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观自在（下篇：一、二）

陶陶然然

　　下篇：念无明
　　
　　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永断无明，方成佛道。
　　——《圆觉经》
　　一
　　“十年生死两茫茫”，其实不用死，单是隔着十年岁月，看那曲曲折折的变化，就足以使人感慨万千。
　　从父亲去世以后，她就没回过故乡，说真的，也没什么动力。家散了，曾经的恋人有了妻儿，虽有个田青青，也不足以让她像之前那样每年春节回去一趟。这次事有凑巧，导演千挑万选，选中了她老家作外景地，这就由不得她不“衣锦还乡”了。
　　电影圈里摸爬滚打多少年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虽说最巅峰时也算不上一线巨星，但稳居二线，四十多岁仍保持着曝光度还拿了两个实力派的奖，在老家也就算是当仁不让的名人了。拍戏间隙，就不断有那些或真情或假意的旧相识来约饭，多数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推了。唯有两个人推不得，一个是田青青，一个就是初恋祈岳。
　　十年未见，乍会故人，她看到四十多岁的祈岳身形膨胀，着实吃了一惊；再听说他离了婚，更感到二人联系的稀少。真正让她心里一震，对所谓“光阴”有了痛切领悟的是他儿子祈意，那个记忆里的小不点儿竟已考上研究生，是个小伙子了。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到他家作客，把他抱在手里的时候。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喜欢拉我陪你玩电动小汽车？还同时玩两辆，非要它们撞起来，你才拍手满意。”在祁家的饭桌上，她微带调侃的回忆，让祈岳、祈意都笑了起来。
　　这是挺宽敞的一个中产之家，同时也是一个明显少了女主人的残缺之家，证据是尽管打扫得很干净，东西却摆放得不尽整齐。她直到今天才知道总把“干净整齐”连起来说是何等错误。
　　她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祈岳大约感觉到了，因笑道：“为了欢迎你，我们爷儿俩还特地整理了一番。”祁意笑道：“谈阿姨大概没觉得‘特地’。”祁岳笑拿筷子敲了一下祁意的筷子说：“吃你的饭。”看得出来父子关系是融洽的。
　　桌上的菜以鱼虾居多，蔬菜红绿相间，都是就她的口味。一碗蚕豆蛋花汤清清淡淡，爽口异常，她引了家乡的俗语说叫做“打嘴不丢”，是夏天最清爽的吃法。
　　她和祈岳明明为了当年的心结疏远多年，这时一旦见面，却又迅速的热络起来，说旧情复炽也许过了，那状态可是相当的放松。汤喝了一碗又一碗，她一点也不顾及明星的形象，以致祈意开玩笑说如果那不是汤而是酒的话，她接下来就该上井阳冈去打虎。
　　饭毕，她参观了主卧、客卧，次卧是祈意的，年轻人难免有年轻人的小秘密，她轻描淡写扫了一眼，没有进门。窗户是半开着，可小伙子的荷尔蒙分泌得旺盛，还是有嗅觉上的冲击力，使她有点抗拒。她转过身去在他们一家三口曾经幸福的见证——全家福面前停了下来。那上面的祈岳才是她心目中的祁岳，他爱人笑颜如花，一手搀着咧嘴笑得露出了小虎牙的祁意。
　　她蓦然心酸起来，为她的伤痛未能换来他的圆满，也为祁岳的坎坷情路和当爹又当妈的艰辛。她叹了口气，伸手摸摸祁意的脑袋：“跟妈妈联系多吗？”
　　这个女人是奇怪的。没来之前，他对她毋宁说有几分抵触。然而她自自然然来了，礼物也不带，也不客套寒喧，喝汤喝得只差打嗝，此刻还真心同情他单亲的境遇。大约在她眼中，他还是那个手拿玩具枪、爬高窜低的小毛头吧？他带笑答道：“还可以，太多的话，爸爸会吃醋的。”
　　谈雯“扑哧”笑了，笑完了，更对他生出怜惜。他越漫不在乎，她越觉得他是个傻孩子。
　　父子俩把她送到门口时，祈意问明天能不能看她拍戏？她想了想，明天不是重头戏，多放一个熟人进来，这点面子，导演总要给的，便随口应了。

陶陶然然

　　二
　　次日那场戏是在一片芦苇荡边拍日出。谈雯疑心祁意能不能起那么早。结果他准时准点到了，穿着运动服，一头一身的汗。谈雯微笑道：“怎么这么狼狈？”他笑着擦擦汗说：“哪里狼狈，明明很潇洒——我从家一路奔过来的。”谈雯惊得瞪大了眼睛：“得有十几里路吧？”祁意笑说：“十几里算什么？几十里我也照跑。”
　　他们说着说着走近了，他身上的汗味便刺激到她的鼻管。她脑中瞬间闪过那恶梦般的经历，忙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叫他就在那里旁观，不可出声，手机调成静音。
　　祈意乖乖照做，片刻就觉无聊，有点后悔非要来这一趟，多此一举。谈阿姨压根儿没功夫多搭理他。
　　好容易等到旭日东升，正式开拍，他从手机上一抬头，女主角不见了，正东张西望，北面芦苇轻响，一艘小船悠悠荡了出来。船头上是她，民国丽人的妆扮，在清晨灿烂的朝霞之中，在白鹭掠过头顶的清逸旷远里，她亭亭玉立，在人工造成的烟雾里，由远至近，从模糊到清晰。
　　他的手机险些儿摔到地上。他的目光似与摄像机合二为一，他的耳机像是自动配上了应景的琵琶声。这还是昨天饭桌上喝汤的谈雯吗？还是那个据说与爸爸有过情史，年逾四旬的中年女人吗？还是那个摸着他的头，怜悯着他的阿姨吗？他整个儿被震慑住了。
　　这一场戏下来，他的眼光不能再从她身上挪开了，也理解了为什么到这个岁数，她仍能稳居黄金配角，并且偶尔有机会如今天这样出演主角。这样的风姿，又是这样收放自如的演技，叫观众如何不爱她呢？
　　此后陆续又拍了几场同芦苇有关的戏。她一径儿那么投入，又如此游刃有余。中午休息，大家吃盒饭，她也跟着吃，这一点也加深了祈意对她的好感。凑近一瞧，才知道她吃的是减肥的轻食，和别人不同的。
　　借着扒盒饭的当口，他絮絮问她许多傻问题，外行得可笑，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方面是自以为聪明，万人不在眼中；一方面自尊心还特别的强，禁不起一点挫伤。谈雯便委婉地纠正了他几个错误的认知，单把他说对了的那一项提出来，大加赞扬。祁意更兴奋了，瞅着助理、化妆师等不在身边，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
　　谈雯怔了下，她懂他的遗憾，甚至敏感地觉到他在嫉妒他父亲，因为祁岳与她结识在她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她不好说什么，只在饭盒里拣一些汁少、体积小的菜吃。
　　“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他更低声、更热烈地重复了一遍。
　　她按捺住内心的起伏，望着他酷似祈岳年轻时的脸庞，只觉那帅气中多了一丝玩世不恭，因而更有一种难言的魅力。她原想该怎样得体地挡回他的热情，却鬼使神差脱口而出：“现在认识也不迟呀。”
　　“我可不是疯了？！”她惶然地想。
　　

雾鬓新梳绀绿

哇哦。这个开头我好喜欢……表情：行走的荷尔蒙。

雾鬓新梳绀绿

一艘小船悠悠荡了出来。船头上是她……表情：自动脑补刘亦菲。

朦胧梅花皎月

“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他更低声、更热烈地重复了一遍。
　　她按捺住内心的起伏，望着他酷似祈岳年轻时的脸庞，只觉那帅气中多了一丝玩世不恭，因而更有一种难言的魅力。她原想该怎样得体地挡回他的热情，却鬼使神差脱口而出：“现在认识也不迟呀。”
旧梦重温了，但已是人是物非，却另有一番风景……^_^
追看后文花絮

朦胧梅花皎月

我可不是疯了？！”她惶然地想。
艺术家往往是“不疯魔不成活”啊……^_^
一叹！陶然君笔触别有洞天

朦胧梅花皎月

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永断无明，方成佛道。
　　——《圆觉经》
这经第一次看，很有感觉！学习了

雾鬓新梳绀绿

她脑中瞬间闪过那恶梦般的经历，忙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表情：此处有伏笔。

朦胧梅花皎月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1:08
一艘小船悠悠荡了出来。船头上是她……表情：自动脑补刘亦菲。

雾哥感觉应该不错的……^_^

雾鬓新梳绀绿

朦胧梅花皎月 发表于 2023-2-20 11:18
雾哥感觉应该不错的……^_^

你就不能给配个美人图吗……表情：应景。

雾鬓新梳绀绿

朦胧梅花皎月 发表于 2023-2-20 11:13
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永断无明，方成佛道。
　　——《圆觉经》
这经第一次看，很有感觉 ...

看见“永断无明”心中一凛……表情：不祥的预感。

朦胧梅花皎月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1:29
你就不能给配个美人图吗……表情：应景。

好的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0:39
哇哦。这个开头我好喜欢……表情：行走的荷尔蒙。

你一眼抓到了重点。上篇的男女主侧重于情，下篇的男女主侧重于性，荷尔蒙起到决定性作用。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1:08
一艘小船悠悠荡了出来。船头上是她……表情：自动脑补刘亦菲。

可以的，自从看了”去有风的地方“，我对刘亦菲的美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陶陶然然

朦胧梅花皎月 发表于 2023-2-20 11:10
“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他更低声、更热烈地重复了一遍。
　　她按捺住内心的起伏，望着他酷似祈岳年轻时 ...

旧梦里的新人：）

陶陶然然

朦胧梅花皎月 发表于 2023-2-20 11:12
我可不是疯了？！”她惶然地想。
艺术家往往是“不疯魔不成活”啊……^_^
一叹！陶然君笔触别有洞天

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

陶陶然然

朦胧梅花皎月 发表于 2023-2-20 11:13
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永断无明，方成佛道。
　　——《圆觉经》
这经第一次看，很有感觉 ...

我家有一套，有时间时就慢慢看看。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1:15
她脑中瞬间闪过那恶梦般的经历，忙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表情：此处有伏笔。

（又）被你发现了。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1:49
看见“永断无明”心中一凛……表情：不祥的预感。

表情：莫测高深不表态。

雾鬓新梳绀绿

朦胧梅花皎月 发表于 2023-2-20 12:40
好的

这是位老夫人吧……表情：蓝缎袄，金凤衩。

雾鬓新梳绀绿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3-2-20 13:30
你一眼抓到了重点。上篇的男女主侧重于情，下篇的男女主侧重于性，荷尔蒙起到决定性作用。

是不是有很多少儿不宜的场景……表情：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雾鬓新梳绀绿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3-2-20 13:30
可以的，自从看了”去有风的地方“，我对刘亦菲的美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神仙姐姐在梦华录的出场就是撑一支长篙姿势优美地划船而来……表情：肤白貌美。

雾鬓新梳绀绿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3-2-20 13:33
我家有一套，有时间时就慢慢看看。

快别看了。再看就更佛系了……表情：老气横秋。

朦胧梅花皎月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5:41
这是位老夫人吧……表情：蓝缎袄，金凤衩。

哈哈，辩别力这么高！再来一个……^_^

雾鬓新梳绀绿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3-2-20 13:33
（又）被你发现了。

这个信息传递的是抗拒……表情：坚硬的壳。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5:42
是不是有很多少儿不宜的场景……表情：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仿佛是有一些。表情：一些是个有弹性的形容词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5:55
神仙姐姐在梦华录的出场就是撑一支长篙姿势优美地划船而来……表情：肤白貌美。

梦华录还没得看呢，不过已经列入必看片单。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5:57
快别看了。再看就更佛系了……表情：老气横秋。

真佛系写不出下篇这样的故事来。表情：看完便知

陶陶然然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3-2-20 16:15
这个信息传递的是抗拒……表情：坚硬的壳。

雾鬓新梳绀绿

朦胧梅花皎月 发表于 2023-2-20 16:14
哈哈，辩别力这么高！再来一个……^_^

金手镯真好看……表情：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