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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玉门遮(第二部)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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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遮(第二部)第五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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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30 09:3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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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快意恩仇酒一杯

  萧散见那青衫老丐说走便走,一时神往,暗想:“我什么时候练成他这般本事便好了。”但未能与那老丐说上话,心中又不免失落。当下便招呼阿姝上了大路。
  二人行了一会,渐近中午,不觉口中饥渴,正巧前方有一个酒坊建在路边,一块条幅上书“缘来是客”四个隶体大字,在山风拂动下,不断飘扬。萧散一喜,拉起阿姝,道:“阿姝,饿么?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可好?”阿姝甜甜一笑:“好啊。”萧散忽然“咦”的一声,道:“阿姝,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呢!”阿姝脸一红,道:“萧哥哥你又取笑阿姝了。”
  萧散正色道:“才没取笑呢,阿姝,你笑起来可好看多啦!干么要整天摆个哭脸呢?”阿姝心中道:“你……你可知我心中恼些甚么呢?”但面上并不做声,只低头浅浅一笑。
  当下萧散拉着阿姝的手,来到酒店。刚进店门,小二便迎上来,道:“客官,吃酒么?”萧散点点头,道:“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小二道:“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便是‘红烧醉鲫’了。”萧散奇道:“红烧醉鲫?我只听说过‘醉螃蟹’,敢情鲫鱼也喝酒么?”小二笑道:“客官说笑了,鲫鱼自然是不喝酒的,但我们店里的鲫鱼取自洛河里的秋鲫,本就香嫩,又加上本店独酿的烧酒泡上一天一夜,洗筋润髓,吃的时候自然满口酒香了。”萧散听得一乐,道:“这么说来,我倒要好好尝一尝。”便吩咐小二叫了一碟“红烧醉鲫”,外又加了几样小菜。
  小二侍候二人在店内的一张空桌上坐下,此时虽是正午,但店内客人并不是很多。萧散环目一扫,只见西边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麻袍格子大汉甚是奇怪。那汉子约在四十上下,脸上生得许多褶皱,甚是丑陋,却只一个人就着一坛酒,并不叫菜,漫不经心的喝着酒。
  不一会,萧散的菜也上得差不多,萧散一尝那“红烧醉鲫”,但觉入口时一股醇香,又嫩又酥,很是入味,不由满是欢喜。吃了一会,萧散见那大汉仍一个人独饮,不由道:“那位兄台,一人独酌怎比双人对饮?若不嫌弃,不妨过来同坐,如何?”却见那大汉微微一笑,道:“多谢小兄弟美意,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过分叨扰。”仍坐在原地不动。萧散便不勉强,吩咐小二道:“给那位大爷也上一盘‘红烧醉鲫’,到时算我账上。”小二自然应允。那大汉微感诧异,不由向萧散点了点头。
  萧散与阿姝又吃了一会,这醉鲫酒性甚烈,阿姝才吃几口,只觉脸颊酡红,火也似燃烧。萧散见到,不由笑道:“阿姝,现在你真成一个大美人啦!”阿姝羞得脸上更红了,道:“萧哥哥尽会乱说,阿姝可不美……”说了这一句,不由抬眼偷瞧了一眼萧散。萧散正在兴头,一拍桌子道:“小二,快去弄些汤来,你害我妹子醉了怎么办?”小二自然唯唯诺诺。
  过得一会,萧散二人吃得饱了,正待结账。忽听得门外一阵马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间夹杂着几人惶切的叫声。一个声音道:“大哥,你挺住……”一个声音道:“庄主,庄主……”另也有几个唤“庄主”的。
  听得门外动静,店内那个麻袍汉子忽地站起,脸色微微一变,便往门外奔去。才到门口,便见五六个人拥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白袍大汉奔了进来。那大汉胸前插着一支箭羽,箭伤甚重。麻袍汉子大惊,道:“庄主,你这是……是怎么了?”
  这时,旁边一个黄袍大汉道:“史大哥,快扶我大哥进去。”这黄袍汉子才三十出头,却甚是雄武。麻袍汉子一面扶住那白袍大汉,一面问道:“二庄主,是谁伤得大庄主?”黄袍汉子未及答话,几人已扶那白袍大汉到一张椅子上躺下。
  那黄袍汉子伸指在那白袍大汉中箭处轻点了几下,血即止住,认穴竟是极准。萧散在一旁看得不由甚是佩服。却见那白袍大汉忍痛一把抓住箭杆,用力一拔,血飞溅出来,黄袍汉子大惊,叫道:“大哥!”白袍大汉喷出一口血,强忍住痛,道:“我死不了……”这时,忽见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瘦个子道:“二庄主,这箭上有字。”黄袍大汉接过一看,不由切齿道:“李渊!此仇不报,我单雄信誓不为人!”手上一使劲,“啪”的一声,长箭断作两截。
  众人吩咐店小二弄了些酒擦拭了伤口,找了些干净的布条把伤口包扎了起来。好在那白袍大汉功力深厚,这一箭还并不足以致命,待伤口处理好,又取了些丹药服了,便端坐在那里打坐运功疗伤。旁边那几个人均在旁护卫,均不敢大声喧哗。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衣汉子与那麻袍大汉低声说话。
  萧散在远处依稀听得什么“太原李渊”、“庄主狩猎”、“二庄主……”之类的,但隔得太远,二人说话声音又小,一时听不清楚。但偷听别人说话本就不对,萧散一时更不敢上前去问,但只觉这白袍汉子受得这等重伤却一声不吭,实是个了不起之人。
  不几时,那白袍大汉头上冒出白气,脸上也渐现血色。萧散见这人受得如此重伤尚有如此功力,只感十分讶然,更起了结交知心。正待上前交谈,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大笑,听到这笑声,萧散不由心底打了个突。
  果然,只见一个白衣少年与一个年近四十左右的蓝衫壮年进得店来。那少年,却正是孙云奇的表哥苏梦远。这二人显得尤为亲密,苏梦远见了萧散,不由一惊,旋即脸上泛起一股青气,却并不动声色,向那蓝衫人道:“三叔,我们先吃些东西再上路吧!”那蓝衫人点了点头,忽见了那边白袍大汉等几人,目中微有讶色,却是一闪即逝。
  萧散待二人进门时,已暗自戒备,不料苏梦远并不发作,倒省了他一番担惊,不由道:“阿姝,我们走吧!”便招呼小二结账,待小二到得萧散桌旁,忽听苏梦远拍桌子道:“小二,你狗眼睛么?我们来了好些时了,还不来伺候?”
  小二来没由吃了一顿骂,心中好不委屈,立马陪笑道:“客官,您稍等,小的马上来伺候。”苏梦远双眉一竖,喝道:“你分不清高低贵贱么?”萧散本来不想惹上他,但听得这一句话,心中一阵恼怒,不由笑道:“小二哥对高低贵贱分的可清楚呢,既然有些人说小二哥是狗眼睛,那总该知道狗眼睛总会把某一类人看低的,是吧?”
  蓝衫壮汉涵养再好,但萧散含沙射影,这“某一类人”自然把他也骂在内了,不由眉头一皱,问道:“梦远,这人是谁?你认识他么?”苏梦远冷哼一声,道:“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待侄儿把他打发了。”蓝衫壮年微微点头,意为允可。
  先时萧散与孙云奇斗时侥幸得胜,这苏梦远武功比孙云奇只高不低,若真动手,萧散心中殊无把握。当下萧散右手往阿姝肩头一按,示意她坐下,道:“阿姝,看萧哥哥耍猴给你看好么?”阿姝奇道:“萧哥哥,这里有猴子么?”萧散笑道:“我不找猴子,猴子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话音未落,苏梦远大怒,道:“姓萧的,你当真以为苏某惧了你不成?”萧散正在思虑如何脱身,是以未加理会。苏梦远又道:“姓萧的,我与你说话,你没听见么?”萧散微笑道:“什么?这猴子吱吱呀呀的,叫了些什么呀?”这小二还以为萧散是为他抱不平,听得这话,笑个不停,却又不敢大笑出声。苏梦远道:“我是问你……”但一想:“不好,我这不是承认自己是猴子了么?”不由冷哼道:“口舌之风,算得能耐么?有种的接我十招!”
  萧散道:“萧某人别的没有,种却是大大的有,乖儿子,你不就是我的种么?”忽然,那蓝衫人双目一张,喝道:“梦远,跟他废什么话?”萧散占足了口头便宜,但心中实无甚主意:“自己一个人脱身或可办到,但带着阿姝决计无法走脱。”
  苏梦远深知萧散能言善辩,再争下去便是自找没趣,便不再说话,挥掌劈来。萧散早在暗中防备,见苏梦远掌来,身子一矮,随手将桌上酒杯一掷,道:“请你喝酒!”酒杯与苏梦远掌风一触,“啪”的一声,碎裂在地。萧散却趁机溜到了丈外。萧散道:“苏大少爷这般偷袭,当真也不要脸!”其实苏梦远这招光明正大,算不得偷袭,但萧散这么一叫,苏梦远也不由脸一红,不由分说,次招紧接而至。旁人更加相信萧散之言了。
  萧散未等苏梦远近身,长身一掠,早已闪了开去。这时,二人一个追一个躲,苏梦远总是与萧散差了一寸,却始终抓不到。萧散身形轻灵捷便,乍看之下,苏梦远动作显得笨拙许多,当真就如耍猴一般。
  这边白袍大汉一帮人见这二人显露武功,均不由目有讶色。这苏梦远功夫自是不错,但这萧散轻功亦是不差,一时不由看得出神。二人来来回回过了十来招,萧散心中暗自奇怪:“这姓苏的武功比之孙云奇怎么尚有不如?难不成只是空有其名么?”但转念一想,所谓苏少爷武功高强,只是自己猜测,谁也未见过苏梦远动手。想到此,不由信心大增,长啸一声,反手一拍,不偏不斜,正击中苏梦远手腕。苏梦远只觉一阵剧痛,不由大怒,狂风暴雨般攻来。
  萧散一沾即走,笑道:“这猴爪倒嫩得紧!”这时,萧散刚才吃过的“红烧醉鲫”的酒意涌上心头,萧散只觉一招一式,挥洒如意,甚是得心应手。萧散招式一顺,不知不觉中便生出无穷威力。忽而转身一拐,应手一掌拍出,正中苏梦远左臀,苏梦远大叫一声,好在他臀部肉厚,并不曾有伤,但受得这般欺辱,当真气不过。正这时,萧散手指斜扫,自苏梦远脸颊掠过,苏梦远大骇之下急急后退,却听萧散长笑道:“小猴的屁股比脸蛋还软乎呢!”旁人听得,均大笑不止。
  大凡天下武功,大抵可归为内功与外功两途。内功重在练气,以劲挫敌;外功则重招式,以出其不意的手法制胜。但无论是外功还是内功,练到一定境界,均意在一招制敌。因而各门各派武功,不论招式如何繁杂多变,对阵必取对方气门要穴。而萧散学的武功虽是玄门正宗,但他偏偏天性好玩,一套深沉厚重的武功由他使来本就滑稽可笑,又一反常道,转找人身上穴道少,皮肉厚的部位下手,似乎专门羞辱人一般,也可算称奇了。
  白袍大汉一行见萧散屡屡得手,却并不往致命处招呼,均以为萧散心怀仁厚,不欲伤人,不由心底大为佩服。尤其那麻袍大汉曾受过萧散一菜之邀,更是增添不少好感。
  那蓝衫人见苏梦远左形右绌,眼见落败,不由道:“梦远,用刀!”将手一送,一柄明晃晃的大刀飞出,苏梦远情急之下抄手一接,握在手中。萧散心道:“敢情他最厉害的是刀么?”不敢小觑,反手抱了一只长凳在手中。
  苏梦远冷笑一声,长刀一掀,萧散举凳一迎,凳脚顿时断去一只,萧散却也就势避了开去。却见那苏梦远右砍三刀,忽而左砍四刀,紧接着,又连攻七刀,只听得“砰”的一声,萧散手中长凳断成两半。此时,苏梦远刀法使开,劲风激散,萧散身在局中,不由叫苦不迭,这苏梦远刀法果然非同一般,不由暗悔不该轻敌。
  来回不过十几招,萧散先手尽失,处处居于被动境地。不曾想苏梦远刀功了得,已隐有名家风范。忽然萧散一个收势不及,腰间被刀锋一带,溅起一溜血光。阿姝从旁见了,不由一阵惊呼。萧散顾不得疼痛,苏梦远又一刀横扫而至。萧散势难避开,情急之下提气纵身一跃,作足恰在刀身一点,飘飘然避了开去。
  众人见了这等精妙身法,均不由“咦”了一声。萧散这一招,学自昔年“铁爪淫客”贺平,贺平轻功超绝,这一招正是他的得意身法之一的“一纵三连环”。当年在鄢家庄萧散曾见贺平使过这一手功夫,印象颇深,此时依葫芦画瓢,一纵之下虽然不能三连环,但一连环二连环还是不成问题的。
  萧散纵势将尽,只好轻轻落下,待得双脚刚刚触地,还未站稳,忽然只感身后一股劲急绝伦的掌风涌到,未及转念,蓦感周身百骸一阵剧痛,有如五雷轰顶,眼冒金星,一口鲜血破口而出,跌出丈许有余。
  恍惚间,只听得苏梦远道:“三叔,打得好!”原来萧散落地时,无巧不巧,正好落在蓝衫人身旁,蓝衫人见萧散背心外露,不由邪心顿起,出掌偷袭,萧散全无防备,自然一击就中。
  苏梦远斜瞟了一眼萧散,见他并未就死,不由大刀一扬,向萧散身上落去。萧散此时全身是不出一点气力,徒有坐以待毙而已。忽然,只觉一个白影一晃,苏梦远这一刀似定在半空一般,竟尔劈不下去!却在这时,只听得那边几人一同惊叫:“大哥!”“庄主!……”
  苏梦远定睛一看,却见一个白袍大汉双指捏住刀尖,正若无其事地挡在面前,苏梦远大惊之下,忙运劲回夺,但哪里夺得动?只听那白袍大汉道:“阁下好不知趣,这小兄弟适才已对你多次留情,你竟对他下得如此毒手!“说到此,牵动箭伤,咳出一口血来。
  这边几人均不由起身,一伺大哥有什么不测,立马出手。但他们深知大哥性格,若此时相帮,定然会惹得大哥不高兴。苏梦远见来人身受重伤,自己却仍不耐他何,不由又惊又急。
  那白袍大汉指尖一使力,那刀刃渐渐弯曲,忽听“叮”的一声,大刀断作碎片。苏梦远不由后退数步,脸上一阵红一阵紫,甚为难看。那蓝衫大汉忽然起身,正色道:“好弹指神通!敢问阁下可是二贤庄单道单庄主么?”
  白袍大汉并不接话,微一沉吟,道:“江南苏门之中,‘苏氏三绝’的名头着实响亮得很,如单某所料不错,你当是苏老三罢。”白袍大汉虽身受重伤,但这几句话说来闲气清,不卑不亢,但自也认了自己的身份。
  蓝衫大汉道:“不错,在下正是苏绍均。单庄主既身体有恙,又何必来管我苏门的闲事?”他着意强调“苏门”二字,便是要单道知难而退。单道咳了数声,胸前伤口迸裂,又流出血来。单道也不去管,只淡淡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二贤庄素以侠义为本,既见了不平之事,焉有不管不顾之理?”苏绍均脸色微微一变,道:“如此说来,单庄主是要架梁子了?”苏绍均见那边几人蓄势以待,知不是易与。但这单庄主受伤在先,此刻强出头,自己若要取胜,当是不难。他深知二贤庄最讲江湖规矩,只要单道还在场,旁人决计不会出手相帮。但若能亲毙二贤庄庄主,他苏门名扬天下自是不必说,自己也必会大出风头。
  只听单道淡声说道:“单某也并非决意要与你为难,但只求你放过这少年一命。”苏绍均见单道口气弱了不少,更是胜券在握,不由道:“这少年的性命并算不得什么,但你单庄主如此看重,便当真值些斤两了。苏某人倒想见识见识二贤庄单庄主的神功。”
  只听得那黄袍汉子喝道:“苏绍均,你要见识我二贤庄武艺,我单雄信奉陪便是!你若敢动我大哥,定教你今日出不得店门!”苏绍均微一心惊,见这单雄信生得一张红脸,倒与三国时关羽相似,一双虎目不怒而威,这人本领定然高强,心中不由暗惊。
  单道左臂轻扬,道:“雄信,怎可这般说话?苏三爷即要考较大哥功夫,难道我单某是贪生怕死之辈?”单雄信只得空自着急。苏绍均见单道受此重伤尚敢接战,不由一怔。随即抱拳道:“单庄主果然够爽快!”一拳攻来。
  单道见来拳威猛,却并不以为意,右指轻拂,使出“四两拨千斤”的绝技,罢拳劲卸在一边。谁知苏绍均一拳未歇,次拳又至,且一招快似一招,单道有伤在身,始终不敢硬接,只巧施借力打力之法与之周旋。
  片刻之间,二人已斗做一团。萧散此时心神空荡,但意识尚存,只觉有一双温软的手抱着自己,却听不清说些什么。忽然似有什么液体落在自己脸上,但不知这是阿姝的眼泪。他只知单道身受重伤尚为自己出头,一时心中激动,不由牵动伤势,竟自晕了过去。
  待萧散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褥之上。所睡之处狭窄矮小,亦且上下颠簸,原来却是在马车之中。萧散才睁开眼,便听身边有人道:“小兄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小三抬眼一瞧,只见那人满脸褶皱,正是酒店中那麻袍人。萧散身受重伤,气力不济,问道:“是……是你救了我么?”那人道:“是我们庄主救得,你受伤非轻,庄主他……”说到此,脸上似有难色,终于不说。萧散隐隐记得似有人为他出头,但一时想不起是谁,这时听这麻袍人一说,方知是那受箭伤的白袍大汉,一时心中好不感激,不由道:“你们庄主的伤无碍么?”
  那人神色一黯,忽而强笑道:“没事,庄主没事。”萧散何等聪明,那人只一犹疑,萧散便看出端倪,蓦地心口一阵剧痛,牵动内伤,重重咳出一大口血来。那人一惊,忙扶萧散躺下。萧散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也好叫萧散日后图报?”
  那人道:“在下姓史,叫史大奈,你叫我史大哥便好。我们庄主乃潞州人士,叫做单道,乃二贤庄首领。二庄主是庄主的同胞弟弟,上雄下信,这二贤庄便是因他二人而得名。”当下史大奈将这些人都介绍了遍。
  原来这几人均是二贤庄中人。二贤庄乃因单氏兄弟而得名,召集了一批侠义之士,二庄主单雄信更是仗义疏财,为人豪爽,深为天下英雄称道。二贤庄势力遍及七个省,乃“九省五路绿林英雄之首”。这些年,隋炀帝无道,民怨四起,二贤庄好汉纷纷举义,一时声势更盛,俨然有一控北武林之势。
  这日庄主单道与单雄信,史大奈等人游历到长安附近,本意狩猎,却无端中了李渊一箭,因而发生了酒店里那一幕。这时史大奈介绍了与此同来的一个瘦子叫齐国远,另一个青衣汉子叫李如珪,二人均是少华山上头领,但归二贤庄节制。另一个白衣秀士,叫做王君可,乃史大奈结义兄弟。
  二人在马车上一路说着,忽有一个声音道:“二庄主,我们在此处歇息么?”却听一个声音道:“大哥伤势耽搁不得,还是趁天黑之前,找一处客栈住下吧!”这自然是单雄信了。那人道:“是!”便一扬马鞭,加紧赶路。
  萧散听得单道并无性命之忧,不由松了一口气,问道:“史大哥,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史大奈道:“此处已是齐鲁境地了。”萧散又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史大奈到:“自然是去二贤庄了。”
  萧散一想自己昏迷了好几天,不知不觉竟到了山东,心念一转,忽悠问道:“对了,与我一起的阿姝呢?”史大奈道:“你是说与你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吗?”史大奈一叹,道:“也怪我们一时疏忽,当时只顾关心庄主的伤势去了,竟将那小姑娘忘了。”
  那日单道与苏绍均一场恶斗,原单道功力较苏绍均为深,但到底亏在受了重伤,二人斗得近六十来招,单道内伤发作,一着不慎,吃了苏绍均一记硬手,这时,单雄信等人大愤,或救人,或斗苏绍均,一拥而上,苏绍均自然不敌,随便抵挡几招后忽忽逃走。待众人救得单道,却发现苏氏叔侄与阿姝都已不见。此时萧散尚在昏迷,众人便将他一同带了来。
  萧散一听阿姝不见,心中不觉一阵失落,不知是否落在苏家叔侄手中,但愿她无事才好。又过得几日,萧散勉强可以坐起,除了与史大奈说话之外,多时便靠在马车上休息,看外面的山景水色。时正秋天,路旁或红枫似火,或落叶如蝶,倒也风趣不同。
  忽听得前方有数十骑人马奔将过来。为首二人身着灰色大氅,座下为白毛骏马,约来均三十多岁。只听齐国远叫道:“是鲁家兄弟到了。”众人均策马迎了上去。只听左侧一人道:“庄主,鲁明星,鲁明月二兄弟前来参见。”单雄信道:“鲁兄不必多礼,大哥受了重伤,须早日回去,你们及早安排吧!”鲁明星道:“大庄主到底是何人所伤?重不重?”
  王君可叹了一口气,将一路遭遇简要说了一下,末了,道:“鲁大哥,这次庄主的伤确然很重。”鲁明月迟疑道:“只怕……前路也不太安稳。”单雄信问道:“怎么?”鲁明月道:“昨天这里来了一队官兵,此刻正在前方十几里处,庄主既然有伤在身,还是不要与他们照面的好,以免惹得不愉快。”单雄信略一沉吟,道:“但大哥的伤势实在拖不得。鲁兄,朝廷有多少人?”鲁明星道:“总有二百来人吧!”
  单雄信道:“此路是唯一通向潞州的途径。说不得只得硬闯了。鲁兄,烦你二人传下绿林令箭,叫各地首领九月十五到二贤庄相聚,便说我单雄信有事相告。”鲁家兄弟领命,便自行离去。
  鲁家兄弟分派几十名弟兄跟随单雄信左右,其余人随他二人传令去了。单雄信朗声道:“各位兄弟,如今庄主受伤,咱们耽搁不得,前方既有隋兵挡道,大家见机行事。”众人应了,便又重新上路。
  众人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遥见前方有一处关口,隋兵对过往人口盘查极紧。众人相顾之间,均暗取兵器,一伺不测便立即动手。果然,不一会便有一名官兵喝道:“那边马车上的,是什么人?快过来接受检查!”
  史大奈平日与官兵打交道较多,当下陪笑道:“军爷,我们是看病的,这有病人呢!”说罢将马车帘子一掀,只见一个少年躺在车内。萧散本就伤得很重,倒也不用刻意装病,那官兵已信了七八分,一点头,正与放行,忽听一个兵丁道:“大人,小的认识他……”那军官见那兵丁神色骇然地看着史大奈,道:“他们……他们是少华山上的强盗……”那军官一声高喝:“全都留下了!”
  话未落,却见寒光闪处,“啊呀”声一片,众人已经动起了手。二贤庄众好汉无一庸手,对付这区区官兵,自然不在话下。只见众人拥着两辆马车左冲右杀,一时乱作一团。
  周围有隋兵闻讯赶来,纷纷加入战团。单雄信见人越来越多,如再恋战,势难脱身,只见他将马鞭一举,蓦地一声暴喝,道:“老子便是二贤庄单雄信,回去告诉你们昏庸皇帝,若他再不体恤百姓,继续胡作非为,总有一天,我单某必夺了他的龙庭!”这几声由内力传出,远近官兵均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为他气势所慑,竟有些迟疑。
  便是这一迟疑,二贤庄诸人已驰出数丈。隋兵见状不妙,纷纷发足追赶,忽听得“呼呼”数声破风声划过天际,身后“啊呀”声一片,萧散在车上转头一看,不由心中一凛,这些人中箭处,都在“神庭穴”,竟无一差爽。
  忽听得王君可道:“是伯当兄!”萧散回过身来,只见前方大路上有一白衣侠士,约来二十五六年纪,左手挽一张巨弓,背负箭筒,悠悠立在风中。那白衣侠士见众人脱险,一个转身,飞身而起,步子轻飘,更是飘逸绝伦。
  萧散看得一阵心驰,正待开口,史大奈已看破他心思,笑道:“萧兄,刚才那位,便是江湖上称‘白衣神箭’王伯当王兄了。”萧散见那王伯当箭术如此惊人,不住点头,更起了结交之心。
  众人策马疾驰,不过片刻便将隋兵远远甩下。约行了十几里,才见王伯当一人在前方等候,见了众人,这才道:“二庄主,伯当前来接应大庄主。”单雄信心中一喜,道:“伯当,你来得正是时候!”于是众人并作一路,继续赶路。
  又行了两日,萧散依天玄内功修行,内伤有所好转,已可站立行走了。这一日,众人终于到得凤凰山中。此处已是二贤庄腹心之地,众人终于慢了下来。
  只行得里许,忽听山那头一阵轰隆之声,就像惊雷一般,竟毫不间歇。萧散奇怪,问道:“史大哥,那是甚么声音?”史大奈道:“兄弟何不猜猜?”萧散微一沉吟,不由拍手道:“是了。这是水声,是么?”只听齐国远道:“萧兄果然聪明,这正是天赐峡瀑布撞击岩石的声音。”萧散奇道:“天赐峡瀑布?”齐国远却微微一笑,并不与他言明。
  过不多时,马车在山路上转了几个弯,只觉轰隆声更响,令人振聋发聩。萧散只觉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不由抬头一瞧,却见两座山峰顶际分出一道水流,自百丈峰顶飞流直下,犹如一道天降白练。瀑布之下是一深潭,瀑流飞珠溅玉,潭下一片白气氤氲。潭水经流处,建有一座花岗石桥,桥呈拱月形,两边雕作两条巨龙,上下翻腾。史大奈道:“萧兄,过了神兵桥,便是二贤庄了。”
  众人再不多言,不一会便过了桥,此时山势渐渐变陡,众人才转过一个弯,便见两壁巨岩山峰突兀而起,直耸云端。在右边那片绝壁上,斜地里伸出一面巨大玄黄大纛,上面写有“忠义二贤庄”五个描金大字,在秋风拂动下,呼哧作响,但观那几个字,无不笔劲苍遒,力透云天,直欲飞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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