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东莱子 于 2010-3-12 08:14 编辑
我心中有棵树(杂文)
东莱子/文
我喜欢树。尤其喜欢那高大粗壮的树。
至于自己为什么对大树始终保持着经久不衰的情结,我也说不大清楚。
或许源于少年丧父的一种深切的孤独?总希望有那么一棵大树可以倚靠、纳凉吧。
我家的门口曾经有一棵硕大的柳树。干可盈抱。尽管树干早已空洞了,树冠依然葱郁,投下一大片阴凉。阴凉里,生长着一蓬蓬的马莲花。
那棵大柳树好象是在1958年的大跃进期间被砍伐了,进了大炼钢铁的小高炉。
也许,大柳树确实影响了我的人生或者是隐秘的审美意识,在此后一生的流浪生涯里,我始终对粗壮的大树抱着一种美好的向往与崇敬。
小兴安岭原始森林中那棵伟岸的红松树王,中缅边境那棵独木成林的大榕树,塔里木沙漠里那棵站立着枯死的胡杨,还有北京檀柘寺那棵千年银杏,甚至包括那棵海口五公祠里的那棵硕大无朋的鸡蛋花树……我的心里种植着太多太多的树。
前几天,读到一个家在南宁的同圈博友的一篇文章,说他们的住宅区里生长着许多果树,很骄傲。我在她的博客评论里说了,自己曾经到过南宁两次,对南宁街道两侧的果树、硕大的绿化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样,我对南京那荫蔽于街道上空的法国梧桐,也同样印象深刻。
记得勾留南宁时,很想知道那硕大的伞冠交护在街道上空的绿化树的名字。我一路问来,竟然没有人能准确地告诉我。我大概问了十来个人,其中可能有工人、知识分子、干部、商贩,男男女女,各色人等。我当时确实有点惊讶:南宁人会如此地漠视大自然吗?那些每天都在为你提供一片阴凉的大树呀!我就这样锲而不舍地走了两站多路,直至走到邕江边,那儿有一个毛主席游过泳的地方。一个为旅游者照像的老年人才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答案:树,叫“笔酸”。每年的新叶初绽时,状如笔尖,食之则酸,故名。当时,我也曾想,我在用笔记一那树的名字时,笔肯定也会有那么点酸酸的感觉:人哪……我知道,“笔酸”,肯定也不是树的学名,而是小名,类似乡下叫“娃”或“妮子”的名字一样。不过,我还是有那么点满足,毕竟知道了,管他是学名,小名呢。
好象有这样一种观点,说东方人的艺术灵感来自于大自然;而西方人的灵感则源自于女人(这好象有点不公平,如果是女性艺术家呢)。制造这个观点的人肯定是男性。我也曾经买过一本很薄的哲学书,名字就叫《自然女性》,看了许多年了,现在竟然回忆不起来了,那本书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是呀,自己在享受前人的阴凉的时候,也应该惦记着为后人栽下一片阴凉。如是,属于人类共有的阴凉才会愈来愈大,愈来愈多。1979年,我们国家设立了植树节。因为孙中山生前重视植树、绿化,所以就把节日定在他逝世的日子。20年过去了,我好象也参加过几次植树节。在河北的时候,每年都会去同一个地方——清凉江边,每年都会栽下同样的树苗——杨树;可是每年走过那个地方,那儿仍然不见绿色。说起来真是有点滑稽。不过,每每到了植树节,倒是给做铁锹的厂家、卖铁锹的商家提供了不小的商机。也算拉动内需吧。
我们这个地方也弄了条“金街”,街的一端,竟然栽了棵水泥榕树,假枝假叶假干,那干粗得极了。不过,每每走过那里,都会有那种南宁“笔酸”的感觉。连大自然都不自然了,这世界真该让人怀疑了。
以假乱真,总会有人乐此不疲的,包括植树绿化。
20年的植树节,我们栽了多少棵树?活了多少棵?有人知道吗?知道的数字是真实的吗?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国家的绿化面积在增加,沙漠化的趋势仍然锋芒不减……
我心中有棵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