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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国学堂 错落的晨曦(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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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的晨曦(短篇小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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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1-5-14 16:47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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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君雅 于 2011-5-15 12:15 编辑

走出糖果咖啡屋的时候正是凌晨三点,城市陷在一片雾气之中,曙光微露。
把记着地址的纸条塞到钱包里,我最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竟然连地址和时间都要用笔记下来。
落地窗外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盖住了面孔。他伸手去抹沾满了雾气的窗子,似乎想看自己的眼睛。我走过去,从包里取出小镜子递过去。
他怔了一下,瞪大眼睛打量着我,似乎有些茫然,然后接过镜子。
他的眼睛实在漂亮,眸子漆黑,眼角有错落了风情的稍许疲惫。鼻梁高挺,肤色白皙,嘴唇是性感的微薄。左边的嘴角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我快瞎了。”他低声说着,身体靠过来,发丝垂在我的脸上,有些痒。
我往后退了一步,习惯性地与人保持距离。
“谢谢你。”他声音依旧在我耳边,镜子送回我的手上。
不是个鸭子吧?我有些失笑,“不用谢,你的样子很像我的弟弟。”
“哦。”眼睛闪了闪。显然,他以为我在用老套的说法搭讪。
我懒得解释,正好一辆出租车经过,伸手拦下。

“你的弟弟,”他突然大声问,“去哪儿了?”
我回头看他,他正半眯着眼睛,似乎努力想看清我。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秋天已经来了这么久,穿得实在太单薄。
“早死了。”我笑笑,关上车门。转头说:“开车。”
车子开出这条寂静的街,司机师傅转头问我:“去哪里?”
“回家。”# F: u+
师傅笑了,“你可真逗,我哪儿知道你家在哪儿啊。”
也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茉莉路,恩……”我咬了咬嘴唇,“还是茉香路来着?”
那师傅以为我在开玩笑,“现在的女孩子啊,一个比一个幽默。”
我有些懊恼,我并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低头翻包去找我的备忘录,入眼的先是包上一道十公分左右长的口子。
钱包不见了。
“茉沉路58号,香阑小区。”我对司机师傅说。心里却骂:小兔崽子!我操!

从家里拿了钱付了车费,洗了一个热水澡,打电话给萧南。
“今天的时间和地点。”
他似乎已经开始睡觉,声音有些懒怠。“你不是记了么?忘记放哪儿了?”
“钱包被人偷了。”
电话彼端沉默良久,然后才说出了时间和地点,我用笔记下。
“莫晴,若是让老K知道我们有联系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所以这次是你帮我一次,我会拿笔记下来。”我皱皱眉,“这次以后,不要再喊我的名字,你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错误何止如此?”他淡淡地说,似乎正在彼端轻笑,“莫晴,再见!”
变得这么有礼貌?我放下电话,先去补觉。只有精力充沛了,才能好好工作。
晚上十一点,我按着纸条上的地点打车去“金碧辉煌”。道路却被封锁,警车出动。
取出纸条,先拿打火机烧掉。然后点燃一支烟,立在街口静静地看。
我的手没有抖,我这么告诉自己。
“李老板安排了三十多个人装成客人的样子,把周围的包厢都包了,到底还是没逃过一死。”有知情人在旁边低声谈论。,
“不是说被水果刀一刀割断了气管么?那些人干什么吃的,竟让那杀手近了李老板的身?人都死了,再抓住凶手又有什么用?”
“那小子装成服务生!”那人吐了一口吐沫,“妈的,幸亏出事的时候我正好走到门口准备给我养的那小骚货打电话,不然也被带回局子里,可就麻烦了。”
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头脑有些发蒙。
萧南是提前动手了?还是他根本给我的时间就是错误的?
前者可能性极小,我们做了三年搭档。如果联手合作的话,他怎么会轻易落得被抓住的地步?虽说顾主要求的时间紧,却也不至于再无机会。
如果是后者……我警惕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烟头差点烧到手,顺手扔到垃圾箱里。如果是后者,我必须马上准备逃亡!
转过这条肮脏的小街,饶过散发着臭味的垃圾箱。抬眼看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我认真想想,终于想起。依旧是早晨穿的那条牛仔裤,上身却多了一件米色短打外套,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多。
“没有钱买衣服为什么不直说?”我临时起意,向他走过去。
他抬头看我,半眯着眼睛。直到我走近,似乎才认出我。白皙的脸蛋红了一下,脚下却没动,“还剩三千,都还给你行不行?”
“怕我报警?”我笑了出来,伸出手指去挑他的下巴,“那为什么还要偷?”
把脸别开,他有些不自在。从兜里掏出一个女士钱包,却不是我的。“这还有五百,都给你。剩下的一千三我再想办法。”
“这又是从哪儿偷的?”我学他今早的样子,把身子挨了过去。眼睛正好对上他紧抿着的薄唇,依旧……很性感,有些青涩的性感。
他慢慢地张开嘴,舌头伸出,卷着一截刀片。把刀片用手取下的时候,舌头还顺便舔了一下嘴唇。他斜着眼睛看我,“我不能坐牢,甚至不可以被拘留。我没有时间了!”他低声说:“我今天刚学会一个杀人的方式,其实我不想……”
学萧南么?我笑了起来。
很早就有人说过,我笑起来很漂亮。
所以他确实怔住了。我迅速地捏住他那只拿着刀片的手的腕部,轻松地向他身后一掰。顺势回转过身体,鞋跟在他膝后用力一脚。他就被我反制住一只手,单腿跪在了地上 。
半长的头发用力一甩,他转头瞪着我:“你……”
“我?”我还能滕出一只手点烟,把烟雾喷到他那慌乱的脸蛋上,“别怕!只是想在你那借住几天,你的地方没有别人吧?还方便么?”
他眯着眼睛打量我,突然露齿一笑,“只有我一个人,不嫌乱的话,就来吧。”
_很好,我松开手。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里面还有两万,这几天就先不要干活了。”
他没说话,接过卡也没问密码。转身带路。
他住的地方在靠近的郊区的一个破旧的楼房。楼道的灯光昏暗,有几层甚至根本不亮。墙壁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以及各种小广告,空气中还有一股腐败的味道。真是个适合拍鬼片的地方。
他住在八楼。
房间其实不算乱,收拾的很干净。但实在寒酸。墙壁甚至没有刮大白。
“只有一张单人床,我明天出去买张垫子。”他面色有些窘迫,似乎无法好好招待客人的那种手足无措。
“不必去买,”我看向他,“我们两个都不算胖,可以睡。”我说着便开始脱外套和外裤,他怔在那里看着我的动作,然后嘴角浮上一抹笑。
;找过鸡么?你。”我看到他的脸猛然一红,似乎有些愤怒。

“我不是……”
“我知道。”我笑着去解他前面的扣,“你不是鸭子,是职业扒手。”
“可以的。”萧南把眼睛闭上说,“先把我绑紧扔柜子里关上三个小时,房间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我想他对黑暗和幽闭或许都有恐惧,然而每个人都有不愿朝向光亮的过往。或痛或伤,我无意探询。
我照做后把他拎出来的时候,他面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当他麦色的肌肤上印满血痕的时候,他果然啜泣出声。
后来我问他:究竟是因为疼痛哭的,还是因为恐惧?他那时正趴在床上抽烟,身上的伤口还在幽幽的渗血,他说:“是舒服的哭出来的。”
我想我们真是天生适合的搭档。
然而事后才知,我们之间的默契和适合并非只在游戏上。这算不上一件好事。
我琢磨着,萧南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死了?
I我停手,问自己:这个人是谁?我为什么要打他?
掰过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我才想了起来。
“你今早偷了我的钱包?”
他一头汗水,下唇有自己的牙印,“为这个打我?”
你是这么想的?我不知如何解释。拍拍他的脸,我继续。
我……”他抽着气,断断续续地问:“真的像你弟弟么?”
我甩了皮带,在床上坐下。然后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恩……不像的。我今天早上记错了。”
我拽拽他的头发,“以后别偷东西了,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为了这点小钱,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不值得。”
他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你这么年轻,又干净漂亮的,只要肯吃点苦,以后想混好不难。”我把他往床上推。
“你能借我些钱么?”他突然说,眼睛瞪大了看我。
“要多少?”

“一个眼角膜手术要多少钱?”
我摸着他的眼睛。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眸子很黑很黑,眼角有错落着风情的少许疲惫。“谁的眼睛出问题了?”
他缩了一下瞳孔,冷静地打量着我。“早上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快瞎了。”,
有么?我回忆一下,似乎是这样。“哦,没问题的。你就是为这个偷东西?”“我大学还没有毕业,”他说,“我不能肄业,不能变成瞎子。我无法允许我的生命有残缺。”
这话好耳熟,似乎曾经也在哪里听过。我仔细回想,我的弟弟,莫雨,他似乎也这么说过。可是他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十五那年吧,就死了。我赚了那么多钱想给他换心,却始终等不到一个合适的心源。而他,却在一次短暂的好转中跳楼了。
他怎么说的来着?想不起来了……
我却记得他不喜欢自己因为生病输液而变浮胖的身体,他是个爱美的孩子。
我有些气恼,扬手就给了眼前这人一个耳光。
他被我打愣,“你怎么这么暴力?”
我翻过他的身子,还想揍他。
够了!够了!”他喊,“很疼的知不知道?”
“是么?”我突然生出点歉意。“那我给你揉揉?”
“免了!”他费力的转过身,“松绑吧,姐姐!我胳膊都麻了。”
姐姐?真好听!“你叫什么?”
“童言。”
“名字很好听。”
“可以松绑么?”他苦笑。
我把他的身体抵在墙上,就要坐下去。以前,三年以前,我和萧南是这么玩过的。
他坐着,我坐着。很煽情。
然而,童言那儿是蔫的。
“为什么不兴奋?”我奇怪。
“你……”他脸红了,斜着眼看我,样子颇为无奈。“吻我。”然后这么说。
我照做,他的嘴唇凉凉的,舌头却是柔软的温热……
我似乎很少这么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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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1-5-14 23:46 |只看该作者
早就看到了,因为没有一个完整的时间所以没有读,小眉的文字就是要在这样的一个深夜一口气读完的,喜欢自己感受到的那种揪心的疼痛与酣畅的释放,仿佛被人推开了另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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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1-5-14 17:5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君雅


    不是吗?真的如此。还有一点,文字了得!故事的对接方式,情节的跳跃都值得称道。
不 ...
我想好了悲剧 发表于 2011-5-14 17:48



    我很赞同
    首先作者心要静
    在论坛这么多年,影儿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位能安安静静写作的8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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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1-5-14 17:4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2# 君雅


    不是吗?真的如此。还有一点,文字了得!故事的对接方式,情节的跳跃都值得称道。
不过有一点,必须静下心来认真的读。不像目前流行的很多网络小说,弱智的了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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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1-5-14 17:4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君雅


    真的呢,这故事写的,要情节有情节,要人物有人物,要个性有个性,要眼泪有眼泪!
我想好了悲剧 发表于 2011-5-14 17:37



    悲剧啊
    我要另眼相看你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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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1-5-14 17:37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0# 君雅


    真的呢,这故事写的,要情节有情节,要人物有人物,要个性有个性,要眼泪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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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1-5-14 17:30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你可以做六星的专栏作家了。
我想好了悲剧 发表于 2011-5-14 17:11



    谢谢悲剧对影儿的关注和鼓励
    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她是论坛最全面最优秀的80后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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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1-5-14 17:12 |只看该作者
流星传媒将来是想出书的,我觉得你的小说会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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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1-5-14 17:11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你可以做六星的专栏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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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1-5-14 17:11 |只看该作者
一口气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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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1-5-14 16:54 |只看该作者
那些我所有过的、错失的、遗忘的,也不过都是生命的碎片。
当我和童言相拥着投入大地的怀抱时,红日在我们头上冉冉升起。:一切就此完满。

如果可能,我也想这么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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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1-5-14 16:51 |只看该作者
掉楼下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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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1-5-14 16:50 |只看该作者
沙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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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1-5-14 16:49 |只看该作者
水!好冷!
我被冷水泼醒,面前站着一个妖娆的女人,烟熏装、猩红唇。周围还有五、六个健壮的男人,面孔很陌生。
她妖笑,“莫晴,原来你好这一口。难道萧南也喜欢么?”
我茫然地看看她,萧南是谁?然后寻找童言。他站在角落里,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这女人,似乎又没在看。“一年不见,你怎么从豹子变成小猫儿了?”女人用靴子尖来挑我的下巴,“让老K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转头去找童言,“童言,她是谁?”
少他妈的给我装!”女人恶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他早就把你卖了!五万块钱!”
女人大笑,“莫晴,你就值这点儿钱,你知道么?”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仰头看她。
“我说这个小偷,”她指着童言冷笑,“本来就是我雇来看着你的。你可真单纯,萧南死后,你竟然放心地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让他去查里面的钱。”她狠狠地捏我的面颊,“他早被我收买了,你知道么?这一年来若不是我忙着处理老K,顺便取而代之,哪里会放任你在这逍遥一年?”
女人说着,然后笑出了泪花。“萧南那个傻B,我暗中告诉他老K想除掉你们俩的消息,其实不过是想让他逃!他成全了你。你却带着一个小白脸,自己跑出来快活。”她说,“你他妈的还有没有心?”
我还是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双手被绑在身后,胃里急剧的翻搅,我俯身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我头脑恍惚,飞舞的都是有关童言的碎片。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明白她所提到的事和人,只有与童言的记忆清晰而凛冽…………糖果咖啡屋走出的凌晨,在一片浓浓的雾气中,他对着我大声的问:“你的弟弟,去哪儿了?”……
“我今天刚学会一个杀人的方式,其实我不想……”
“你……”他红着脸斜着眼看我,样子很无奈。“吻我。”他这么说。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他还说过,“人的一生也许只有一次燃烧,而那一次的点燃,也许只需要一秒。”他这么说,“我现在信了。”
“莫晴……我已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他的眼泪流下来。
“你……你打我吧?好不好?”……
“莫晴,对不起……”
……
童言缓缓伸出舌头,我看到他伸手取下舌头上的那截刀片。然后他似疯了般,迅速割断了一个男人的咽喉。另外几个男人扑上去把他摁倒在地。童言几乎毫无反击之力,任几个男人踢打在身上,却始终站不起来。他滚爬着,艰难地向我靠过来。“童言,你疯了!”女人大叫,后退着向后躲去。
我飞跳而起,甩开之前绑在我手腕上的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她惊恐的看着我,似乎在问:你怎么解开了捆绑?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手腕灵活地转动几下,就摆脱了捆绑,这似乎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虹姐!”那几个男人慌乱地喊着。女人艰难地说:“别动!都退后!”
童言踉跄着走到我身边,手上嘴角都是鲜血。
莫晴,我并没有想至你与死地!”女人神色紧张的说,“而且,说起来我也算你的恩人。”
她说,“当初正是老K对你弟弟说过你做的事情,他才会想不开跳楼自杀的。你一定不知道吧?我杀了老K,间接也等于帮你弟弟报了仇。”我摇摇头,依旧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要带童言走,”我这么说,“他是我的。”

童言眯起眼睛试图要看清我,脸上没有任何除了茫然之外的表情。
推开女人,我拉着童言往外跑。童言看不清路,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踉跄的跟着。
我想我一定把他打的很疼,还有……他的脚。
“莫晴,”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我们不要跑了。”他眯着眼睛抬起头,指着小镇里最高的那栋楼问:“那是什么?”“政府大楼。”我说着也回头看去。天色还很暗,我一时分不清是黎明还是黄昏。
然而空气清晰且凛冽,到处都是蒙蒙的雾气,有小鸟在树上清脆的叫着。
于是,我们站在这个小镇唯一的十二层楼顶。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他眯着眼睛,眼角微微上扬,我怀疑他眼角那一抹疲惫的风情,便可称为“单凤”。
哪句?”
“我偷窃,但没失了良心。”
“记得。”我记得。
“还有一句,”他说,“我无法允许我的生命有残缺。”
都记得,我拥住他,手依然不自觉地去扶弄他的伤痕。
“我……早就卖了你,”他说,眼角有泪,“也踏碎了我自己。”
我想他是愧疚的,虽然我不明白
他偷窃了我的爱情,我暗杀了他的光明。
这是不是叫,两全其美?
呵!我已经连成语都快忘光了。
却突然想起莫雨留给我的纸条,上面写:
——姐,不要哭!请你为我微笑。我想你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你,我是带着幸福离开的……
我努力对童言微笑,有人说我笑起来很美。童言的样子很像我的弟弟。
童言看了我许久,转过头突然开心地大叫,“太阳!莫晴我看清楚了,是火红色的太阳!”
他的头发被风吹起,抚摩着我的面孔,很痒。
太阳升起来了,一大颗,又圆又红。日出的那一刻,天空完全放亮。
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叫着,我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薄唇冰凉,舌头却是柔软的温热。
我是为他动情的……
这个世上没有天使和海豚的故事,也不会有鱼和飞鸟的爱情。
据说盘古开天地后,把一只眼睛化作了太阳,另一只变作月亮。他用两只眼睛交替着照看大地的子民,于是人类不必惧怕夜的黑,可以期待日出时的温暖。
萧南摄取疼痛消除恐惧,他用死亡,被我成全。童言承受疼痛抵御愧疚,却终究无法释怀。
那些我所有过的、错失的、遗忘的,也不过都是生命的碎片。
当我和童言相拥着投入大地的怀抱时,红日在我们头上冉冉升起。:一切就此完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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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1-5-14 16:49 |只看该作者
我不敢再去糖果咖啡屋,很多情况都是未知的。或许有危险。
坐在童言的小屋里看电视,果然,那个杀了李老板的凶手自杀身亡了。我想萧南是足够出色的,他找到了解决自己的机会。童言在厨房炒菜,没有油烟机,一屋子呛。我吸吸鼻子,闻到一种陌生的味道。
家。
我想老K早就认为我不适合再干这一行了吧?如此下去,我大概会在拿着刀子的时候,忘记了哪个才是暗杀的目标。
萧南是因为已经不信任我了,所以才提前动手的么?
或者,他早就意识到有问题,所以想救我一命?
我随手翻着备忘录,上面从来不记与工作有关的事情,不安全。但却有随手写下的怕自己忘记的重要事情。
翻到一页,我怔住。
——“此生第一份爱情,既然不能相忘于江湖,只好同赴沧海。”
我恋爱了么?
备忘录后面夹着一张机票,今天的日期。
童言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两盘青菜,两碗米饭,还有碟咸菜
“你怎么哭了?”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摸摸自己的脸,真的一脸泪湿。取出那张银行卡——我唯一的一张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办的银行卡,再翻出密码让童言背下来。“快!去帮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童言惊讶地看着我,却没有说什么,解下围裙就出去了。
我突然想起,我和萧南早就商量好了,干完最后这一次,我们走……
然而,不该有风声透露,他即便单枪匹马也不该被抓。那只剩下一个可能,老K把我们两个人都放弃了。
而萧南,去堵了枪口。 童言回来后,报了一个令我瘫软的数目。萧南早已料到,把钱都留给了我。

i萧南,我们,爱过么?
我的大脑里装满了碎片,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恰当的时候把它们恰当的提取。
把密码留给童言,“去治好你的眼睛,”我说,“以后好好活着。”
瑰童言从身后抱住我,“别去……”
“不要对任何人说你见过我。”
“求你……”
认识我,并不是一件好事。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并不一定会死,我会珍惜萧南给我留下的生命。然而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否则,无法这样自得的活着。然而,我却不想再害了童言。
我不准你走。”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门。“童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该再有交集。”
我反身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别闹了!我必须走。”
他咳嗽着弓起身子蜷在地上,然后笑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知道你想为你的伙伴报仇。”
“你说什么?”
“你钱包里装着那个地址,所以我那天晚上才会去那里。”童言突然这么说,“我知道你是杀手,也见过你的同伴。是我帮他打晕了那个服务生,就在包房的旁边,然后假装自己是那服务生的朋友,才让他顺利的进入了李老板的包房。”
我自己地盯着他的眸子。“说谎!”
“我从不说谎!”童言说,“我给他看了那张纸条,问他你为什么没来。他说他告诉你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他说你们早已经被出卖了。”
可是你……”我无法相信。
他拉着我往房间里走,从一个角落里取出我的钱包。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那张纸条已经被我烧了!这是你弟弟的诊断书!这是他死前留下的纸条!这是……萧南给我机票。”他看着我,眼角的韵致烁烁如妖,“我本来,只是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你弟弟的遗物应该对你很重要。”他说,“我偷窃,但没失了良心。却没想你……”原来,让我塞到钱包里。难怪,我晚上出门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我拿起弟弟的字条。“这件事和你无关,现在你有了钱,就去好好生活,不要参合进来。”“晚了!”童言慢慢眨眼,“我回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我迅速从原地跳起,想取别在腰间的折叠刀。
童言一伸手,刀子却在他手中打开。“人我是暂时甩掉了。但是现在必须走!不是你自己走!而是我们,我们一起离开。”
“你自己离开。”我断然说。
“不可能!”
“我已经害了你。”
“是!你已经害了我。”童言笑着说,“负点责任吧!我都认命了。”
“你总不是因为跟我上了一次床……”
老实说那次的做爱经历并不算非常愉快,”他竟然还开玩笑,“不过我以前听过一句话。”
他说,“人的一生也许只有一次燃烧,而那一次的点燃,也许只需要一秒。”他这么说,“我现在信了。”下一秒,刀子已经抵上了他的咽喉。“童言,你还小,我负不起责任。而我,也不是打算去报仇的。萧南已经死了,我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更不冒没有意义的险。”
“那你是去做什么?”他不解,眼睛里流露出痛苦。
“去找回一些记忆。”我指指我的备忘录。“我的大脑开始坏掉了,我怀疑我和萧南爱过。可是我无法确认。”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碎片,趁时间还不算太远,是可以拾起的。不过,我需要一些提示。需要证据,需要那些能帮我拾起记忆的证据。”
情绪和感觉最孤立无援,在的时候没有依傍,走的时候不留痕迹。它们不似事件那般显而易见亦容易被发现。我要把它们找回来!童言看着我,满是疑惑。
我不需要他明白。他也无法明白。莫雨死后,我便成为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这些年,我除了赚钱,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活着?是萧南么?可是萧南死了,我却想不起我们的爱情,多么可耻!
童言放弃,孤伶伶地站着,“好,你去!”
我不能再看他,情绪和感觉如此强烈,我无暇分辨。

我包了一辆出租车,带上墨镜。按着备忘录里写过的地址,在城市里乱逛。
三年前再一年前,我似乎便与萧南认识了。那时候我们都做过什么事情呢?我们似乎始终没有过那种正常的情侣式的关系。
他是一个样貌英俊,但灵魂却早已破败的人。我亦是。
我们是从来不需要正常人的幸福和甜蜜呢?还是从来没敢想过?我不知道。
这三年内,我们应该极少有私下的接触,我们都足够职业。有些错误不可以犯,一犯便再无机会改过。:
萧南那天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或许早已知错?
车子拐进一个偏僻的胡同,我一惊。刀子在手中飞出。
我不能在光天化日下杀人,我没疯。几个人把我包围。
“虹姐请你过去。”其中一个人说,“你逃又能逃到什么时候?”虹姐?我歪头想了一下,似乎是老K身边那个妖娆的女人。我冷笑着后退,一脚踢开了正逼近的男人。
果真是一群上不了档次的混混,这种货色,也只有同样不上档次的人才用。
一刀割断手腕,一刀割断腿筋,另外一个,直捅他的会阴穴。不要小看折叠的水果刀,用好了最无害。
警方没办法查,又携带方便。终于退到路口,一辆车在我面前猛然刹闸。
一个年轻的男子打开车门,“快!”
是童言。车子飞驰出去。“正好时间来得及,我带了你的身份证件和我自己的。”他简单的说,“我们去机场。”. “童言……”.“听我的!”童言几乎是吼着说,“我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光明的未来,我根本无法再在这个城市混下去。我管你那该死的爱不爱的,你他妈的必须要回报我!”
t我无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说的对,我已经欠了他。
一笔一笔的烂帐,我要怎么偿还?

童言说,这是他的老家。不过家里的人早已死光,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我喜欢这个小镇,道路干净,空气潮湿。
没有城市如同牢笼的冷灰色建筑,天空是大块大块的,夜晚能看见星星。, 我们住在破旧的平房,房后有很大的园子,可以种些蔬菜。
我们早就提取了很多现金,不用担心生活所需。
童言依旧每天出门,他说不愿这样让自己废掉,他要找工作做。体力劳动也好。他可以偷,但不能被女人养活。
我无法辩驳。
童言说:“我以前很想做一个建筑师。”
怎么办?我快要变成一个白痴了,我记不住的事情越来越多,就连开始写日记都困难。我可能写着上一句,就忘记下一句要记什么了。我随时写,随时记。有的时候却找不到本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童言现在每天都把脸凑到我脸上来看我。他说:“想再看你,再多看看。”
我想,我以前一定忘记了些什么,忘记去拿笔记录什么。
我脑子不好使,找不出没有记录的记忆
可我有心心念念的事情,备忘录上有一行字:
——我一定要找回爱的证据!
爱的证据?爱的证据!
我一边打扫房间,一边想这句话的含义。然后转头,便看到萧南摸着门进来。
手里拎着一条鱼,“莫晴,今天吃鱼好么?你来做吧。”
他笑的真好看,他很少笑的。眼睛微微眯起的样子,像是一种诱惑。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想他。很强烈的想念,似乎煎熬了许多许多年。;
去扯他的衣服,他嬉笑着一下把我抱了起来
“你这个色鬼!
“闭嘴!”
我去咬他的耳垂,
“皮痒了吧你?”他突然推开我,用难解的眼神看着我。我依旧缠过去,“我刚才还在想,要找爱的证据,”我笑,我记得我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点着他身上我留下的痕迹说:“哪里用去找呢?这儿!这儿!不都是嘛!”:他全身都僵硬着,然后缓缓的伸手抚摩我的脸,“莫晴……”
我今天脑子很清楚哦,”我试着学别的女人那样撒娇,我要趁着我记忆还清楚的时候表明心迹,“我记得你问我:究竟是喜欢你的人多一些,还是喜欢欺负你的感觉多一些。”我把头拱到他的怀里,“萧南,我爱你啊!我爱你!”
“是么……”他把我紧紧的环住。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幸福?
我也爱你。”他回应我。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惧怕幽闭?”我今天突然想起很多事情,我想一口气问清楚,然后记下来,免得再忘了。
“我……”他闭着眼睛,想去摸水杯。“啪!”的一声,杯子打碎在地。他慌忙站起,“我去扫!”竟睁着眼一脚踏在了碎片上。脚流了好多的血,我急忙去帮他包扎。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我真的快瞎了。”
我的心脏猛然收紧,这样的话,好熟悉……我抬头去辨认眼前的人。
只觉得漫天飞舞着的都是摸不清条理的碎片……
对不起……”
他是童言!是童言!没有一种歉疚可以这样刻骨的清晰,我泪水喷涌。一年的记忆,第一次以完整的形式回归脑海!除了道歉,我不知再说什么!
眼睛!他的眼睛,他早说过!我没有记!我忘了!" 我站起身,急忙去翻包。
童言,我记得,你要做眼睛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快!要快!”我慌了神的在房间里乱找。
别找了……”他说,“钱已经花完了,卡里的,早就被冻结了。”" 我怔在原地,“我被通缉了?”他没有说话。想来定是如此。“你走吧。”我突然冷静下来。我的冷静,让我知道。这叫回光返照。“莫晴……”他拉住我的手,突然哽咽。“我已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他的眼泪流下来,我的脑袋虽然长期混乱而空白,但他的眼泪是陌生的。这种陌生的感觉,很真实。我舔着干裂的嘴唇。
他说,这一年来,他开始不断地后悔。在想当初他是不是太过冲动了。没了学业,没了身份,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他不知道原来爱情是可以燃烧尽的。他说他不知道……
L不知道激情原来会被困顿消磨,不知道原来人生如此单薄,经不住一纸证明的考验。他说,他还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繁华……
原来……已经有一年了……”我很心疼,究竟是怎么过的?情绪和感觉业已无从考证。抱住他的脖子,我笑了。“傻孩子,你还可以回去的。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事情过了这么久,你完全可以从容的回学校办理完档案。你不似我,并没有把柄捏在别人手中,或许看到过你的人都早已经死了。你可以继续上学,顶多换个学校……”我絮絮的帮他设想出路。他在我怀里呜咽他断断续续的大喊。我却听的并不清晰,一次次地扯住心房,阵阵的抽搐!萧南终于失声痛哭,他是觉得舒服么?
他几乎喘不上气来,身体一抽一抽的,很久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莫晴,对不起……”
他为什么道歉?
我眼前一黑,不再有任何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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