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之菡萏 于 2010-12-30 19:35 编辑
我开始讨厌,讨厌这谄媚的阳光,总把我流放的心圈格在十三年前那个爽朗的仲秋。
飞哥,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摩挲着思念的闸门,让其不因年华的境迁斑锈而失锃亮;反是无闸的水,汹涌如潮,夜夜袭来,彻底地颠覆了我的梦靥。
十三年前的你,真好!十三年前那浅笑的脸,真甜,十三前的单车,单车上的幸福,真拉风!
泛滥的思念再次浇灌了爱的绿洲,初恋的青涩,终未修成正果,可“彪炳史册”的记忆,还是那么深深地钉住了我。
飞哥,想你了!真的!
十三年前的我19岁,刚师范毕业,一纸文书,成了乡旮旯里的孩子王,开始了经年守侯着一座孤庙的苦寂。是你,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给我带来了欢欣的笑意。当初对你的欣赏,不是因为媒婆娴熟地穿针引线,而是因你浅笑时眼角那抹飞采和飞采藏匿不住的酒窝,我醉了,醉在酒的淡香里。
记得你后来的回忆:说我羞涩如同一枝洁白的菡萏,绿裙掩映的我,绽放在月圆的荷塘里。而你,誓做一个守塘的更人,用夜的更声驱走我的落寞。感动搀和着爱的味道,你、我长成了连枝的藤蔓,就这样盈溢在整个河床里。
我从小身体孱弱,老是头晕。不知你从哪里听来偏方,说鸽子蛋加天麻熬粥可根治,但要持续两月。你当时在镇上上班,离我所在的村庄有十多里蜿蜒土公路。而你,为了我,每下班后还要去五里外的老乡家买鸽子蛋,往返奔波间就是二十里乡路了。为了节省时间,你把终年的积蓄拼凑成为我的“专车”,那辆“飞鸽牌”自行车。于是乎,“自驾游”温热了我们的爱情。
飞哥,你羽化了自行车,也羽化了我们的爱情。我开始在你劲健的脊柱上沉酣,让“飞鸽”承载着灵犀的双心扑楞楞地往返在爱的路上。那里有荷塘月色,庙堂钟罄;青菜萝卜,麻辣酱紫;吟诗对诀,快意人生。两个月的天麻鸽子蛋粥,我头出奇的清晰,闪烁着幸福的霞光,霞光里浅笑着你。
幸福如此波澜不惊。转眼到了冬天,你把我的座架挪到胸前,那天起,我扑进了你的怀里。恃宠的我,骄奢在冷风中,瑟缩地开始抱怨这天气,也连带上了你。爱的面前,你小心而倍加拘谨,结果连车带人都摔在了可恶的泥泞里。你的车,终年的积蓄,被暴怒的我抛弃了,在砭骨的寒风里。不懂心痛的我呀,就那么决然告别了你眼角的暗伤,把往事从此追忆。
今天的我,端坐在豪车,映射在旁人的艳羡里,却再也找不回曾经被拥入怀的温馨。飞哥,我又想起了你。
“抱香枝头腊梅花,宁死不入富贵家。”而我,却在寒冬选择做攀附的藤蔓,把真爱丢弃。你的“飞鸽”,我的情意,它们都离我而去了哪里?
今夜,我将再次藉着天地的和弦,把旧爱放歌。只因又无端地念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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