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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0-7-26 14:57 编辑
我的“瓦尔登湖”
和一个朋友闲聊时无意说起了美国作家梭罗的《瓦尔登湖》,朋友说还没有读过,我说值得去看看,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瓦尔登湖,都有自己的瓦尔登湖。
记得海子在山海关卧轨的时候,身边带着四本书期中就有它。我想诗人是很喜欢的吧,不然不会选择它来作为唯一的殉葬。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何尝不是诗人心中的瓦尔登湖呢。
遥想一百多年前的那个湖畔,用柳条搭成的棚子,湖边垂钓,种豆种菜,湖水倒影着作者劳作的身影,晚上的月亮很圆很圆,徐徐的清风吹荡漾开来湖面的宁静,夜蚊的嗡叫竟然如战歌,来往拜会的邻居,野鸭天鹅土拔鼠们的快乐.......这是梭罗自身的体验,这就是他的瓦尔登湖。
没有喧嚣亦没有寂寞,没有红尘纷扰亦没有孤独,有的只是宁静和自得其乐。那是人们向往的最原始最简单最惬意的生活。
时常会想起自己儿时的家园,也不知道是否逐渐老去而总喜欢回忆,还是因为现实的不堪而不由自主的去回忆。
那个逐渐模糊在自己记忆中的炊烟袅袅的小山村,而唯一还真切记得的是那些散落在绵绵群山或丘陵间的大大小小的水库或泉塘,如一地零落的珍珠,或碧绿的,或蔚蓝的,碧绿蔚蓝的让人想哭。
小时候和儿时的小伙伴们在水库边牧牛或者割草,到了太阳不再毒辣薄于西山的黄昏,水塘里就是我们的天堂。比赛划水,潜水,打水仗,那时候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蛙泳蝶泳,大人小孩都是一律的狗刨,大人们没有我们放的开,很腼腆的穿着长裤下水,因为那时候乡下穷啊,不知道还有泳裤这个东西,只有一些在小孩子面前要保持的原始的羞涩和检点。他们偶尔也会加入我们的战斗,或者潜在水下悄无声息的接近我们,扮作水鬼用他们粗糙的手恶作剧般掠过我们赤条着的屁股和大腿,有几分惊悚和刺激,象极了鱼从腿间穿越的感觉,或者是漫溯的水草的缠绕......
那时,尖叫声,欢笑声,水花激起的哗啦声,一池的快乐,伴着远端村子袅袅的炊烟,小道回荡着的悠悠牧铃。现在想想,那些池塘,那些水库,就是我们生命里的瓦尔登湖。
及至长大,我们融入了山外的世界,少有真诚没有简单快乐虚伪和飘忽的另一个世界。
偶尔也会去游泳,只是在室内的游泳馆或某个城市的江边。带着泳裤泳帽泳镜鼻塞等等各种各样的装备就只差穿着那高科技的“鲨鱼皮”了,象去参加世界游泳锦标赛,争先恐后的往水里跳,满眼都是白花花的大腿或女人们起伏如浪的颤悠着的胸。不再有腼腆和羞涩,更不会再有彼时的那些简单快乐愉悦的心情,满池的人们象一锅煮沸的半生不熟翻涌起来泛着白的饺子。
面对红尘的颠倒拥挤不堪,徒增无奈和麻木,叹息和埋怨,于是更多了怀念和回忆。
在这个物欲横流矫情媚俗的世界,再也找不到我们梦中的碧水白沙。或许我们依然会微笑,只是嘴角多了一份苍凉,苦涩。我们也依然会满怀信心的生活,只是少了坦诚而更多了小心翼翼。
再去想想海子,想想顾城,想想张国荣陈琳们,想想无数追随自己理想而去的人们,又更多了一些理解。他们是了不起的,甚至都了不起到有些伟大。诸如我们,终究没有那样的勇气和崇高,就继续苟活了下来。
只是偶尔如梦呓般神经质的叨念着我们的瓦尔登湖,或者发呆。
我一直有个梦想,等自己赚足了些钱,去出一本自己的书,然后开一个如文艺沙龙般的茶舍或者咖啡馆,不要求盈利,能良性运转保本足矣。
装修要自己设计,一定要有阳光照进来,有流水,于是才仿佛有风,有青翠欲滴的真的藤萝。一帮熟悉或陌生的人围坐,一杯热的蓝山或者拿铁,或者丰富着无数浪漫泡沫的卡布基诺,霭霭的冒着热气,可以随手拿到的书或杂志,流水的声音,风轻拂扉页的声音,邂逅的味道,三宅一生的味道,铁观音的芬芳如男人的味道,音乐如沙般流淌,卡朋特的忧伤或者老崔的嘶哑窦唯的文艺或者王菲的空灵。
甚至我都想好了名字,长沙的那个阅读花园过于普通,我该叫它:诗意的栖居。
我想,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那就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怀念,我们缺失好久好久的,我们的瓦尔登湖。
回到现实中蜗居的这个小屋,我不知道自己是点燃的第几根烟,穿着裤衩,香汗淋淋的码着这些深深浅浅的文字,一些关于爱情,关于理想,关于前途命运的思索,或者明天该去那个县城出差住哪里吃八块还是十块的盒饭,琐屑而世俗。
但是我知道自己从没有放弃过,丝毫没有,倒是愈加的淡定,豁达。雨中的德令哈或1845年的瓦尔登湖畔或者这个被高温肆虐着的小屋,我想,我们是息息相通的,于是内心清凉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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