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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大山深处交通不便,这里的工人回趟家极为不易,有些人甚至两三年才能摸一次家门。如此负重劳作,可以和毛驴相媲美,再加上贵州乃《黔之驴》发源地,所以一些常年在深山里讨生活的员工多被称为“毛驴。”
某公司电工杨毛驴因现场施工繁忙,兼且满勤人员奖金丰厚,一年多没有回家探亲。这一天接到家里的喜讯,老婆给他添了一头小毛驴,还是带把的。
杨毛驴欣喜若狂,逢人便通知:“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并选择良辰吉日宴请全班,连平时骂他“绝户”的贾班副也没落下。
杨毛驴是公司出了名的“守财奴”和“妻管严”,每月开资第一件大事就是立马将钞票寄往贵州老家,如若不够整数便借足整数寄去,亏欠部分在当月及以后生活费中挤出。为了节约开销他从不食荤,闲暇时间工班一群单身汉们胡吃海喝的,惟有他始终如一保持着“铁公鸡一毛不拔”的精神。这次酒宴肥鸡鲜鱼齐备,也算是破天荒了。
不料酒过三巡,贾班副凑到杨毛驴跟前不无寻衅地说:“绝户驴,你老婆下的那驴崽你以为真是你的吗?”
“那还能有假?如假包换!”杨毛驴不假思索地回答。忽地又瞪圆眼睛厉声吼道:“我现在后继有人了,咱俩到底谁绝户?你的儿在哪?。”
“这样的儿我宁可不要!”贾班副脖子一梗,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老婆生的崽儿真够金贵的了。人家女人十月怀胎,你老婆咋就怀胎十三月呢?”
“关你屁事?”话音刚落,杨毛驴末梢神经一颤,这事不对!上次回家与老婆恩爱相聚已经有一年零一个月了。光顾高兴了,咋把“怀胎十月”忘了。
想着想着,杨毛驴慷慨激扬的情绪一落千丈,脸儿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再看到贾班副那张兴灾乐祸的嘴脸,他不禁怒火中烧,抬手掀翻用床板搭起的餐桌,汤水溅了工友们一身,一场喜宴不欢而散。
杨毛驴坚定不移地请假回乡,接下来的三天行程,火车、汽车、轮渡、三轮、徒步……家门越来越近,杨毛驴心里的石头却越来越沉。
摸进家门,杨毛驴顾不得洗去尘埃,只是一眼又一眼打量着小驴崽,老婆还以为他高兴得呆了。没想到杨毛驴从随身带来的工具包里翻出了一个仪器,放在供桌上,瞪着眼睛让老婆过来。
“这是个啥东西?”看到桌上的仪器,老婆疑惑地问。
杨毛驴观察着老婆的脸色,板着面孔说:“这是‘测贞仪’,是我从公安局花大价钱买来的。”
“不当吃,不当喝,你花钱买它弄啥?”老婆瞪起杏眼接着问道:“啥叫‘测贞仪’?”
“‘测贞仪’就是测试女人对他老公是否忠贞的仪器。”杨毛驴说着便拉着老婆的双手分别握住仪器的正负极,一脸郑重地说:“现在你人体接通了仪器,如果仪表指针移动就说明你对我不忠贞。”
老婆云里雾里地不知这毛驴葫芦里卖的啥药,将信将疑地配合一番,当看到仪表指针果然移动了,顿时感到了紧张,她猛地抽回手大叫着往门外跑:“这不是真的,我没有!我没有!”
杨毛驴一把抓住跑到门口的老婆,顺势关上门,一番连蒙带诈,一阵拳脚相加……
当天晚上,杨毛驴砸碎了隔壁弟弟家的玻璃,弟弟跳了后窗子逃跑了,再也没敢回来。
第三天,杨毛驴就回到了单位。又过了几日,单位计生办主任找他谈话:“你已经有三个女儿,又生一子就严重违反计划生育了,按规定是要除名的。”
“除名,凭什么?”杨毛驴吼道:“那不是我的!”
“你老婆生的,不是你的是谁的?”计生办主任疑惑地问。
“离了,我和她协议离婚了。”杨毛驴声音黯淡了许多。
计生办主任笑了:“真离了?听说你用什么‘测贞仪’测出来的,真有这玩艺?”
杨毛驴横了他一眼:“咋了?要不要给你老婆试试?”
几个月以后,工程即将结束之前,工地上的工友们哄闹着要贾班副请客,因为贾班副的老婆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贾班副摆酒的时候,杨毛驴没有去参加,他正在帐篷里睡觉,一身酒气的贾班副闯了进来,一拍杨毛驴:“兄弟,给你盒好烟,你告诉我,你真有那‘测贞仪’吗?能不能借我用用?”
杨毛驴一骨碌爬起来,嘴上说着:“路上摔坏了,等我修修的。”心里却一下子亮堂起来,老婆没有见识,所以才让他骗了,其实那“测贞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电仪罢了。现在他特想给老婆打个电话,问问她还愿意回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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