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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暮雪 于 2011-4-7 11:33 编辑
又是一年清明节,爷爷走后,那春天般万物复苏的清明在我心中变成了伤悲和沉重,虽然我知道爷爷不论走到哪儿,都希望他的孙女在任何时候都快乐和幸福!
小时候是爷爷总把我扛在肩头串门游逛,他总把我领到供销社买些好吃的,当我吃了好吃的还跟着别人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总是哈哈乐着,他还说,我娃会叫我名字好,到哪谁都知道她是我孙女。可是,当我现在懂事呼唤爷爷的时候,他却躺在那里什麽也不知道了。
爷爷生前曾告诉我,我小时候他曾领我到赶集,当他一转眼发现我不见的时候,竟发疯般地喊着我的小名,在镇上横冲直撞地找我,找到我后,便不顾一切地一把搂住我,回到家里,他告诉家里人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嘶哑着,眼圈都红了。爷爷,当年没失去我,如今我却永远地失去了他。
小时候每到清明节的时候,爷爷总会带着我和家里人去祖先坟头去祭拜,在去田野坟头的路上,我蹦蹦跳跳,欢呼雀跃,他总是紧随着我,叮嘱我小心看路,看到路边有野花开放,他会帮我摘下,当我走累的时候,他蹲下身来,或把我扛在肩头,或将我背在身后,我在他的身上手足舞蹈,他总喊叫:“乖些,乖些!”到了坟头,我们跪下,他让我别出声,我就要喊叫,他脸一沉不出声了,只顾自个拿出家里蒸好的子福鸡蛋白馍摆好献上,点了纸钱,磕了头,掰下子福白馍最上面的鸡蛋给我,我却不理他了,为了哄我高兴,他蹲下身让我用小拳头在他背上不停地擂着,如今想起这些往事,想到爷爷长眠在地下,我泪流满面。
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爷爷修渠在生产队搭灶,当我看到大家领饭吃的香甜,嘴唇竟不由地上下舔着,馋馋地目光盯着那数量有限的菜、汤、馍,爷爷端着碗过来了,他只吃了几口,就将他的那一份全让我吃光,如今想着爷爷当时疼惜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眼神,又思量着那一天爷爷是怎样忍受着饥饿干活的心情,我心如刀割。
那一年我到离家四十多里地的高中上学,爷爷将家里唯一的代步工具——自行车让给了我,正是那一年,爷爷突然病了,当我回家看到爷爷枯瘦如柴的身体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多久,我在学校忽然接到爷爷去世的消息,我木讷地跟随来接我的人回家,爷爷已躺在那儿,任我怎样呼唤,理也不理我了。爷爷,爷爷,你咋了?我的心和着泪水在撕裂地喊着。
爷爷栽的那棵桑葚树已努出了新芽,每看到那棵桑葚树,我仿佛能从中体验到一种温馨、留恋和遗憾。
又是一年清明节,想着爷爷曾给予我的温暖和亲情,我直想流泪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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