸歙张的嘴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爸爸老了＂这四个字石头一样砸在了我的心上，那沉重的质地像一块锐利的金属从铁板上划过。
　　婚礼那天，车从院子里开出，爸爸有些佝偻地身影缓缓退向车后。沉浸在爱情里的我，紧紧攥着老公的手，他的回握让我觉得那仿佛是我人生的一次交接。身边的这个人从车外那个行走蹒跚，甚至有些踉跄人手里接过我来，继续前行―――
　　三年后的一天．接到大哥电话说：＂爸病了，你快回来＂，腿就禁不住哆嗦。赶回家后才知道时，爸爸已经不能进食了。根据医生建议我们举家回到老家，甚至把医生也带到家里以继续维持。在那个山村里长了12年的我，躺在土坑上，整夜整夜的不睡，看着爸爸被子一上一下随呼吸轻轻博动，生怕那微弱的气息忽然就没有了。长那么大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老人家。爸虽已病入膏肓，但面色红润，脸上的光泽一如既往的亮。哥哥把爸的头发胡子理的干净整洁，看起来，竟比平日亲切些。后来，终因顶不住，被姐姐们撵到别人家休息。但就在那一天，63岁的老爸故去了。得知不好，我飞奔回家。哥哥说，你抚着爸的脚，我就蹲在爸的脚边，双手并着爸爸的脚，看到爸脸上的光泽渐渐的黯淡下去―――，镇定的不可思议。但却固执的看到爸的被子依旧一起一伏的波动，觉爸爸只是睡着了。当哥哥把被子拉上去盖住了爸的脸，竟莫名的恨他。
　　13年了，还是常常觉得爸爸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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