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托孤

浅容

栀子花香—托孤(二)

"镜儿不是我的亲表妹,她是我妈妈一个远房表亲的女儿"童辉显得有点伤感。

       于是很自然地就讲起了镜儿的身世.她是一个很苦命的孩子.三个月前的清明节,我们家族回老家祭祖,一切操办完后,我们沿着出村的山路一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当来到一处山边的破平房时,村中的一个同宗的老人跟我爸说:"这里住着我妈妈一个远房表亲,可惜已于去年过世了,只剩下孤苦零丁的奶奶与孙女,太可怜了".我爸听后,不知是想起了我早归天国的妈妈,还是被这位老人的话感染了,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摘下眼镜,擦了擦两眼的泪水。然后往山边的小屋走去，他推开了一扇半掩的木门，木门发出了“吱吱”的声音，由于屋里太暗，大白天从外面进到屋里，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我朝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随后听到低沉、嘶哑的回应：“谁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拖着拐杖从隔壁的一间小屋蹒跚着走了出来。村里的老人走近她身边，在她耳边说起了话，她终于明白了我们的来意。爸爸快步走到她身边，想拖住她的手，好让她坐下来。可她执意要搬来一张小木椅，并用衣袖擦干净，让我爸坐下。我爸与老人家寒喧了十多分钟，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辉儿，你拿两千块钱给大娘买点补品吧”。可老大娘很倔犟，无论怎样都不肯收，并低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知道自己已时日无多了，可怜我那小孙女呀！才十九岁，从小到大身体多病，小时候就经常发烧，两耳都快烧聋了，我想请大表公把她带出这个穷山区，随便找户人家嫁了，我就可以闭眼喽！”。听到这，我爸早已双眼含泪，面对如此凄惨的表亲家，善良的爸爸怎忍心推却呢？于是我爸强忍泪水说：“大娘，我答应您，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小孙女。”

     老人家话刚说完，从门外进来了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刚进门的一刹那，她的眼神有一点惊恐，但仍很有礼貌地向童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两手扯住衣角，站到她奶奶身旁，不时用脚在地板上来回擦鞋底的泥巴。老妇人有点责怪地说：“你又跑到哪里玩去了？”，女孩瑟着身说：“前两天下了大雨，我去给栀子花疏水去了”。
      
       只见老大娘扯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她好像习惯性地蹲了下来，老大娘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会。小姑娘突然哭了起来，大声喊着：“我不去，我那也不去，我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这时，老大娘发怒了，拿起手中的拐杖捅了几下地板，边咳边说：“你太不懂事了，你这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呀！你不走，我马上死给你看。”小姑娘此时真是吓呆了，颤抖着说：“那、那、那我也不能现在就走呀！”老奶奶终于明白了小孙女的心思，她一定是想送完自己的最后一程，才放心离开呀！老人家擦了一把眼泪，转过头对我爸爸说：“大表公，这个孝顺的孙女想等我死后，才肯离开这里，你看该怎么办呢？”于是，爸爸叮嘱村里同宗的那位老人家，到时负责通知自己，再派人来接小姑娘。此时，童辉见天色已有点晚，怕山路不好走，就提出早点赶路。童辉走出离小屋二十多米后，看到老大娘朝他们盍完三个头后，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童辉心想：老大娘肯定是怕爸爸不守承诺，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他们离开山边小屋的第三天，老大娘病逝了，也许是心愿已了的缘故吧！童辉听村里的老人讲，老人去时很安详。办完了老大娘的身后事，爸爸派人把镜儿接了回家。
听完镜儿的身世后，伊凡沉默了，心里像挂了一大块铅，沉得胸口发痛。

       童辉正要讲镜儿在童家的生活时，吴妈走了过来：“童先生，舞会要开始了，老先生请你回去主持。”于是，童辉与伊凡一起进屋了。童辉发表完简短的感谢词后，舞池响起了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圆舞曲,可舞技不错的伊凡却已失去了兴趣,他坐在舞厅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左顾右盼,怎么也找不到镜儿的倩影.一曲完毕后,童辉走到他身旁不惑地问:"我们班的舞王,今天好像兴致不高,是否没有好舞伴的缘故呀?"伊凡推说酒喝多了,不太舒服.他正犹豫着该不该问起镜儿的事,可最终还是忍不住,伊凡拿起茶杯以掩饰自己的唐突,边喝茶边问:"楚小姐怎么不下来跳舞呢?"童辉轻轻地拍了一下伊凡的头:"你傻呀!她刚从农村过来,那会跳舞,况且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我买了几本关于文学的书送给她,她每天都看到很晚才睡."这时,又一支舞曲响起了,童辉往舞池走去,可走了几步后,好像醒悟起一些事情,突然转过身来,伸出右手食指抖动了两下指向伊凡:"你小子,今天出大问题了."伊凡满头雾水地问:"我出什么问题了?""嘿嘿、嘿嘿、嘿嘿，你的那块松子鲑鱼有问题呀！”童辉一脸的坏笑。原来自己夹菜给镜儿时给童辉看到了，伊凡的脸“唰”的一下子胀得通红。

      舞会在童辉的感谢声中终于完场了，伊凡陪童辉一一送走了客人。临离开童家前，童辉很严萧地对伊凡说：“镜儿是一个好女孩，好好把握吧！需要帮忙，尽管找我。”伊凡有点失落地点了点头，开车离开了童家。（待续）

远去的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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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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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容

栀子花香—再次相遇（三）

      伊凡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看着电脑的屏幕，脑里一片空白。自离开童家到现在已有一个星期，这段时间总是魂不守舍的，烟也明显比以前抽多了，脑海里尽是那个白色的影子。伊凡拨通了童辉的电话：“辉，今晚你有时间吗？有件事，我想与你谈谈。”
    “有呀！我刚出差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疲惫。
   “那我们晚上八时在人民路的上岛咖啡厅见，好吗？”伊凡有点兴奋。
   “OK，到时见。”
      由于咖啡厅离伊凡的温宛小区很近，七时四十分伊凡才从家走路过去。当伊凡走到一间花店门口时，他突然闻到了一种似曾熟悉的香味，于是她走进了那间花店，只见一个女孩在整理花草。 伊凡问：“姑娘，什么花的香味呀！太特别了！”
    “你好，先生您真有品味，那是栀子花香，这种花全身都可以入药，花期在五到八月间”女孩微笑着说
      伊凡拿起一束栀子花放到鼻子前，一瞬间花香直渗心肺，一下子人也变得清灵了很多。突然他想起来了，那是镜儿身上的那种香味。可那天童辉家里并没有栀子花呀！伊凡有点不解，难道是镜儿用了栀子花香水？由于快将近八点了，伊凡急忙往上岛咖啡厅赶去。
      伊凡一进到咖啡厅,就看到童辉已坐在靠近玻璃窗边的位置上,他急步走了过去。"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伊凡一边走一边表示歉意.童辉递给他一块纸巾:"先擦一下汗吧,"随后示意服务员要了两杯蓝山咖啡.
      伊凡呷了一口咖啡,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正想先随便聊点别的事情.童辉已先说:"刚见过不久,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约我喝咖啡呀!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伊凡又呷了一口咖啡，苦笑着说：“你就别损我了，我这几天是六神无主，坐不安、食无味。”童辉听完后，很紧张地问：“公司遇到困难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需要帮忙吗？”真挚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公司的事情，我只是想······”伊凡欲言又止。见此情形，聪明的童辉已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看来老同学中的情花毒不浅呀！”童辉有点幸灾乐祸。
   “是呀！所以非得你这个童大夫医治不可”伊凡此时已无所顾忌。
   “那伊凡兄你可要竖起耳朵听好，我要开药方喽”童辉哈哈大笑起来。
      童辉喝了一大口咖啡后，凝视着窗外，开始讲起镜儿在童家的事情。
      刚到我家的镜儿对一切都很不适应，也许是还没有从失去奶奶的悲伤中走出来，整天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从不与任何人说话。我爸对她关怀备至，从不介意她的古怪行为。爸爸再三叮嘱管家吴妈，让她在生活与饮食上多关心镜儿。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理，镜儿明显比来时胖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两个月后的一天，爸爸晨运回来，刚一进一楼客厅，镜儿朝他递上一块热毛巾说；“童伯伯，早！”
      爸爸一下子愣住了，晃了会神才回应说：“镜儿···早！睡得可好？”镜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爸爸边上楼边哼着一首久违的江南小调——《苏武牧羊》，自从妈妈过世后，还没有见他这么高兴过。
      第二天吃完午饭后，爸爸把镜儿叫进了书房，谈了大概半个小时。随后，又把我叫进去，爸爸很兴奋地对我说：“辉儿，我与镜儿商量过了，考虑到她的文化水平不高，我想帮她报读一间职业学校，好让她学到一门技艺。她也同意了，你去好好安排一下。”

     上个星期我已在你家附近的第三职校报了财务专业，再过二个多月就要开课了。学校离我家较远，可教学质量很不错，到时你可要帮我多照顾镜儿，她现在可是我爸爸的掌上明珠。
童辉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然后看了一看手表说；“有点晚了，我明天还要去深圳谈一个项目，估计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那好吧！等你回来再聚。”伊凡有点意犹未尽。
      自与童辉在上岛一别，伊凡整个人像脱胎换骨般，一个星期都处在亢奋的状态中，他心里在暗暗为镜儿高兴。

      不知不觉又到了每个月的二十号，伊凡做完一份计划书后，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他匆匆忙忙地赶附近的一间药店。
在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伊凡都会为妈妈买好一个月的降压药，再到邮政局寄回老家。当他刚从邮政局出来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从家里打来的，心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父母亲怕耽误他的工作，极少给伊凡打电话。
     “凡子，你先不要焦急，你妈妈没事了。今天早上她忘了吃药，结果晕倒了，医生已为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已没有大碍，但还要留院观察几天。”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爸，妈妈真的没事了吗？”伊凡的手在发抖。
     “凡子，我是偷偷给你打电话的，妈妈真没事了，你放心工作吧！不多说了，我要给你妈妈送吃的了。”他也有点急了。
     “那好吧！爸，有什么事情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也要多保重身体！”伊凡的心依然紧捏着。

        伊凡边开车边担挂着母亲的病情，突然从路旁冲出一个人，伊凡连忙踩下刹车，同时往右边猛打方向盘。只听到“砰”的一声，车撞到路边的铁围栏上，幸亏伊凡系了安全带，他急忙下车查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撞到路人，伊凡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只是可怜了他的车，车头损毁得够呛。伊凡报了交警与保险公司，然后蔫蔫地坐在路旁的石阶上。突然，“嘭”“嘭”的两声雷响，把他从地上惊跳了起来。
        过了一会，狂风骤起，随后，天空下起了大雨，伊凡狼狈地钻到屋檐下，可狂风夹着沙子般大的雨点尽往他身上砸去，只几秒钟的时间，伊凡已是全身湿透，冷得他直打哆嗦，真是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雨势小了很多，交警与保险期公司的人先后来到，他协助处理完现场并做了笔录后，打了一部出租车回到住处。

       坐在床沿边上，也顾不上吹干湿漉漉的头发，马上拔通了父亲的手机：“爸，你在那呀！妈妈现在怎么样？”“凡子，你妈没事了，我在医院里，刚出来抽支烟，有事我会打你电话的，你不要打给我了，你妈知道我通知了你，她会发我脾气的。”凡子爸有点虚虚的。
      “爸，你有支气管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有什么事，谁来照顾妈妈呀！不要忘记准时给妈妈服药······”伊凡像教育小孩子一样不停地讲。俩父子通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直到电话那头说：“到时间给妈妈服药了。”才挂了线。
       通完电话后，伊凡感到全身酸软、头晕脑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伊凡朦朦胧胧间被一阵阵敲门声吵醒了。他刚想爬起来，可脑袋一阵巨痛，天花板在高速旋转着。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伊凡咬住牙，用手撑住床头的椅子，慢慢地站了起来，晃了几步后，他扶住墙壁拖着两脚往大门方向移动，走了几分钟后，终于摸到大门了，伊凡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开了门。
      伊凡看到了一个魂牵梦绕的白色影子，他以为自己在作梦，刚开口说：“楚小姐，你怎么······”就倒在了门口的地板上。 （待续）

浅容

暮雪 发表于 2012-12-2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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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问好雪版！{:soso_e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