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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的生命线,在脂肪的挤压下,蜿蜒到近乎模糊。这给了他更多梳理我手心的借口。每每此时,我都下意识的挣扎,直到暧昧的气息充斥满房间,直到换药的胖护士摇摇摆摆,目中无人的扭到我的病床旁。
他此时的眼神,开始有些飘忽。不说也知道,他一定暗暗比较着我俩的胸围。刚刚修好的指甲,用力掐下去。他啊的一声,震得指甲上的花朵乱颤起来。胖护士用力翻了他一眼,我用双倍的劲儿,回翻了胖护士。他讪讪的揉着手,站起来拿要空着的点滴瓶,被我严厉的目光制止,又讪讪的坐下。“把电视大点声,”我命令他,眼睛却盯着那胖护士:“交那么多钱,就给这么个破电视。”护士的胖手抖了下,没吭声。
窗外的雪花还在纷飞,交织成一张网。从网眼里,我看到了那些逝去的冬天。从相册上那照片中的跳跃开始,一直到我用冻红的小手,堆砌起的洁白的童年。
一直想有个自己的蜗居,能够在冬季里赖在家里。窗外天寒地冻,窗内温暖如春。躺在炉火旁的摇椅里,享受温暖,音乐,还有他的嘴唇。天青色等烟雨,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摇曳灯光下,你的飘逸触手可及,挽着妩媚潜入,夜色旖旎。
如今,病房代替了这一切。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床。还有白胖的护士,他苍白的笑容。夜深的时候,我时常惊醒,刺猬一样的缩到床角,向四周越来越沉重的黑暗,伸出想象中的尖刺。这样挣扎到清晨,我才终于浑身虚汗,从他的怀中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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