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9-6 16:06 编辑
我去蒙马特高地凭吊MargueriteGautier,有人问起,只说去了狡兔酒吧。我坐了飞机换汽车地来到这座小城,说为探访三月杜鹃,其实不是。 我在狭窄的小街里久久踯躅,找一个货架上摆满盒装光碟,名叫“蓝色雪佛莱”的小店。我走走停停,不放过每座有着镂空楼梯间,底层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老楼。与去蒙马特的口是心非一样,我找的其实不是它们。 我在找一个人,一个何多苓笔下那个长着大得有些夸张的眼睛的女人,穿着复古风格的白上衣,藏蓝裙子。 我甚至找的也不是她,而是围绕着她的那些私密、遥远、散发着夏天气息的故事。不论虚构还是真实,都与另一些时空的另一些阿蒙、另一些“蓝色雪佛莱”异曲同工。 男女事无非如此,有的转化为亲情,有的无声无息相忘江湖,有的藕断丝连至于无尽。如火如荼,刻骨铭心,起承转合,万宗归一。哪一个自以为独一无二的人物、背景,不是被前人演绎过万亿兆次?人间天上,每个人的活法、各自的细节,粗看似有无限可能,实则大同小异,恒河沙再多也不是没数。 阿蒙是做平面模特的,艳阳之下戴着头盔,骑一辆与她体态相得益彰的本田250,穿着条当年罕见的粉色牛仔裤。浑身上下,乃至经过的地方,都散发着种神秘的、莫可言表的、女人的气味。那气味如此郁烈,千里之外即可予你所望的一切。 但她竟消失了,毫无征兆,彻头彻尾,像象湖的涟漪,像从没有这个人,像不如此就不是阿蒙。 但我却能感觉到她的存在,穿过天鹅绒的夜,在有形无质的时空深处某个地方。可以编辑,可以演绎,可以删改,推倒重来……恣肆汪洋,无拘无束,在虚拟的错觉里俨然其事地跌宕曲折。这就是她,所以为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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