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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榆园书话 于 2017-4-15 18:22 编辑
周末休息,在家看书。中午,把肉馅拌好了,准备做汆丸子,但家里没有青菜了。我喜欢吃小白菜汆丸子。
出去买菜的路上,看见路边有几株榆树,稀疏的树枝上长着满满的榆树钱儿。
我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榆树钱儿,闻到童年的味道。
一个学生说:老师,这个东西好像能吃。
我说:嗯,这是老师小时候的零食。
学生问:这个东西好吃吗?
我想了想,榆树钱儿好吃吗?这个问题,对现在的孩子来说,还真难回答。
一时踌躇,我说:一言难尽,等我写一篇《榆树钱儿》,晚上发朋友圈。
——是为题记。时值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日暖花开,榆园书话于大连高成山,临窗独饮,遥想童年,遥思亲人,遥望故乡。
南街的东头有个大院子,听老人说,那是旧时的一个车马店,店主人姓姚,所以叫姚家大院。
院子里的东墙边有两棵树,一颗是榆树,另一颗也是榆树。
其实我是不认识树的,之所以知道是榆树,因为一到春天,那两棵树上就长满了榆树钱儿。
我从没进过那个院子,因为姚家跟我这么大的只有几个女孩子,不跟我们玩。我只在院墙外仰望过那两棵树。那两棵树很大,一半的树枝都伸出墙外。
每到春天,那两颗榆树就长满榆钱儿,远远望去,仿佛一个榆钱儿搭就的棚子,郁郁芊芊。
放学以后,总有一大群孩子聚集在院墙外面榆树下,想尽各种办法弄榆树钱儿吃。
这时,姚家的大人就坐在门口摇着扇子说话儿,纳凉;姚家那几个女孩子就在树荫下跳皮筋,扔口袋,跳城。
有大一点的孩子就用竹竿木棍打,我们就仰着头等着,树枝低的早就打光了,高的很难打,棍子短了够不到,长了使不上劲。把几根棍子接起来,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一起,艰难的举着长长的棍子 ,晃晃悠悠地一棍子打上去,翠绿翠绿的榆钱儿缤纷飘落,如下雨一般。我们就一哄而上,在空中接几个,再从地上捡几个,捧在手里,吹一吹尘土,吃了。然后继续仰着头,等着天上落下榆钱儿雨。
有的孩子想爬上墙头,会被姚家的大人呵斥几声:不许爬墙,小心摔了你!
直到黄昏,脖子都仰的酸了,也吃不上几口,兴味索然,于是依依不舍的散去。
有一个晚上,我玩累了,回家都躺下要睡觉了。二哥贼兮兮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拖着一个大树枝。哇,好多的榆钱儿!
比我大六岁的二哥一脸一身的灰土,一声没吭,把榆树枝放在我前面,转身出去洗脸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拉起树枝,一把一把撸下榆钱儿来,贪婪的塞进嘴,满嘴的清香,还有一丝丝的甜。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的吃榆钱儿,直到把榆钱儿吃光光,吧嗒吧嗒嘴,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爬起来上学,路上发现二哥走路一瘸一拐的,仔细一看,脸上手臂上还有擦伤,一道红一道青的。
我问二哥怎么了?
二哥笑着说:我看你那么馋榆钱儿吃,就寻思摸黑去姚家大院爬墙头给你弄点回来,那墙头太高了,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树枝不方便,哈哈。二哥摸了摸额头上的青包,说:吃够了没?没吃够哥哪天还给你折去。
我们正路过严家大院门口,我看那院墙,比二哥高多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上去的,摔下来一定很疼吧。
又过了几天,晚上忽然下起了雨。
早上,二哥披着一块塑料布,我躲在他的腋下一起上学,路过姚家大院时,见榆树钱儿落了一地,随着雨水四处漂零。而那两颗榆树,已经长满了新叶,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愈发郁郁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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