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没忍住,网恋过一把。
对方是个律师。那晚,我闲得无聊,取个网名 “今夜独醉”挂进聊天室里守株待兔,我呆在那儿半天没人理睬,只好主动出击,反正网络又不是现实,没必要等到花儿谢。我浏览一遍选中了 “律师男”。因为以前读过一阵法律课程,看见同专业的,倍感亲切。
我说我要咨询离婚事宜呢,问他收费否,他回过来一张笑脸,说免费。然后很仔细很详细地告诉我所有的程序,末了关切道,是给朋友帮忙吧?离婚要慎重。还讲我名字有些伤感了,凡事要想开。我偷笑,这样一个暧昧的名字居然说“伤感?”我哪里有伤感?早听说网上人没几个真诚的,我以游戏的态度,人家却信以为真,总觉得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
后来几天,只要我进聊天室他就过来打招呼,他打字特慢,我一面等他一面和多人聊天,难免会张冠李戴,又不懂得点悄悄,还以为自己干的神不知鬼不觉。临到下线他忽然说,你怎么讲话象个土匪?冒充男的骗人可不好。我说我几时告诉你我是女的了?他笑,哈哈的。
我们就这样在网上认识了,感觉他是一个挺不错的人,不温不火,和他聊天很舒服很随意,几天不聊还挺想念。他每天固定地出现在那个聊天室,名字永远不变。我变着法子捉弄他,换着名字跟他玩,那些日子我心情格外的好,乐颠颠的走在路上都忍不住哼歌,见着谁都要冲上去打招呼。
几个月后,他要加我QQ,还让我开视频看他。我说别了吧,我这人喜欢群殴不喜欢单挑,再说也不公平,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看的。他说没关系他不计较。我勉为其难,打开视频看见他把律师证和身份证放在摄像头上照。我忍不住发笑,心想还有人这样幼稚?现在都啥年代了什么不能造假?他说虽然很傻但这样做表示他真诚不是骗子,我心说,骗子才要这样呢。
又聊了一年零三个月,他说他想见我,怕我拒绝,提出个折中建议,不去他的城市也不来我的城市,选一个中间城市,说这样少一些心理负担。我藏着私心,没告诉他我曾在那个城市读了四年书,那里还有两个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闺密,长时间没聚了,正好过去看看她们。
十一长假,我们异地同时启程,约好了在和平饭店门口见面。下了车,我不急着往酒店赶,先拨个电话告诉其中一个闺蜜,我来了,晚上去她家住。她让我等着,她开车过来接。我说不用,一个小时之后在和平饭店门口接。
打车过去,远远看见一个男人,独坐在饭店左侧的啤酒摊上。就是他了,依稀记得视频里的模样,我毫不犹豫上前招呼:“天王盖地虎!”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咧嘴笑,“宝塔镇河妖啊!”
相互打量一阵,他说我没他想象中的那么丑,我说他比视屏帅一点。他说一会儿他的战友要过来,让我也冒充他的战友。我问,你有我这样的战友吗?他笑,兵不厌诈嘛。过一会,一辆军用猎豹停在饭店门前,一个扛着上校军衔的军人从车上走下来。我心想,嘿,都留有后手呢,谁也不吃亏。
那几天,我带着两个闺蜜冒充他的战友,陪他跟着战友吃遍了那座城市的所有美食,大快朵颐,其乐融融。我感觉他对这个城市的熟悉度不比我差,后来才知道,他在这当了两年兵。当初他在通讯连,战友在坦克连,他连里女兵多多,战友早不记得谁是谁了。
临走那晚,又去了土坛子,他喝的有点高,在桌底下悄悄拉着我的手耳语,说这辈子很高兴能遇到我,可惜没有时间了,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来得及讲。我红着脸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留网上说留网上说,回去网上说。”
回来后,我慢慢的和他断了联系,在心里,我暗暗地把他和坏水做了一番比较,我承认,曾经为他心跳过、灿烂过,但骨子里早已确定谁才是最适合我的人。
有句话概括的好:“见光死”。见到了真人,去掉了臆想中的光环,情感自然要走进死胡同。我见着他了,所有的美丽幻想都飞散了,心里的牵挂一下子就没有了着落。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里说,世间的男女本就自私,都在相互算计,防着对方一把。网络中,我是,他亦是,大家都是,个别人不是。
没有哪个成年男女甘心做别人的囊中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