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1-4-7 15:25 编辑
过去没有大棚,南北运输也不方便。冬季刚过,人们的嘴里淡出鸟来时分,荠菜便奉天承运,当仁不让成了开春第一口鲜。 昨日菜市场见了一堆,乃悉数买下。拣出碎的、开了花的,剩不到一半。沸水焯了,捏做鸭蛋大一团,加些蒜粒、盐,滚油泼过,吃了一顿。 老家关中的荠菜有两种。一种是锯齿形叶子,另一种叶子像西药房配药用的长柄小勺。两种一样叶片肥厚,叶色暗绿,靠近根部的叶柄呈紫色,开的花也是紫的。其味辛辣,芥香浓郁。 北京的荠菜叶薄,色浅,叶片松散,开的是白花,味道也淡。这种野菜关中也有,但不叫荠菜,叫“炭锨子”。因它的子实长得很像老辈儿拉风箱铲煤用的三角形小炭锨。 歌剧《小二黑结婚》有句歌词“灰灰菜来谭仙苗”,曲调来自陕北民歌《四步一慢》。这“谭仙苗”一词很教我困惑了些年头,不知“谭仙”究竟哪路神仙。一日忽地顿悟,认定是文化人把“炭锨苗”硬改做“谭仙苗”了。 家乡人踏青、挖荠菜,一是不要已抽苔的,更别提开了花的。二是不会把炭锨苗——北京叫它荠菜——挖回来。 荠菜坚忍顽强,经冬不死。每唱《四步一慢》,总被那歌词感动:“野地里生来野地里长,没人管来没人浇。千人万脚踩不死,不怕冰冻野火烧……” 做人亦当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