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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马樱花 于 2016-9-10 13:48 编辑
我们家马姐夫是位孩子王。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马姐夫真的是自带大王气场和潜质哦。
班里的几个臭小子在QQ群里留言:上网的童鞋们注意了,爱国爱家爱自个,防火防盗防老李。(马姐夫姓李。)
这全是有过被捉历史的网民们的前车之鉴和肺腑之言,他们曾经饱尝忧患的上网遭际说来实堪怜呐。
星期天上午去超市买东西。马姐夫刚停下车,拔出钥匙,就见到班上的王伟套拉着脑袋从旁边一个网吧里出来了。显见得是一夜鏖战,眼圈黑,眼睛红,发型无比鸟巢。乍一见到马姐夫,他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猛然大睁,脚下一个急停,整个人顿时萎成一截枯树桩子,一付大白天见了鬼的恐怖和受惊状。他得悔成啥样啊,为什么不迟点出来或早点儿走?
也是,谁让他俩在无数网吧和众多超市里都选择了同一条路段交汇,同一个时刻相遇,同一个地点碰头,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所谓冤家路窄就是这样的,躲债的苦主遇到要钱的债主,上网的苦逼网虫遇见贴身紧逼的班主任。
大灰狼看见小白兔一头撞进自己怀里就是这副模样吧。马姐夫矜持地笑“你跟谁整那表情哩,我欠你贷款要到期了还是怎么的?”
王伟绝望地看着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魔头摸出手机,亲切地叫出他爹的名字……
检讨书二页半,正楷小抄一式三份,马姐夫一份,他爹一份,王伟自个一份。
擒拿自投落网的鱼没啥技术含量,不足以显摆,智斗浪里白条方显身手。
有天晚上查寝,手电筒光照过去,各寝室的人齐扎扎全在床上。过了半小时,再去,三张床位空荡荡的,好小子,和马姐夫打时间差战术呢。
摸排到第三间网吧,三个熟悉的秃脑袋闪入眼帘。
也没惊动人,马姐夫端把凳子悄悄坐他们后面,陪他们打游戏。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十分钟那么长,终于有人从百忙中回眸,是谁这么不识趣老杵跟前不走人。瞬间,仿佛遭遇强大寒流,这小子手也僵了,眼也直了,人还冻住了,屁股慢慢蹭啊蹭地挪离凳面,然后拔脚就想逃。马姐夫提着名字喝了一声,站住!
三个家伙垂头丧气地站在马姐夫面前。
马姐夫咳嗽一声“兴奋了吧,过瘾了吧,晚上睡不着,早晨起不来,耽搁学习咋办呢?走,去操场跑十圈,累了好睡觉。”
易东林很有审时度势的能力,他翘课必定选择马姐夫不在现场。譬如,从课程表里可以看到课程按排,马姐夫去别的班上课的时间就是他上网的时间。每每马姐夫的课上完了,他的网也上完了。马姐夫透过窗户数人头,一个不拉。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位老师和马姐夫调了课,扫瞄教室,果然空缺,马姐夫转身离去,往前走了十米,又杀了一个回马枪,他直接走到易东林的铁哥们桌前,人正低头用手机发QQ短信呢——老李来了,速归。
马姐夫站在教室门口掐表,真快,十分钟人就回来了,打飞的飞回来的吧。一会儿说是上超市买东西了,一会儿说上厕所了,马姐夫把他哥们的手机短信调出来翻给他看,这才噤声。
据小道消息,易东林受到他老爸的武力镇压,听说还被老妈经济制裁,被奶奶全天候监管了。
……
马姐夫觉得自个做的最得意的事不是逮住了几个网虫,不是班上出了多少位北大清华生,不是得了“全国奥赛优秀辅导老师”红本本……
援疆结束,马姐夫准备启程的那天,班上一个叫娜仁高娃的蒙古女生请他指导填报高考志愿,说自个最心仪的学校是中国科技大,师生俩比比划划弄了一上午又搭了半个下午。
录取结果出来了,娜仁高娃的分数就是中科大在新疆自治区的投档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恰撞线,相当于球赛结束时的压哨进球,类似于绝杀版的三米线外精准投篮,约等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时,她杀出重围,胜利抢摊。
娜仁高娃喜极而泣“谢谢老师,你让我走得更远。”
作为孩子王,还有什么比自个心爱的弟子一飞冲天,"抟扶摇而上九万里"更值得骄傲哩?
阳光打在马姐夫傲骄的脸上,脑门上的褶子让光线填平了,头上若隐若现的白发也被染成了金色……他回眸四顾,自信满满,所谓王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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