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离离 于 2014-4-17 17:35 编辑
每每母亲做了什么平时不常做的饭菜就会打电话:慧,中午过来吃饭吧,我们做了什么什么。如果我那天恰巧没事,又有心情,就会很痛快的答应。然后,母亲就在那头高兴的对父亲喊:你家大妮中午过来吃饭。电话这头的我,心突然就潮潮的。
如果我有事过不去,母亲就明显的悻悻:真不能过来吗?做的可好吃了。
妈,我真过不去,明天吧,给我留着,明天一定去。
明天你就别来了。然后,电话的嘟嘟声。我便举着电话瞬间失神。
如果我中午过去,只要我一下车碰车门,母亲必定开着窗户喊:慧,慧。
妈,妈。我仰着头目光寻着三楼的某个窗口,直到看到母样挥舞的手。
我便冲她笑了:妈,做好了吗?饿死了。
好了,快上来吧。你走路看着点,穿那么高的跟。
我冲高处吐吐舌头,挤挤眼:我上楼了啊妈。
我特别喜欢在楼下仰着头与家人说话的感觉,比如,我没有预先打招呼就去我妈那,必定先站在楼下喊:妈啊,妈啊。
老公说:你扯着个嗓子在楼下喊妈,不怕别人都哎。
滚一边去,你不知道当他们回应时的那种感觉,特别好。
那我改天试试?
现在,老公下班回家如果知道我在家,他便不按门铃,直接在楼下扯了嗓子大喊:媳妇,我去超市,想吃什么?
我便匆忙忙的跑到阳台上推了窗,趴在六楼的窗户上冲他咧着嘴笑:你回来了啊,累不累?
不累。你跟我一起去吗?
不去,还得换衣服,麻烦死了。
懒猪。
讨厌。
想吃什么快说。
有次我就问他,你现在为什么也喜欢在楼下喊了?
他想了想说:当我抬起头望向高处会有一种不确定感,但如果我的呼喊突然有了回应,心里便莫名的踏实和温暖。
而人对这种感觉又是上瘾的,所以,我会依赖于一个抱枕,依赖于一首歌,依赖于一盏灯,或者依赖于亮起的QQ,或者24小时不关门的南亭。
那晚,在论坛看到里西湖的《菜场楼顶上》,他说:
在菜场里,我买菜
也希望看出一些端倪:
从油腻腻的肉案上或酱醋酒之间或隐秘的白菜心子里生出来
安闲的小路,他(或她)
上去晒太阳,喝茶,或小坐一会
我没见过的那人
像幸福派来的间谍,在人群中藏得很深
我靠在床上,抱着笔记本,奶白如尖糖的小灯散着暖黄的光,它其实坏了,有多次想收起,但终究还是放回原位,毕竟它曾经那么努力的温暖过。它的灯光漫到诗句上,那黑色的方块字仿佛也柔性起来,琐碎的日子在句子里因瞬间的一个小失神便变得妙不可言,诗意盎然,而我,在这样的夜晚,便沉浸在这首小诗里,体验着寻找暗语的快乐。
而夜就泡在四月的花香里,挂着微笑蹭蹭枕头安然入梦。
幸福,其实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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