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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国学堂 浊静<北斗风云>小说系列连载【已经更新第十三回】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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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静<北斗风云>小说系列连载【已经更新第十三回】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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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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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5 08:05 编辑

北斗风云

自从翘着二郎腿在阳台上嚼着天涯君邮来的海鲜后,也即在一壶茶将磬和数支烟雾将散之余,眼瞅着西边红彤彤的夕阳,并在一股股秋风撩衣的时刻,突然有要写一写乞丐帮的故事的念头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顿时又焉焉然,跌坐于陈旧藤椅而郁闷,再斟满茶,再点燃烟,心有不甘,当秒针不受约束地乱转NN圈和分针如小弟弟追着秒针大嚷“等等我”以及时针慢悠悠地背剪双手来到秒针和时针等候的地方时,天空已爬满了星星,一颗北斗璀灿闪耀。直到这时,才咬着嘴唇,让牙印狠狠地留在那因激动而扩张的厚厚的唇上,下定决心胡编一篇《北斗风云录》。无米不可怕,梳整容状后,带着徐娘半老的信心,挨家登门去借。
借得的米少,便舀上几瓢水做成粥,如此般跌跌撞撞,竟也有七八回之多。大致从升火下米之时起,近乎天天苦思冥想,犯难在锅前,不知是加糖还是下盐?味道又如何?然终于裹满烟灰的脸灿烂地笑了起来,吾劈的材,吾洗的锅,吾淘的米,自然是吾做的粥,置于凉处,亦可自己品尝,起码功用不至于饿着肚子。
文中多是天马行空,晴蜓点水和不着边际,这样挺好的,近乎疯狂紊乱的笔墨,实则是荆刺中的路,稍有垂顾,瞥见自然之真也不是不可能。但终归是醉茶醉烟后,受北斗之柄四季乱转而晕旋,想来坛中文友亦不深究所云是何,其心已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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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9-13 12:50 |只看该作者
北斗风云》前序

素喜闲心闻墨香,迷雾荡尽皆风光。
凭看江湖满垂杆,低酌高斟筛茶忙。
掂子不语世间事,任尔纵横弄刀枪。
无为翩翩朝野鹤,松下一局好商量。

又道:
春花秋月年复年
山水无忧无言
一生挣得半日闲
拂尽心头尘
万事付云烟
青春煮水话从前
白发青丝一念
结得三杯两盏缘
方知心未老
还是旧时颜
某日,见一老叟,抱其孙恬然自得,孙头下脚上,嚎哭不己,得路人校之;又某日,一翁咨询,事毕,顺手将吾钥匙带走归家,后不知此钥匙从何而来。再一日闻听,某翁,掉饭粒于衣,大呼,肚子破也,速拿针缝,还一老妪,喃喃不知其语,走失于夜,幸得熟人告之家人,方接回,时天寒地冻……
吾思之,无常四游,依册点勾。无数贤良,到老残残,命理崎崎,有负活生,今日闲意,胡编斗柄四转,春夏秋冬。镶刀光剑影,儿女情长于其中,自搏一娱,不敢张狂,丢空间而戏之。此为序。

第一回:丹祖瑶光护 玉璋无锡争
炎炎盛夏,斗柄南指。玉衡坛坛主陆连海仰望着星空,一习清风拂过,庭院的台阶上摇曳着斑剥的树影,万簌俱静时刻,只见一黑衣壮汉疾步而来,跪在陆坛主面前禀报:“报主座,吉林天枢坛、北京天璇坛、山东文曲坛、重庆开阳坛四位坛主已在正厅等候主座前去。”“知道了,下去吧。哦,无锡天权坛朱启和和昆明瑶光坛范红丽都通知好了么?今夜一定要守住风声,不能让两位坛主知道,否则……”陆连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向黑衣大汉一挥手,“下去吧……”

玉衡坛正厅内,灯光辉煌,左边分别座着天枢坛坛主杨世勇、天璇坛坛主郑世方。右边分别座着文曲坛坛主秦卫和开阳坛坛主段有根。他们都是接到总坛坛主陆连海的飞鸽传书,秘密来到中原仆射坡凤凰台,大家都不知道陆坛主召集于总坛有何要事,但丐帮帮规严格,令到如山,于是,各自带了五、六卫贴身侍从,在约定的时间准点汇聚。大家到了正厅方知天权坛坛主朱启和和瑶光坛坛主范红丽并没有到场,正兀自疑惑间,陆连海大步走了进来。

“各位远道辛苦,这些日子里都把坛内兴盛之业打造得好吧!”“回总坛主……”四个坛主齐身起立,抱拳回答到“托总坛主鸿富,有总坛主英明指引,我们丐帮日渐兴盛,帮众队伍也日渐壮大,不出时日,定可再设分坛,扬我丐帮雄威。”“哪里、哪里”陆连海瞟了四位一眼,那神情仿佛只有四位坛主方可消去心中的忧虑,稍有迟疑时,只听到文曲坛坛主秦卫问到:“启禀坛主,坛主十万火急飞鸽传书召我们六星分坛前来,却不见天权坛朱启和,瑶光坛坛主范红丽,我们都想知道,是否丐帮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陆连海暗吸一口冷气,果然,不同寻常的召集瞒不过精明的属下头领。他知道,丹璋之争这盖,想不揭也到该揭的时候了,这关乎丐帮分裂与否的大事,如若在自己任内引发骚乱,发生火拼,那么江湖将经历一场浩劫,多少生命将在这场残烈的争斗中而死亡。至为关键的,丐帮八百年的根基就此分崩瓦解,而自己,有何脸面面对泉下列祖列宗?

“这次,我只召集你四人而没有传书给朱启和与范红丽,你们知道此中的玄机吗?”说着,陆连海从袖中拿出两封书谏,扬了扬,“一封是天权坛坛主朱启和进谏的,另一封是瑶光坛范红丽进谏的。你们猜猜这里面是什么内容吗?”陆连海将书谏往桌上一摔,狠狠地吼到“他俩是在逼宫啊!”

四个坛主都打了一个寒颤,常素间,冷漠精瘦的陆坛主一般都保持着特有的气度,从不象今天这样大动肝火的。“你们说,你们说……”陆连海抖着手上的书谏愤愤然道:“八百年了,八百年了呀,我们丐帮谁都没有弄清楚谁是我们丐帮的祖先,是范丹吗?是朱无璋吗?还可以是武松吗?悬而又悬的追溯,他们天权、瑶光难道就能弄明白?这次同时放言‘若不明辩事非,当与丐帮决裂,不再听信号令’”

“反了他了!!!”天枢坛主杨世勇腾地站了起来,青筋凸起,双目圆睁,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们这是想造反了,请陆坛主发出‘天字令’,我们‘大筐’‘二柜’的兄弟们绝不含糊,一定为丐帮正本清源。”“对!!!”文曲坛坛主秦卫也拍案而起,“我们文曲坛里的穷教会也容不下分裂丐帮之徒,理情行的捻子兄弟们,个个都是爱憎分明,杆上的兄弟们更是出生入死。发出‘天字令’吧”

陆连海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看着四位坛主。“你们有所不知,天权坛近年来发展十分迅猛,光门下一支就设有医、卜、星、相、地理、书、画、棋、弹词、花鼓多门,又仗着湖北罗筐会和江西边钱会以及淅江花子会的支持,公然挑畔我玉衡坛总坛。而瑶光坛那范红丽,更是掌控舵上权柄,近年来,不仅将舵上繁衍成天舵、地舵两支,而且又在西南大川遍设天地七十二分舵,其势力已是尾大不去。天权坛倚仗江浙之富,蓄势之久,瑶光坛又以云贵地域之广,信徒笃诚之利,他们俩人联手出招,明是各为其祖争宗祖之名,暗是窥觑我六星总坛权柄,今日请四位坛主前来,便是共商如何扭转时下丐帮之危,造福天下丐帮之众的。

列位看官,书说至此,大家都想明了丐帮这一场血染江河的搏杀之局,殊未知,在这龙虎相争,生死坎坷里,却因为天设地造的变幻,乾坤姻缘的巧合,催生了一段缠绵缱绻的爱情故事。

有诗为证:
狼烟暗起丹璋争,卷进江湖多少人。
从来姻缘天注定,笑泯恩仇坠红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欲知丐帮争斗江湖的腥风血雨如何惨烈,丐帮男女这段姻缘如何浪漫凄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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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4-9-13 12:51 |只看该作者
第二回  奇风洞奇少年青锋一指 香沁园香姑娘红云三分
初秋的昆明,正是凉风送爽的时候,路南山庄奇风洞的青石上,闭目打坐着一位英俊少年,他叫梁雨,浓眉如剑,唇红如朱,虎臂熊腰,英气逼人。他是总舵主范红丽的关门弟子。每日清晨寅时,必遵师命温习“青锋一指功”两个时刻,并嘱以圣命,任何时候,任何人在此两个时刻,不得打扰梁雨练功,否则,梁雨有对其骚扰者实施生杀之权。

奇风洞外,列有八名护关卫士,各佩腰刀,个个威风凛凛,人人腾腾煞气。这是范丽红特意从十万教众中挑选出来的,他一心要将梁雨培养成武功盖世,才华横溢的儒雅之士,为将来接替瑶光坛的掌柄,掌控天地两舵以振兴西南丐帮。

卯时刚过,梁雨练功完毕,睁开了双眼,只见一股白雾慢慢自百会散开,形如花瓣,转眼聚成一柱白光,向洞壁四射开来,洞内悬挂着的油灯瞬间熄灭,短暂的黑暗后,一袭白衣装扮的梁雨,象太阳照在龙鳞上,闪着亮光,形成一个光影。四龙四凤盘旋奔腾在四周。八名护卫中的六个护卫,知道梁公子练功时刻已到,便各自提着灯笼,刮打着火石点燃了油灯,其中一人凛报到,“少爷,红舵主急报,请少爷即刻打马回慈母宫,舵主有要事相商。”

慈母宫正堂,左侧天窗各雕刻着飞龙,右侧天窗雕刻着飞凤,总舵主范丽红端坐在龙椅上,天地两舵七十二分舵舵主都分座两侧。梁雨上前叩请了安,便执剑站在红舵主身边。众人见梁少爷站位完毕,齐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正堂中央,齐身呼到:瑶光坛慈母总舵红娘娘辰安!鞠躬完毕后,大家各自回到座上,眼光都向着红舵主。

红舵主环视一下四座,看到大家都精神抖擞地分列两边,心中自是欣慰,手下诸众果然不负平时教诲,精气神都养得好好的,有大山之子的雄劲气势,有质朴憨勇的忠诚之气。凭着大山之中的十万精兵,再加上天权坛朱启和的暗自配合,陆连海那老不死的总坛主地位,拉下马来也易如反掌了。“各位舵主,上年腊月,本舵在中原玉衡总坛六星聚会上,与无锡天权坛流门派团头朱启和结下了梁子,我已向玉衡坛坛主陆连海道明了原委,陆坛主恐伤俩家和气,做了和事佬,言语间甚有渺视我瑶光坛之意,想我瑶光坛大众,蛰居云贵这贫瘠之地久矣,向来与世无争,安分守己,可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陆老鬼以为本舵在西南无声无闻,他高居中原耀武扬威,狗眼看人低地巴结天权坛压制我瑶光坛,你们说,这口气能忍下么?”

红舵主停顿一下后,侧头上下打量着梁雨,柔声说道“雨儿,知道你练武辛苦,但诗书礼仪的修为也不得搁下,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与众舵主和议和议”“回舵主,雨儿以为,范丹,朱元璋谁是丐帮祖宗,完全可以据经数典,由玉衡总坛决断,我瑶光之众,也当听信陆坛主裁决,这本是正理,但玉衡坛陆老坛主也太欺人,理偏一方,羞侮我坛实在不应该,欺辱我天地两舵七十二舵帮众更人令人气愤,实在狂妄过甚,雨儿以为,此事还需先取世理,再决胜负,毕竟天枢、天璇、文曲、开阳四坛的态度我们不掌握,胜算难定。“

“有什么胜算难定的,雨哥哥。他们不就是那些大筐、二柜、团头、食巴,蓝杆、黄杆的吗?我们可以南下广州与关帝厅人马协商,也可以请求同在西南的重庆开阳坛段坛主联络,分化他们几坛,想我云贵高原,地势险要,关隘重重,就是不能取胜,守住江山绝没有问题。雨哥哥,你怕什么呢?“

说话的是天舵第三十六舵分舵主范佩,原先是红舵主拾来的弃婴,长大后出落得格外别致,红舵主将其招为贴身侍女,深得红舵主的身传,施毒下蛊尤其厉害,在瑶光坛中,人人都格外的敬畏于她。一来她是红舵主的养女兼贴身侍女,在总舵身边有进谏之力,二来范姑娘灿烂的笑里面,隐藏着深奥的用心,下毒下蛊于无型,但凡言语不恭或举止轻佻者,都会被她修整一番,虽不至死,却要难受一周半月,除非范姑娘给予解药,否则,毒气逼心时,生不如死。为此,许多舵主都告过她的状,无奈皆因多少有些手脚不干净和存心不良,再则有红舵主罩着,大家敢怒不敢言,故受蛊之后,也只得好言相求,丝毫不敢得罪。

“休得胡说!”红舵主温怒地嗔责范姑娘,心头涌起一喜一忧,喜得是,雨儿如今已长大成人,一副俊朗的外貌下,学会了心思缜密,不动声色,在坛中,众坛主都愿与之结交,很有人望,这是红舵主巴望不得的事,日后是一块担当大任的料。忧的是,范佩清润天真,毫无定力,容不下半点委屈,总是以恶报恶,泾渭分明。这些年在坛中已招致许多非议,尤其是手下三百妙龄少女,美艳如花,个个绝技在身,坛中每有思慕之人,莫不被佩姑娘严辞呵斥,惹得舵内少女不少怨声。但瑶光坛兴旺之功,还得依赖这三百妙龄少女协力创造,为本舵扫尽前程障碍。原先想把范佩许配给梁雨,成就他俩一段姻缘,无奈开阳坛段有根的儿子段捷已托人前来说媒,为兴舵大计,开阳坛不能得罪,可资利用,用以分化瓦解其它几坛,也只得委屈雨儿罢。

思此至,红舵主已然作出号令,“各位舵主,至今日始,我天地两舵十万之众,要作好搏杀准备,除加紧练兵外,各管辖疆域都要严查过往形踪可疑之人,据说,陆老鬼已派遣密探进入瑶光地界,其叵测用心不可低估。”随后,执着梁雨的手说“本舵决意派你前往无锡天权坛‘拜访’朱启和坛主,‘质问’这丐帮祖宗之争是否可以平息,如朱坛主不答应,我们定于八月十五中秋,在中原凤凰台再行公论。”梁雨知道,这是与朱坛主暗结联盟,欲在中秋之日荡平凤凰玉衡总坛。“回总舵,梁雨此行决不辱使命,定然为瑶光舵上讨要一点公道,以安抚我帮众义愤之心。

“我也要去。”范佩急了,完全没有顾及瑶光坛议事不得插话的规矩,脱口而出。她想与心中的雨哥哥一道去江浙,这一路上相伴,多浪漫多美丽啊!话音刚落,众舵主都抚口偷笑,他们知道这傻女子已是暗暗喜欢上梁少爷了,如此猴急着实令人小看,但都希望她能离开瑶光坛一段时间,毕竟三百妙龄少女都在香沁园待着的,少了范舵主的监管,落得清松这一段时光。

“众位舵主,你们看,我坛派此俩人前去天权坛议事,可好?”“好!”大家众口一致地叫好。“他俩一路远行,可以有一个照应,但不知以什么名份相称?”有建议叫“兄妹”的,也有建议以“夫妻”相称的,还有提议以“师徒”相称的。范佩听到夫妻两字时,脸上已是飞满了红晕,出于女儿的心思,在众人恣意的哄笑里,故作怒颜道;“嘴贱,是不是想吃本姑娘‘三步断魂’蛊了。”红舵主看着这场嘻闹,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越是觉得对不住雨儿,无奈争天下事大,单等中秋举事大计得逞,再为雨儿谋一女子。

香沁园,春意盎然,每一堵园墙,每一步楼梯,每一扇窗口,都开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园内有一处用紫檩木修彻的屋子,整幢楼都被花草遮盖,只有门上没有花草,但也用彩色笔画了瀑布,这里就是范姑娘制药的地方。此刻,范姑娘坐在屋内,脸上还一阵一阵发烧,想到明日就将与雨哥哥同行江南,怀中的小鹿怦怦乱跳。雨哥哥呀,你可知道我的芳心早被你摄了去,你可知道,我对坛中其它男子放蛊惩罚,这一切,都是只想让你知道,我是如此注重守身如玉,都只为此身我们可以做一对恩爱夫妻。

列位看官,大家也看出点端倪了,丐帮江湖,正酝酿着一场大的变故,天权坛与瑶光坛借机发难,暗结珠联。红舵主匠心独运,联姻化敌,梁少爷与范姑娘缘份未定,一切看似都在情理之中却又有意料之外。
有诗为证:
天权瑶光共中秋,江湖争斗几时休。
多情最后收情殇,恩爱尽随他人舟。

梁雨与范佩第二日离开了昆明,红舵主特意叮嘱俩人一路相互关照,身份暂定为药商,此行目的只是为开拓江浙市场,有范佩懂药理,掩护过关并不难。范佩听说一路相互照顾,早以春心飞驶,就象一只脱笼的鸟儿,要翔飞苍天。梁雨所有心思却在如何密约朱启和,如何将计划定得周密,万无一失获得成功,以报答红舵主的养育之恩。只因二人心思各异,这一路远行,究竟发生一些什么凶险,有什么样的快乐兴致,列位看官,稍事休息,就一柄扇摇摇,就一杯茶喝着,舒展身姿后,再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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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第三回 跋山涉水使命双肩 秋高气爽爱恋一心
上回说到梁雨扮成一药行富家公子,执一柄雪丝湘绣彩扇,前后用墨线配以王曦之行草书法,精绣着孙髯翕撰写的大观楼一百八十字长联,正反各九十字。扇面上隐约有青竹紫山,流云涧梅。而腰间束一玉带,懂行人都知这是一柄锋利无比的腰缠软剑,只有绝顶内功高手方施展自如。着一身白衣雪袍,眉宇间隐去那威武之气,执扇而行,道有些纨绔子弟放荡无羁的味。范佩着一袭青装,俨然一个侍候主子的丫头打扮,这一切安排都只为了顺利与天权坛特使在厦门鼓浪屿接头,绕道福建而不直接去无锡天权坛,也主要是为避开重庆、湖南、河南丐帮势力的监视,以万全之策确保中秋举事成功。

临别之夜,红舵主特意在慈母宫备下酒宴为雨儿佩儿饯行,前日接到天权坛朱启和飞鸽传书,说玉衡总坛陆连海已经暗派人手在云南周边布下眼线,严密监视瑶光坛舵上的一切行动,天枢坛杨世勇派了天山“大筐”中武功卓绝的高手潜伏四川,天璇坛郑世方派了八旗中“黄杆子”得力干将布控广东,此次合盟之会,万望谨慎小心!并附上一首诗,暗嵌接头暗号及接头人特征。

诗云:
雄殿一声初旭辉,为君暖玉惹憔悴?
冰花苦夜恨红日,消融春梦与君回。

当红舵主将此诗拿出给雨儿时,佩儿一把抢了过去,可是左瞧右瞧不解其意,便嘟着嘴问雨哥哥,上面都写得是啥?梁雨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与我们来接头的人姓名和装束标记,接头时间及接头方式。”“哇!雨哥哥,你怎么这样了不起呀?”范佩数了数字,“二十八棵字怎么可能写这么多东西呢,雨哥哥,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嘛……”红舵主看着这一对小儿女,心中满是喜欢,暂且忘却掉许诺段有根之事,任由佩儿撒娇。本来,雨儿、佩儿都是她收养的两个孤儿,自己一手带大并各自传授了绝世密功,眼见得俩人俩小无猜,分明是天造地合的一对,无奈江湖无情,选择不我。想到此,红舵主又略略悲伤起来。

范佩并不知情,依是赖着梁雨要知道诗中之意。梁雨看了看红舵主,舵主轻微地摇了摇头,梁雨知道诗意是不能明示的,于是哄着范佩说:“这首诗要应了景才灵验,刚才哥哥也是胡编乱造的。”“哦……”佩姑娘似有所懂,不住地点头,但又似有不懂,睁着一双眼睛独自发楞。“雨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应景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要学习学习,以前总舵总是叫我读书,我不喜欢,现在才知道,没有读书,是多么可惜的事啊!”红舵主听到雨儿这样回答佩儿,暗自点头,她知道雨儿是机智忠勇之人,这次的任务,也只能让雨儿去完成,虽说,一路上可能危机重重。“雨儿佩儿,明日你俩就启程,先从文山过境,到了广西百色后,我有一事需你俩折道桂林,然后去韶关、龙岩,最后到达厦门,能不能见到接头人,能不能中秋斩了那陆连海——雨儿,就看你读懂这首诗了。”“回总舵,雨儿绝不辱使命,定不负天地两舵兄弟姐妹。”

第二日,梁雨和范佩卵时出发,分乘一匹白马和乌红马,疾行十几小时,到达地舵十七分舵宋晓明的地界文山薄竹山,到得山门前,只见山岭座座,壑谷条条,溪水淙淙,山中云气腾渺,竹海翻波,但只见一条石径蜿蜒而上,直达峰顶双乳峰,有侍从放飞信鸽,告知梁少爷佩姑娘大驾光临,倾刻,石径上站满丐帮锦卫,十步一人,夹道列队。但只见宋晓明自山上轻纵而至,立马跪下禀报:地舵十七小舵宋晓明不知少爷、佩姑娘驾到,有失远迎,恭请少爷、佩姑娘上主峰休憩。梁雨急急扶起宋晓明,耳语道:“本人与佩姑娘是秘密前来,万勿惊扰舵内兄弟,今夜要借你贵地一歇息,明日卵时还得赶往他处。”宋晓明点了点头,让出身子,说了声“请!”,自有侍从牵了马匹,梁雨并范佩施展轻功,一盏茶功夫,到了双乳峰前。

放眼山下,群峰隐隐,晚霞如火,悠悠来风送来清新花香。此时已是薄暮时分,宋晓明接引梁雨和佩姑娘走到大厅踏步时,从风中微微传来呻吟之声,梁雨止住了脚步,将眼光望向宋晓明“这声音如此哀婉,为何?”宋舵主立时拱手答到:“回少爷,这是我属下一个兄弟,前几日在广西奉红舵主之命监视外丐时,被外丐刀剑所伤,我已请遍文山有名大夫,都无法治俞他的刀伤,结疤即崩壳,鲜血汩汩而出,这个兄弟已然处在垂死边缘。”“哦,范舵主,你看,你有什么办法?”范佩此刻得意洋洋地看着宋晓明,“遇到本姑娘,你算为你的兄弟积德了,问天底下,没有本姑娘治不好的伤,只是……”“只是什么?”宋晓明急切地问。“只是,今晚你得好好招待雨哥哥,让雨哥哥养好精神,明天还得带我去桂林玩呢!”“佩公主!”梁雨严厉地打断了范佩的话,转身向宋晓明笑着说道:“佩姑娘贪玩,嚷着去桂林,红舵主交代我们前来巡查各舵防务,让宋舵主见笑,万望不要向红舵主说及佩姑娘游玩之意。”“哪里,哪里,少爷放心,若少爷有意,小舵明日带你们去普者黑游一游。”“谢谢了,我们明日赶路,时间不容人,还是快快救救你那位兄弟吧”

宋晓明带着梁雨、范佩去探视那位兄弟,范佩抚了抚伤口,看了看结疤,抬头说道“派人准备好龙骨、象皮、血竭、人参三七、乳香、没药、降香末各等分。为末,温酒下。不出三个时辰,这位兄弟就可以初俞,回血补体,不用一天,便如没有受伤一样健壮了。”四周的人听范姑娘如此一说,都睁大了眼睛,口中啧啧不已。有侍从告之饭菜已备好,宋晓明请了俩位就餐,随后为梁雨、范姑娘各安排了住处,便告辞了。

寅时,山寨雄鸡此起彼伏地报晓,范佩醒来,却见对面梁雨下塌处依有烛光,梁雨一手执书,一边渡步地看着书。范佩想喊,却又怕夜深人静吵着寨中众人,只好双手托腮,眼光痴痴地看着对面窗口,随着梁雨的身影移动而转动,她想:“雨哥哥呀,平时你沉默少言,知不知道你已经填满了我的心房,知不知道,我是那样的爱着你,你象一个木头脑壳,暗示你好多次了,故意装傻吗?今天下马休息时,我谎称褪肚子抽筋,就是想你抱着我,你为什么没有感觉,我抱着你脖子一直不肯松手,莫非你一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吗?我的雨哥哥呀,你的心里有我吗?”

慈母宫的草坪上,红舵主牵着一个衣衫褛褴,满头散发,脸庞漆黑的小孩,向着正在蹬身看蚂蚁的范佩走去,“佩佩,佩佩,快来,给你带来一个小哥哥”“范佩迷着个眼,歪着个头,不解地问:“小哥哥,你为什么穿得这样脏呀,脸也黑,手也黑。”“小哥哥洗一洗就不黑了,等小哥哥洗完澡,你陪小哥哥玩,好吗?”“嗯,范佩懂事的点点头,伸出手牵着这个小哥哥,“小哥哥,我带你去我们花园那个水塘洗澡,那里有好多小鱼和小蜻蜓。”“去吧,佩佩,今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了,他叫梁雨,你可以叫他雨哥哥,”“喔,我有哥哥喽,我有哥哥喽。”佩佩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叫着雨哥哥快一些,前面就到水塘了,晚了,蜻蜓就看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宋晓明带着昨日医伤的那个兄弟来到住处恭请早安,梁雨和范佩用过餐后,彼此寒暄几句,下得山牵了马,作别了宋舵主,“驾”的一声,俩人驶进重重晨雾中。

驶出文山,进入了广西地界,从此刻起,梁雨与范佩,已不再是瑶光坛梁少爷和佩公主,他俩初出江湖,所有险恶都在前方等着他们,而远在无锡的天权坛,接头人也于几天前秘密出发,正披星戴月地赶往厦门。

有道是:
俊男靓女向江湖,情意无主行途孤。
竹马两小份未定,漫漫长夜月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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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15 08:06 编辑

话说梁雨、范佩别了宋舵主进入广西后,要去厦门,直接从南宁一线到广州再往厦门与天权坛接头人约会,临别前红舵主密告梁雨,务必前往广西东北的桂林去参见春香堂堂主范红霞,见到范堂主,自然有机密要事交办,但这也仅限梁雨一个人知道,范佩听说要去桂林,格外的兴奋,一路上要雨哥哥讲讲桂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不几日,赶到了桂林城南门,却见许多人正围着城门一张告示议论不休。梁雨让范佩牵好马,自己挤身进去近距观看,布告上写着:本郡近日乞丐猛增,偷摸盗抢之风猖厥,为肃正市风,靖校治安,每日子夜时分,凡有流丐不守本分者,一律捕杀。梁雨看了后,笑着说:“都是天下沦落人,桂林风景之地,怎可掀起如此恐怖之气,传扬出去,只怕毁了桂林名城之节,徒招天下人讥笑。”梁雨本意是想替丐帮渲一口不平之绪的,但在夹杂的人中,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盯上了他。此人是陆连海从天璇坛调来桂林专门监视春香堂的黄杆子把总陈一飞,江湖号称无影镖。此人百米之内,发镖伤人,从未失手。因春香堂堂主范红霞与瑶光坛坛主范红丽是胞妹,为防止广西丐帮与昆明丐帮联手造势,特派遣陈一飞守住春香堂,那告示也是陈一飞挟持了桂林郡知府而故意张贴出来的,其目的就是要暗中清查广西丐帮中的英雄,极力削减丐帮力量。梁雨并不知情,只是觉得桂林府作事荒唐,故而有了一番牢骚。


进了城,范佩一个劲地喊饿,要雨哥哥歇脚吃饭,梁雨找了一个当街的天涯客栈。店伙计早搭着抹布笑声招呼“客官:俩位来点什么?”“来一份漓江四宝,再加几碟素炒,顺带一壶好酒。”“好嘞!客官请喝茶慢用,漓江四宝随后就到。”说着正要离去,梁雨急忙叫着店小二“请问春香堂怎么走?”“客官……”店小二看着梁雨和清丽无比的范佩,有些猥亵地说道:“嘿嘿,客官,去那地方干吗,我们天涯客栈有上等好房,保您二人美美满满。”范佩一听,“好呀,好呀,正好歇息歇息。歇息好了就去游玩一下桂林美景。”“这位姑娘真是会享受。客官,我去了”“哎,哎,……”梁雨不知道店小二这番对白是什么意思,“你还没有告诉我春香堂怎么走呢,如何就走开了?”“我来告诉你!!!”从门外传来低而沉却有十分劲道的声音,只见陈一飞笑咪咪地走近梁雨“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梁雨初听这声音,已知此人是练家子,心中自是警觉了十分,便站起来拱手答道:“贵人好眼力,我是湖南长沙同仁药铺的方雨泉,这位是同行的顾小佩。”“呵呵,真好,真好,郎才女貌的一对呀,雅致极了,行周公之礼还挑选锦秀之地呀,羡慕!羡慕!哈哈哈”“这位仁兄,此话怎讲?”


陈一飞在桂林已连续捕杀了多名丐帮高手,现如今手上又挟持着桂林知府,神态已是十分的傲慢“桂林山水甲天下,春香堂中的香艳也同样甲天下,公子富裕人家,果然会享受,会享受。”范佩原本不知梁雨去春香堂的目的,无由地想起平素梁雨对自己的冷漠,现如今方知,梁雨却贪慕外面的花草世界,置自己一片芳心如流水。心中已是恼恨,表情上也开始痛苦起来。


范佩的情绪变化,梁雨是看在眼中的,但却没有时间向范佩解释,时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应付眼前尚不知有何目的的陈一飞,看此人功夫,已知是绝顶高手,不妨将计就计,让自己完全装扮成一个花花公子,纵然这样做,会伤着范佩的心,但要顾全此次出来的目的,只好顺水搬舟,借力打力地敷衍下去。“知我者,仁兄也!象我们这种走南闯北之人,思乡之苦少有人知,此次从长沙而来,旅途已是劳顿,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寻一处花酒之地解乏,也是不上之上之策。让仁兄见笑了,见笑了。”“呵呵,贵公子好兴致。”陈一飞见抓不着梁雨的破绽,便冷冷一笑道“春香堂就在天涯客栈北边的柳林里,贵公子执意要去,只是委屈了眼前这位姑娘,哈哈哈……”说罢,陈一飞大踏步走出天涯客栈向东而去了。


“雨哥哥,你”“嘘……”梁雨做了一个手势,看了看窗外,确认陈一飞已经远去,才将此中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范佩,“红霞堂主已被外人盯上了,随时将有危急,佩妹妹,你赶快女扮男装,与我先后出门前往春香堂,你在外面观风,见机行事,若有意外,万望拖延一会时间,我自有办法。”


天权坛朱启和书房内,派出的接头人正恭立地听候朱坛主的吩咐,此人窈窕身材,乌发如云,面目清秀,娥眉细长,一双眼睛晶莹清明,那张小口肉实红润。白皙的玉颈上挂着一串玲珑珍珠,香肩上披着雪白色的纱巾,纱巾上绣有一朵玫瑰图案,那朵玫瑰随衣服的颜色而变幻着色彩。朱坛主把一封书柬交给她,书柬内依然是一首诗:
燕语不绝春尽欢,朝露昨夜已过完。
一百八字写风流,月下谁叩玉门关。


朱坛主说道“钟卿门主,自今日午夜,你须全面改变着装,变换姓名,以流门技艺之悬壶济世前往福建厦门,瑶光坛会派一名绝顶高手与你见面,沿途我以安排好天权坛兄弟一路暗暗保驾,瑶光坛接头人姓名及特征均在诗中,为防天枢坛、天璇坛、文曲坛及开阳坛耳目,你们会面后,即与之以情侣身份相处,切记,中秋之事,事关丐帮天下兴亡,务必小心又小心。


春香堂内张灯结彩,人流如织,楼上楼下打情骂俏,依呀扭呢。梁雨站在堂前不知所措,这地方粉腮气太浓厚了些,他有些想呕吐,但脸色上还得装成吊儿郎当的样子,大叫到“鸨娘,鸨娘,怎不见有人来接待我呀。”“哎呀,客官,新面孔啊,失敬,失敬了,我们春香堂里的妹子,个个娇娇姿容,人人流水柔情,客官您尽管朝上房指派,那一厢又都是些风华绝世,倾城倾人的美人儿,尤其是嫣红姑娘,没您这样的青春公子,她是不下楼的哟。”梁雨啊,啊了两声,大笑起来。“那好,那好呀,就上嫣红姑娘那里,请鸨娘带路吧。”鸨娘将手帕一扬,满面带笑“富贵公子点了嫣红姑娘的台,良宵玉成咧!”


梁雨随鸨娘来到嫣红姑娘门前,嫣红拉开半个门,一把将梁雨拽了进去,其力道柔中带刚,突然间也令人把稳不住。梁雨对嫣红这一动作倍感突然,却听到嫣红大声朗朗地笑“客官,等你好久了呀,快快请坐,筛一杯酒先,然后我们再鸳鸯戏水。”嫣红一边说,一边向梁雨使眼色,那意思是要梁雨知道,她这是故意装出来的。并立时悄悄告诉梁雨,自己是范堂主特意安排在这里,专等梁少爷前来。只因近来桂林有多名丐帮高手死于不明之人之手,范堂主为防意外,故布下这步棋。


“公子哥哥果然青春飞扬,嫣红陪你上床吧。”嫣红走到床前,使劲地摇了摇床方,同时哎哟,哎哟,故作云雨快活的声浪,“公子真威猛,我喜欢,哎哟,哎哟……”梁雨此刻却是羞红了脸,呐呐地呆在房里,他虽知道这是范堂主为保证自己的安全作出的措施,但没有想到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而此刻嫣红催着自己快一些放浪地配合,大致此中也有讲究之处,梁雨来不及细想,只好先配合。梁雨无奈地强作兴奋,啊!啊!美人儿,快活极了!“云雨”之后,嫣红让梁雨待在屋里,自己把头发弄乱,伸出半个脑袋向楼下喊到“妈妈,公子今晚要包夜,你弄几个酒菜,一会我们还要聊聊”“好呀,女儿辛苦了,老身这就去吩咐厨房,包你小俩口纵酒言欢。”做完这些,嫣红销上门,抽开床下木板,床下原是一暗道,直通范堂主密室。


“报陈把总:‘前往春香堂行快活的方公子,就是一寻花问柳的富家子弟,小人们在隔壁听得他与嫣红姑娘行云布雨,甚是疯狂,都快听不下去了。”陈一飞挥了挥手,叫手下退了下去。沉吟片刻,有些不死心,又把手下叫了过来。凭自己多年江湖经验判断,这个从湖南长沙同仁药铺来的方雨泉方公子,来桂林后急不可奈地前往春香堂,此中大有端倪。“命你速速回到长沙,调查了解同仁药铺有否方雨泉这个人。”说完又命令另一人道“你等速去天涯客栈监视那顾小佩姑娘,看看有无异祥。”手下们一一离去后,陈一飞狠狠地将两只手平举,只见两道白光嗖嗖地从袖中而出,壁上那仕女采莲图中的女子的两只眼睛,已然插上两枚幽黑发亮的袖镖。


却说梁雨随嫣红从床下暗道来到红霞堂主的密室,一阵阵冷气扑面而来,室内十分的黑,只有一盏油豆大的灯芯飘勿着发光。红堂主坐在一把金绒丝锦铺好的椅子上,身影也随烛光的飘动而左右晃动,但只见红霞堂主满头银发,两只手死死扣着椅子的扶手,侧着耳听到梁雨走来,便招呼其坐下。嫣红默默退出了密室,室内,当红霞堂主讲述出一段爱恨情仇的往事后,梁雨震惊了。


列位看官,梁雨听到红霞堂主叙述的往事后,究竟为什么如此震惊,在翩翩少爷这段历程里,究竟还会发生几幕‘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感概故事,且听下回道来。
正可谓:
江湖由来情与仇,不入骨髓死不休。
刀光映来千人面,剑影难去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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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15 08:05 编辑

第五回  连环计计计狠毒   伤心人人人断肠
红堂主听到梁雨走来,招呼其坐下“来人可是天地舵副舵主梁雨梁少爷!”“禀红堂主,小的是。”“你感到冷么?”“冷”“你看到几盏灯?”“一盏!”“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知道!”“哼哼,哼哼,哈哈哈哈……”一阵冷笑和凄惨的笑。在幽暗潮湿的密室中回响,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咆啸着疯狂地乱窜。 梁雨定了定神,正琢磨着红堂主这些怪异并带有怨恨的问题因何而起,耳边突然咋响一个惊雷“是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小子,你,明白吗?”梁雨听得真切,红堂主喘息之中,夹着低声的抽泣,这不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所能表达出来的感情。片刻,红堂主又十分慈爱地说“坐过来,傻小子,让姨妈告诉你这一切吧……”
凤凰台先月楼上,洪曦传玉衡坛副坛主梁定旭、凤凰台总管陆连海一起饮酒,席间,洪曦无不感概地说:“烈祖洪七公当年与欧阳锋殊途同归之时,二人同时内心澄明,化敌为友,拥抱而亡。烈祖一生率性而为,敢作敢当,怀出世之心,自在人间,此番精神,感染至今,只是烈祖是一个粗人,没有多少文化,故传位于我,祖训告戒,凡见文化之人必须以尊者待见。你二人亦当如此概莫能外。”定旭、连海立时抱拳,同声应和:“弟子秉遵帮主教诲!”陆连海接着说“今日难得秋阳高照,何不叫那小红霞上来咏诗助兴?”洪曦听后,抚着胡须一笑“嗯,尤冬香的俩个女儿着实可爱,她们娘女也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们的朱师娘,那就赶快叫她们俩个丫头来吧,也好分享这一桌的佳肴。”
一盏茶的功夫,十六岁的范红霞由传令兵带到了先月楼上,她眨巴着眼睛,因从没有近距离与玉衡坛三位大人在一起过,而显得十分的局促,脸上一对小酒窝因紧张俞发地红艳,呼吸也因紧张而起伏不已,那一双秀美的乳峰随着呼吸也收突有致。“果然是一个小美人胚子。”洪曦看着红霞,问道“陆管家教你背咏的诗如何了,写几首我们瞧瞧。”倾刻,侍女拿来笔墨纸砚,范红霞字迹娟秀地写了一首唐代李白的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写完后,羞涩地递给洪帮主,然后退到一边,低头站着。“好!”洪曦看后拍手叫好,“我们先月楼上的人,不就是天人么?看天下豪杰,谁敢惊扰我们呢?哈哈哈。”说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红霞,你娘和妹妹红丽呢?”“她们在望远亭放鸽子去,娘每天都要去喂养鸽子。”“嗯,那你也去吧,陪陪你娘和妹妹。”说完扯了俩个鸡腿递给红霞“你一个,你妹妹一个,快快去。”“唉,帮爷爷,我走了……”
红堂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小子,记着,你姨妈从这时开始,中了陆老贼的第一个计,你养母红丽和尤婆婆也跟着中了计。那时你还小,不在坛中,你父梁定旭也因陆连海的狼子野心,陪着朱师母战死在大海寺。”梁雨听到这里,已是内心大骇,从没人跟自己说起过亲生父亲的事,只以为自己是苦命出生,流落人间,是养母救了自己一命,却原来,自己的父亲,是玉衡坛副坛主。
先月楼上的酒宴已近尾声。洪曦问梁定旭“办满月酒了没有?师娘给雨儿的长命锁上面刻了一个洪字,算是洪爷爷给雨儿的礼物。”“谢谢洪帮主,雨儿下个月才满月,现与她娘寄住在外婆家,坛内事务多,我不能因了家务耽误坛内诸事。”“嗯,对头,你对丐帮的忠诚众目可睹,等老身闲退下来,你要担当起兴丐振帮的大任。”“谢谢帮主的栽培,定旭愿效犬马之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好!”洪曦听得血气沸腾,邀定旭、连海又饮了一碗酒。“明日你师母要去大海寺还愿,这个寺庙很灵,当年唐太宗李世明幼时眼上有疾,听了郑蓉蓉意见,在该寺求佛许愿,果然治好了眼睛。明儿一早,你带几个兄弟护送师母,佛门清净之地,为表虔诚,不要带刀兵。此去须保密,那里是‘圣手门’刘老五的地盘,他被逐出丐帮后,与我过节甚大,对我一直怀恨在心,你此去不要逞强招惹他们,一切为了安全,许完愿后,快去快回。”
夕阳下的望月亭,一只鸽子冲上蓝天,绕着凤凰台飞了几圈后,便向西边飞去。子夜时分,一张字条上面,清淅地写着:“事成,定辅之。”随着字条靠近油灯,一股青烟袅袅而升,一张扭曲着的脸,发出低低的狞笑。
九月十九,中原大地已是秋意潇潇,乌鸦在落叶的枯枝上呀呀叫个不停,天空有些阴沉,眼见得将有大雨。定旭骑一匹雪聪大白马,带着四个护卫,紧紧跟在一辆敝蓬车后,师母怀中抱着小主洪芽儿,尤冬香因为闹肚子,卧在床上,没有同行,临时由另外俩个侍女伴着。此时正值中午,远远看见大海寺上空香烟袅绕,人头攘攘,穿过前面那片茂密的枣树林,就可以登山求佛许愿了。
风儿吹得枣树叶沙沙作响,天际隐隐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突然,只听到一声呼哨,齐刷刷从林中围上来三百来个蒙面人,他们一个个精壮魁梧,每人手执一杆‘圣手门’看家兵器龙胆亮银枪,众人也不答话,上来便一阵猛戳狠刺。只可怜朱云仙师娘身中数十枪,怀中洪芽儿也一并双双殒命,俩个侍女香魂随去。定旭一看大事不好,跃下马来抢得一杆枪在手,拼了命地要杀出重围,无奈对方人马强壮,数量众多,只一会儿,定旭与四名随众相继倒在血泊中。那匹雪聪白马,浑身裹满了鲜血,扬蹄一啸,飞驶出重围,向凤凰台玉衡坛方向狂奔而去……
有道是:
乌云狂卷枣树林,残阳古道满血腥。
英魂悠悠无去处,我以丹青绘玉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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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16 09:27 编辑

第六回  抚慰香魂朱启和无锡赴任申怨亡灵范红丽昆明开疆

夕阳古道,一匹‘红色’的马奋蹄疾驶,血与毛凝结在一起,如同穿了坚硬的铠甲,来到凤凰台山下,一声悲呜,那声音万分的凄惨悲恻,马廊里的马儿也都引颈厮啸,整个坛里都是马儿的厮叫声。洪曦与陆连海正在茹翠洞召开会议,听得这些悲切的厮声,感到十分的异祥。这时,一个卫兵急急奔来,倒地便跪“报!梁副坛主的战马全身沾满鲜血,在山下扬蹄刨地,满眼泪水。”“糟了!”洪帮主顿感不祥,急忙点了人马,向大海寺飞奔而去。一阵尘土遮天敝日,一路英雄心急如焚,但只见归鸟惊飞,憩猿乱窜。赶到枣树林已是黄昏时候,满天的乌鸦盘旋在枣树林上空,一股股血腥味从林中散发过来。敝车上,朱云仙抱着洪芽儿倒在车上,俩个侍女横在车的两头,梁定旭一手执枪,另一只手捏着一只胳膊,这是活生生从对方身上撕扯下来的右臂,眼睛圆圆地睁着,有愤怒也有愧疚之情,另四个随从也倒在车的四面,现场可以看出格杀之激烈。洪曦此时已是急火攻心,仰天大啸“不杀光你们,誓不为人。”来人无不掩面流泪,围观的老百姓们也都唏嘘低头。众人分别将九具遗体抬上车,无比悲痛地回到了凤凰台。

此后,洪帮主就待在先月楼,派出的探子一拨又一拨,回报回来的消息都确定不下来‘圣手门’流窜到什么地方去了。众将上楼劝慰,都被醉醺醺的帮主痛责一番。大家都担心帮主能不能挺得住这场悲痛,建议总管陆连海去陪陪帮主。一连两个月,洪曦都没有下过楼,人们不时听到摔碗砸盘的声音,大家都忧心重重。勿然有一天,陆连海招集众人前往先月楼议事。只见洪帮主神色憔悴,但十分沉默平静。“众位兄弟,自你们师母委嫁于我,历经百战,家人先后徇帮,只剩一个孤苦伶仃的侄儿朱启和依然与大家同进共退。现天权坛坛主仙逝而去,我想让启和去接任,你们有否异议?”“回帮主,启和去接任天权坛理所当然,我们没有异议,愿意死命辅佐,以告慰师娘在天之灵。”“好!今还有一事,要请众兄弟鉴证。”说完,大吼一声“带上来!”只见尤冬香被五花大邦,由俩名侍卫带到先月楼。众人见此情景,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内心有些胆颤起来。洪曦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条,纸条上一笔娟秀的字体,写着‘六月十九,大海寺许愿。’“你们看到了没有,你们师母去许愿,她……”洪曦目瞪着尤冬香,“她借故肚子疼没有同去,提前通风报了信,这字体,是那小贱人红霞写的。”众人听到洪帮主这一说,哗然一片,有义愤填膺的,有摇头不解的,有冷静寂然的。“平常里,这妖婆带着女儿放鸽子,我以为是做母亲的一片慈爱,练字写诗,我以为是女儿的乖巧听话,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洪曦来的!”洪曦此刻已暴怒到了极点,而尤冬香却被灌了哑药,唯有泪流满面,呀呀辩白,满脸怨枉的声色。“众位兄弟,当着大家的面,我今宰了她。”此言一出,有许多人都为冬香娘求情,无奈,洪曦怒火攻心,已一意孤掷,运起内气,一掌向冬香击去,可怜冬香满口喷血,无言辩白,含怨九泉,追随主人朱云仙而去了。

“这,这,那,那……”梁雨听到此处,急了,他想问得是,红霞、红丽后来怎么样了。红堂主知道梁雨想问什么,惨淡地笑了笑,“后来,后来……后来我们姐妹俩完全落入陆连海设计好的圈套,连丐帮总坛也被这老贼算计了。

洪曦当着众人的面击杀了尤冬香的那一时刻,内心突然有些醒悟,回想她对云仙的周到服侍,对洪芽儿无微无致的喂哺,有一次洪芽儿在草丛中玩耍,被毒蛇咬了一口,是冬香用口吸出毒血,为此,自己晕迷了三天三夜,如此舍己侍主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出卖灵魂的一个人!况且,夫君范大同当年也是拼命断后苦战,护着自己逃出生天,临死前求帮主垂怜冬香和俩个女儿,自己曾对亡灵许下毒誓,定要照顾好冬香娘女。而今日,自己竟,竟下此毒手。羞愤之下,大呼三声“错,错,错“朝自己面门猛地一掌,倒地而亡。没想到玉衡坛短短时日,历经劫难,遭此变故。众人在料理完冬香娘与帮主后事之后,一致推选陆连海为新任帮主,而为了慰藉冬香娘在天之灵,尊从范红霞为新的师娘。

这真是:
命缘不由人作主,过往来生皆是苦。
慧眼须得他日明,只道当时满天雨。

时间又过了四年,红霞二十二岁,小两岁的红丽也出落成一朵花了,连海开始打红丽的主意,红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日日枕头风地吹,要给师母的妹妹一个名份,连海被缠得无法,便召开了六星分坛的会议,为发展壮大丐帮势力,拟定在昆明设立瑶光分坛,比照朱启和的先例,特委派范红丽任瑶光坛坛主,由开阳坛段有根辅佐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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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17 21:07 编辑

第七回:一柱灰烬春香堂 两眸心通圆沙州
梁雨听得红堂主这一番苦诉,已是胆颤心惊,血气翻涌。正欲追问自己缘何衣衫褛褴地出现在瑶光坛,以及姨妈的眼睛为何瞎了,太多的过去想知道啊。只见嫣红急匆匆地进了密室,附在红堂主耳边禀报:桂林知府带着五百人围住了春香堂,知府现正在大厅等着。范红霞听后,冷笑一声:“来了,该是来的时候了。”随急吩咐:“嫣红姑娘,你护送梁雨从密道出桂林城,老身这就前去会会他们。”梁雨听到要嫣红带自己从密道出城,知道春香堂摊上了事,便坚持不肯走。“我留下,应该对春香堂有帮助,还有我的妹妹范佩也可帮上忙。”“不行,你身负报仇雪恨的大任,振兴丐帮的重责,还有,还有……”红堂主说到这里,情绪有些儿激动起来,她不知该不该挑明另一件事,这便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原来,从天权坛来的钟卿,是陆连海的亲身女儿,本来叫陆芳芳的,后来因识破陆连海的阴谋,想尽办法借着元宵灯会,芳芳走失,得以将女儿托付给朱启和,而自己在逃命的时候,坠下山涯,弄瞎了双眼,幸得贴身侍女一路照料,历经千辛万苦,自己才从郑州亡命于桂林,在妹妹红丽的安排下和那侍女的帮扶下,开了这间春香堂。一来要生存下去,二来也要为妹妹暗自培育势力。

“红儿,派人将范姑娘带出城,你护送梁公子从密道走,雨儿,你到厦门后,尽快与接头人联系上,丐帮的前程决断于你们这次会约。”“嗯”“对方的安全及性命,都交托给你了。”范红霞语重心长地嘱咐雨儿,实在不知怎样向梁雨挑明她与陆芳芳的关系,只能暗自隐喻,由梁雨自己去悟。

当范佩看到春香堂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时候,正憔急地想办法怎样与里面的雨哥哥联系上,只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不停地拉扯,回头一看,只见一清秀女子向她使了使眼色。范佩跟着那人来到僻静处。“范姑娘,梁公子已从堂里的密道出了城,我奉命带姑娘前去与梁公子会合。”说毕,二人拉开少许距离,依次向城外而去。

陈一飞在春香堂迎客大厅内憔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他后悔不迭,刚才在天涯客栈放过了方雨泉。从内线送来的密报才知道,这个风度翩翩逢场作戏的方雨泉,是总坛主陆连海一直在找的梁定旭的儿子梁雨,并且也粗略知道,这个梁雨来桂林,有着一个惊天的阴谋,但具体是什么阴谋,他并不掌握,他只知道,这事关丐帮总坛的安危,郑坛主授意自己前来桂林监视春香堂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候着梁雨,抓捕后去玉衡坛交命,却不意梁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进了春香堂,这相当于一个奇耻大辱。陈一飞向知府使个眼色,知府于是叫嚷了起来:“红堂主听着,经查,春香堂自在桂林设堂以来,多次收容江湖大盗,藏污纳垢乌烟瘴气,冲击本地厚朴民风,本府今日奉命查封。”

“哈哈哈……”一阵讥笑连带着十分劲道的声音,从楼上象暴雨着地般的倾倒而来。“知府大人,想我春香堂在桂林开堂以来,向来遵纪守法,公平营业,无论是南来客北往宾,从不欺辱。你说春香堂收容江湖大盗,我收容了那个大盗?你说我春香堂藏污纳垢,我藏的是那门子的污,又是如何的垢?乌烟瘴气,冲击民风,我看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你,你,你……”桂林知府已是口吃。“你什么你?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在我这里撒欢还少吗?莫非我藏了你这个污,纳了你这个垢?哈哈哈,真是笑话。欺负弱女子,你们一套一套的,你的手下还欠着本堂的银子呐,要不要现在就还上?”“你……”

陈一飞看到知府这个草包不是红霞的对手,直接就叫嚣着要红堂主把梁雨交出来,红霞用鄙视的口气对陈一飞说道,“你又是谁,凭什么来我春香堂要人,听好了,凡是来到我春香堂里的人,都是春香堂的衣食父母,想要从我这里带走衣食父母,别说老身不答应,就连大厅墙上那管大祖宗也不会答应。”“刁婆!你这是要造反吗?”“造反?你若逼急了老婆子,这反造了也就造了,看看你们又能对我春香堂怎样!”陈一飞听后,已是恼羞成怒,揪着知府胸前的官袍大吼,“叫你的人上去抓人,抓人,抓人,一个也不要放跑了。”
“抓……”

士兵们听到知府下了命令,从两边楼梯就向上冲,还未冲到二楼,只见一汪香油从楼梯上哗哗地流淌下来。紧接着在四楼护栏上,八名靓丽女子各执弓箭,嗖嗖嗖地射出八支带火的响箭,刹那间,春香堂内一片火海。

有词为证:
浓烟滚滚,一座香城入云宵。昨日欢闹已散朝。再听不到,莺歌燕语香飘飘,也看不到,修姿美容嫩娇娇。有道是,香魂无依凤无枝,却未晓,女杰忠主心昭昭。却来救了,一地瑶琴弦丝红,疏妆镜台楠木憔。那些胭脂味儿随了大风无踪影,那些小曲儿调跟着火焰满天跑。一地残垣狼籍,徒浴着雨龙眼泪潇潇。

嫣红引着梁雨出了城,却见桂林城内一柱浓烟,正是春香堂之处。梁雨大惊,欲回城。嫣红嫣然一笑“不要急,梁公子,这是红堂主早以打算好的,你且在这里稍等一会,范佩姑娘与红堂主一会都要过来,到时,我们再听红堂主吩咐。此时,天已黄昏,范佩由清秀女子带了过来,一见梁雨,范佩也顾不得羞涩,扑在梁雨怀里就哭,“雨哥哥,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你没事吧。”说完拉着梁雨的双手,一个劲地上瞧下瞧,那份亲昵劲,让嫣红扭转身走到另一边去。范佩看了看梁雨,又看了看嫣红,“雨哥哥,你和她,和她在春香堂,那,那个了?”梁雨瞪了范佩一眼“别乱说。”“我没有乱说,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说,是怎么回事,说呀,你说是怎么一回事呀!”就在这时,红霞堂主由十几名女子护驾过来,听到范佩追问梁雨,就上前打断道:“姑娘误会了,嫣红姑娘是我安排来接待雨儿的,她妈妈鸨娘为了掩护我们,已去了,范姑娘再不要怨枉嫣红姑娘了。”“唔”范佩应了一声,极不甘心地站在了一边。“雨儿,刚才事急,这一封密函,待你见到天权坛接头人时,你们俩人同时打开,另一样东西,待到举事成功之日,我再亲自交还于你。”说罢,瞟了范佩一眼,“范姑娘,你随我去重庆开阳坛,梁公子由嫣红姑娘陪伴,到了厦门,见到天权坛的人后,立马回重庆开阳坛来替换范姑娘。”“我?为什么?”范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红堂主要带自己去重庆?而把嫣红留下。“范姑娘,你不要多问,这是你红舵主决定的事。”说完,带着范佩和众女子往重庆方向去了,范佩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他俩,梁雨和嫣红久久目送着红堂主远去,才转身向厦门而去。

行进于山间小道,树大林密,已看不清前行的路,加之嫣红娇娇身躯,实在吃不了这个苦,梁雨找一处稍为平坦的地方,让嫣红姑娘休息,决定明日黎明再行赶路。因刚离开桂林城不远,怕追兵追踪而至,也不敢点火取暖。梁雨只得脱掉自己的外套,让嫣红披上。夜半时分,梁雨耳中听得嫣红婴婴的哭声,声音虽小,却在静夜里十分的清淅。嫣红想着妈妈残死于火海之中,加之深山寒重风冷,一股伤感油然而生,禁不住低低地抽泣起来。梁雨拢近来安慰她,嫣红一把将梁雨抱住,希望着满怀的委屈由着梁雨温暖的胸膛来融化。梁雨怔了怔,也拥紧了嫣红,他希望自己或多或少可以带给这个弱女子一点坚强,他轻轻拍着嫣红,象哄着小妹妹入睡一样,他知道,此时的嫣红需要一个哥哥来保护,尤其是这荒无人烟漆黑的大山中,“梁哥哥,谢谢你,我不冷了,梁哥哥,我不害怕了。”

厦门古刹普照寺门前,钟卿女扮男装,正自悠闲地打量这座喝云派子孙据有的寺院。寺后的五老峰,奇秀幽致,山上林木蓊郁,奇石嶙峋,洞壑幽深,岩泉清冽,盘旋曲径,直上颠峰亭台。蓝天下点缀朵朵白云飘过,令人如在画中。自亭台俯瞰普照寺,其古刹隐约于云雾缥缈之中,钟鼓时鸣,香烟袅袅,的确是修身养性,拜佛咏经的好地方。钟卿正在叹服这方圣地净土,却见一身披架纱,手握念珠的老僧走近身前。“阿弥陀佛,看居士容貌清秀,骨格均称,气度雅闲,何不入方丈之地,一品素茶?”钟卿想着来厦门已近旬日,终日观探,总是不见诗中之人,今日渡步于普照寺,感叹寺院古刹之胜境,多耽了时间,有此长老邀请,不妨入去听禅,或可得妙机情理,以解孤独之烦。

钟卿随着老僧进入茶房,只闻着一阵幽香入鼻,肺腹为之通畅。室内圆木为橙,雕窗格致,阳光洒在院内,一株古榕树上,鸟音清脆,但来清风,沙沙作响。老僧沏好了茶,递给钟卿,钟卿双手接过,置于案前。“小生谢谢长老款待。”“自我介结一下,老僧浊静,蛰居于普照寺,今日见居士灵秀之度,又有英武之气,不觉喜上心头,故邀请居士来敝寺一坐,我们就是饮茶,饮茶而已。但不知居士从何地而来?”“小生自中原而来,奉父命特来此地,一是采购药材,二来遍访医术高明之人而拜之为师,三是慕名贵寺古风,虔心参拜。”“哦,小生有志悬壶济世,正相印我佛普渡众生,老僧有幸,结识居士,请用茶,请用茶。居士对我寺一定有所了解,老僧幸与居士在这景明气和、清雅淡静中以茶论道,不知居士有否雅兴?”钟卿已是盈盈一笑,两个小酒窝泛起微微醉红,忐忑间自是谦逊,“听我师傅说,贵寺乃神州四大禅风里的临济喝中的一支,是为喝云派,其接引弟子的手法堪称绝妙。”“哦,那另三大禅风是什么呢?”“另三大禅风之宝地,一是德州棒,二为赵州茶,三为云门饼。曾听闻五灯会元中记述‘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贵寺之祖为唐代高僧,远在河北,佛法无边,得于此立寺,也是小生得与浊静大师一会,倍感幸事。”

浊静抚须一笑,心甚欣慰,但隐约里觉得对方骨子里依是娟秀之柔,不象一个小生。于是探到,“居士不愧奇人,有英武之气,也有凤颜之姿,更为可赞的是,不远千里访师冶业,正可谓菩萨心肠。”钟卿倒也坦白,立时解了头巾,只见一瀑秀发倾泻于肩。顿时有了女儿妩媚。“小女子远行不便,今幸会高僧,不敢妄语,只得以真面以对。”浊静呵呵一笑,“众生是佛,不分男女。”“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请高僧为小女子解之。”“何事?”钟卿从口中背出临行前,师傅交与的诗:“燕语不绝春尽欢,朝露昨夜已过完。一百八字写风流,月下谁叩玉门关。”浊静闭目听后,已有三分把握,只是不知此诗为何而作,待听钟卿说是等待一个朋友后,便明了八分端祥。“看来,你这位朋友是双名,姓梁单名一字雨,由燕语不绝到朝露过完可知。一百八字是什么意思不好说,老僧只闻听昆明大观园有一长联,上下两联各为九十字,看来你的朋友也是雅致之士了。那月下谁叩玉门关,老僧迟纳,不便为居士解析了。”稍一会儿,“若是你师傅临别所示,那便是要你依诗行事,到时只管遵从师命就是。”

钟卿心中暗喜,果然被浊静大师说中昆明两字,来人正是瑶光坛中的人,那我只需留意这一幅长联,相约之人就不难寻找了。钟卿眼中闪亮着欢喜的光,“谢谢大师指点,小女子就此告辞,别时再来叨扰大师。”浊静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个小女子不仅要来,而且还会带着她的朋友一起来,阿弥陀佛……
钟卿从普照寺出来,面对大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索性张开双臂,任由海风吹动自己的长发,任由海风在自己怀中撒欢,她仿佛看到昆明瑶光坛那相约的人奔驶而来,这几天的孤独的日子把自己憋慌了,总算有一个伴可以陪陪自己了。

回到好风客栈,钟卿已不忌自己显现了女儿身,她干脆描着眉,换上一件红底子白色牡丹图案的秋衫,下着黑色束腰长裤,披上那张绣有玫瑰图的纱巾,正好在胸前映开一朵火红的玫瑰,对着铜镜,钟卿揪着发丝咬在嘴里,似有无限憧憬。突然,楼下传来店家忙乱的声音,有叫快端水来的,有叫快掐人中的。原来,梁雨与嫣红早赶晚赶,直到贺州才买到马匹,由于嫣红弱柔之躯,从未历经风餐露宿的日子,渐渐体力不支,在路上病到了,好不容易挨到厦门,在好风客栈时,面色苍白,四肢发冷,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钟卿拨开围观的人群,低头把了把嫣红的脉,抬头问嫣红的亲人是谁,梁雨答声说是我,钟卿瞄了梁雨一眼,一边向店家讨要的墨汁纸张开着药方,一边数落梁雨道“你们这些个男人,眼见她受寒滞血,血瘀不畅,也不知让她好好休息,拼命赶路,她已是经脉不利,想来跟着你受了许多苦。”说罢,开了一个药方:
当归尾,山楂 香附 红花, 乌药克 ,青皮 ,木香, 泽泻。另抓药引:生蒲黄,五灵脂,川郁金,小枳实,白术炭,建泽泻,西赤芍,桃仁泥,明琥珀。“这些药煎着喝,你俩是来住店的吧,先把这位姑娘扶我房间里去,女儿家的事,在外面不方便。这样,你去抓药,我帮帮你。”梁雨此刻十分感激,接过药方,猛然瞥见陆卿的胸前有一朵红色的玫瑰,下意识地想到红舵主示意的那首:雄殿一声初旭辉,为君暖玉惹憔悴?冰花苦夜恨红日,消融春梦与君回。随急,摇了摇头,与店家去药铺抓药去了。

诗云:
生死有劫驶彼岸,低身尘埃都开花。
只道青锋破伪道,却留情缘纵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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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酒徒猖阙人神愤 醉话泻密天地惊

天不藏奸奸自露  无非几句随意言
从来心毒花不香  自古根坏果不甜

朱启和自姑妈在大海寺枣树林遇难后,由姑父洪曦指派到了天权权接替坛主之位。上任几年来,经过自己的苦心经营,又在原流门丐帮门派中,开拓发展出卜卦一支。这日,有俩个壮汉来到横云山庄门前的卦摊前,嚷着要求一个富贵卦,卦主缓缓地睁开眼睛问道,“是打阴阳,抽签,还是折字?”俩个壮汉极不耐烦,问什么简单来什么,卦主回答说,那就折字简单。“你就折我的姓吧,我姓姚,你看看有没有富贵相。”“有哇!客官您看,您的姓,左边一个女字,右边一个兆字,富贵与否,跟女人有关,女人兆头的好坏,关系客官您的富贵。”“噫!你他妈的这折字还真神!姚哥就因为一个女人,被我们老大提成三当家的。”“哦,那恭喜,恭喜呀!”“恭喜个屁呀,弄死那个女人,害得老子长年东躲西藏的。”卦主一听,故意引着他的话题,“英雄相貌堂堂,什么样的一个女人,会让英雄您东躲西藏啊?”旁边那个壮汉有些不服气地插话道,“我们圣手……”门字还没有说出口,姚姓壮汉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忘了,老大是怎么交代我们的?”“怕个鸟呀,这里又不是中州,这些年,老子们窝在这里受够了。”姚姓壮汉也知兄弟们的委屈,安慰着他“急什么,等老大与那陆滑头谈好了,我们就能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到时,还真他妈的找一个妞好好富贵富贵,哈哈哈。”说完,扔了几个铜板给卦主,就欲离开。卦主何等精明,已听出俩个壮汉话中之意,正是朱坛主寻找多年的仇敌,到手的仇人,怎可放过呢。但卦主终是老谋深算,忙打笑脸,“俩位英雄,本人流浪四海,飘无定所,靠打卦算命为生,受的苦遭的罪无人能知,今幸会俩位英雄,也想跟着您们打拼富贵,英雄要不嫌弃,现在已是申时,小弟我请客,就近在饭庄聚一聚,算是小弟孝敬俩位英雄了。”姚姓壮汉先是一楞,继尔暗自乐开了怀,想不到遇上一个二傻子,左一个英雄又一个英雄的恭维,老子何不吃了傻子的饭,再走爷的路。“好嘞,既然你有入伙的主意,我们兄弟二人就替你向老大引荐引荐,入得了伙,入不了伙,那就看你自己造化了。”“那是,那是。”卦主一边点头应承,一边收摊,带着他们进了饭庄。

帮内兄弟,看见卦主带了俩个黑衣大汉进了饭庄,知道不寻常,派人报告了坛主朱启和。朱启和带了几个高手进入饭庄,在卦主旁边的一个桌子点了一桌酒菜。只见卦主瞅机会递了一个眼色过来,又大呼小叫地叫店小二上好菜好酒,极尽热情巴结。酒过三巡,卦主祥装醉意,要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些话来。“二位大哥,小弟这一生,最,最羡慕的就是走南……闯……北的人,像,像大哥你们这样的英雄,有胆量,有酒量,有气概,有富贵。不像我这样,挂个小旗,乞个小钱,没,没意思。”姚姓壮汉也被卦主的热情和酒灌昏了头,放松了警惕。“也,也并非小弟你……你说得那……那么……风……风光,有时……也……也冒着很大的风……风险的……”“对……对头”旁边壮汉接着三当家的话说“就像上次枣……枣树林伏击那娘们……”朱启和在一边听到此言,撰紧了拳头,他恨啊!姑姑惨死的镜头,一直挥之不去,这些年来,他苦苦寻找的仇人,就在眼前。此刻恨不得生吃了俩人的肉。但毕竟作为一坛之主,朱启和练就了遇事沉稳的性格,他不动声色,继续听他们聊下去。“那娘们漂亮极了,我当时……当时都舍不得下手。旁边俩个也……漂亮,真她妈的……的可惜。”姚姓壮汉见他吹捧得意的样子,也不甘落后。“那个骑白马的……的人,据说是丐帮二……二当家的,他妈的比我还高一级,还……还不是被我弄死了,有……有什么了……了不起的。”“二位果然英雄啊!小弟……小弟佩服,就是……就是不知道,你们是怎样……怎样得知他们要……要去枣树林送死的。”姚姓壮汉拍了拍卦主的肩膀,左右看了看。“你……你过来”然后咬着卦主的耳朵说:“还他妈多亏了那个……那个管家,他……他提前报了信,让我们门里的兄弟……得手了。”

自此,朱启和完全知道了姑妈是如何惨死于贼人之手,却原来是陆连海作下的勾当,想起姑妈和弟弟洪芽儿及姑父的死,还有红霞姐姐的妈妈的死,朱启和正欲命手下动手。“就是……就是那个二当家的儿子,斩了草还……还没有……没有除掉根,算他命大,被人救了逃到贵州山里面……去了。”听完姚姓壮汉这么一说,朱启和才想到二帮主梁定旭的儿子梁雨的安危,梁叔叔就这一根独苗,梁弟弟呀!你在哪里?你可一定得活着啊!……

经过十数日的行程,红霞堂主带着范佩和十几名女子,终于到达重庆山城,开阳坛就设址在闹市之中的洪崖洞。坛主段有根坐拥这一方风水宝地,把以说唱为生的叫化帮调理得十分兴旺。“报坛主,门外有一瞎眼婆子求见坛主!”“请进来!”倾刻间,红堂主带着十数人来到了厅前。段有根一见红堂主,倒吸了一口冷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范红霞是活人“你,你不是死了多年了吗?”“托洪老帮主在天之灵的福,老身没有死,活得好好的。”段有根急忙派人将姑娘们食宿安排妥当,留下红堂主和范佩进内室用茶,叫来儿子段捷作陪。

红霞毕竟是总坛师娘,段有根与段捷行了礼,关切地问起红霞师娘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江湖上都盛传您因弄丢了孩子,羞愧之间,跳涧自杀了。”“哼,哼哼哼,好一个跳涧自杀,拜陆连海那老贼所赐,老身确实跳涧自栽了,只不过是被人打下山崖的,若不是老身命大,今日也见不到段坛主了。”

时近腊月,离大年春节没有几天时间,在凤凰台望远亭上,红霞望着一片冰天雪景,独自忧伤,妈妈尤冬香,因洪帮主恼怒之时,误杀于先月楼,虽光明磊落的洪帮主以了断性命还世间一个公道,毕竟母亲含怨而去了。妹妹远在西南昆明,也不知过得怎样?陆连海朝日酒宴,已不是当初那般疼怜自己,想起这一切,红霞悲从心来,掩面抽泣。而在这时,侍女静静地走过来,告知天权坛坛主朱启和求见,便收了泪水,强作笑颜在亭子里等候。

朱启和让服侍红霞娘娘的姑娘们暂时避开,随即跪在红霞面前,涕流满面地说:“姐姐,杀害姑姑、妈妈和梁叔叔的真凶找到了。”“找到了!”红霞惊喜中,泪水夺眶而出,仿佛上苍拨开乌云,为她投下一束温暖的光。“姐姐,你要挺住!千万不能激动。”随后,朱启和把拷问圣手门俩个壮汉的供词一五一拾地说给了红霞听。红霞听得惊骇不己,她实在不敢相信,与自己朝夕同枕共被的陆连海,竟是残害自己亲人的畜生,我还巴望他尽快查明凶手,却未知,凶手就是天天占有自己身体、陷害芳芳姥姥的陆连海。何其毒啊,陆连海,你这个卑鄙小人、伪君子、畜生……

“姐姐,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侄女芳芳送出虎口,万一有朝一日,他知道我们了解了他的底细,凭此贼的阴险,后果不堪设想。““那我们该怎么办?”“姐姐,别急,我都想好了,趁着元宵灯会,我派人制造骚乱,到时姐姐随混乱的人流跟着我们,我们离开玉衡坛,到天权坛去。”“不成,我不能走,这样会引起那老贼的猜疑,对你,芳芳都不利,我留下来承受失子的罪名,待有机会,再来投你。”“嗯,这样也好,只是委屈了姐姐。“朱启和与红霞当急谋划好了计策,就等元宵节的到来了。

段有根听罢红霞师母这一段悲残的诉说,一股江湖义气激满胸间,没有想到,洪帮主信赖的管家是如此的卑劣,一条阴计,害死数十人不说,最为不耻的,竟与外帮勾结,篡夺丐帮帮主之位,其行劲,已令江湖不齿,人人都愿得而诛之。“红娘娘,您有什么要让我段有根效力的,段某一定不辞生死,为江湖申张正义。”红霞笑了笑,“段坛主,老身这次来,是为你作媒来了。”说着拉过范佩,“您为贵公子段捷提亲一事,我与她养母红丽商量过了,若您开阳坛不嫌弃,瑶光坛与开阳坛算结成了亲家,今后俩家就是姻亲,谅玉衡坛陆连海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奈不何我们西南的丐帮兄弟。范佩听后,急了,她没有想到,红堂主带着自己来重庆,是要将自己许配给段公子。她心中只有雨哥哥呀,一时半刻,她懵在厅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段捷仰慕范佩已久,禁不住喜形于色,走过来伸手拉起范佩的手,范佩似惊醒过来,摔开段捷,流着泪抚着脸跑了出去。段有根哈哈一笑,对着段捷说;“傻小子,还不快追。”范红霞看着段有根,也笑了起来……

金水河畔,一条敝蓬船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悄悄停靠在一排垂柳之下,梢公坐在船尾,似乎无精打采的样子,低着头,却将两道锐利的目光瞄向堤岸上走动的人流。正月十五,红霞带着陆芳芳收拾打扮后,由陆连海派了四名护卫随红霞母女逛街。只见岸上人流如织,张灯结彩,人们扶老携幼喜气洋洋地在跑马灯前猜谜观灯,太平盛事,大家都享受着这难得的胜景。突然,前方人群出现了骚动,惊乱的人流潮水般向红霞母女涌来,红霞赶忙低下身子护着陆芳芳,却见十多名壮汉相互大打出手,齐刷刷地冲了过来,四名护卫还没有来得及反映,已然被冲得四零八落。一会儿,只听见师娘大呼,我的芳儿呢,我的芳儿呢,疯了一样朝着那条敝蓬船相反的方向呼叫而去,四名护卫不敢怠慢,聚拢后也扯着嗓子齐呼“芳芳!芳芳。”待得骚动平静后,围观的人都在劝慰红霞,叫她不要伤心。红霞此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黑夜里跳入金水河,吓得四名护卫都跳下水,把红霞救上了岸。

陆连海看着披头散发,双目无神,满身透湿,瘫坐在地上的红霞怒不可遏,“没用的东西,一个娘看不住自己的孩子,你有什么用?”红霞只是不说话,婴婴地抽泣。“哭,哭有什么用,芳芳丢了,你就是天天哭,除了烦人,我的女儿你能哭回来吗?”随后将四名护卫啪啪啪各扇了几记耳光,狠踢了几脚,怒吼着,“派帮内兄弟四处去找,找不回我的女儿,你们自行了断。”

自从识破了陆连海虚伪阴险的丑恶的面目后,想起死去的娘,红霞几乎每日是以泪洗面,日日寻思着要逃离这生不如死的玉衡坛。陆连海虽然恨红霞的不小心,但见她天天地哭,自己也感到凄凄然然,每日里也是借酒浇愁,对服侍自己的丫环也是喝叱有加。那日红霞怜悯丫环,替她们送茶到书房,刚走到门前,听到俩个压低了的声音似在争吵“陆坛主,这就是你不仗义了,你让我们圣手门办的事,我们可都办好了,你看,这把洪字长命锁也替你找到了,你许下的承诺什么时候可以兑现?”“请转告刘大门主,再给老夫一点时间,我一定让你们回归丐帮,这第二把交椅,也是为刘大门主留的。”“你得给个准信,兄弟们在外日晒雨淋的,够辛苦,就这短短的两个月,我们还被你们丐帮追杀了几十号兄弟。”“唉,我们两家是世仇了呀,只要等老夫除了姓梁这小子,也算斩断了根,那时,就是刘大门主回归本帮的日子。”“好吧,陆帮主,一言为定,这洪字长命锁,是在贵阳双利当铺发现的,估计那小子也就在附近讨生活,剩下的事,你自己去看着办吧。”

红霞听到此言,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陆连海要赶尽杀绝忠良之后。想到副帮主死得如此的惨,横下心要救下这条根。红霞退回自己的房间,她把一个心腹叫来,让他带着自己的书信赶到昆明瑶光坛,务必亲交给红舵主。仆从走后,红霞苦思了起来,用什么样的办法可以拖延一下陆连海采取行动,这关乎忠良之后的性命。想来想去,狠下心来,用了自己最为承受屈辱的一招:下药。

晚饭时分,陆连海象往常饮了几杯闷酒,红霞故意姗姗来迟,陆连海坐在席间,早以不耐烦地嘟嚷责骂,但看见红霞一改平日郁郁寡欢的愁容,眼带春色,衣袂飘飘,凭着一个少妇特有的风韵,笑盈盈地坐在连海身边。“郎君,我想通了,我不能总是天天惹你不开心,芳芳走丢了,我们再生一个,不,再生十个八个,你若要,我就生。”陆连海刚才那两杯酒,早被红霞指使下了春药,听到红霞这一番言语,也颇感动,加上中午圣手门使者的咄咄逼人闹得烦心,意念里竟涌起做欢喜事的冲动来。通宵达旦,红霞忍着屈辱,强颜欢笑地任陆连海在自己身上发泻兽欲,陆连海想休息,红霞就尽了淫荡地挑逗,让陆连海欲罢不能。有词为证:忠烈承辱共仇欢,一波刚过,二波未完,三波四波又巫山。笑从面儿出,痛却在心肝。月羞了躲进云里暗自叹,风哭了藏在深山不愿返。这一腔仇怨,这一世容颜,为救忠良独自担,这一出苦肉计,这一路栈道弯,任由他人评与传。

一夜下来,陆连海闹得头昏脚软,而红霞却不依不饶;“郎君,我想好了,也想开了,我弄丢了芳芳,给你造成的痛苦,应由我来补偿。”说罢,走到门边喊到,“进来吧,好好侍候坛主,坛主不满意,别怪我老帐新帐一块算”说完向陆连海莞尔一笑,退了出去。进来的却是陆连海偷偷摸摸勾搭的相好。本来,陆连海对红霞原就有真心实意的爱,平时偷腥,忌怕红霞三分,红霞这回主动展开香艳攻势,他实在难以抵挡,借着春药的余劲,在满足着一种男人征服欲的豪气下,索性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摧花戏蝶,不亦悦乎,尽情地泡在温柔乡享着艳福,将捕杀梁家小子的事,暂时遗忘到了一边。

这真是:
一分香艳千斤力,任尔凡夫与英雄。
美人关前虎狼退,温柔乡里筋骨松。
忍辱献媚掘鬼坟,蒙羞纳艳造畜冢。
奇女堪比西施魂,兴越灭吴芳名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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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1 14:05 编辑

第九回  灵猴忠主鏖战弘福寺  淑女唤魂情洒鹭岛波

弘福寺了凡大师早几年云游了山西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浙江普陀山观音道场、安徽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和四川娥眉山普贤菩萨道场,唯独剩武陵主峰梵净山弥勒菩萨道场没有去参学。待到初秋,了凡大师便行脚于梵净山。参加弥勒菩萨道场为苍生祈福盛会并在金顶之上跪拜了弥勒佛光及幻影后,取舞阳河逆流而上,沿途了察风土人情。在苗岭月亮山歇息时,从风中断断续续听到婴儿呀呀的哭声,当时正值黄昏,四下无人,这哭声特别的蹊跷,了凡大师就着声音寻去,哭声是从一件襁褓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的微弱。只见襁褓一边,躺毙两具尸体,了凡大师探了探鼻息,俩人是受瘴气所浸,已然魂归天国,剩下这个孩子也是岌岌可危,了凡大师立时诵经超度,用一些树枝掩盖上两具尸体,抱着孩子,急急向山下跑去。到了山下,向苗族抚育幼儿的母亲讨得一餐乳汁,算是救了孩子一命,并留下银子,嘱托苗民将山上两具尸体好好掩埋,又备了些米糊,办完这些后,了凡大师抱着孩子回到了弘福寺。

众和尚见了凡大师抱了一个孩子回来,询问之下,得知了实情,大家给这小家伙取名道生,意即在道上得遇了凡大师而重生之意。但另一个事难倒了和尚们,道生尚在哺乳期,天天吃米糊也不是一个事。了几大师见众和尚抓耳挠腮,个个干着急却没有主意,淡淡一笑地说:“天生万物,众生是佛,佛心慈悲,自能救道生。”说罢,叫弟子们唤来几只母猴,让道生吸吮猴乳。平常里众猴都是僧人投食,这些猴儿对寺内僧人都怀善意,哺乳阶段,分食给道生也不抗拒,甚尔为争得哺乳道生的权力而有争斗。至此,道生一半靠猴乳,一半靠米糊的哺养,慢慢长大了。

一日,寺门外来了一个跛脚乞丐,道生童稚善良,跑进膳房舀了一碗粥施舍于他,乞丐见道生颈上戴着一把长命锁,竟欺道生人小不知事,把长命锁哐骗到手后,跑下城中双利当铺兑了小钱。了凡大师见道生长命锁不见了,追问之下,得知是丐帮所为,便找到丐帮头领肖军阐明此事,肖军却也豪爽,答应查明事情原委,立马清理门户。

双利当铺的小二,原来是圣手门安插下的眼线,当那乞丐来当这把长命锁时,看见上面镶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洪字,联想本门在枣树林伏杀了丐帮洪曦的妻子,认定这把长命锁定有来头,于是,不动声色地问清了长命锁的来路后。火速转交本门门主刘老五。

陆连海在快活的几日中,暗地里调拨了三十名高手赶赴贵阳,范红丽接到姐姐的密报,也亲自带着一干人马赶向贵阳。双方马不停蹄地赶路。玉衡坛的人马希望捕捉到长命锁的主人以邀功,而范红丽更希望此行可以保全忠良之后。两队人马几乎同时于午时从东、西两门进入贵阳城,又不约而同地奔向双利当铺。

南明河上的甲秀楼前,齐聚着百十号丐帮兄弟,肖军正在依律执法,惩戒跛脚叫化,“众位兄弟,弘福寺一个慈善少年,施粥给这个跛脚兄弟,却不想他见少年年幼好欺,哐骗少年的长命锁去当了换酒吃,你们说,这样的辱门败类该当如何?”人群中顿时有喊杀掉的,有喊打折另一只腿的。正在这时,从人圈外闯进一干人进来,“这个跛脚兄弟,交给我们来处理,”“交给我瑶光坛最好”只见范红丽从空中飞纵而至,紧接着又有十来号着黄衣的壮汉齐刷刷从空中飞下,围拥在范红丽身边。肖军向玉衡坛着黑衣的首领揖了一礼,问道:“敢为尊驾何来?”“在下玉衡总坛侍卫长陆志州,奉丐帮总坛陆坛主之命,需要提请这位兄弟带着我们捉拿要犯。”“肖帮主,不认得西南昆明总舵了么?云贵川自古一体,本舵到要看看,你今个儿是向着谁?”肖军额上已是沁出汗来,抱拳向陆志州和范红丽作了一揖,起身走近跛脚叫化,向四周发问;“众位兄弟,当下时局,你们认为本主该向谁交出这个辱门败类。”只听海潮般的回应都变成杀了他、杀了他的呼声。肖军趁着陆志州和范红丽不备之时,一掌五雷轰顶,击杀了跛脚叫化。“俩位前辈,我们是一个小帮,两边都不敢得罪,我已替天行道灭了这个辱坏帮规的败类,剩下的事情,我帮概莫能助。告辞!”说毕,引着本帮帮众,四散了去,只留下陆志州与范红丽两边人马刀枪对峙。

午睡之后,道生正为观音神像添灯,突然一个黑影一闪,挟裹道生就跑,刚出大门,只见四五只野猴腾挪窜纵,不费半点力气从大汉手中将道生抢下,门外接应的黑衣汉子想上来争抢,但面对灵性十足的野猴,个个胆颤心惊,不敢上前,有一个胆大的刚做出冲锋的姿态,脸上立马被灵猴抓了几道痕印,痛得满地打滚。其余的人只得围着寺院,再不敢上前。这批人马是由双利当铺店小二,避开范红丽他们,悄悄偷摸上来的。这时范红丽与陆志州也赶到了弘福寺,见此情景,范红丽怒斥陆志州使小人之举,了凡大师在禅房也查觉到了寺外的异动,带领一帮武僧杀出门来,看到黑黄两路汉子在寺门前捉对厮杀,就喝停他们的械斗,分别请范红丽与陆志州到茶室饮茶,了凡大师要判明原委,决断这一场争斗。

却说梁雨在店家的引导下,依着钟卿开出的药方,将当归尾,山楂 香附 红花, 乌药克 ,青皮 ,木香, 泽泻,生蒲黄,五灵脂,川郁金,小枳实,白术炭,建泽泻,西赤芍,桃仁泥,明琥珀抓配齐全后,急急回到店里,交给钟卿。钟卿又支使梁雨向店家借用沙锅,把梁雨忙得上窜下跳,额上已沁出微微汗珠。一个时辰下来,药也煎好了,嫣红喝了药后,慢慢苏醒过来,眼前却见钟卿与梁雨挨近地站着望向自己,脸上已有疑惑之色“梁哥哥,她是……”“哦,你醒了,幸好这位姑娘施手相援,你的病症已好转大半。”“她是?”嫣红依然不解地问。梁雨这时显得有些尴尬,彬彬有礼地向钟卿姑娘行了礼,“实在感谢,姑娘忙乎半天,小生还不知姑娘大名,惭愧,惭愧。”钟卿莞尔一笑,“没什么,你叫我钟姑娘就是了。”梁雨再次抱拳,“谢谢钟姑娘!”嫣红见他们俩个礼上往来,插话进来“梁哥哥,店铺约好了么?”梁雨听罢,刚才一门心思照顾嫣红去了,连房间也没有预定。“我这就去。”说完急急跑下楼去,不一会又上来,一脸的跌悔。“怎么办,就剩一个房间了,这,这,要不,我们去另一家投宿?”“嗯。”嫣红点头应了一声,勉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向着钟卿行了一礼,由梁雨扶着走下楼去。钟卿想挽留却又觉不妥,送到楼梯口边,正与楼下回头过来的梁雨眼光相对,心里怦然一跳,急忙回转房间里去了。

离开好风客栈不远,真是怨家路窄,梁雨抬头,远远看见陈一飞带着几个人向这边走来。原来,自从梁雨和嫣红从龙岩向厦门方向而去后,早被陈一飞遣派的眼线盯上了,于是五百里快马飞报给陈一飞,陈一飞正为范红霞和梁雨从自己手中逃脱而气不可遏之时,眼线送来梁雨的最新消息,他顾不得处理掉桂林知府,带着在广西的人马都向厦门聚拢,这次一定要活捉梁雨,一洗春香堂抓捕失败的羞辱。梁雨急忙扶着嫣红,折身坐在路边小吃滩上,压低着头,以求避过陈一飞他们。陈一飞一伙正气势汹汹地奔向好风客栈,堵着店门,挨个房间地搜查。

钟卿正自个儿回味刚才梁雨回头的那一瞥,却并不晓梁雨回头依然是为胸前那一朵火红的玫瑰。诗中分明有‘冰花苦夜恨红日’之句,姑娘又姓钟,又应了‘雄殿一声初旭辉’之句,故而频频回首。钟卿本来就是冰雪聪明之人,听到嫣红叫梁哥哥,也顿时想起‘燕语不绝春尽欢’之句,但世上怎有如此巧合之事呢。钟卿自嘲地笑了笑,准备收拾沙锅及碗勺送回店家。却见房门被一脚踹开,四个黑衣人横蛮地闯了进来,围成一圈,用刀比着钟卿。陈一飞狞笑着从门外走进来,鼻翼闻着一股浓浓的药味,狠狠地盯着钟卿,“说,刚才在你房间的一男一女那去了?”“本姑娘的病人,得由本姑娘护着,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钟卿也是豪气满怀,不屑地回答。“护着?哼!年纪小,口气到不小,你知那人是谁吗?那是我们要捉拿的瑶光坛意欲谋反的梁雨”钟卿心内暗自一喜,却原来接头之人已然来到自己身边。这时,陈一飞边说边用手来擒拿钟卿。“流氓!”钟卿大喝一声,用手格开了陈一飞的手。陈一飞已感到钟卿的力量,暗想着这花容月貌的小女子有如此功力,料定与梁雨是一伙的同谋,越发使出狠手,招招击向姑娘必护之处。钟卿也好生了得,使出玉女飞燕的轻功,尽量避开陈一飞龌龊的击打,无奈房间太窄小,难以施展躲闪腾挪的功夫,还是被陈一飞点了穴位,瘫软地倒在地上。

正在陈一飞兀自得意之时,只听见楼下传来鬼哭狼嚎之声,紧接着是上楼梯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不疾不徐,还间杂着一股清傲的吟咏: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陈一飞回头望去,见梁雨摇扇而至,躬身一揖:“小生方雨泉这厢有礼了。”陈一飞此时像是斗红眼的牛一样,“你,你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哦,多谢陈帮头夸奖了,小生向来胆子就小,也多病,还野。小时候吧,吃百家饭,纳百家衣,有此好药养胆,不知就是陈帮头所说的胆大吗?”梁雨笑嘻嘻地拨弄着手中湘绣彩扇指着钟卿,漫不经心中,一股劲气已然解开了钟卿被封的膻中、神厥、关元三穴。陈一飞何其江湖老道,耳膜中已听到一股暗暗的劲气呼啸,身旁四个大汉也感觉胸口被一股力道挤压,知道遇上对手了。钟卿周身一热,气血通畅,立时恢复了精神,她心中自是欢喜,眼前翩翩少年郎竟有如此的功力,谈笑间已震摄住陈一飞。“她是救我朋友性命的恩人,陈帮头可否给小生一个薄面,不再为难此女子。”陈一飞那肯善罢甘休,趁着梁雨揖礼之时,一掌向后勺击去,梁雨侧头闪过,用两个手指夹住陈一飞手腕“这就是你不对了,先欺大夫,再欺病人。”陈一飞再用左手来抓梁雨,只觉得腋下有异物顶着,锋如剑,利如刀,低头一看,却是梁雨那把湘绣彩扇抵在那里。此时,陈一飞已被梁雨如猫戏鼠般玩弄了几招,恼羞成怒,下了狠心,定要争个胜负,顿时也不顾了性命,每一招都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狠手。梁雨有意引他出房,在楼梯间过道展开搏斗。屋里四个大汉围着钟卿一阵狂砍,钟卿已是不惧,三五回合下来,屋里大汉倒下了俩个,另俩个见事不妙,窜出房来。

事不凑巧,嫣红这时跑进好风客栈想来助战,见梁雨与陈一飞纠缠得难分难解,便冲进这打斗圈里来,不来则罢,嫣红强抢进来助战,反倒将梁雨手脚束缚了。陈一飞见有机可乘,借嫣红作俺伏,躲避着梁雨的进攻。可怜嫣红武功平平,抵挡不住陈一飞的凌厉阴招,梁雨呼叫着要嫣红撤离出去,已是太晚,只见陈一飞一掌打在嫣红胸部,趁着梁雨救扶嫣红的空隙,逃离了好风客栈。

客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嫣红无力地倒在梁雨怀中,芳魂游离,梁雨急叫钟卿救护。钟卿把了把脉,“梁公子,这姑娘受伤太重,真气失度,性命危重,现如今唯一办法需要找一个僻静之地为她输气疗伤,可是……”“可是什么,钟姑娘快说,”“可是陈一飞他们还在附近,这僻静之地怎么可得?什么地方才能宁静”“这该怎么办呢?”梁雨此时憔急万分,嫣红姑娘一路陪着自己来到厦门,刚又失去了亲人,如果她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良心怎么能安?他让钟卿想想办法,或者就在好风客栈替嫣红运气疗伤,由自己一人挡着陈一飞他们。钟卿说这样不可以,运气之时万万经不住打扰。突然,钟卿眼睛一亮,说声“有了!”
在这万分危急时刻,冰雪聪明的钟卿想到了普照寺浊静大师,若得他的帮助,驾一叶小舟去海上疗伤,夜色茫茫间,或许可以求得金贵的时间,救下嫣红一命。

此可谓:
苍天人间熟多情,寂夜风雨也伏声。
从容坦荡无顾忌,万般只为唤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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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3 08:09 编辑

第十回  太虚塔前相思树  佛旗船上有情人
上回说到嫣红受陈一飞一记重掌,大病未俞又添新伤,已是香魂渺渺,性命悠悠。钟卿想到他乡之地,唯一可以化解这场灾难的人,只有普照寺中的浊静大师。于是与梁雨商量,向店小二要得马车,扶着嫣红向普照寺奔驰而去。陈一飞一伙远远看见一架马车向鹭岛方向而去,本想蜂拥而上,但看见梁雨站在马车后面,两道剑眉精光四射,陈一飞知道梁雨腰间那把软剑尚未使用,刚在好风客栈只一把湘绣彩扇竟要了自己的命,倘若将梁雨逼急了,自己保准要搭上一条老命。因而只教手下人远远跟随,自己另外安排快马告之陆总坛主,务必再派高人前来围捕。

钟卿一个劲地催促店小二向着五老峰而去,到得寺门前,钟卿报了名号,求见浊静大师,梁雨护着嫣红在门外等候。浊静闻听钟卿来访,依然在茶室静候着。钟卿抢步入内,道了万福火飘飘地喊到“大师” “阿弥陀佛,钟姑娘,有道是,繁华丛里一闲身,却向他途别觅春。千丈悬崖能撒手,不知谁是个中人。你如此匆匆而来,想来遇上难为之事,不妨慢慢说来,也让老僧参悟参悟。”“大师,我的一个朋友受了重伤,倾刻就会有性命之忧,小女子虽学得皮毛之术,可以救治于她,但需要大师施予援手。”“哦……老僧能为钟姑娘做些什么?”“我想借贵寺一块宝地,为朋友打坐疗伤。”话一说出口,钟卿已感到不妥,尚陈一飞他们追来,不仅连累普照寺,而且依然得不到宁静,嫣红姑娘还是无法救回。还未等浊静回话,钟卿连忙接着说“大师,可否借一条船给我。”寥寥数语,浊静已知钟姑娘结怨仇家,打坐运气需图清静,而借船就是不想让普照寺卷入事非,好一个聪明善良的女子。浊静点了点头,“寺内尚有一船,平时僧人去鹭岛皆赖于它,现系在西岸,上面挂有佛字旗号,你只管取去用了便是。”“谢谢大师”钟卿一下子喜不自胜地跳跃起来,但立马又陷入沉思,眉毛皱在一起,似有苦楚一般。“钟姑娘,须亦之间,一喜一忧,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处么?”钟卿明白,嫣红姑娘的性命,凭自己和梁雨的功力,救治回来应没多大问题,只是运气疗伤时刻,为保真气至真至纯,必须得赤坦上身,从天宗、灵台两穴输进真气,这本是一条佛家用船,何况梁雨一个男子也在上面,这,这,这……,她把这忧虑告诉了浊静大师,浊静听后,暗自慰藉,抚须一笑道;“钟姑娘果然与我佛有缘,事事处处皆是佛念,只是钟姑娘忘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见五老峰太虚塔之侧,遍生相思树,此为自然造化。色即空,空即色。只要做到心性空明不执相,俗念自然消去。钟姑娘,还不快去救你朋友?”

钟卿听得浊静大师一番言语,立时顿悟,信心又增添三分,出得寺门,与梁雨、嫣红向西岸奔驶而去。寻着那挂佛字旗的船,解开缆绳,升起风帆,一阵西北风吹来,只见小船如离弦之箭,一会儿就没入南海波涛之中,任其飘游。钟卿眼望着四海茫茫,长空浩天,那轮落日远远地挣扎在海面之上,余辉残血分外火红。她让梁雨扶着嫣红坐下,迟疑地看了梁雨一眼,便果断解开嫣红束带,褪去上衣,打坐闭目,将自己双手捂在嫣红天宗、灵台两穴上运起功来。梁雨突然面对嫣红长发垂肩、雪白丰盈的酥胸,一时间有些慌乱,只不知把这一双眼睛放在何处,他用双手扶着嫣红的双肩,自己尴尬地将头扭向一边。

一群群海鸥追逐着浪花,翻飞翱翔,像上苍派来的长空卫士,每一只鸟儿的翅膀上,都浴着金色的光,那一声声啼叫,似乎格外叮嘱这只孤舟,也似乎在告诉梁雨,别担心,有我们的陪伴,一切都将平安无事。正在想得出奇之时,只听到钟卿低声而急切地呼着梁雨,“梁少侠,嫣红姑娘伤势极重,阴阳两气无序乱游,尤其是阳气残破,正在憔狂抵御输入之气,再这样下去,只怕触发嫣红姑娘内伤,到时我们就无力回天了。”“那怎么办?”钟卿并没有立时回话,闭着眼睛,努力平稳下自己的情绪。“当下只有少侠能解这一场厄难。”“请钟姑娘明示,有需要我的地方,万死不辞。”“你速将我与嫣红姑娘一样,将你体内阳刚之气,从我命门、魂门两穴输入,揉合我的阴柔之气输给嫣红,抑制住她体内真气暴闯。”

真正是:此一出无我忘我,更一叶落日红船,任凭香艳无遮帘,却是心性明净,真爱无怨!一接二二接三,一幅画面。一更星三更月,飘泊聚拢,天遣此缘。问一生羞羞掩掩春花现,道一世曲曲折折命相连。从此后并鞍青山江湖远,只寻那,松风浅溪,断涧斜桥,一樽诗酒明月圆。

经过钟卿、梁雨携手搭救,嫣红幽幽间有了呻吟之声,但却还是昏迷之中。钟卿整理好自己的上装,将嫣红平放在船铺上,借着月光,扭头看到梁雨怔怔地看着自己,顿时脸上一阵发烧,突然涌起无尽的羞愧,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一幕如此的尴尬,正不知所措时,听到梁雨问了一句“你是钟卿姑娘吗?”“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钟卿惊讶但却羞涩地答到。“终于找到你了。”说完激动而又忘情地就想拥抱钟卿姑娘,钟卿芳颜大惊,“呀”的一声尖叫,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尖厉。梁雨这才感觉到自己莽撞了,连说“对不起,对不起,钟姑娘不用担心,我是瑶光坛的梁雨,刚才只因找到你太高兴,就,就没有注意到,注意到,鲁莽。”结结巴巴的解释完,梁雨也不知余下该怎么办,倒是钟卿平静下来对梁雨说“你怎么知道我叫钟卿的?”“临行前,红舵主交给在下的一首诗,说是上面有你的姓和名,第一句‘雄殿一声初旭辉’意为晨钟暮鼓,嵌着你的姓,第二句‘为君暖玉惹憔悴’是依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借代过来就是‘不辞冰雪为卿热’的卿字了,‘冰花苦夜恨红日’这一句是我一看到你那一件披肩,就隐约着猜想你是接头之人,现在想起来了,冰花是白的,配上你的红衣,不就是玫瑰了么?只是第四名‘消融春梦与君回’我,我不知说得是什么?”“我也不知这句是说什么,上次参拜浊静大师,大师只是说若是师命有什么交代,就照诗意行事。”“那等嫣红伤好了,我们还船的时候,再去普照寺谒拜浊静大师,顺便将这一句也弄清楚,好么?”“好!”

钟卿自支使梁雨买药、煎药,到谈笑自若地戏弄江湖人称‘无影镖’的陈一飞,以及在好风客栈提出要独自阻挡陈一飞他们,以求救下嫣红性命,这点点所为,都嬴得钟卿芳心的喜爱,刚看他扭头一边扶着嫣红姑娘时,已知此人是正人君子。自此,钟卿心里已不自觉地喜欢上了梁雨,但只是机缘未到,不便挑明女儿心事,倘若愿随心成,这赤身之羞,也不值牵掂了。

诗云:
百年已渡舟,千年何时枕。
大千江湖里,愿为同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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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5 07:59 编辑

第十一回 茫茫彼岸一帆渡  空空禅茶半壶香

清晨,梁雨被一阵阵凉意惊醒,舱外浓雾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却是不知道船儿飘到那里了,再看看钟卿和嫣红,俩人挤作一堆,还在沉沉梦中。梁雨走出舱处,坐在浓雾中行气运功,此刻风平浪静,船儿悠悠,微微的水浪拍打着船弦,均匀而清脆,恰如佛殿唱诵之曲,令人身心通泰,任督顺畅,五蕴为之一空,进入忘我状态。默念青锋一指咒,顿时周身热气蒸腾,四龙四凤在云雾中穿梭翱翔。这时钟卿也已经醒来,看到梁雨不在,寻出舱外,见那白衣少年整个身影融汇于白雾中,如一尊塑雕,安坐如山,神情肃穆,在这空旷无声的天地间,更显威仪。钟卿此刻心中早泛起女儿柔情,解下自己的披巾,轻轻搭在梁雨的身上。梁雨睁开眼看着钟卿,把披巾还给钟卿并系上。“梁少侠,漫天大雾,也不知我们将会飘到哪里去?”“我也不知,只有等大雾散后,再作决定吧。”正自说话间,却听到一首谒子从雾中传来:迷途焉非途,彼岸非彼岸。若知身何处?雾散自可看。钟卿听到声音,惊喜欢跃地叫着:“是浊静大师,雨哥哥,是浊静大师。”由于欢喜,钟卿从称呼里头暴露了春心,只是梁雨神情专注,也没有注意这一细节。


却见一叶小舟从浓雾中穿出,压着浪花来到大船边,浊静站在船头朗声笑道:“遥遥浓雾不着边,佛旗悬在半空间。一叶小舟相接引,听涛崖上结佛缘。三位居士,老僧请三位居士去听涛崖喝一杯早茶,不知可否?”原来,自钟卿姑娘离开普照寺,浊静料定经一夜自由漂泊,在日潮晚汐的影响下,这船儿会飘向听涛崖附近,故而放歌而至,特来接引梁雨三人。船至岸边,雄鸡报晓之声此起彼伏,天边一抹旭光破云而出,刹时漫天浓雾也飘散而去,洒满阳光的小路上,钟卿扶着嫣红,梁雨跟着浊静一路徒步而上,一会儿就到了听涛崖上的木阁前。木阁内早已点着梵香,一炉炭火滋滋有声,浊静为长,坐于向东方向一隅,梁雨和钟卿南北相向而坐,嫣红向西坐着。桌面上放置一套茶具,黑色,却是建阳名瓷。四周摆着早点,有厦门春卷、烧肉粽、鱼丸、五香芋包、韭菜盒、芋枣、章鱼等小吃。浊静从炭炉上取下煮好的甘泉,一番关公巡城,再依次韩信点将,将四个天目碗中倒满茶汤,说声“请”。梁雨三人都是行武之人,经一夜运功消耗,肚内已是饥饿,也顾不上礼仪斯文,就着茶大口吃着点心。


此刻正是雾去风来的时候,伴着涛声,清风穿窗而过,梵香绕于四壁,静气笼罩一案。江湖为之遥远,仿佛置身于世外桃园。浊静关切地询问嫣红伤势好些没有,钟卿感于浊静大师‘不执相’的教导,才豁出女儿家春色救回嫣红,便抱拳向浊静致谢。浊静呵呵一笑“你本善护念,不在五蕴中,浮屠造七级,四句乃从容。你这是三轮体空无畏布施,可以修到四果,已初步断掉见思两感了,说到谢,该是老僧谢钟居士,还有这位梁居士。前次,老僧十分钦佩居士不远千里访师冶业,悬壶济世,正可谓菩萨心肠,故而今日特在浓雾之中,兴然接引,此是佛缘,善哉,善哉。”“大师过奖了,小女子资质愚笨,幸得大师垂爱赐教,这五蕴四句,小女子定当用心修练。”梁雨听到钟卿与浊静的对话,却是坠入云里雾中,他不懂,不知道四句是指空、有、非空非有、亦空亦有之意,也不知五蕴为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但却突然想起在船上与钟卿邀约的事,便各自将师父的诗文呈给浊静,请大师给予指点。梁雨那首是:雄殿一声初旭辉,为君暖玉惹憔悴?冰花苦夜恨红日,消融春梦与君回。钟卿也将自己的那首背诵给了浊静大师:燕语不绝春尽欢,朝露昨夜已过完。一百八字写风流,月下谁叩玉门关。浊静默默听完两首诗,并不言语,诗中之意再明确不过,只是梁雨与钟卿都是初出江湖之人,并不知道各自师门尊者为其撮合春秋良缘,这一番开解却是点破不得。“两位居士来自南北,如此时相聚,共饮一壶之茶,想必两位居士料想不到会有此一聚吧,这已是缘了。”梁雨、钟卿同声应着“嗯”想继续听浊静说下去,偏是浊静大师不再说话,久久地盯着两人的天目碗,还是钟卿机巧一些,立时将碗中之茶一饮而尽,双手置于浊静大师壶前,意为讨要。梁雨木纳,只是望着浊静,钟卿立时暗自扯了扯梁雨衣袖,让他把碗中茶喝掉,梁雨端起碗喝了。浊静重又替二人筛好茶汤,“两位居士若要通彻诗意,各自把诗文更换一字即可,老僧现留下‘我,爱’两字,两位居士有了另一层境界之时,这两字自然嵌进诗中去了,阿弥陀佛!”

却说嫣红病体初俞,仍需调理,茶过三巡之后,浊静提出带嫣红回普照寺修养,约定三日后见面。“老僧别过,俩位居士保重,看这位梁少侠玉树临风,钟姑娘冰雪聪明,悟道三日,时间足够了,看来,我普照寺又有俩名高徒皈依,善之又善。切记,三心不可得,悟得此层,资粮盈仓也”说罢,带着嫣红走下崖去,留下梁雨与钟卿在听涛崖上解悟诗句。

一字嵌入和衣羞,二字嵌入真风流。
乾天滚滚有情下,坤地朦朦承恩收。
三心云烟凭空走,两意缱绻作梦求。
大道从简舍得后,灵台清明尘埃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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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5 07:59 编辑

第十二回  墨如暮山字字泪  爱似苍海殷殷情
芳儿雨侄同悉:
自上元节母女苦别后,二十年来,为娘每日以泪洗面,朝夕思盼母女同聚而不得。娘心酸楚与汝自幼孤苦同命,今托贤侄雨儿带信抚慰,聊减为娘愧欠,阅字如面,天伦咫尺之。

汝父陆连海,利欲醺心,阴险丧德,做出人神共愤之事。谋篡权柄,诛杀忠良,居心叵测,辱败帮义,为天下丐帮所不齿。庆父不死,鲁难不消,天下英雄欲得此贼而诛之为快。雨侄之父,忠勇世家,横遭杀戮,已然家破人亡。汝娘为讨长命锁,还雨儿一个念想,被汝贼父打下山崖,荆棘丛中,双眼不保,亡命天涯。幸得鸨娘、嫣红服侍,苟喘至今,此一切均拜汝贼父所赐。汝与之虽则骨肉,实为泥莲,不可同语也。

启和叔代父母之职,将汝哺育,他日垂暮,汝当视为亲生,尽孝全义。他倾力教汝修玉女莲花之功,你红丽姨倾力教雨儿青峰一指功,携二者合作之力,天下武功皆不可挡。娘盼汝俩心系一魂,情通一脉,青峰润蕊,莲花吐香。汝二人珠连壁合,同心协力,诛天下公敌,还丐帮、还天下一个公正。

雨儿少年英俊,文武双修,秉其父奇筋异骨,忠勇憨厚,自小生世坎坷,孤苦无亲。吾儿良善,冰雪聪明,汝二人命运同数,户担天下大任,娘有心望汝二人结秦晋之好,当是天作之合。此特安排汝二人接头共处之意一也。其二,青峰、莲花双功灵通尚需时日,汝二人要精进无怠,虔意双修。日后兴帮振族,母女团聚,皆赖汝俩。天理昭昭,邪不压正,但中秋正义申张之日,娘定在先月楼大宴天下英雄,共证乾坤。
                              

                                                               寒室母字年月日

一封书谏读下来,直把钟卿骇得芳颜大变,痛哭无涕。梁雨因知道一二原由,便安慰着钟卿,同是天涯苦命人,最易相知。此时俩人已不似方才拘紧,心儿油然相通,感叹着各自寂苦童年,惺惺相惜中,自然多了一份亲近,钟卿想起朱坛主临别嘱咐与梁雨要以情侣相处,加上方才红堂主书谏所示,正可谓少男钟情,少女怀春,二人心意契合,互生爱恋,誓言于心了。

陈一飞朝夕相盼,终于盼来了玉衡陆总坛主派来的援兵,他们是总坛侍卫陆志州,带五十名精壮高手,开阳坛副坛主段捷,也带五十名精壮高手,范佩也带了三十名美少女与段捷同来。陆连海并没有料到段有根与范红丽、红霞取得共识,且已结成儿女亲家,一纸天字令要段有根斩杀梁雨和天权坛来的钟卿。范红丽姐妹俩为确保雨儿,芳儿的绝对安全,也急令十七分舵宋晓明从文山带一百名卫兵赶往厦门护驾。陈一飞一见范佩,心中格登一惊,她分明是与梁雨前次在桂林结伴同行之人,陆坛主怎会派她出来助阵,心中已是一阵狐疑。范佩何等机灵,智慧启处,口吐莲花“陈伯伯,我好跟歹跟那梁雨,差不多快搭上小女子的青春,本想等待一个好时机给他下一个鸳鸯蛊的,偏是您老性急,硬要带着什么知府去春香堂抓人,活生生快要钓上岸的大鱼让您给放跑了。”陈一飞听到此言,拍了拍额头“哎呀,当时情景,我怎知你的真实身份啊!”“我是段郎的人,公公早欲兼并瑶光坛,成为真正的西南之王,被您这一搅和,看吧,原本一分力的事,现在要十分力去做了,唉……”段捷插话上来说;“陈伯伯,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派出的人手早以打探清楚,梁雨与另俩个女子前次借了船去了鼓浪屿,后来普照寺的浊静和尚带回一个,他们俩人现还在岛上,只是那小子武功太厉害,老夫差点命丧他手,你们这次前来,胜算就大了。”范佩听说雨哥哥凭空又结交了一个女子,心中好一阵不舒服。

日光岩上,海风微拂,星光璀璨。花香草气,随风而来。远处间杂稀疏灯火,四周一片宁静。梁雨与钟卿相向而坐,屏息运功,修练起青峰一指和玉女莲花功来。一个淑倩巧兮,娥眉纤修芳华,一个英俊诚兮,孔武浩然青春。一个红装浴月清香潜透,一个白衣沐风风度暗来。怎一处旷世绝尘两心澄彻,又一方无欲忘我两情同飞。青峰一指疾劲如春雷,玉女莲花婉约似秋水。春雷滚滚龙穿云层,秋水悠悠凤舞山岗,练到极致处,只见一直陪伴梁雨的四只凤凰飞到钟卿身边,那四条龙依就绕着梁雨盘旋。这是由于俩人心魂通契所至,合壁之功初具火候。练功完毕,钟卿先自睁开眼来,刚才自己身边振翅有声,东西南北传来仙曲梵音,一时如流水滑石,一时如清风过林,一时如环玉相叩,一时如丝弦微颤,这是自己平时练功从未有过的。梁雨也睁开了双眼,当钟卿把刚才的感受告诉他的时候,梁雨宽慰地笑着说:“我把青峰一指中的凤凰赠予了你,你好生喂养修度,从此,你又多了一层保护。”“雨哥哥,那你?”“我青峰一指的四龙,会感应你玉女莲花的四凤,无论何时何地,若有危难,就会飞来护你。”“嗯!

夜沉沉,钟卿依偎在梁雨怀里,俩个命运相似的人,在这鼓浪洞天的高岩上深情相吻,他俩暂时忘了江湖恩怨,也忘了刀剑岁月,长发衣袂之飘飘,倾情炽烈之火焰,已然将俩个人温暖一体,鼓浪咚咚之宣号,缠拥绵绕之浇融,直把这一夜冷风逼退。呢喃侬侬草原青草山泉载落花,低啸声声大漠黄沙雄鹰击晚霞。一人是虎啸山峦乱石颤,一个是燕语泥巢枝叶暖。将就了苍天雨露,承应了曼妙时光。此情激越年少梦,此爱筑成信誓桥。只此龙凤合鸣,但将天缘相收。道可道,非常道,就此一刻,俩人神灵相辅,就此悟开。钟卿不由自主温婉羞涩地吟出‘冰花苦夜爱红日’,梁雨也即纵情万丈咏出‘月下我叩玉门关’。真正是浓情蜜意,相欢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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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问鼎中原归大位 恣意山水筑小居
旭日东升,天光祥云。梁雨和钟卿大梦醒来,正欲从日光岩返回鹭岛,却见岩下黑鸦鸦冲上一队人。却原来,陈一飞终信不过范佩他们,悄悄与陆志州带着百拾号人马围上岩来,等段捷与范佩发现陈一飞异动欲前往救援梁雨和钟卿时,已是找不到半条船只,恰在这时,宋晓明也带着人马赶到了,见此状况,下令属下泅泳过去。毕竟南人会水,加上救主心切,大家众志成诚,也顾不了前路艰险,顶着风浪就向鼓浪屿游去。梁雨远远看见陈一飞一伙杀腾上来,轻蔑地一笑,漫不经心地解下缠腰软剑,稍一用力,剑锋直挺,剑气隐隐作响。梁雨要大开杀戒,荡平这些为虎作伥之徒。陈一飞、陆志州毕竟老道,听出剑气中的虎啸龙呤,心中已是一阵胆虚,但倚仗着百拾号之众,却也猖狂有加,势必拿下岩上俩人。“卿,你自坐看四海之景,欣赏鼓浪之韵,容哥哥下山清理路障,我们再漫步海滩,寻得船只接嫣红回到昆明。

梁雨凌虚御风,飘然而下,立时被众人围在中心厮杀。陈一飞躲在远处,瞅准时机连发袖镖,那一支接一支的镖破空而来,支支奔着梁雨的要穴而去。正在危急时刻,梁雨四周突现四条金色飞龙,四道金光筑起一圈光墙,陈一飞眼见自己的袖镖掉转了方向,向自己人弹射而去,惊恐与恼怒之间,他甩开梁雨而不顾,径直向岩上扑去,他想抓着钟卿,逼梁雨就范。钟卿看着这惊心动魄的搏杀,暗自为梁雨担心,见陈一飞飞身而至,仓皇间与之交手,无奈功力稍逊,被陈一飞步步紧逼至悬崖边,一个踉跄,活生生跌落下去……

一张狞笑的脸刹时变得扭曲不堪,陈一飞看到四只彩凤托着钟卿,慢悠悠地向海滩飞去,他愤怒之极,狠狠地连发十二支袖镖,要置钟卿于死地,却又见一条飞龙翻飞而至,在毒镖之前祭起金光,另一条飞龙在凤凰前面引路,将钟卿护送到了海岸边。这时宋晓明泅泳过来的卫士也陆续上了岸,他们呐喊着朝日光岩杀去。只可怜陈一飞、陆志州带来的人马,经一阵砍瓜切菜的屠戮,死伤遍地。陈一飞面朝中原跪下,老泪纵横,将刀往脖子上一抹,圆睁着双眼,向西天去了。

中秋在望,英雄启程。一年一度的丐帮英雄大会要在玉衡总坛如期召开。陆连海心事重重地在大厅度步,按理说,派出去的陆志州早该捎消息回来,陆连海几日来寝食不安,斩草不除根的后患是无穷的,若陈一飞与陆志州让其逃脱,那么,当年与圣手门做下的勾当,势必大白于天下,自己再无可能坐在丐帮帮主的宝座上,更为可怕的是,自己的性命也将在众叛亲离的愤概中难以保全。

玉衡总坛内,早已是张灯结彩,旌旗飘扬,陆连海每日都要亲自在门前迎接来到的英雄,先期到达玉衡总坛的有无锡天权坛朱启和、吉林天枢坛杨世勇,北京天璇坛郑世方和山东文曲坛秦卫,按帮规,各带十名侍卫入驻总坛。陆连海依然在先月楼设宴款待,席间彼此寒暄,谈笑风生,气氛甚是融融。第二日,范红丽、段有根相携而来,梁雨、钟卿、段捷和范佩扮成亲兵也进入了坛内。范红霞由宋晓明保护着,在坛外客栈住下来,陪同的还有浊静大师和了凡大师。大家静待着明日中秋英雄大会上揭穿陆连海的丑陋嘴脸,还丐帮一个公道。

“众位英雄,依先例,中秋之日,一年一度的丐帮兄弟相会,举荐贤才的佳节来到了。但是,太平盛事之年,丐帮今天将面临一次挑战。”上午九时,在玉衡坛演武场搭就的主席台上,陆连海将目光投向坐在左边一厢的范红丽和朱启和。“有两个坛主,借着丐帮祖宗之位的相争,意欲分裂丐帮闹独立,众位英雄,你们对此行径有何看法,或谁是丐帮真正的祖宗,大家给出一个答案。”“丐帮祖宗当然是洪武大帝朱璋。”文曲坛秦卫首先站起来答话。“对,洪武大帝定都应天府,推翻外族统治,他不是丐帮祖宗,难道别人还配当这个祖宗吗?”郑世方紧紧附合着秦卫。“段坛主,你看呢?”陆连海要试探段有根的态度,有意将话题转给段有根,因为他太担心,重庆和昆明相隔太近,天高皇帝远,这些年对于段有根的底细,掌握得不是很清楚。段有根本就与陆连海同龄,加上从红堂主那了解了陆连海的阴险,又与瑶光坛开了亲,看着陆连海龌龊的表演,自然是心有怒气,一语双关地答到“老夫以为,坐天下者,德者而据之。丐帮祖宗如是,今日玉衡总坛也如是。”此语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哗然,这是丐帮史上前所未有的大不敬啊!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哼,让老婆子我来说。”声音起处,范红霞由嫣红扶着,宋晓明紧跟一边,浊静和了凡随其后,一起并步向台上走来。杨世勇、郑世方和秦卫乍然看到范红霞,莫不震惊万分,谁都没有料想师娘还活着,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恭迎范红霞。“哪里来的瞎眼野婆子?你想扰乱丐帮英雄大会么。”台下亲兵立马架枪挡住这一行人。“谁敢无礼,那是我姐姐红霞夫人。”听得红舵主这一声喝,台下亲兵纵有陆连海指使,也不敢再行阻止。范红霞步上台前,朗声喝道:“陆连海,你还不知罪吗?瞎眼野婆子不但活着,还替你找着了女儿,梁副帮主的儿子也替你找着了,你说说,瞎眼野婆子做的这一切,配不配坐在这台上呢?”

台下已是鸦雀无声,当众人听完红堂主自大海寺惨案到陆连海杀己灭口这一段述叙后,莫不义愤填,他们怎样都没有想到,统领丐帮这些年的总坛主,是如此的一个不齿小人,众人纷纷要求杀了陆连海祭奠洪帮主朱师母灵位。形势逆转直下,陆连海已是众夭之的,恼怒之时,陆连海恶狠狠使出本门秘功降龙掌,朝范红霞当胸击来,说时急,那是快,钟卿挺身而出,喊了一声娘小心,一个箭步赶到母亲被击中之前,生生接了这致命一招,摇摇晃晃倒了下去。“禽兽”梁雨大喝一声,一招青峰一指如电射出,逼退了陆连海,他抱着钟卿,泪水涟涟,连声呼喊着卿卿,卿卿的名字。红霞也大声喊着,“芳儿,我的儿呀!”陆连海见梁雨伤感时刻不加防范,再次蓄足气力,他已作鱼死网破的打算,完全丧失了人性,狰狞中,招招凶狠,步步邪恶,欲置梁雨和范红霞于死地。梁雨既已发动了青峰一指,那四龙瞬间呼啸而出,已然阻挡并化解掉陆连海的所有险招。梁雨将钟卿交给扑过来救援的范佩,纵跃至陆连海身前,一柄青锋剑如狂龙乱舞,刷的一声,陆连海右臂被刺穿,经脉迸断,鲜血飞溅。当第二剑直抵陆连海喉咙,所有人都以为陆连海必死无疑时,一只凤凰展开翅膀荡开了梁雨手中的剑,陆连海躲过了致命的一剑,但已是无力还手了。

“雨哥哥,留他一命,他是我父亲。”说完,钟卿又晕了过去,“阿弥陀佛!”浊静大师见此感人情景,起身诵到:“钟居士仁心宅厚,慧根深耘,实是丐帮福泽。”了凡大师也诵到:“吉凶祸福有来由,但要深知不要忧。钟姑娘知晓生公说法,顽石点头之禅,功德无量也。”说毕二人架起陆连海,腾空而下,远远遁去。

红堂主也是感叹万分,虽然自己受了这许多若,遭了许多罪,想到芳儿有如此仁慈之心,也颇感安慰。台上台下无不寂寂。天枢坛杨世勇感于义愤,料定梁雨是红霞师母之婿,又见梁雨武功精湛,英气逼人,有乃父之威,首先倡议推选梁雨做丐帮帮主,并在英雄大会上由各路英雄为梁雨和钟卿证婚。大家一片欢呼,就连派出陈一飞的天璇坛郑世方,莫不羞愧,完全赞同杨世勇的建议,籍以回馈红霞师母。

是夜,玉衡总坛忠烈堂灵位上,加进了陈一飞,并把红霞夫君范大同的牌位移到洪曦身后,与梁定旭同排。梁雨率星坛群主鞠躬叩拜完毕,大摆宴席,庆贺丐帮新生。

宽广辽阔的大草原,一轮朝阳从山巅升起,一匹枣红马飞啸而来,马背上坐着陆芳和梁雨。“雨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芳芳,哥哥要带你去大山深处,哪里再不会有江湖争斗,只有满山的鲜花,悬挂的瀑布和叽喳不休的飞鸟。”“哥,真是太美了,我好喜欢!”“是啊,我们此去,伐木筑屋,自种自收,去过神仙一样的日子。”“雨哥哥,我们小屋取什么名字好听。”“哥哥早就想好了,就叫雨斋。”“雨斋,这名字好听,春雨秋雨漫天雨,如梦如幻如灵山。”“芳芳,到了那里,你要答应哥哥一个条件。”“什么条件?”“你要为哥哥生一大群儿女,哥要盖七幢房子,名字都想好了。”“叫什么名字呀?”“就叫天枢宫、天璇宫、文曲宫、开阳宫、瑶光宫。”那我们俩住的那幢叫什么呢?“你真是笨,当然是玉衡宫呐。我是丐帮的帮主呢。”一阵笑声随风飘远,远远望去,那匹枣红马驮着梁雨和陆芳,向着太阳奔去……

江湖一曲传唱千百年,谁人剑入匣刀入鞘放马南山。红尘滚滚风流事,总是裹了血泪斑斑和仇怨。怎不把心儿清空逐自然,怎么不埴树裁花香满园。远看见,故交朋侣来相探,大汗淋漓疲堪颜,且饮了这杯相逢的酒,且与我月儿之下摆手谈。朝听钟,晚闻鼓,大醉之下拨丝弦。听君抚琴我击节,那却是:晃了步、扭了腰,吱吱呀呀还狂癫,只把那唐诗宋词唱个三百遍,我与你,柳下花前和衣眠。陪我八百年,真真正正忘记忧烦和人间。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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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5 08:01 编辑

素喜闲心闻墨香,迷雾荡尽皆风光。
凭看江湖满垂杆,低酌高斟筛茶忙。
掂子不语世间事,任尔纵横弄刀枪。
无为翩翩朝野鹤,松下一局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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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5 08:02 编辑

朝听钟,晚闻鼓,大醉之下拨丝弦。听君抚琴我击节,那却是:晃了步、扭了腰,吱吱呀呀还狂癫,只把那唐诗宋词唱个三百遍,我与你,柳下花前和衣眠。陪我八百年,真真正正忘记忧烦和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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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2:5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叶舟 于 2014-9-25 08:03 编辑

一字嵌入和衣羞,二字嵌入真风流。
乾天滚滚有情下,坤地朦朦承恩收。
三心云烟凭空走,两意缱绻作梦求。
大道从简舍得后,灵台清明尘埃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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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浊静 于 2014-9-14 11:4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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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1 21:52 |只看该作者
灵感来源生活,不知何时何物触发了心灵这颗弦,一发不可收拾,就像静哥如此,你的精彩,让我叹观,不由感慨自己,时间多多,却少了一颗执着,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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