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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无名诗
◆文/失落云心
穿过明亮的光线,你降落在我的世界。绵白是你给予我的颜色,在洁净与温暖之间,你颠覆了一场拥抱的温度。直抵心房的暖流,是天外飞来的明媚。让人一旦触及,便不知忧伤为何物。
倘若千年我是那携青灯古卷、捻莲香瓣瓣的女子,你定是我一场不是庄周梦蝶抑或蝶梦庄周的奇遇。我将小楷写成的纸笺装订成册,送进风里,期许某阵风雨之后你与它邂逅,然后你会翻阅它,一如翻阅我的惆怅心事。
我知,薄如蝉翼的只有故事。被岁月覆盖的缠绵,是绣花鞋面的鸳鸯,也是我丹凤眼里的秋霜。
水畔初遇,你白衫一袭,纸扇如羽。不敢说锦瑟年华,只怕悄然开口,呼之欲出你的名,便成了我的日牵夜挂。谁将锦衣轻拢,淡纱扬起的衣袂,来不及飞到你的手边,便黯然落下。
未曾得知你温在花间那壶佳酿,是如何才能飘满令人闻过既醉的芬芳。月光被谁拧干成一片春叶,落在你的发间,亦沾在我的心房。我嫣然回首的一刹,偶遇你的悄然回眸。
你怀着淡淡的忧伤,来到我的身边,带给我世间难寻的惊喜。
后来我几次回想你说的素净与皎洁,在一夜月光如水的温柔里,你用眼中的明媚蘸成墨汁,跃然于卷轴上璨然而笑的女子,分明就是,那个谁。
一盏离愁,映着明月孤孤单单的落影。那一卷泼墨画里的微醉,成了一页,无法留白的离别。我躲在闺阁里捻针描花,遥想戎装而去的你,可曾,有过片刻难舍的回望。雨弹阁楼,朝来夕往,只见朱颜渐褪,你却不归。
无端想起那首《陇西行》: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执针的手一颤,绣花娟上便染了一色鲜艳欲滴的红。
青衫一袭,啼痕两袖,谁的一曲琵琶,拨动心伤。这伤人的刀真是上品,心似虫噬、血已淋漓,犹不见利刃的寒光,出自哪个方向。
于是便有了那一回,孤灯跌落寒裘,长安的夜火熊熊照亮了天际的星子。殓尸房里的寂静哀伤,没有断句,亦没有分行。只是一种极其媚俗的悲逝。不擅伪装的心事,从此在一场燃烧里,稳妥隐藏。没有人看出那些膜拜的香,跳跃着我灵魂的张望。
焚烧后的灰烬,已然看不出细如尘埃般的意象。无人知晓,那个前世居住在长安的女子,有一帘幽梦,是我轮回再轮回的心事。
汉隶书不尽你的飘逸,小楷写不尽我的心意,我将宋体几回临摹,回想起你装裱的画中那被釉色渲染的娟秀身影。那些释不淡的言语,被浓墨带入书页,浸一行又一行的墨香,沉寂成岁月里的传奇。
那一页未曾命名的诗是你,那一阙无以为名的词是你。
你是我一首无名的词,你是我一笔凌空挥毫的泪。被素手一一收藏的所有片段,是谁结集成册,载入寻觅你的原乡。
你是我一首无名的诗,写在唐册里,吟在宋年间。谁也看不见当年你温在花间的那壶酒,醉了我几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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