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到宽版
北斗六星!·百事通·查看新帖·设为首页·手机版

北斗六星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杨梅 [复制链接]

91
发表于 2015-1-18 23:06 |只看该作者
干活干活,周扒皮来也!

使用道具 举报

92
发表于 2015-1-19 10:3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20 10:39 编辑

  二十八
  
  你胆子真大,竟然找上人家门了,还口渴。你简直无法无天,十七八岁就愣天刮地了。老哥还是佩服你的勇气,虽然冲着坏事用力顶。也可以看出当初你小子也挺坏,是什么没让你接着坏下来,这要是发展下去,你会被十恶不赦,枪子是吃定了,还喝什么天之蓝?没想到你有这种过去,若不自责并改过为新,我不会和你交往,更不会读你的文章,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写得再花裡胡哨,正义和良善包装了每一个字,也是伪装,伪君子的嘴脸和心计被识破了,会更让人痛恨。你能直白说出来,也不隐瞒你曾经的龌龊,更有可能罪恶,还说明你有良知,认真反思过去,总结经验教训,不再为非作歹,你还值得交往。
  
  一个写文章要担起唤醒大众良知善行的责任,同时也自身奉行到底,不纯粹属于个人的自言自语,通过创作成就自己也成就别人,在共鸣中行善积德。善莫大焉。
  
  年轻时可以荒唐,不可一生荒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杨兆家盼杨兆浪子回头一样。知易行难,你到底惹出了多少难?
  
  峰哥责备得对,我那时的确荒唐了,自以为尝到了甜头而不能自拔,接下来就是一肚子苦水了,在两件事之后铺天盖地而来,差点淹没了我。
  
  记不清是哪天了,我骑车到班主任老师家去拜谢。我还有事要忙,不只纠缠于和杨梅相见。那时家里不只种地,还有果园。桃树苹果树,桃树有五月鲜八月白灌糖蜜秋桃,有金帅国光秋扒皮红香蕉。一处果园三家承包,东边是我姨,中间是我二舅,西边是我家,每家几十棵,果木不贵,发不了多少财。
  
  我娘摘了些苹果,让我给班主任老师送去,没他的教导,我不会取得好成绩。当时摆谢师宴刚刚抬头吧,我家也想摆,后来被我惹来的那些变故搅黄了。之前小学的老师都得到了苹果,那些不足以完全代表深深的谢意,只略表寸心。
  
  苹果上了色,又脆又甜,一个个都很干净。到了老师家时己快中午,说什么也不让走,老师的儿子老三陪着我喝了点酒,老三和我是同学,同级不同班。想不清酒桌上天南海北聊了什么,也没醉,大概也就一茶碗,时间都用在倾听和交谈上了。记得回来时己过午了,三点多吧。回杨庄的路有几条,有直接有绕行,我选择了绕行,因为这条路通大西北和三眼桥,我希望能看见杨梅,总在想她,尤其小风一吹,满脑子都是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大西北那块地里没她,往东直行,没等停上三眼桥,望北一看,她正在那里,隔一块是我家的棉花。又四下里观望,居然没一个人。我的机会来了,骑车兴冲冲过去,地头上一歪,忙不迭进了地。
  
  我颤抖着声音喊过她,她也听到了,也看到我了,站在那里忘了干活。我也没伏身猫腰,而是大大咧咧挺胸叠肚趟着棉棵走了过去,走到杨梅近前。她沉默着,看了我一眼,低下头,脸红到了耳根。
  
  我压倒了一块炕头大小的地方,把棉花压倒踩下去,我像《红高梁》里那个姓余的爷们,他把高梁压倒,我把棉花压倒,都为了得到女人的心和身子。我那时还没看过《红高梁》的书和电影,还不会唱“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剎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上不磕头。”我和姓余的爷们不谋而合,可惜我缺他接续的豪气,他彻底得了手,并和女人九儿一起和鬼子同归于尽。我还活着,却和杨梅天各一方。没生在他那个年代,那个得了麻风病的老头也没了几天活头,大林却壮得如一头牛。现在回想才找出对比,当时管不了这许多。
  
  杨梅看我把棉花一棵棵压倒,她说别压折了,还要扶起来。棉花比高梁韧性大,一踩就歪,轻一点不会断了。我当时没有时间惊讶于她的心细。
  
  踩歪压倒之后,我一把把她拽进怀里,搂紧她,我俩都不说话,都听到粗重的喘息。她在我怀里转一个身,脸贴着脸问,你真得不怕?我怕就不来了。她吻上了我,舌头如一团火,比那次更猛烈,我的本能被激发,又扭缠在一起。
  
  好像一切都在熔化,我的眼顺到她的胸部,用颤抖的手去解她的纽扣,一个二个三个四个都解开了,第五个却一时解不开,扣得那么紧,我知道里边有什么在等我,我等不及,想拽掉扣子。
  
  她说你这急样,她灵巧的手一探一转,她的怀就在我眼前完全打开,那对勾引人的却没一露无余,还被一层布挡着。
  
  我说这是什么?
  
  你傻啊?乳罩。
  
  我想扯下来,扯不动。
  
  她说挂钩在背后呢,她背过手去解开,吊带从胳膊上滑过,那对东西才跳入眼里,我用手探上去,又温热又柔软又坚挺又滑腻,那种感觉让我神魂颠倒。
  
  她一下子把我抱紧,让我的头贴上她的乳房,颤声说,它是为你准备的,你快吃它!
  
  我含在嘴里,她闭上眼轻轻啊着,好像和我一样在享受快感。
  
  那个过午太美妙,欲仙欲死就是这种感觉吧?她像一汪水,我像一条鱼,她躺着兴起阵阵波浪,我们都把自己忘了身在何处,当她抓住我的小鱼送进去时,我在追逐浪花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所谓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是为这吧?是她把我由一个小伙变成一个男人,我到了湖心,听着她的呢喃,在最后爆发时她长长发出一声呼喊,我也兴奋到了极点。
  
  她又重新穿好,我问她凉不?
  
  不凉,她说,你真好!
  
  比大林呢?他不会,来,再亲亲我,她还在陶醉。
  
  风吹过棉田,刷啦啦响。住了一会,她清醒过来,叫我帮她把每一棵棉花扶起来,尽量恢复原状。她说,我的身子给你了,是你的人了,莫辜负了我的真心。
  
  我搂着她用力点头,又亲了一下,她走出棉田上了小路。
  
  我又回到自家棉田,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脚步如踩在云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慰得无以复加。太阳己偏西了,稀薄的云有了一点红,该回家了,娘见了我问怎么回得这么晚?我说又到三眼桥那块地干活了,棉桃又大又多,秋后会不少拾,等我周六周日回来帮着拾。娘说在那安心读书吧,别把钱花在车票上。她不知道她儿做了什么。
  
  晚上在回味时还如在云里,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杨梅一路往回走,还完全沉浸在刚才的欢娱里,身上还在某处潮湿和粘粘乎乎,都进来吧。她想,我可能会有一个孩子,小祥的后代。我要为他有,杨兆家说得是,有了亲骨肉才不一个人孤单。她脸又涌上热,风吹上来,又让她担心。
  
  走下去吧,我等他,等他带我离开,我会一直等他,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有一间房子,我们三口在一起,这辈子就不白活,前些年承受的伤害和痛苦就都让风吹走吧。她轻飘飘,义无反顾,穿街过巷来到门前。
  
  在门前她停留,她把自己重新整理整理,再一次梳顺头发,又抻了抻衣,扣子也没扣错,抖了抖身子,地上也没掉落草屑。待这些过后,她站着门前,恍若隔世般再次打量。这个院子太熟悉了,某种程度上己当成了家,发生过的那些事又浮现在眼前,幸福少于痛苦,在折磨里孤自忍受,在伤害时屈辱,在痛苦里挣扎。她那么无力,一个弱女子落在深渊里不能自拔。
  
  大林护着她,那是因为在他身边,一旦离去还会那样?男人,都是热血的,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无法求到原谅。她还要藏下去,藏到何时是一个了结?纸永远包不住火,再捂得严实也有暴露的那一天,杨庄有那么多的眼睛,谁都有三亲六厚,绝对不会逃开其中的一双眼睛。
  
  这种事谁也藏不住,传到杨长田一家人的耳朵里,疑心就会变成行动。杨瑞那么不管不顾得做,又舍不得拒绝欢乐,迟早要坏事的。他怎么还不开学啊?能在开学之时带我离开?可别在这之前给逮住,可没半点好。她左右为难,站在中间矛盾着。一个人出现在她眼前。
  
  金凤扫视了她几眼,问,你站那发什么呆?这是你的家,怎还不进来?
  
  我是在看咱家的房子和院子呢。杨梅并没惊慌,大林回来了吗?
  
  还没回呢,可能牛还没吃饱,这孩子爱摸黑。饭都做好了,等他回来一起吃。
  
  哦,那我先回屋歇一会。
  
  去吧,等他回了一块过来。
  
  啊。
  
  杨梅回到屋里,在椅子上坐下,看炕和被褥。欢娱的场景又浮上来,她很想和杨瑞在炕上滚成一团,棉桃咯得慌,地上又很凉,哪有躺在软褥子上更舒服?
  
  
  还在潮湿和粘乎,她起身关紧门,解开腰带脱下裤子,换上一条新内裤。她打开灯看着旧内裤上的渍迹,上边有些许杨瑞的东西,她就感到还有一条鱼在那游动,那种感觉又让她生起潮水,这一次体会到了做一回真正女人的快乐。她出神的想着,就像杨瑞还在身边,把她抱紧,又再直达她内心深处。
  
  就在这时,大林在院里喊,娘,我回来了,这回牛真能吃草,都拽不动它,不吃饱了不回家。它饱了我饿了,娘,饭做好了没?
  
  金凤说,等你一起吃呢,去把你媳妇也喊来。
  
  哦,大林的脚步声离屋门越来越近,他拍门。
  
  杨梅慌乱得把旧内裤藏好,转身开了门,回来了啊。
  
  啊。你关门干啥?
  
  我怕有老鼠偷跑进来。
  
  哦。有老鼠我逮住踩死它。咱娘让我喊你过去吃饭了。
  
  嗯。
  
  杨梅给每个人盛好放在眼前,她也坐下吃着。金凤问,三眼桥那干完了?杨梅说还有几耧,我还拔了些草。
  
  哦,赶明头晌干完了到大西南找我去,那里东头道上的草把棉花护住了,咱娘俩把它弄玩,大林你也去。
  
  哦,我牵着牛,南边沟子里苇柵子多,它能不到天黑就吃饱。
  
  吃过晚饭又看了会电视,大林一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困了,电视上演得光小人,看不明白谁跟谁,睡觉去。杨梅和他一起回到屋里。
  
  躺在炕上,杨梅也往大林怀里钻,趴在他耳边挑逗他,先别睡,我想和你说会话。
  
  说啥?
  
  咱俩是两口子,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我一见你就高兴,你一笑我更喜欢。
  
  那你怎么喜欢我?她挺起上半身,月光照在她的前胸上,月宫里的玉兔好像分成了两只趴在那里,颤颤巍巍,像要激起大林的欲火。她抓起大林的手贴上去,你摸摸这,你不能让它闲着。
  
  哦,我摸摸,还真喛乎咧,比锄把摸着得劲。大林的手似乎觉醒了,揉搓得杨梅啍出了声。
  
  你啍什么?你媳妇得劲,你咬它。大林就咬,咬疼了她,杨梅气得掐他,掐得大林叫出了声。
  
  疼,不是叫你真咬,你含着像化糖块那样。
  
  哦,不早说,大林含在嘴里。
  
  你再吃这个。朦胧中她把大林当成了杨瑞,差点迷糊到喊出来。她的手滑向大林的下体,抓住了另一条鱼,她也揉捏着。
  
  大林说,还甭说,挺得劲,比以前好。可揉捏了许久,不见抬头。杨梅气呼呼得说,你力气都长哪去了,胳膊上的肉那么硬,就这里不硬,你真活白废,不是个男人。
  
  我有吗法子?它就长这个样,硬了有什么用?
  
  我能给你生小孩,你不想要?
  
  想啊!
  
  那你还不快硬起来?
  
  白废,叫我锄地行喽,这个我办不了。
  
  那我要是有一天走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咋办?可别把我和你说的话告诉给你娘,不光骂你傻还会往死里打我,把我打哭了。
  
  我可不想见你哭,你要是走就走呗,我知道你不顺心,没了你我和牛过,可你别忘了我,我会一直想着你,要是有谁欺负坏了你,回来找我,我替你揍他个下三滥玩意!
  
  杨梅俯在他胸前,我不走,说着玩的。
  
  哦,那我睡了。
  
  大林始终不是杨瑞,没给她想要的,她不怪,他最后的话让她不忍心。书上说有办法治愈的,为了他那些话她更该留下来。可杨瑞在对她说,别一时心软,你忘了那些了吗?你要走,你要回家,我可以办到,你要相信,幸福就在你手边,可别扔了。
  
  这又让她愁肠百结,弄得一头浆糊。不想了,随它去吧,听老天爷的安排,是好是坏,听天由命了。
  
  她也睡了,鼾然入梦。
2

查看全部评分

使用道具 举报

93
发表于 2015-1-19 10:37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19 10:36
哼,昨晚吵了几句,就不发文了,原来是介么小心眼滴坏银!

发了,发了,你发了。
嘿嘿,今天来两段。

使用道具 举报

94
发表于 2015-1-19 10:3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20 10:41 编辑

  二十九
  
  单位的老站长讲过一个故事。
  
  说某村有个小伙子,没媳妇之前,干什么活都不积极,早晨起来比太阳还晚,恨不能阳光照腚上,叫他挑挑水都呕啃半天,迟迟不想挑肩上,他爹得喘他一脚才出大门。别的支一支转一转不支就不转,很懒,懒得不像样子。
  
  可等结了婚娶了媳妇,跟换了个人似的,他爹一早打开大门一看他儿的大门,他儿和他对门,早就开了,他儿拿把扫帚在扫院子,扫得那个干净啊,像猫舔得样。在以前叫他扫院子,比过火焰山还难。
  
  等分了家有了二口人的地,这小子勤快的邪乎,他爹打药打三桶,他得来五桶,可能亩数多。他爹干到十一点半,他得干到晌午歪。放下这个就是那个,挑水恨不能是头一个。
  
  他爹给他娘说,咱当爹娘的治不了他的懒,人家他媳妇有办法,比咱能耐。
  
  他娘笑着说,女大三抱金砖,勤快了能过好日子,就是别累坏了。
  
  他爹说,懒了这么些年了,就像买的新机器放旁边没动过,有的是劲,累不死他!知道这个,早该给他把媳妇娶进门。
  
  老站长说,怪不得老人们说过,小年轻的懒,游手好闲,正事不干,给他说个媳妇,拴住了腿,心就不野了,就过日子了。还得说贪上个好媳妇,要是又馋又懒的娘们,可没法对付,那可得要了亲命!
  
  说我的大小子,娶了媳妇立马跟他媳妇一个心了,上我这来时买个三五十,走时得瞅瞅这瞅瞅那拿走一二百的东西。没办法啊,守着他媳妇张口就要,不给显得没大人样又小气。
  
  再说我那闺女也一个德性,好不容易来一趟娘家,也大包小包得买。那时相中了我那件羊毛大衣,那可是我在七几年花了八九十买的,跟床被子似的,裹起来多冷的天也暖和。
  
  她说这件大衣真好,她男的常年跑大车,经常在西部山区往这倒腾煤,一到冬天就冻得不行,有了这件大衣就放心了。
  
  说着拿了递到她男的手上,说穿穿合适不?你俩身材差不多。那小子真听话,穿上就不脱下来了,你说能上去扒去?给穿走了,就换了闺女三字:谢谢爹!
  
  站上的其他人笑着说,你这是有啊,不给儿女给谁啊?老站长就笑,一脸的幸福,皱纹都开了。
  
  那时我也很幸福,虽然杨梅不是我的媳妇。可鱼水之欢让我觉得幸福,原来这种事做起来如此妙不可言。我彻底沦陷,有了还想再有,那段日子没别人没别的事,只想她一人,只想和她再来一回,最好是在我的家,可不能白桶玉皇大帝一下子。他之所以没派黄巾力士把杨梅送到我家门口,是因为他想要我自己争取吧?否则也不会在那个过午给我创造机会。
  
  棉田里发生过的让我尝到了甜头,甜到了心里,更甜到了灵魂,更加速血在血管里奔跑,让我更燥热更蠢蠢欲动。在家里坐不住,果园更不想去,还得满世界寻找杨梅,再让鱼儿在水里舒舒服服得游进游出。
  
  这是第二天了,晴空万里,阳光明亮,一切欢欢然。我又狗一样溜达出了门,过街穿巷,先从杨梅家路过,门上上着锁,只有那棵枣树在院里不安生,被风吹动了枝叶。
  
  这是下地了,在哪一块呢?一块一块得找,最后到了大西南。本以为只杨梅一人,她在站着。我加快了脚步,刚几步又停住了,我发现又有两个人抬起了身子,大林和长田家。
  
  我顿时很沮丧,满心叫苦不迭。很想转身一走了之,三个人离老远看到我了吧?真要离开,加上上次到人家那讨水喝,会疑心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我手里没拿任何一具农具,哪怕拿把小镰刀也行啊,我真是兴奋得昏了头!
  
  就这块紧靠着,是邻居,干什么活都一目了然。我说,拔草啊?!
  
  嗯,祥叔来了啊。金凤不乱辈。地里的草都弄完了,就这地头和道上的多,根又深又难整,三人摆弄了半天才整了这么点。她家的地头长,地有三四亩。
  
  嗯,不整不行,护着棉花不长,减产量。
  
  是啊,也好走道。唉,庄户人家每天干不完的活,哪像你,祥叔,听说你考上学了?
  
  啊,我不无得意。不算太好,四年的小中专。
  
  国家包分配?
  
  管,弄不好能留市里。我偷眼看杨梅,她不敢看我,低着头。干活忙出了汗,她的脸红扑扑得,恨不得上去摸摸亲亲。
  
  那太好了,祥叔你命好啊,以后是大干部,端铁饭碗,每个月都有工资,一年十二个大秋。比在地里尅把这两个钱强多了,差五花了。水爷爷水奶奶也有福,摊上你这么有出息。没法比啊,你看大林,就知道锄地放牛,除了这个没别的能耐,连自己的名都不会写,没文化就是不行。
  
  我心想他不只文化不行,那里也不行,名不会写,更不会给杨梅真正的幸福快乐。
  
  大林抬起头对我说,爷们,念书你行,干活你不行。你力气白废,跟小鸡子样,一晌午你锄二亩地试试,看谁先出汗?
  
  我说着笑,大林,我哪能和你比?你比我有力气,干活比我强。你锄二亩我都锄不了一亩,地里就缺你这样的好手,有力气能多打粮食多收庄稼,你家日子好多亏有你。其实在暗想,你可以问问杨梅,我干那事时有没有力气?整得她一个劲啊啊!
  
  马屁拍到了马腚上,大林笑了,爷们,这个话我爱听。摇机子摇不动喊我啊!
  
  我在地里漫不经心,有一搭无一搭说着闲话,真没多少活,活也看不到眼里,觉得没味,我像在地里飘来飘去,没个定神珠。
  
  祥叔,啥时开学?
  
  快了,九月初吧。
  
  哦,好好念,水爷爷水奶奶不容易,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你家好几辈都和俺这边一样种大地,穷了多少辈子了,也没翻过身。他海叔倒是也考上了有了铁饭碗,却自己胡来来,闹砸了,怨不着谁。现在虽养着鸡,哪能比得上坐办公室?你可得好好的,正儿八经得争口气,咱杨庄的父老乡亲还指望你办点成器的事哩!
  
  惊出我一身冷汗,肺腑之言,值金值玉。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一番话,钟声振耳欲聋,让我有了自责,那样做,拉人家儿媳妇上贼船,坏了良心。难不成是她另外发现了哪里不对在敲打我?正在热着,一勺凉水泼不灭,我无法自动收手了,我走在回来的路上,心头掠过一阵惊慌,再一转念,又固定住,平静安稳又坐在了心头。
  
  车一旦开动,无论走多远,都会停下。酒一旦喝起,无论喝多久,都会散席。话一旦说出,无论说多少,都会闭嘴。而爱一旦开始,无论爱深浅,都会结束。一切有开始,就有剧终,过程总那么难忘。夜晚是白天的延续,白天是夜晚的偶遇。我是你的来,而你是我的去。我们有着一双一样又不一样的眼晴,而最终失散彼此的存在。命运像一双无所不能的手,一手是相识,一手是相忘。我们无处怨恨,一朵花或一树果曾经有过,再一回头,我们的心在找一个适合的停留。
  
  那时的我还处在过程里,如在《第八号当铺》那个似乎不在而又无处不在的瓶子里,韩冲和阿精以为逃到天涯海角,尚不知黑色的大能在透过瓶子窃笑着。我和杨梅在杨庄相识相爱,在一条路上越走越远,面前出现一座山,这座山位于一块玉米地里,爬上这座山才发现再也找不到下山的路。
  
  想不清哪是那一天了,越该值得记住的越是被忘记,因为当时太刺激太惊慌,变成了记忆的盲点,只能努力回想,把自己催眠,那些情节才会被还原。
  
  杨梅从地里干完活回家,我那天从姐姐家帮忙干完活也回家,刚添了小外甥,姐夫一个人忙不过来。留我吃饭我没答应,我心里长着草,离杨庄越远就离杨梅也更远,近了才能感觉到她的气息。那次要留下就好了,就不会再一次相遇,还会往后推迟,那样那个计划或许会实现,而不致于让杨梅的担心提前实现。这都怪我,下巴没毛办事不牢,缺乏缜密。
  
  在离杨庄还有二个桥时,在第二个桥处我看到了她,追了上去。我是走着去姐姐家的,离着二三里。当时路上没人,太阳己在西方隐没,在天黑之前尚还有点些微的明亮,看远处的人己成了黑影。我认识这个黑影,这些天的接触早己熟悉。
  
  她看到我,脸上有喜色,我亲了她,她说,都在回家呢,可别叫别人瞧见。
  
  说闹之间到了第一个桥,这个桥离村很近了,天也黑下来,有一些窗户亮起了灯,像一只只红了的眼睛。
  
  桥西北是一片玉米地,我推着她偏离了路,想进那片玉米地。她极力想推开我,你别这样,以后我再陪你好不好?天黑了,回去晚了会被发现的,知道了没你我的好。
  
  我拽着她,就一会行不?就一会,我太喜欢和你待一块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现在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一会咱们都回家。当时我昏了头,不管不顾没了理智。杨梅想抬手扇我一个耳光,让我清醒,可被我的手拉住了。我在前她在后钻进了玉米地。
  
  当时刚进去时向西望了一眼,似乎在很远处有一点火在亮,是一个男的在抽烟,坡下还传来牛舌卷断草的声音,看着很像宫家的宫大,我低下头,没做多想,我俩已身在玉米地中。
  
  等进来后,杨梅的身子软了下来,软在我的怀抱里,我迫不急待吻上去,吻住她的香舌,气息在翻涌。我又解开了她的扣子和挂钩,尽情得吮吸,似乎要吃个够,好像以后再也吃不到。
  
  她闭起眼呻吟着,小祥,你真好,知道怎么弄痒人家。你真坏,就准你这一回。
  
  我狂喜着,你要的时候我就给你,你想吗?
  
  想。她像化了一般,我脱下自己的上衣垫好,她躺了上去,褪去她的裤子连同内裤到脚脖,让她腾出一条腿,我的小鱼挺直了身子,冲着那汪水一路高歌。
  
  还没唱了几句,村根底下传来一声长喊:杨梅······杨梅······
  
  我俩顿时慌做一团。她一边穿衣一边说,你不听我的,坏了,我得赶紧走。你也快跑吧,可别给逮住。
  
  她穿好了又理了理头发,我还想打算帮她弄干净。她怒着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叫他们逮住还不揍死你?
  
  我这才意识到害怕,想和她走一条路。
  
  她说,你往后绕着走,我不怕挨揍,把我揍死最好了,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快跑吧。她几乎带了哭腔。
  
  我像一个贼,只记得自已了,偷偷摸摸摸出了玉米地,转入棉田里,不敢站起来,像狗一样爬着,爬啊爬啊,不知爬出来多远,猫起身一看,离那片玉米地已很远了。我蹲着,大气也不敢喘。四下里正在安静,安静得可怕。忽然远远照来一束手电光,就像一双手,在眼前的不远处扫来扫去。
  
  接着传来一声男人的怒骂:你个骚货,愿不得这些天你回得晚,原来在和小白脸子做见不得人的事。我叫你养汉,我叫你养汉。说,是谁?是杨长田的声音,他可能在踹杨梅。
  
  杨梅拖着哭腔说,我没有!我没有!就是没有。
  
  那你钻玉米地干吗?我解手!
  
  
  你不会憋到家啊?!晚点时会死啊?!
  
  我憋不住!
  
  我叫你还嘴硬!我叫你还嘴硬!说,是谁?不说是谁,今弄死你!扒个坑埋了你!
  
  弄死我吧,我在你家活够了!
  
  而后透过杨梅的哭声,听到金凤说,不要脸不要腚的货,先回家,回去再拾掇你。小林,你找找,跑不多远,逮住了先弄他个半死,看看谁家的,好找他们去。
  
  我看到手电光在各处刺探,亮着亮着冷不防灭了,一切又归于平静。小林在路上找,在地里找,找到了切近。他似乎打着了火,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对我所在的棉田骂着。
  
  我草你八辈祖宗,有胆子你出来,别你娘的藏起来,你算什么玩意?!有种你出来亮亮相,敢和我嫂子胡咧咧,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有种出来干一个,有个爷们样,惹了事别叫娘们担着,你算哪门子好汉?你比狗熊还熊!我操你娘的,你出来!
  
  我没理他,怒火早已熄灭,更不会被他激起,骂吧,骂吧,就当骂他自己,不嫌累骂到天明,你才能耐。刚才杨梅挨揍我都没露面,你个色孩子能怎么着我?
  
  他没进我没出,在对峙着。不知骂了这久,兴许骂累了,又是一阵安静,听到他脚步声走远。再等一会,反正蚊子已咬了多口,不差再咬一会。果不其然,他又折回来。
  
  你别得意,跑不了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知道你是谁。跟你没完,见了你,我把你骨头拆了。
  
  他骂骂咧咧走远了,我还不放心。接着再等,终于见到又一束光在夜空里乱刺,显然己在村底下了。
  
  蛐蛐们又叫了,低一声高一声,它们不知人间愁与苦。我都蹲酸麻了,活动了许久才听使唤。不敢走大路,专拣小路,还淌过沟子,像漏网之鱼,在暗夜里奔逃,听着每一处风吹草动,生怕被拦住,蹲一会偷眼看周围有无人藏着。
  
  家也没敢回,急急穿过村子过了桥,一路狂奔,顺着大沟子南沿到了果园。我不敢走南边那条路,那里有杨长海的养鸡场,喂了五六只大狗,常撒着,若经过那惊动了狗,被杨长海发现我的惊慌狼狈,那就什么都不灵了。杨长海很聪明,前后一联想,就坐实了,到时赖都脱不了干系。
  
  到了果园里,怀着惊惧的心情敲开了那间房子的门,爹见我来很奇怪,这么晚了你来干啥?
  
  爹,在家我睡不着,在果园里能睡着。
  
  哦,你娘知道?
  
  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已经惹下滔天大祸了。
  
  我躺下,身子在快速旋转,脑子在飞速运转。听着果园有无异常的动静,唯恐杨长田或大林领着一帮人找来,那可要了我亲命,说不准连爹也捎上。
  
  我很后悔到这里来,可又能逃到哪呢?我为自己的安危而睁着双眼。果园里仍一片安静,我在忐忑中睡了,好像在梦里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掉啊落啊,总不到底。
  
  我是暂时安然无恙,而杨梅就惨了。那个夜晚是她醒着的噩梦,杨家所有的怒火如火山爆发,全倾泄到她身上。
  
  是我害惨了她,我要为此忏悔。每每念及,良心不安,我负了她,曾经的诺言风吹云散,挺身而出成了躲闪,守护成了懦夫的放弃。我就是一个懦夫,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是我害苦了她,让她在那一夜痛不欲生。
  
  绝对应该是这样。
2

查看全部评分

使用道具 举报

95
发表于 2015-1-19 10:41 |只看该作者
北斗第八颗星 发表于 2015-1-19 10:37
发了,发了,你发了。
嘿嘿,今天来两段。

唉妈呀,有介么点儿背滴么?一边儿偷偷骂银,立马给人听见,真乃曹孟德,说不得也!

俺赶紧瞅去!

使用道具 举报

96
发表于 2015-1-19 10:48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19 10:41
唉妈呀,有介么点儿背滴么?一边儿偷偷骂银,立马给人听见,真乃曹孟德,说不得也!
...

刚回来坐在电脑前打开六星看到提醒就看到你的字了。不算偷偷地,而是大大方方的,手有鱼竿和钓饵,要收很多鱼咧!

使用道具 举报

97
发表于 2015-1-19 11:14 |只看该作者
北斗第八颗星 发表于 2015-1-19 10:48
刚回来坐在电脑前打开六星看到提醒就看到你的字了。不算偷偷地,而是大大方方的,手有鱼竿和钓饵,要收很 ...



么啊?
附件: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立即注册

使用道具 举报

98
发表于 2015-1-19 11:16 |只看该作者
北斗第八颗星 发表于 2015-1-19 10:38
  二十九
  
  单位的老站长讲过一个故事。

楼主笔力了得!

可怜滴杨梅啊!

可怜的杨瑞啊!

可悲的命运啊!


使用道具 举报

99
发表于 2015-1-19 11:17 |只看该作者
老么同情这俩人了~!

以后可咋好?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还能回头么?

使用道具 举报

100
发表于 2015-1-19 11:24 |只看该作者
前面有蜜糖,有霞光,前面是火海,是刀山。
后面是坦途,是平安,后面是监狱,是囚笼。

使用道具 举报

101
发表于 2015-1-19 11:45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19 11:24
前面有蜜糖,有霞光,前面是火海,是刀山。
后面是坦途,是平安,后面是监狱,是囚笼。

往后看吧,感觉越写越精彩,自我夸奖一下下。
1

查看全部评分

使用道具 举报

102
发表于 2015-1-19 13:22 |只看该作者
确实越来越精彩——————————

使用道具 举报

103
发表于 2015-1-19 13:29 |只看该作者
北斗第八颗星 发表于 2015-1-19 11:45
往后看吧,感觉越写越精彩,自我夸奖一下下。

得,说你胖,恁就立马喘上了。
赶紧帖吧,赶紧滴!

使用道具 举报

104
发表于 2015-1-19 17:1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20 10:42 编辑

  三十
  
  罪有应得。老婆说我是罪有应得。四个字盖棺定论,非常简单的四个字,咬牙切齿或满面春风,对我来说都是迎头一击。隔着这么多年,沉在过去的情节里,我己不是那个我。无需脱裤子放屁,我无法自圆其说。
  
  那时我忽然就胆小如鼠了,再也不像狗那样穿街过巷,风是风火是火得在田间小路上,恨不能脚踏风火轮,也忘了呼风唤雨,甚至不记得如何意念手指幻化为金箍棒。我像一只老鼠缩颈藏头在黑暗的地洞里,盼望没烟熏没水灌。我没别处可去,天下这么大,不管怎么大,没我容身之处,只有这片果园能容下我。
  
  我在果园偷生度日,杨庄离着并不远,一把火就能烧过来,一旦烧过来,我只有被烧烤的份。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出奇得平静,一把刀会在放松警惕时捅上后背,刀尖在胸前透出,才见到黑白无常微笑着走近。我就在果园待着,至大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拔草,唯有拔草才能让爹不把我赶回杨庄。我爹还不知我惹了祸,我还在守口如瓶瞒着,瓶子就要碎了,碎片会给我最大的伤害。
  
  那天,是第二天,过了中午不多久,杨兆家找我来了。我至今想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果园藏身。难道是见我拔过草无意中探知我的行踪?还是我的这些亲人无意中吐露。我的这些亲人啊,都蒙在鼓里,不知我做过什么事。
  
  杨兆家知我做过什么,该是杨梅告诉给她的。当时我正在果树拔那些鲜嫩的青草,得不到几点阳光,青草又软又细。我没察觉到她来,悄无声息,猛然现身在我身边,喊了声小祥,顿时让我吓了一大跳。待平复心跳一看,哦,二婶子啊。
  
  小祥,你惹大事了,可作孽了。你怎么能打杨梅的主意?和她好到一块?她是有家有室的人,你不应该这么做。你把她推进了火坑里,你没见她那惨样!你在这一躲不管不顾了,你知道杨梅为你挨了多少揍?你啊,敢惹不敢当,白让杨梅信你了。喏,这是她托我等你的信,你看看。
  
  说完她把一个小纸条递到我手中。
  
  杨梅因你可受苦了,你得补报她,要不你损阴德。躲了今躲不了明,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我再告诉你,她对你是真心的,你也要对她真心。
  
  她没等我说别的扭头就走了。
  
  现在我无法想象杨梅怎么把纸条送到杨兆家手上的,从哪找来的铅笔和纸。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字一句写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滴泪。当时我从头至尾读完,眼泪也终于流下来。
  
  小祥,他们己发现了。挨揍我不怕,打死我也不说是你。这个世界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你给我的快乐是最多的。遇到你是我的幸福,我多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我配不上你,我的身子是章台杨柳任人折。他们可能会找上你,你要小心。我忘不了你。你的杨梅。
  
  密密麻麻挤在一张小纸条上,还有些潮湿,字迹在杨梅的眼泪里走向模糊。其中有错别字,也忘记具体内容了,那张小纸条早己湮没在过去。刚才那么说,一些关键词还是忘不了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在想着我,没揭发我,去少挨揍。她还在为我掩护,为我担心。我不值得她这么做啊,我置身事外,只为自己安全着想,哪里还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对着杨庄流眼泪,杨兆家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我。不能再藏着了,事情也不由我躲藏,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我回家了,进了家门就感到气氛不对。
  
  爹铁青着坐着,娘在一边抹眼泪。我回得晚一些,机缘凑巧,没碰上刚走不大会的杨长田两口子。
  
  长田进了门就怒气冲冲得问,水爷,你家杨瑞呢?
  
  在果园里呢。我爹说。咋了?有事吗?
  
  长田怒吼到,你儿干得偷事!
  
  别着急,长田,有话慢慢说,我娘劝着,他做吗事了?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问问你儿去,小兔崽子,不想活了。
  
  别骂人,你说明白,咱两家处得可挺好,井水不犯河水。
  
  好个屁!气死我了,他在哪藏着?我揪出来,非弄他个半死。说着,他各个屋转过来。
  
  我娘问金凤,到底怎么了?金凤的白头发在颤动。你儿祸害俺家杨梅了。
  
  
  别往家头上扣屎盆子,没有的事。
  
  抓不住把柄能平白无故来找?你儿做得偷事,拽俺家杨梅钻玉米地,你说能做什么?这是把好说歹说把大林压服下了,要不他来了非把你家拆了不可。有帐不怕算,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跑不了他,那个书也别念了,我告他去,让派出所来铐他。走,长田,他还不回来啊?咱再来堵他。
  
  他们前脚刚走,我就回来了。爹问我,刚才长田爷们来过了,你和人家杨梅怎么回事?说!
  
  我一哆嗦。
  
  娘也说,小啊,说实话,这可不是闹着玩,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会出人命的。
  
  到了这个程度,再也藏不住了,我全承认了。气得爹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滚的滚碎得碎。我没你这样的儿,你败坏祖先,狼心狗肺,你不是我儿,你是丧门星,今我打死你。
  
  他找来一根绳子,把我捆到院里仅有的一棵树上,拿起赶牛的鞭子如雨点般猛抽。我一动不动,咬牙忍着,不发一声。每一下都钻心得疼,鞭绳抽断了,我爹又拾起棍子接着抽,我身上流出了血,眼前开始模糊。
  
  模糊中听到娘发一声喊,她抓住我爹的手。别打了,再打就把孩子打死了。
  
  爹最疼我,因我是他的第一个儿子,比我弟弟早到四年。小时看我最偏向,有点好吃的都给我,到哪去都带着我,只要我看上的,都满足我。这次却打得疼,我对不住他的养育之恩,做了有辱门风的事,打死我活该,这让他怎么见人?
  
  爹和娘拉扯着,他红了眼像疯老虎,几下就甩脱了,把娘摔到一边。他继续抽打,恨恨得说,谁叫你败坏门风,谁叫你有辱祖先,谁叫你做下三滥,谁叫你祸害人家!
  
  正在抽打,杨长田两口又来了,杨长田还端着一把土枪。杨瑞,你个兔崽子,我一枪崩了你!
  
  一枪崩了你太便宜你了,得让你一点一点慢慢死才解恨。杨顺水,这回你信了吧?杨顺水,你可是个老实巴交的好爷们,你怎么养了个这么不成器的玩意?做下三滥的事。今你不弄死他,我替你弄死他。给我打,往死里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要不整,我把你爷俩都崩喽。
  
  我爹说,长田,我对不住你,算了,说什么也不管用,我打死他扔荒地里去,当没生过他。
  
  行,像回事。
  
  棍子也断了,我也被打得快昏死过去了,耷拉着头,每喘一口气都牵扯到全身疼。就在这时,有一个冰冷的家伙戳头上,杨长田把土枪顶我头上,我都没法害怕了。来一枪吧,我罪有应得,一枪利索了,省得零碎疼。
  
  我娘跪在杨长田家脚下哭着哀求,求求你了,长田,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你饶他一命,我求求你了,别开枪!
  
  杨长田说,崩了他,你家还有老二,绝户不了。我只打死他,没你们的事。
  
  我娘不停的磕头,把前额都磕破了。别,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别打死他。
  
  那土枪离我远了点,杨顺水家,这可是你说的,我放他一命,可饶不了他。什么条件我得回去商量商量,问问大林答不答应。你等着,这事没完。
  
  小子,他又对近于昏迷的我说,你以后要是再敢动杨梅一手指头,我嘛也不要一枪先崩了你,大不了抵命,我活到这也够本了。
  
  他撤下枪,说,你俩把他看好了,在大街上见他一回揍一回,让老少爷们也看看,你家出了下三滥玩意。
  
  他又踹了我几脚,每一脚都痛彻,他也糊涂了,没一脚踹到命根子上。而后他枪口一歪,冲着窗户放了一枪,一股青烟冒起,窗户上的玻璃立即全碎了,崩得到处都是。窗前那棵石榴树上的石榴掉在地上,没一个完整的。这才把我吓得三魂掉了二魂。这要一枪击在脑袋上,还不像西瓜开了瓢?哪会只开瓢?会烂成碎块。我觉到裤裆湿了,一阵热后冰凉。
  
  没出息的怂包,杨长田鄙视我。操你娘,吓尿了?小子,你等着,他用枪抽了我几下。
  
  等他们都走了,爹到屋里抽闷烟去了。娘把我解下来,我都站不住了,歪在娘肩上。她扶着我,走一步一咧嘴,疼得抽凉气。
  
  小啊,你作的啥孽啊,娘心疼的还在掉泪。好不容易挪进屋里,娘想让我躺炕上,以往炕上一躺浑身舒服,现在一歪身子,还在疼得冒虚汗。娘扶着我慢慢放平,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疼得直叫唤。
  
  娘说,你看把孩子打的。
  
  便宜了他,你不拦着,他早死了。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你不疼我疼。你去找个说和人去,看长田有啥条件?唉,小啊,家又得叫你折腾穷了。
  
  我不去,我没脸见人。
  
  你不去,我去。你可别再打了啊!
  
  娘看看我,说,我再找你国奶奶来,得抺抹药包包伤啊!幸亏不是天不多热了,要不就化脓了。
  
  娘走了。爹坐在那一颗接一颗抽烟,呛得咳嗽。我俩谁也不说话,天黑了也不亮灯。
  
  娘很晚很晚才回来。国奶奶也来了,给我消毒抹药还包扎。她说,小祥,全村都传开了,你怎么和人家杨梅扯到一块去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也敢作?长田没打死你是捡了一条命,以后可得加小心。你还得念中专,这是他们没想到,告你到公安,你也别念了。
  
  我挣扎着说,他们不敢告我,杨梅是买来的,只要一告,杨梅会被解救走的。
  
  还嘴硬,人家买不买是人家的事,过各人的日子和你有吗关系?记住教训,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是你跟你国爷爷练过功,我才说你两句。做人可不能办这事,谁家还会把闺女说给你?以后还长着哩,你得走正路。
  
  我娘也没做饭,弟弟啃凉馒头,那时他还小,不知我这当哥哥的做了什么亏理又亏心的事。
  
  娘摸着我的头说,小,你怎么看上人家杨梅了?她哪里好?怪不得那些天你跟掉了魂一样,家里待不住。咱还愁说不到媳妇?等你毕了业工作了,咱不挑农村的,找城里的。杨梅是人家大林的媳妇,你祸害人家还不急眼?以后别去招惹了,记住没有?
  
  我嘴不再倔强,娘,谁去说和了?
  
  你桂爷爷,都没法张嘴,这种事谁也不想管。娘求他了,他和长田说得来,私下里来往好。他答应了,说办办试试。
  
  爹在一边说,败家子。
  
  败家子就败家子了,我彻底失败了,正义感遍体鳞伤,差点崩碎了脑袋。我只能举手投降,还让不厚的家底陪着遭殃。随它去吧,终有个结果,虽让我付出了沉重代价,好歹没死了。
  
  活着是好的,我还有未来,只是坑苦了杨梅,她遭的伤痛肯定比我更重。杨梅,我负了你啊,不求你原谅我,但愿你少些磨难。我在夜里流泪,一个懦夫的眼泪也滚烫,忽又想到,豁上我念不成,让杨长田告我去,来铐我判我刑。那样公安会得知实情,把杨梅解救出去,就能回家了。快点告去吧,快点告去吧,我默念着,又试着把意念力集中到杨长田身上,快点告去吧。身上疼又袭来,意念力散了,只能听天由命。
1

查看全部评分

使用道具 举报

105
发表于 2015-1-19 17:22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19 13:29
得,说你胖,恁就立马喘上了。
赶紧帖吧,赶紧滴!

刚从班上回来,就听到你在大喊大叫了。
对了,能听到的人不很多,就如前几年我家的那棵杏树,结了几个杏子。

使用道具 举报

106
发表于 2015-1-19 18:01 |只看该作者
全局置顶一周

使用道具 举报

107
发表于 2015-1-19 18:06 |只看该作者
文字还没时间看,就觉得楼主头像好玩,有点像周伯通~~~·

使用道具 举报

108
发表于 2015-1-19 18:09 |只看该作者
金戈戈 发表于 2015-1-19 18:06
文字还没时间看,就觉得楼主头像好玩,有点像周伯通~~~·

抽时间看看呗
保你赚到
绝对不亏

使用道具 举报

109
发表于 2015-1-19 18:11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5-1-19 18:09
抽时间看看呗
保你赚到
绝对不亏

嗯嗯嗯。知道啦。会记住这话的。

使用道具 举报

110
发表于 2015-1-19 18:34 |只看该作者

大喇叭架上了,会不会引起山崩海啸啊?

使用道具 举报

111
发表于 2015-1-19 19:45 |只看该作者

  我给你说,只能我咬你,这一辈子谁也别想也不能插嘴,只有我有这个权力,你说我是你的唯一,那我也只能是你的唯一,就我只能当你的老婆,除非我死了。呸,我才不死呢,我死了她咬你怎办?你也不能死,你死了我咬谁去?谁给我做饭?给我暖被窝?
——————
刁蛮,娇俏,可人,任谁也得服软了啊。。。

使用道具 举报

112
发表于 2015-1-19 19:50 |只看该作者
等回来坐定,王峰说,好了,下雨天是喝酒的天,人留天也留,把你十九岁时干过的事说说吧,酒不够从饭店里拣着好的拿,菜不够咱再炒,今晚我请客,就当蒲松龄的茶钱了。
——————
合着折腾许久,故事还没开场,前面都是序幕呢。。。

使用道具 举报

113
发表于 2015-1-19 19:53 |只看该作者

  所以我要上中专,现在回头看似乎是后知后觉,还真不如选择走高中这条路,不是吹牛,一本有希望二本把里攥,
——————
有中专那会儿,有一本、二本的说辞吗?

使用道具 举报

114
发表于 2015-1-19 19:56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4-12-30 21:42
是个什么样子的女神呢?

估计不是女神,是苦命女子。。。。

使用道具 举报

115
发表于 2015-1-19 19:58 |只看该作者
金戈戈 发表于 2015-1-19 19:50
等回来坐定,王峰说,好了,下雨天是喝酒的天,人留天也留,把你十九岁时干过的事说说吧,酒不够从饭店里拣 ...


很早之前,写了几次,都没成行。很苦闷,搁置了许久,大概有十几年了。在去年十二月的十一日的中午,忽然有了本篇小说开头的第二句话,成了药引子,而后到了当天晚上,写成了第一章。主人公杨瑞和王峰坐一起喝酒,借着这个桥梁,展开了以下的系列,从而一路走到第四十二章。用了十八天。
找到了切入点和突破口,很有快感,第一次走这么远,对后边的篇章很自得。
我会都一一发到咱们论坛,还请大家伙挑错和梳理,让她更合情合理和更完整。

使用道具 举报

116
发表于 2015-1-19 20:37 |只看该作者
大餐来了,等我把肚子打扫干净,慢慢吃。

使用道具 举报

117
发表于 2015-1-19 22:28 |只看该作者
金戈戈 发表于 2015-1-19 19:53
  所以我要上中专,现在回头看似乎是后知后觉,还真不如选择走高中这条路,不是吹牛,一本有希望二本把 ...

好象有第一志愿第二志愿

使用道具 举报

118
发表于 2015-1-20 09:15 |只看该作者
字太小,没法看

使用道具 举报

119
发表于 2015-1-20 09:33 |只看该作者
  欢迎下老杨,这篇字总说读的,最近琐事不少,抱歉了。放在六星这里,一定拜读!

使用道具 举报

120
发表于 2015-1-20 09:37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5-1-20 09:33
欢迎下老杨,这篇字总说读的,最近琐事不少,抱歉了。放在六星这里,一定拜读!

非常值得一读呀,烟云老师,真的很不错。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北斗六星文学网所有文字仅代表作者个人言论,本站不对其内容承负任何责任。

Copyright ©2011 bdlxbbs.cn All Right Reserved.  Powered by Discuz! 

本站信息均由会员发表,不代表本网站立场,如侵犯了您的权利请发帖投诉   

平平安安
TOP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