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 [复制链接]

芳紫陌

主楼

发表于 2013-6-14 22:3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今年的端午，和往年的端午一个样，似乎又不一样。年年岁岁节相同，岁岁年年情不同。

早上依旧要吃棕子，阿姨包的棕子，还有和棕子一块煮的鸡蛋；中午吃饺子，在父亲那里，和哥嫂围着老人一块过节，先生因公差依旧在外忙；晚上喝茶，早午吃得太多不好消化的东西，晚上为减肥起见，不敢再动主食，孩了有棕子吃，我省事不用再动烟火，泡一壶莱芜干烘化食消腻。

但就在那氤氲的茶香中，却又牵出了丝丝缕缕别样的情绪。

想起了那遥远山乡的小院，也想起了那仙山下的小院，更想起了近在城郊的山庄；都曾留有温暖情怀的院子，那里面的欢声笑语，那慈祥可亲的面孔，那生动热闹的包棕子的场景，那流动在节日气氛中浓浓的亲情友爱，似乎还清晰在侧，历历在目，感动在心，可转眼，却苍茫已过万重山，往事如烟。

都说人过四十已不惑，我觉得是面对人世间事物瞬息万变的一种莫可奈何，也或是一种释然，不释怀咋办？你执著，但事过境迁，物是人非，受伤的只有是用情专一的那一位，用情多深，受伤多深。要不现在流行一句话，动什么也别动感情。

身边最最亲的亲人说没就没了，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抽离出那种明明知道是事实不可改变，可内心里却总是不愿相信的自欺欺人的状态。人说走就走了，一点机会都不给了。这让我曾一度抱着瞎乐观甚或不切实际幻想的大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上帝除了温情之外，那真正铁面无私，无比冷酷无情的一面，这多少让我清醒一些，冷静一些，理智一些，面对现实了一些。

屈原曾高呼“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可结果，却因为不屈服于现状而投江，而我，是一凡夫俗子，只有顺应潮流，才与时俱进。

再面对一样瞬息万变的各种情感时，心已经千锤百炼，不动不静，观世态风云，变幻莫测，我只以不变应万变。因为，我已经无暇去探究，那在心里千万遍的扪心自问，为什么？！没有人给你答案，你只有随时间流逝去自行消化。慢慢，就释怀了，因为，自古便有言在先“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所以，我开始明白，父母教我这好那好，唯独没有告诉我，对你再好的东西，也有它散去的时候。

爱情久了，都是一碗温凉不等的白开水，生活需要罢了。雪小禅浪漫到骨子里的女作家，也都无比感慨道：“老了，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激情，爱恋，纠缠，都让时间慢慢地融化了，活着，居然成了最快乐的事情。亲爱的，不是我，而是风，是风在陪伴着光阴中的你我。”

于是，抱着一颗被现实弹得支离破碎的心，横冲直撞在人生前进的轨道上。什么情，什么节，只是为了活着有点情调寻找快乐地活着。脸上有着四季不同温度的风刮过，与心，已波澜不惊。

可，我始终坚信，只要你抱有一颗真诚友善的心，外界如何变，只要你不变，上帝会眷顾相信爱的人。所以，我还是在内心保留着我的一腔藏在骨子里的热情，热爱生命和生活的热情。于是，我和爱我的，和我爱的，我们相互温存着，在这个变化太快，人心难测的世道上，小心翼翼地前行。

同时，生活中，不泛遇到新的志同道合者。

端午还很遥远时，身边忽然就多了一位天真得像小女孩，热情似火的女诗人，从她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不曾苍老心境的我之前的影子，那么熟悉地一举一动，对最普通的生活中所拥有的自然的万事万物，都抱有一颗高度热爱浪漫纯粹的情感，不怕被伤害，洒脱以一颗野草的姿态挺立着，对一花一叶，一草一径，一滴水，一片云，都睁大了诗意的眼睛。

而且，这还是一个心灵手巧无比勤快的好女人，说端午近了，好吃棕子了。隔天，她就利用歇班的时间，把棕子包好了，离端午还早着呢，她开始分棕子给朋友们吃了。当我拿到那还热乎的三角形大棕子时，忽然心里一热，这形状的棕子多少年不见了，现在都是四棱形的，而她却包得尖尖的三个角的等边三角形的大棕子，当年，我母亲就是包这样的棕子的。

她就像一团火，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利用早晚班的时间，即使再累，也要陪我或早或晚上的锻炼，这让一直怕受伤害而总是刻意与朋友与任何圈子都若即若离的我，除了身边最贴已的闺蜜外，又多了一位无话不谈的姐妹。这样，早上或她，晚上或闺蜜，我的锻炼时光里，有了两个最可爱的朋友，一向独来独往，天马行空，多在男性世界里游刃，理性冷静刻意保持孤傲的我，只有在她们面前，卸下伪装，回归本真。

端午节那日早上，还在睡梦中，便被这一团火似的她，喊醒：走！拉露水，拨艾蒿去！

我忙急急地起床穿衣，下楼出门，寻她而去。她早已带她家大叔和女儿在半山腰拨了艾蒿，折了桃枝，正攀在山路边一颗野桑树上，探取着那一粒粒紫红的野果子，她的女儿立在路边一把把接了吃，她家大叔立在女儿身后，呵护着女儿嘴里叮嘱着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对了，这家伙，还是一个攀树的高手，槐花开了的季节，也是她爬上树去，折槐花枝子，我等在树下。

此时山半腰，水雾像雨丝一样，弥漫成一层黄色的云烟，沾湿了头发，眼睑，双腮，凉薄的晨露，也沾湿了衣服，穿得少的已开始瑟瑟发抖，她却爬在摇摇欲坠的胳膊般粗细的桑树枝上，摘得不亦乐乎，不时还忙中偷闲与过往晨练者打着招呼，不管认识不认识。

我去后，也开始不劳而获的，她摘一把，我吃一把，和她家女儿抢食她摘下来的桑椹果。最后，懂事乖巧一样大方可爱的她家小女儿，把又大又黑的一把递给我，说留给我家还在睡懒觉的姐姐吃。她家大叔也把折的避邪的桃枝给了大大的一株，上面还挂着两个野生小桃子。

我因有事，不能相陪，抱着来时路边山坡上拨的一大把艾蒿还有桃枝，攥着一把桑椹，在冬青叶上取了透明如珍珠般的露水，洗了把眼睛。她说的，用端午节的晨露洗眼，眼明，洗身体，避五毒。洗过后，我忽然觉得眼睛真得明亮了许多，心也跟着亮敞了起来。

我又用擦脸棉吸取了一些，拿回家给女儿擦眼睛，风俗，不问虚与真，传承便是。然后匆匆告别回家。

我觉得今年的端午，又因为她的邀喊，让我又比以往，多了另一种感觉。切实感受自己过日子的节，就这么即不同与往日又实实在在这么过的节。

之前，我或是被动参与，或等别人弄好了过程，我只是享受结果或是要的是借节日而欢闹的一种气氛，但那都不长久，像一缕烟，聚得快散得也快。虽然今年我没有亲自包棕子，但我能够走到太阳出来前上山拨艾的队伍里，我能够去山坡上拨艾蒿，我能够混在上山的欲拨艾，或手里已拨了一大把艾回走的人群中，我就觉得我已经不再是孤单一个边缘人，我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分子，开始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了。

尤其看到早早出来锻炼完，然后顺手拨了艾回家的男士，我觉得无论白天他身为何职，他现在就是一居家男子，一个爱家爱家人的居家好男人，我喜欢看到男士这样有着过日子的举动；我更喜欢看到，一家三口，尤其小孩子也起得早，被爸妈带着出来，感受这浓浓的传统风俗的一幕；最令我温暖的，当然还是那些老人，有的真就拿了一块毛巾，在山坡草丛的露水最浓处，拉露水，拉满一毛巾，是要回家给家人擦身体，防病防毒图个吉利的。

我一路扛着一把艾草走着，一路看着上山下山的传承节日风俗中的人群，想起一向忧国忧民的陆游最具生活化的一首诗：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旧俗方储药，羸躯亦点丹。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

看，因为这个节，诗人也品悟到了生活的真味了，所以无论情感如何变化，无论你身边还有什么人，都要融入到生活需要的情节里去，到时自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等待着你。

把那把艾草和桃枝学样子，放在门后，因为实在找不到挂在门上的地方。从来没有过的举动。但进出看到它们，我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柔柔地溢淌着……；决定以后年年端午，把亲手拨的艾和桃枝挂下去！

谢谢你，亲爱的女诗人，是你把我拉进了一个节日风俗里，让我深深感受了一把生活的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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